212.舊時天氣舊時衣

  永寧這一句話，幾個大喊沒什麽太大的反應，隔壁偷窺的月晗嚇的差點喊出聲，虧得子風及時將起止住，月晗抓著子風的手臂緊張道：“你們在這裏幹什麽，還不趕快去救她！”


  子風壓低聲音道：“大小姐稍安勿躁，有子風在，小姐必不會有事！”


  月晗借著牆洞的光芒，見子風一臉沉著冷靜，不禁疑惑道：“子風，這時不時阿瑤故意設的局？為什麽？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子風沒有回答，而隔壁彪形大漢卻傳來了聲音：“折騰一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有什麽意思？放著眼前這麽明豔奪目的美人不享用，豈不是可惜？！”


  為首之人勾著一臉橫肉一開口，身後幾個大漢朝著永寧就圍了上來，永寧一聽頓時有點傻眼，忙後退了一步嚇道：“你們大膽，本郡主花銀子雇你們來是毀她的，你們竟敢將心思動在了本郡主身上！”


  為首之人冷笑一聲道：“什麽郡主不郡主的，你雇的那些人，如今早就去閻王爺跟前報道了，至於爺幾個，可是這安平朝出了名的江洋大盜，今日你落在爺幾個手裏，也是你的造化！”


  永寧一聽再也淡定不下來，她在一瞬間轉身想要逃離，卻被一人伸手一把拽住拽了回來，隨後徑直丟在了不遠處的床榻上，幾個大漢一瞬間將床榻圍了個水泄不通。


  其中一人冷笑一聲道：“落入爺幾個手裏，還想跑？你也得有那個命！”


  前所未有的害怕將永寧緊緊的包圍，幾乎要將其吞噬，永寧忙不迭爬起來蜷縮在床角，連聲哀求道：“幾位大哥，我是安平郡主，你們放了我，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們，如果你們敢對我動手，我父王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另外一人一聽，冷哼一聲道：“我們什麽都不要，就要你！你也甭拿什麽郡主王爺嚇唬我們，我們若是怕，就不會來了！”


  為首之人道：“囉嗦什麽，動手就是！”


  一聲令下，幾個大漢一擁而上將永寧撲倒在了床榻上，永寧剛要出聲喊人，就被一人用抹布賭上了嘴，任憑永寧再怎麽掙紮抗拒都變得徒勞，而不遠處的地上，晞瑤依舊靜靜的躺在那裏，醉的不省人事。


  月晗眼睜睜看著永寧被幾個男人淩辱，一顆心堵在嗓子眼，早已震驚的說不上話來，而隔壁永寧，一番折騰直到她瞪著眼睛再也沒有力氣掙紮，甚至連呼吸都變的極度費力，再發不出任何聲音，這些人才停了下來，並沒有多餘的溝通，隻是幾個簡單的眼神交匯，就收拾衣裳匆匆離了房間，經過晞瑤身邊時，還不忘嫌棄的踢晞瑤兩腳。


  被折磨的隻剩一口氣的永寧，赤裸著身子在一堆被撕扯破爛不堪的衣裳裏暈了過去，這時晞瑤才有了動靜：“郡主，喝，接著喝呀！”


  晞瑤動了動身子勉強撐起半個身子，依舊閉著眼睛醉醺醺的說了一句，半晌見永寧沒有動靜，她才睜開眼睛，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一邊跌跌撞撞朝著床榻走，一邊說道：“你怎麽這麽快就睡著了？”


  當晞瑤來到床榻前，看著眼前的景象，看著永寧滿身傷痕人事不知，搖搖晃晃的身影才穩穩的立住，而原本醉意朦朧的臉上，再也看不到絲毫的頹醉。


  晞瑤幽幽的目光凝視著永寧的臉，嘴角一勾道：“這出戲，看的可過癮？”


  晞瑤話音落下，猝不及防的轉臉，一雙幽暗的眼眸不偏不倚的迎上牆洞另一邊月晗的目光，月晗被這一道目光盯的頓時有些發怵，後背一陣涼意。


  一牆之隔，此刻的晞瑤，是她從未見過的晞瑤，也是她想都不敢想的晞瑤。


  月晗的雙腿不禁有些發軟，而一顆心卻如同被丟入了一個無盡的深淵，一陣的失重感伴隨著不可形容的緊張。


  子風伸手托住了她的手臂，沉穩的聲音道：“大小姐，我們該回去了。”


  月晗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轉身，跟隨子風走出了房間，隨後又跟隨晞瑤走出了紅漪別院，紅漪別院的門口，已經有馬車在等候，二人上了馬車，子風親自駕車往客棧行去。


  馬車上，月晗與晞瑤相對而坐，而月晗卻再也不敢看晞瑤的眼睛，麵前明明的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此刻卻變的異常陌生，竟讓她的內心生出了恐懼。


  沉默半晌的馬車裏，晞瑤率先出了聲：“害怕了？”


  月晗緊緊的攥著自己的雙手，垂眸不去看晞瑤，聲音裏難掩的不安道：“沒有。”


  晞瑤冷然勾唇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什麽，直到回到客棧，在回二人同住的房間時，月晗有些躊躇，在房門口停下了腳步，晞瑤回頭看著她，問道：“怎麽了？”


  她咬了咬嘴唇道：“我去另外找個房間吧，你喝了酒，不想影向你休息。”


  晞瑤邪魅一笑：“不是說不害怕嗎？怎麽連住都不敢一起住了？”


  她忙狡辯道：“我沒有……”


  誰知沒等她的話說完，晞瑤一把拉了她手腕，腦袋一歪道：“我若是不同意呢？”


  晞瑤話音落下，自顧自拉著她回了房間，房間裏，晞瑤不慌不忙的解了鬥篷，月晗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永寧與你並仇怨，你何必冒險與她為敵？”


  晞瑤微微側目，波瀾不驚道：“我現在留著這條命，就是為了複仇而生，她與我沒有仇怨，不代表我與她沒有仇怨，我若想毀了誰，那麽這個人，必定不會得到善終。”


  月晗忍著心中的淒切與疼惜，伸出手猶豫了一下，還是握上了晞瑤的手臂，溫柔道：“阿瑤，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你這樣我真的很害怕！”


  晞瑤轉身看了一眼她握著自己手臂的手，隨後抬眸迎上她的目光，嘴角微微一勾，一步步逼近了她，她隻能下意識的後退，直到退到無路可退抵在了牆壁上，晞瑤才冷然啟唇道：“害怕什麽？你人都敢殺，心都敢取，如今這才哪到哪，就值得你說出害怕二字？”


  月晗靠著牆壁，深吸一口氣道：“阿瑤，我害怕的不是你的手段，我怕的是你會深陷在仇恨裏不能自拔，我怕你以後的日子會過的煎熬，會不開心！”


  晞瑤聞言終於從她麵前退開，轉身帶著苦澀道：“你莫不是忘了，我這一生的開心日子，早在青川景知焰死的那一刻，就徹底結束了，往後餘生，便隻剩下了恨，也隻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