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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斷腸月明紅豆蔻,月似當時,人似當時否

  宋月晗憋著胸中一口氣,一連將眾多王孫公子盡數喝的東倒西歪,而她雖然看似端然的坐在桌子旁,手臂撐在桌子上,清瘦的身影脊背依舊直挺,但雙耳被燒紅般的滾燙,以及原本秋水般的眼眸裏,眼底都是一片猩紅,無不昭示著她拚盡全力強撐著的醉意。


  宋月晗的心裏都不禁佩服自己,曾經的一杯倒,竟也有今日的千杯不醉。


  永寧看著月晗一人喝倒了一片,心情越來越不愉悅,她站在月晗麵前,居高臨下一臉冰冷道:“倒是小瞧了你,沒想到你竟有如此酒量!”


  她仰起臉,迎上永寧敵對的目光,強撐著洶湧的醉意道:“郡主,你想不到的事情多的去了,你跟我爭雲極,若是我宋月晗不放手,憑你使盡手段,耍盡心機,你都休想得到雲極對你一絲一毫的青睞。”


  她的這一句話,無疑激起了永寧心底積壓著的妒火,永寧伸手掐住了她的雙肩,逼視著她聲音裏都是憤怒:“宋月晗,你憑什麽這麽說,你已經淪為階下囚,生死都由不得你自己,你還有什麽資本在我麵前猖狂!”


  月晗酡紅的臉頰帶著不自知的嫵媚,淺淺勾唇更是瀲灩生輝:“生死由不得我,是因為我不想死,而我在你麵前猖狂的資本,是因為我入了雲極的心,而你卻未曾入過他的眼。”


  “憑什麽,憑什麽!我永寧堂堂安平郡主,還不比你一個歌妓之女嗎?真是可笑!”永寧徹底被月晗的話激怒了,抓著她的雙肩一頓搖晃,而這正是月晗想要的,畢竟,她逆來順受不過是為了讓自己少遭些罪,若是這樣還躲不過欺人太甚,那她的爪子也不是用來裝可愛的。


  她用手拂開了永寧抓著自己雙肩的手,古井般的眼睛桎梏著永寧的雙眼,幽幽道:“你不僅在雲極的心裏比不過我的位置,就是這飲酒,你也同樣比不過我的酒量!”


  永寧冷笑一聲:“可笑,既然你如此不要命,本郡主就如你所願!來人,上酒!”


  永寧話音落下,有侍女又為端上了好幾壺酒,永寧拎了一壺在手,對月晗道:“宋月晗,本郡主飲酒的時候,隻怕你還在丹漪河上玩水呢!”


  永寧說完拎著酒壺一仰頭,就著酒壺將一壺酒一口氣灌下,隨後用衣袖抹了一下下巴的酒水,重新拎了一壺放在月晗麵前,接著道:“來,不是要比嗎?喝呀?”


  月晗伸手抓住了酒壺,已經喝大的她已經連酒壺都拿不穩,但她心裏腦子裏卻很清楚:“郡主何必跟我一個歌妓之女,階下囚一般見識?縱然你喝贏了我,你也不光彩。”


  永寧怒道:“可我輸給你,更不光彩!你少廢話,趕緊喝!”


  月晗聞言微微勾唇,撐著桌子將一壺酒灌下,此時早已被烈酒麻醉的月晗,根本已經喝不出酒的味道,所謂喝醉的人,再喝多少杯都是一樣的了。


  永寧被激怒,帶著滿腔怒火妒意與月晗一較高下,她喝的酒是衝動下的賭氣酒,而月晗喝的是有目的的理智酒,因此,永寧酒量再好,很快也醉的東倒西歪,而月晗雖然早已醉的一塌糊塗,但她超乎常人的心性和理智,硬是讓她撐到了最後,在這一場鴻門宴上,熬成了“獨孤求敗”。


  一場杯盤狼藉曲終人散,爛醉的永寧被侍女攙扶著離去,同來赴宴的王孫公子也都被各家仆從帶走,月晗一直坐到最後,不是她不願意起來,是因為她知道,自己隻要站起來,絕對會倒地,直到扶風榭空無一人,她才強撐著桌子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意料中的雙腿一軟跌跪了下去。


  就在這時,一雙有力的手突然出現在她身邊,撐住她的手臂將她墜落的身軀撐了起來,她醉意朦朧間抬頭,就看到沈雲極那張玉質金相的容顏映入了自己的眼簾。


  沈雲極見她雙眼通紅,攙扶著她的手臂都能感覺到她渾身發燙,因此眉頭一皺道:“別怕,我來了。”


  沈雲極低沉且認真的聲音灌入了月晗的耳中,這莫名熟悉的安全感恍惚間將人帶回了從前,她腦袋一歪靠進了沈雲極的胸膛,閉上眼睛便沒有了知覺,沈雲極將她一把抱起,轉身離了扶風榭往自己住的院子走去。


  綠玉館是沈雲極居住的院子,院子裏栽滿了竹子,皓月當空,清光流瀉,綠尾森森。


  安靜的房間裏,沈雲極擰了手帕為月晗細致的擦拭著那滾燙的臉頰和脖子,神色認真專注,月晗眉頭緊鎖睡的頗不安穩,素白的臉上泛著與之不符的潮紅,仿佛是做了噩夢,雙手緊緊攥著被子,身子隱隱在抖。


  沈雲極忙握了她的雙肩溫柔的叫道:“月晗,醒醒。”


  她在一陣的緊張顫抖之後,突然睜開了眼睛,一瞬間的天旋地轉讓她的胃裏一陣翻騰,整個人意識還沒有完全恢複過來,身子下意識爬起來朝著床榻外一張口,哇的一聲此前喝下去的酒水食物都吐了出來。


  沈雲極忙一手撐在她身前防止她一頭栽下床榻,一手溫柔的拍著背,在她連著吐了兩次之後,才覺得整個人舒服了許多,隻是一張臉比之前還要白,額頭布滿了汗珠。


  沈雲極用手帕為她擦拭了嘴角後扶著她重新躺下,隨後又用自己衣袖為她擦拭著額頭和臉頰的汗,溫柔道:“好些了嗎?要不要喝點水?”


  她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沈雲極在身邊,她轉了轉水潤的眼珠,看了看這個雅致又陌生的房間,有些虛弱的聲音道:“這是你的房間嗎?我在這裏,不會給你惹來麻煩嗎?”


  沈雲極看著她心疼不已,伸手輕撫著她的臉頰疼惜道:“不會,你安心躺著就是。”


  沈雲極對月晗那種清冷中透著的深情與溫柔,總是讓人無法抗拒,因為醉意尚未褪去,月晗的理智依舊處於薄弱的時候,更何況她對沈雲極本就沒有什麽抵抗,因此伸手覆上他的手背,溫潤道:“雲極。”


  枕函香,花徑漏。依約相逢,絮語黃昏後。時節薄寒人病酒,剗地梨花,徹夜東風瘦。


  掩銀屏,垂翠袖。何處吹簫,脈脈情微逗。斷腸月明紅豆蔻,月似當時,人似當時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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