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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香斷燈昏吟未穩,淒清

  一場大雪之後,響晴的天,雪色晃的人有些睜不開眼睛,青川城的城門外,幾大世家的人馬整裝待發,每一個世家的馬隊裏,都有十幾輛馬車,上麵裝著的都是從景府瓜分來的財物,而沈氏的隊伍裏,除了裝財物的馬車,還有關著月晗和景知煜的囚車。


  沈鴻熙站在隊伍前麵,高聲道:“如今幾大世家手中都有足夠的錢財重建,今日就此一別,且都各自回去安排,等到都安排妥善,我們再共同選出新一任驪淵侯!”


  這是一個新起的世家家主道:“沈家主不惜散盡錢財幫我們這些世家重建,重興門庭,驪淵侯之位,非沈家主莫屬,沈家主當之無愧!”


  眾人一聽,都異口同聲道:“驪淵侯之位,非沈家主莫屬!”


  沈鴻熙眉目間難掩的得意,卻還是維持著虛偽的謙虛:“世家重建,沈氏責無旁貸,隻是如今徽州柳氏族中尚且不安穩,而柳家主又太過年輕隻怕不足以應對,待我隨柳家主前往徽州,幫柳家主平定柳氏,屆時我們再齊聚徽州,選出新一任驪淵侯。”


  眾人聞言,皆恭敬拱手道:“一切聽憑沈家主安排。”


  伴隨著各個世家陸續告辭啟程,釋流雲推著釋流風的輪椅來到了囚車旁,月晗見狀忙坐了起來,有些髒兮兮的臉上微微一笑,釋流風看著滿臉無奈道:“月晗,我們要走了,你多保重。”


  月晗輕輕點頭,溫和道:“此去潯陽山高水苑,流風師亦多保重。”


  釋流風合十頷首,隨後自己推了輪椅率先離開,釋流雲望著月晗,目光裏都是不舍與心疼,雙手抓著麵前的牢籠說道:“都怪我當時一念之差,一步錯步步錯,走到了今日地步,害你遭受這一切苦難。”


  月晗伸出被布條纏著的雙手,覆上了釋流雲抓著牢籠的手背,眉宇間溫潤一笑,絲毫沒有戾氣,說道:“流雲師,世事難料,誰也想不到會有今日,說到底路都是自己走的,怨不得旁人,如今看來,杏林寺於你而言,倒是一個安身立命的好所在,你一定要將杏林寺傳承下去,不要辜負清源禪師對你厚望,今日一別,隻怕再見無期,流雲師,你要多保重,不管此生我身在何處,我隻願你能安好。”


  釋流雲認真的點了點頭,反手握住了月晗的手,神色堅定道:“月晗,照顧好自己,等我回杏林寺都安置好,便去徽州找你,我一定會救你出來。”


  月晗含笑點頭,這時沈氏的隊伍已經緩緩開動,釋流雲站在囚車旁,親眼看著月晗從自己的麵前離去。


  沈氏和柳氏兩大世家的車馬隊伍,離了青川一路往徽州行去,被關在囚車裏的月晗,在無數個白天黑夜的交替中,看著外麵的世界從白雪皚皚逐漸變成了滿目蒼綠,直到進入徽州地界時,甚至可以看到盛開的鮮花,同一個季節,同樣的寒冬,青川冰天雪地,徽州溫暖如春。


  徽州城,城雖不大,但是繁榮不比敦煌和青川差,青石板鋪就的長街上,買賣的攤販爭相吆喝著,但相比於敦煌粗狂,青川爽朗,徽州城的人們說話,頗有幾分吳儂軟語的婉轉。


  柳府坐落在徽州城的東北角位置,進了城穿過三條長街,便可以看到白牆青瓦清新雅致中透著恢弘氣勢的莊園府邸,府門正上方的匾額上,是黑色的大篆字“柳府”。


  從前的柳府,在徽州城那也是數一數二的顯赫世家,隻可惜伴隨著柳銀霜,柳金風姐妹二人先後喪命,柳府一連辦了兩場喪事,如今看來,這白牆青瓦配著府中依舊隨處可見的素白紙幡,竟有些蕭條和淒涼,不過,這些蕭條與淒涼是暫時的,因為伴隨著沈氏的到來,柳氏的重歸,整個柳府不到半日光景就熱鬧了起來。


  最先熱鬧起來的地方,便是柳府的水牢,月晗與景知煜被帶入柳府,直接就被關入了水牢之中,彼時的水牢隻有沈鴻熙與沈玄極父子,月晗與景知煜被困在偌大水池中央的石台上,二人的腳腕都被自水裏伸出的鐵鏈鎖著,沈鴻熙站在水池邊,一雙鷹鷙般的眼睛注視著月晗,說道:“月晗,你隻要將驪淵丹書交給我,助我順利承襲侯位,念著你的出身,念著你與蘭妻有舊交,我絕對不會委屈了你。”


  幽暗的水牢裏,四麵都是高大的水泥牆壁,說話都透著回音,月晗抱著膝蓋坐在石台上,看都沒有看沈鴻熙一眼,淡淡道:“當日在孤雲台我沒有將驪淵丹書交給景知焰,今日在這柳府水牢,我依舊不會交給你,你就別癡心妄想了!”


  沈鴻熙有些動怒:“宋月晗,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應該知道,你此番已經是在劫難逃,你若將驪淵丹書交出,我可以對你盜圖背叛沈氏的事,一筆勾銷既往不咎!”


  月晗微微勾唇:“沈家主,我即答應跟著你們來到徽州,我就從來沒有想過要活著從你沈鴻熙的手中離開,我宋月晗走到今日,早已孑然一身一無所有,而此刻跟你說話的我,最不怕的,就是死。”


  “宋月晗,你!”沈鴻熙被噎的氣血直往上撞,沈玄極見狀出主意道:“父親,您何必跟她多費唇舌,照我說,不如直接將她拉入這水牢裏溺斃,她一死永訣後患,雲極娶郡主便沒有了障礙,屆時有應王力保,父親驪淵侯之位,依舊是手到擒來。”


  沈鴻熙聞言眼波一閃:“你這話倒是不假,他一死,確實可以永訣後患!”


  沈玄極有些不解:“父親的意思是?”


  沈鴻熙道:“景知煜對驪淵世家有恩,且我親口承諾不會取他性命,我不能失信於世家,但是,若他死在宋月晗的手裏,那我也就愛莫能助了!”


  沈玄極一聽不禁笑道:“若是他將月晗殺了,那這驪淵丹書便將在這個世間徹底消失了!”


  月晗聞言,下意識看向了一旁的景知煜,景知煜依舊眉目低垂,沉默的臉上看不出表情,事實上,自從那一夜玉露在青川牢房相見之後,這些日子景知煜再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甚至兩人被關在一個囚車裏,從青川到徽州,這一路上景知煜看都沒有看月晗一眼,月晗心中明白,景知煜是恨自己的,畢竟是自己親手殺了他的兩個哥哥。


  就在月晗看著景知煜愣神之際,沈鴻熙高聲道:“景知煜,你很清楚,景知爍和景知焰都是被宋月晗親手殺害,你們三兄弟不是手足情深嗎?如今宋月晗就在你麵前,你隻要殺了她,便可以為你的兩個哥哥報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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