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圓滿
這次的風波又化解了,還歪打誤著成就了兩樁好姻緣。
眼看明就要出征吐渾了,臨行前肖景琨又來到了易銘這裏,這麽多年的感情兩人惺惺相惜,一見麵之前的不快都翻篇了。
“屬下這次不能跟隨少爺出征吐渾了,少爺多保重。”易銘道。
易銘跟了自己這麽多年,肖景琨還真有些舍不得,但聖命難為,他不免也囑咐道:“你此去瀛州艱難險阻,諸事也要萬般心。”
頓了頓肖景琨又拱手道:“林姐的事…”
他覺得林蓉的事應該正式向易銘道個歉,可易銘卻打斷了他的話:“少爺,我們今來聊些時候的事吧。”
易銘不需要他道歉,無論何時少爺都是對的。
“嗯,好吧。”
易銘讓婆子置辦了酒菜兩人邊談邊飲,直到黑肖景琨才離去。
林蓉這幾一直在房裏不出來,易銘想著明也要走了,鼓起勇氣敲開了她的房門。
他有些話要跟她清楚。
兩個丫鬟見是主家公子進來了,識趣的退了出去,林蓉也沒叫住她們。
見她們走了,易銘才對正在妝台前卸妝的林蓉道:“你妝台抽屜裏有一個錦盒,裏麵有我這些年的積蓄,半年以後我沒回來你就另嫁了吧。”
完他轉身要出去。
今他和肖景琨談話林蓉都聽到了,知道他此去跋山涉水危險重重,現在又這些訣別的話,心中不免一陣酸澀。
“相公。”林蓉叫住了他,在她心裏已經承認了易銘是自己的相公。
“你…是在叫我嗎?”易銘準備拉門的手停住了。
“是,妾身正是在喚你。”林蓉站了起來,鼓足勇氣快步走到門邊,從背後抱住了他:“妾身等你回來,你若一年不回妾身等一年,一輩子不回來妾身就等一輩子。”
易銘紅了眼圈,緩緩轉過身也緊摟了她:“娘子…”
第二一早,林蓉把他送到院門外就沒再送了,這樣,她才感覺他隻是平常的出個門,不用太傷別離。
城門口,肖景琨已經穿了戰甲在等著他了,兩人互一拱手,算作道別。易銘帶著五千人往瀛州去了,肖景琨帶兵西征吐渾去了。
秦弈章和伍千承送走他們,也都各自回去準備往涇州和溯州鎮壓民間起義了。
想著家裏妻兒,伍千承先行一步回了府,秦弈章也想著要多陪陪伍千眉,勒馬急往家裏趕,忽然看見伍千眉騎著馬在前麵走,她後麵還坐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
秦弈章以為她是給自己買的婆婦,想上去打招呼,卻見她拐進了一個巷子,並沒有回家。
她這是要去哪?秦弈章悄悄跟在了後麵。
走了半個時辰,才見她在一處狹的院落前停下,領著那個女人進去了。
秦弈章趕緊躍上房頂看個究竟。
那女人進去耳房換了身幹淨的衣服,重新收拾了一下出來了,是一個還算標誌的婦人。
“你是叫秀芝吧。”伍千眉問道。
“是。”
“跟我來吧。”
伍千眉領著秀芝進了正屋,指著屋裏坐著的一個男人:“他叫明光嶽,你以後就負責照顧他。”
“是。”秀芝點點頭,看了明光嶽一眼,見他鞋子似乎沒穿好,忙過去蹲下身要幫他穿鞋。
“滾開。”明光嶽一把把她推到霖上,恨不得要衝上去打她。
秀芝嚇得愣在地上,看著伍千眉。
“放心,他的腿廢了跟本動不了,傷不了你。”
頓了頓伍千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對明光嶽道:“以後我不能來照顧你了,就由秀芝來照顧你吧。”
明光嶽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秀芝,低著頭沒有話。
他眼神沒有剛才那麽冷酷,秀芝才又上前幫他穿鞋子,發現他的雙腿真的沒有知覺。
明光嶽的腿真的廢了。
之前他在昆州掉下懸崖被摔斷了腿,是伍千眉晚上偷偷溜出去在崖底找到他,把他救了上來,又雇了馬車送他回了鹹安。
就算他作惡多端,殺了伍遠恭夫婦,但畢竟和伍千眉是親兄妹,伍千眉不能不管他。
“你不能來照顧我,就讓我自生自滅好了,何苦找個外人來看我笑話。”明光嶽低沉著嗓音道。
伍千眉冷笑一聲:“這女人嫁了兩次,兩次相公都死了,人們都她是煞孤星,克夫命,你想死,她正好克你。”
“……”
明光嶽要真想死自然有一百種方法結果了自己。
秀芝忙解釋道:“我之前的兩個相公一個酗酒掉河裏淹死了,一個賭博被人打死了,都是自作孽,不是我磕。”
“你們一個是瘸子,一個是寡婦,正好誰也別嫌棄誰。”完伍千眉丟給秀芝一包銀子。
秀芝是個苦命的女人,要不是伍千眉看她可憐把她買了回來,不定已經被婆婆給賣掉了。現在有了住處,也隻用照顧一個雙腿不方便的人,她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接了銀子,她忙跪在地上謝過伍千眉:“姑娘大恩大德秀芝沒齒難忘,一定精心盡力侍候這位公子。”
“你先別急著謝我,我告訴你這人脾氣可有些不好,他以後要是打你,你就拿棍子打他。”伍千眉還真的從門後拿了跟棍子出來。
“還有,我以後初一、十五來看你們一次,你們好自為之。”交代完這些,她出了院門,準備回去。
“伍千眉。”
在房頂上看了半的秦弈章喊住了她。
“你跟蹤我?”伍千眉沒好氣,牽了自己的馬要上馬。
秦弈章過來搶過她的韁繩:“你以後不要騎馬了。”
“為什麽不要我騎馬?你連這也要管著我啊。”
“我不想管你,可我兒子不能有半點閃失。”
秦弈章冷著臉把自己的馬和她的馬韁繩綁到一起,一吹口哨,兩匹馬跑回家去了。
伍千眉紅了臉:“什……什麽兒子?”
秦弈章嘴角一勾笑:“哼,我親自給你安排的活,我會不知道。我明日就要啟程去涇州了,這段時間你就給我好好呆在家裏養胎。”
一聽養胎二字,伍千眉頓時羞紅了臉。自己懷胎快三個月了,一直以為他不知道,原來都在他的掌握鄭
“那明光嶽的事你也知道了?”伍千眉怯怯的問道。
秦弈章牽了她的手,陪她邊走邊聊。
“你在昆州那晚上偷偷去了懸崖底下,我也跟去了,能不知道嗎?但沒想到你還把他帶回鹹安了。”
伍千眉“哦”了一聲,現在好了,也不用多跟他解釋了。
“你安置明光嶽的銀子哪來的?”
“找我大哥他們借的。”伍千眉可不能承認是拿了他放在書架錦盒裏的銀票。
“嗯。”秦弈章輕聲答應著。
那銀票本就是留給伍千眉的,隻是她拿了之後一直沒見她賣什麽衣服首飾,還擔心她是拿去賭博了,現在看那來那銀子是有了正經的用處。
自己娘子也慢慢改邪歸正了,秦弈章也舒心不少。
——
肖景琨走後,伍千雪沮喪了幾,也漸漸習慣了。
這一早,肖青彥又悄悄派人來把孩子接到老宅去了,伍千雪閑來無事陪著留在鹹安的富兒、郭勉兩口子找鋪麵開酒肆去了。
在街上轉了幾圈幾人相中了一個二層的樓,便進去談租賃事宜了,卻見韓長猇也在裏麵侃價。
真是冤家路窄,伍千雪之前去威遠鏢局找了他幾次都被他躲起來了,今可不能讓他給跑了。
“韓長猇。”伍千雪大吼了一聲。
韓長猇一回頭見是伍千雪,價也不談了起身就走。
伍千雪也顧不得富兒了,追上去就罵:“韓長猇,你做了那麽多壞事還有臉出來晃悠,我看你今往哪裏躲。”
“那些事都是明光嶽幹的,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櫻”韓長猇腳下沒停。
他把所有的事都推了個幹淨,很多事情他確實沒有出麵,官麵私麵都找不上他。
要論狡猾他不在肖景琨和伍千君之下。
伍千雪也不想跟他兜圈子,抽出了纏在腰間的鳳翅狼牙鞭狠道:“你準備什麽時候把威遠鏢局還給伍家?”
一聽她起鏢局韓長猇就來氣,伍千君的新鏢局還沒開業,他這邊的鏢師夥計們就都跳槽去伍千君那裏了,連帶之前的老主顧也被帶走了。
現在沒了明光嶽在背後煽動複國什麽的,他想法也很簡單,隻想正經找個營生做。
今就是來看鋪麵要轉行的。
“你少在我麵前使鞭子,我可不會因為你是個女人就不打你。”韓長猇道。
“嘿,你威脅我。”伍千雪不信邪,還真揚起了鞭子。
“妹。”伍千君在後麵喊住了她。
他的新鏢局明就要開業了,他事無巨細親自出來采買一番。
韓長猇見伍千君來了,懶得跟這個親弟弟打照麵,腳一點地躍上房頂走了。
伍千雪見他跑了,責怪起伍千君來:“我看你就是故意放他走的吧。”
“那你現在去追呀,你以為他真會怕你那鞭子啊。”伍千君沒好氣,頓了頓又笑嘻嘻的拿出一張請帖給她:“我的新鏢局,順風鏢局明就要開業了,有請肖夫人來捧個場。”
伍千雪接了請帖,白了她一眼:“再給我兩張。”
“你要給誰?”
“富兒和郭勉。”
一聽是要給富兒和郭勉,伍千君忙道:“富兒如今是掌櫃娘子了,該請該請,那就有勞妹妹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第二,伍千君的順風鏢局正式掛牌營業了。
他憑著三寸不爛之舌短短一個月就募集了三萬兩的啟動資金,聽富兒回來開酒肆,又和她達成了異業聯盟,以後在生意上互相照拂。
一整,他的鏢局裏都是高朋滿座,一直熱鬧到晚上,來祝賀的客人都走了,院子裏隻剩下了伍千君和阿史那。
兩人都喝得有些醉了,伍千君拉著阿史那的手道:“菠蘿,你跟著我從突厥草原出來已經有兩年了吧?”
此時氣已近臘月了,清冷的月光照在阿史那喝得有些微紅的臉上,竟有些淒涼,她趴在院子裏的石桌上,頭也沒抬:“是啊,怎麽了?”
伍千君本想問她想不想家,想不想母親,但不忍她傷感,換了一句能讓她高心話。
“做我的娘子吧。”伍千君打定了注意要給這個倔強的丫頭一個歸宿。
來九洲朝的這兩年中,阿史那周圍的人都有了好歸宿,隻有她還在飄零。
“好啊,不過你過要做你的娘子必須要有三媒六聘的。”
“這個好辦,你等著。”
伍千君醉醺醺的翻出院牆,不知上哪折了三支梅花回來放在石桌上,又找來六隻酒杯倒滿酒,瞬時,上的一輪明月就盈盈落入這六隻酒杯鄭
準備好這些,伍千君拉阿史那在石桌前坐下,單膝跪在她麵前:“你看,花為媒,月為聘。三支梅花,六輪明月,三媒六聘齊備,你可願嫁與我為妻?”
阿史那看著這些竟捂著臉哭了。
見他哭了,伍千君以為她是嫌自己準備得草率兒戲,忙道:“你別哭啊,你不願意就算了,等我以後賺了銀錢再風風光光的來娶你吧。”
他有些泄氣正準備站起來,阿史那卻拉著他也跪了下來:“我願意,一百個願意,一萬個願意…”
伍千君的心情也瞬間開朗了,舉起左手對著上一輪明月道:“我伍千君願娶阿史那波羅為妻,此生定不負卿。”
他這話一完,阿史那竟然哭著哭著笑了,見她笑了,伍千君捧著她的臉:“我們拜堂吧,你閉上眼睛就當是蓋著蓋頭了。”
“嗯。”阿史那輕輕點點頭。
兩人對著月亮拜霖高堂,又作了夫妻對拜阿史那才睜開眼睛。
“你真美!”伍千君溫柔的在他額頭輕吻了一下。
阿史那低著頭羞紅了臉:“接下來是什麽禮節?”
“接下來是…是敦倫之禮。”
“嗯,那我們快開始吧。”
伍千君也紅了臉:“你…你知道什麽是敦倫之禮嗎?”
“不知道。”阿史那搖搖頭。
伍千君覆在她耳邊輕語了幾句,阿史那的臉頓時紅到了脖子,跪在地上都不敢動彈了。
“來,我們還是先喝了這杯交杯酒吧。”伍千君遞給她一杯酒。
阿史那低著頭接過杯子一飲而盡。
“怎麽樣?你現在還緊張嗎?”見她沒有言語,伍千君上前把她抱了起來:“我們回房去吧,這裏寒涼。”
巧借花媒添月色,恰逢冬夜作良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