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東窗事發
他們在外麵隻顧自己高興喧鬧,卻把裏麵的宇文玥給吵醒了。
她給肖家生鄰一個長孫,功勞最高,她了算,她叫什麽就叫什麽,肖青彥反對也沒用。
在宇文玥那邊呆了一晚上,伍千雪才想起來要給肖景琨楊玉竹的事。
忙回到鹹茀軒,肖景琨已經不在了,聽易銘是昨半夜就被太子傳進宮了。
伍千雪頓時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沒想到這個楊修這麽兜不住事,這麽快就出去了。
好不容易等到晌午肖景琨才神情凝重的回來了,直接去了書房,伍千雪忙跟了進去。
見她進來肖景琨在椅子上坐正了些,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娘子,聽弟妹生了個男孩?”
“嗯,是的,一個大胖子。”
“哦,那真是恭喜他們了。對了,你昨晚上有重要的事要跟我,是什麽事?”肖景琨站了起來,鋪開一張斑石紋紙,準備做畫。
伍千雪還是第一次見他作畫,很有些吃驚,但還是在旁邊給他染色磨墨:“想必你已經知道了吧。”
“嗯。”肖景琨輕哼了一聲,繼續做畫,其實已經心煩意亂。
不僅太子,突厥那羅可汗也知道了這件事,已經糾集了幾個番邦在邊境挑釁,要九洲朝交出真正的公主和阿史那波羅。
肖景琨真是後悔上次攻打突厥沒有趕盡殺絕,放了那羅可汗一命,留了個禍根。
現在把兩位公主交出去是不可能的,突厥已經是殘兵拜寇不足為懼,隻是這次居然煽動了一向與九洲朝和平相處的句麗國,句麗國國力雄厚,隻怕又避免不了一場惡戰。
仔細一想,肖景琨又覺得哪裏不對,突厥流寇怎麽能去服眾多藩國?而且伍家兄弟偏偏都是拐帶的公主?
肖景琨筆下遊走神龍,腦袋也轉得飛快,突然筆鋒一轉,迅速結束了手中的一副《遠山春色圖》。
朝外喊道:“易銘,我們出去一趟。”他也不管伍千雪還在那裏磨著墨,出門和易銘躍上房頂不見了。
要不是擔憂大哥和楊玉竹的安危,伍千雪隻怕要好好坐下來欣賞一下肖景琨畫的這副《遠山春色圖》了。
隻知道他行軍打仗厲害,沒想到丹青也這麽好,山川遠近有咫尺千裏之氣概,花卉蟲魚有偏飛搖曳之姿。
肖景琨之前安排易銘查的明光嶽一事,他本打算還是暗中觀察的,但這次等不了了,他要親自走一趟。
兩人來到鹹安城外的一個村子,村子不大隻有二三十戶人家散落在山腳下,時至午時家家戶戶都升起了嫋嫋炊煙,隻有一戶人家門窗緊閉,很是冷清。
“是這裏嗎?”肖景琨站在門前問道。
“是這裏。”
“去敲門吧?”
易銘應聲上前去敲門,連敲了幾聲才有一個年輕男子來開門,長相俊郎,看歲數二十五歲上下,皮膚曬得很黑,一身結實的肌肉,穿著打扮就是一個普通的農夫。
男子見是陌生人,站在門內問道:“請問二位公子找誰?”
易銘拱了拱手:“請問這裏可是明光嶽明先生家裏?”
男子也沒請他們進去坐,站在門裏答道:“正是,隻是他今不在家中,不知二位公子找他何事?”
肖景琨看他雖粗布衣衫,但形容剛正氣派便上前問道:“請問公子您怎麽稱呼?”
“韓長猇。”
“明光嶽是你什麽人?”
“他是我家師傅。”
見他們沒再問什麽,而是向屋內張望,韓長猇跨出了門擋在他們麵前:“我師傅今不在家中,二位沒什麽事就請回吧。”
“不知明先生什麽時候在家,我們改再來拜訪。”
“師傅出門遊醫,短則三兩,長則半個月回家一次,不能給二位準確日期,二位可是找我師傅看病的?”韓長猇問他們。
肖景琨指了指易銘道:“正是,我這位兄弟身染頑疾多方尋醫不治,聞得明先生醫術高超,今日特慕名前來拜會。”
韓長猇臉上還是沒有任何表情:“那真是不湊巧,二位隻得改日再來了。”
“叨擾了,在下沛國公府肖景琨,若是尊師回來請代為轉告,我等改日再來拜訪。”完拱了拱手,和易銘一起離開了。
待他們走遠韓長猇才關門進屋對裏麵的壤:“你出來吧,他們已經走了。”
明光嶽從裏間走了出來單膝跪地:“屬下辦事不利暴露身份,被肖景琨找上門來,請主上責罰。”
“你起來吧,肖景琨狡猾多端被他發現是遲早的事,怨不得你。”
“主上,既然我們已經被發現,是不是要速速離開簇?”
韓長猇思索了片刻道:“不,他現在隻是懷疑我們,若是我們突然離開那更坐實了他的猜測,我們先留在簇靜觀其變吧。”
“是,謹遵主上安排。”
見韓長猇沒什麽話了,明光嶽拿出了藥碾子碾起了藥。
他們喬裝在此隱居已有兩年多,對外明光嶽是江湖遊醫,韓長猇是他的徒弟,專門負責上山采藥,實則二人在此共商複國大計。
明光嶽以外出遊醫為名四處勾結前朝餘黨,煽動藩國想要推翻九洲朝誆複霽國。
碾完藥,明光嶽頓覺腹中饑餓,才想起來兩人中午都沒吃飯,今剛準備出門去買飯食,被肖景琨找來堵在了屋裏。
明光嶽站起身對正在切藥的韓長猇打招呼道:“主上,屬下出去買些飯食。”
韓長猇看了他一眼:“我看你還是去把眉兒接回來吧,為我們洗衣做飯也是好的。”
沉默了一會,明光嶽還是狠絕道:“她既不願助我們完成複國大業,留她作甚。”
“那你當真放得下她?”
“哼,一顆棄子罷了,任她自去。”
韓長猇有點愕然:“那可是你的親妹妹,況且我們這裏缺不得一個女人。”
明光嶽一笑:“主上要是想女人了大可以去匯錦樓。”
見他取笑自己,韓長猇拉下了臉:“哼,這事不用你操心。”
明光嶽找了個沒趣,也不再什麽出門買飯食去了。
肖景琨和易銘從他們那裏出來後並沒有急著回去,而是在暗中觀察他們屋子周圍的動靜,果然看見明光嶽從裏麵出來了。
“少爺,你料事如神哪!”易銘道。
“不是我料事如神,是韓長猇露出了馬腳。”肖景琨一笑:“我問你,我的名字這鹹安城內外有幾個人沒聽過的?”
“少爺威名婦孺皆知,如雷貫耳。”
“那我剛才自報家門你看那韓長猇是什麽反應?”
易銘頓悟:“哦,他沒反應,就是很反常了。”
“算你還聰明,不光隻是這個他反應平常,按道理他一個山野村夫看到我們穿著顯貴,不是應該有卑怯之態嗎?你看他不卑不亢,想必之前也不是這等過活。”
易銘趕緊又馬屁奉上:“少爺聰明睿智,穎悟絕倫,老奸巨猾,屬下佩服。”
肖景琨一咂嘴:“嘖,怎麽話呢,後麵那句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