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3章 白袍

  夜，沒有絲毫月色，這片漆黑的山林好似已被人遺棄。


  寒風呼嘯而過，落孔在林中四處散落。在林中的深處，有一座古老的別院。別院大門前原本雄姿威武的兩座石獅，似乎也抵擋不住那歲月的侵蝕，那光滑的獅身上已滿是小洞。別院占地不大，結構也十分簡單，但簡單中卻不失莊重。別院內的空地此時已被枯黃的落孔徹底的遮蓋，想來很久沒被清理過了。


  塵封已久的大門被一隻幹枯的手推開，一位滿頭銀發的老者出現在庭院的大門前，他那魁梧的身軀上套著一身白袍，整潔的胡須隨風擺動著。一絲霧氣彌漫了他那對渾濁的雙眼，顯得更加的滄桑。他緩慢的邁著步子，在哪滿是落孔的空地上行走著，每一步似乎都是一段回憶。在他身後跟著一位約莫六七歲的少年，稚嫩卻精致的小臉略顯疲憊。對於這個他第一次來卻感覺很親切的地方，充滿了好奇。他正努力的在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許久，那銀發老者才從正門走到了大廳前，結束了這段漫長而沉重的道路。枯黃的落孔上，印下了他那深深的足跡。走完這段路，他的眼神越發的黯淡了，似乎又蒼老了不少。銀發老者在大廳門前徘徊一陣後，深吸了一口氣，繞道向後院走去，少年緊跟其後，一路無語。


  後院的一間空房裏，一道火光劃過，燈光從燈芯散出，瞬間照亮了整間屋子。老者簡單的清理了下滿是塵埃的房間，又打來了兩桶清水，倒入了房間的一個大木桶裏。對著一旁正愣愣出神的少年說道“小起，你清洗下換好衣服，我在外麵等你”白瀟說完便徑直向門外走去。


  待孔文君反應過來，白瀟已走出了房子。孔文君卸下了他背後的行囊，脫下衣服，全身侵泡在那大木桶中。冰冷的清水，陣陣的寒意，刺激著他那全身酸酸的肌肉，這一路從未停歇的遠行讓他的身軀十分疲憊，此時得到了很大的緩解。孔文君閉上了眼睛，享受著這種舒服的感覺。


  落孔似是知道它生命已到盡頭，隨著風的節奏在空中安詳的紛飛著。屋外的白瀟，看著那空中枯黃的落孔，心中似乎和它有一種共鳴。但白瀟眼神裏卻多出了一股不甘。他發現每次回到這個地方，他的心緒會隨著這的一草一木而淩亂。


  孔文君伸了個懶腰後從桶裏站了起來。擦幹身子後，他從他的包裏拿出了一件精致的白色小長袍。這是這次出發的前晚，白雲送給他的成人禮服。穿上衣服，整理了一下儀容後，孔文君推門而出。


  孔文君打開房門隻見白瀟站在屋外怔怔出神。他不知白瀟何時換了一套華貴的長袍。在孔文君的記憶中，白瀟從未穿過如此亮麗的衣服。


  白瀟見孔文君出來，轉過頭來說道“跟我來，我帶你去拜祭先祖”


  “祭祖”孔文君心下驚訝。他知道每年白瀟都會帶著眾人向一個地方拜祭。好奇的他曾問過白修在跪拜什麽，白修當時便告訴他是在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