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異香
生和死的界限，現在非常分明地展現在他們的麵前。
而抉擇，對於他們來說並不難。
要對強者揮出武器需要莫大的勇氣，但是對弱者揮下屠刀就簡單得多了。
第一個出手的是一名穿著青色武士服的武士，他之前並沒有把刀還鞘，所以直接就往身旁的一個人捅去，沒有絲毫猶豫，有的隻是本能的嗜血。
多死一個人，自己就多一分存活的機會。他的眼神變得很可怕，血光在其中隱現，而這鮮血的味道又刺激著他再向另一個人揮去太刀。
殺戮開始了，有一個就有第二個，血腥味再一次彌漫開來。
他們的心裏本來就藏著罪惡，看見別人好的，就想要搶過來。更何況現在這可是自己的生命。
沒有人再動過反抗孔文君的念頭，他們的腦子裏隻有殺人，在這一刻。
在空氣中，除了血腥味，還有一種奇怪的香味在蔓延。這種香味太過特別，混在血腥味中很難被察覺。
也就是在殺戮再起的時候，這香味才突然出現，一點點地充塞著四周的空氣，更是……更像是鑽進了一地的屍體中。
好像每一具屍體都鑽進了這種香氣。
孔文君和黃天化齊齊察覺，但是完全沒明白什麽狀況。底下的人還在廝殺，要再過久一點，才可能結束。
黃天化對這香味不感冒，就問孔文君說讓這些人自相殘殺，會不會太殘忍。
可是孔文君卻笑了，笑得好像有點歇斯底裏說：“你是沒有見過真正的殘忍，我這，還沒有他們十之一二。”
也在這話剛剛落下，混進了四周廝殺聲中要消散時。在孔文君的身後，正有一個人正在掙紮著要起來。動作非常僵硬，關節也不會轉彎的樣子，可是廢了好大的力氣才爬起來。
這人的胸膛上，有一個醒目的血窟窿，就是孔文君的傑作。他費盡千辛萬苦地爬起來，詭異的，而血窟窿的血已經幹涸。
問題是，這個人竟是沒有頭顱的！就這個無頭的士兵正一步步地接近孔文君的背後，然後伸.出雙手，作勢要抓。
沒有恐怖的嘶吼聲，因為沒有腦袋。隻有沉重的腳步聲一點點地靠近。
而這些，孔文君和黃天化都是注意到了。
如果說孔文君的詞典裏沒有呆愣的話，那麽黃天化的詞典裏就更沒有害怕。可現在他們兩人的心裏，就剛好是這樣的感覺。
他們見過鬼魂，見過妖怪，但就是沒有見過這種無頭的屍體還在移動。
那無頭屍體的脖頸上，是模糊的血肉還在冒著血！
“尼瑪啊，什麽情況啊！”孔文君的眼睛難得瞪了起來。
而旁邊的黃天化已然是頂不住這種詭異滲人的感覺，忙是將莫邪劍淩空斬去，霎那間這爬起來的死屍便是一分為二，撕拉一聲屍身就向兩側飛去。
一地的髒器落下，血光……
“這感覺不對啊。”等這死屍第二次掛了，孔文君才蹦出了這句話。
而這時候孔文君的眉心處，就多了一段信息：
返魂香。
斯靈物也，香氣聞數百裏，死屍在地，聞氣乃活。這是《十洲記》上記載的一段異聞，傳說雖有誇大之處，但返魂香去腐生肌的奇效確實無藥可敵。
我擦了，還有這東西？
周圍的廝殺聲終於停了下來，不是因為五百人的份額到了。而是就連殺紅了眼的人，都發現這四周，甚至是自己腳底剛剛倒下的人，竟是死而複活。
有的人沒搞清楚狀況，就被突然複活的死屍咬住了腳裸，甚至還有爬起來的，就近撲向鮮活的肉體，響徹山野的慘嚎聲便是嚎出。
驚起無數烏鴉、飛鳥亂竄。
之前吉武和金田兩家經過拚鬥，又被孔文君這麽小整了一下，是死的人比活的人多。
也就是說，現在是大概兩千左右的死屍包圍著僅餘的六七百活人——在他們腳底下的死屍，已經被手起刀落剁成了一堆肉塊，就算想要爬，都沒辦法了。
甚至有些明明還活的人，隻是看上去恐怖一點，就被驚懼的人們刀刃相向，幾息之後就是斷手斷腳，死得不能再死了。
孔文君稍微瞄了一下情況，就和天化稍微解釋一下所謂的返魂香。
天化聽了眉頭都快蹙到了一起，再看四周漸漸圍攏過來的活死人，他翻轉著莫邪劍隻好等著孔文君下決斷。
而那些僅存的幾百東瀛士兵亦是將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一麵互相聚攏著，一麵眼巴巴地看著他。
孔文君見了便笑：“天化，你說我是好人嗎？”
“是！”黃天化答得幹脆。
“對，我是好人。為了百姓安危我可以一頭紮進渾濁的黃河裏，就為了給他們一個安全的居所。可是……那是對人！”
“額？”黃天化才不解，右手就被他抓住，被他拉著向外突去。他的耳邊就聽到了孔文君最後的判決：“我來這邊可不是做好人的，他們的死活我不管。現在就去看看那返魂香有什麽特別。”
兩道劍光肆無忌憚地展現出驚人的力量，絲毫劍技都不需要，一路阻擋的活死人便被孔文君二人砍瓜切菜屠開了一條路。
後麵的東瀛士兵還想要跟去，卻是陣形亂了，很快就被活死人的攻勢阻礙了步伐。轉眼間便是一麵倒的屠殺。
活死人不怕普通的傷害，就算斷了手還能憑借一口血牙撲上去。這種簡單直接的狂暴已經是無比駭人，而且活死人的數量還是他們的兩三倍！
如何能擋？隻能無助地被死亡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