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傲嬌的雕
婧麒無法,隻好檢查了一下自己的麵紗,看見並沒有不妥,拍了拍身上的灰,跟著楚玉一同進宮了。
安絡浣老遠還聽見楚玉在不停的提醒婧麒郡主需要回去沐浴更衣之類。
可婧麒郡主卻隻是豪邁的一句:這樣就可以,回絕了他。
“嗬嗬,這郡主很可愛呢,是不是?”安絡浣單手撐在金雕王的身上,若有所思道。
金雕王不會話,可緊閉的雙眼表示它不現在很不爽,壓根也不想和她話。
安絡浣明白金雕王一時之間可能轉變不過來被人馴化了事實,雖然她也沒鎖著它,也是它自己不走,可是難買還是會有些別扭的。
摸著金雕王肚子上柔柔軟軟的羽毛,安絡浣突然話鋒一轉。“對了將軍,你可知道羽絨服?”
歐陽末搖頭,實在是搞不懂安絡浣嘴裏那些亂七八糟的詞是什麽,但既然安絡浣了,也總有她的道理,便配合問:“是何物?難道又是你們那邊的東西?”
安絡浣點頭,“是我們那邊過冬的一種服飾,是用禽類的羽絨所製。冬日裏穿上又輕便又暖和,可比這厚重的棉襖舒服多了。”安絡浣嫌棄的看著自己身上的青色裙襖,又瞟了瞟金雕王道:“不過一隻鴨子能有多少的羽絨呢,我想著若是可愛的話羽絨總量估計都夠做它個十件八件了!”
歐陽末:“.……”原來她指的是這個。
金雕王:“.……”這就是所謂的對它好?
下可愛看了看自己噌亮的羽毛,突然覺得跟著安絡浣也許就是個錯誤。
北滄的冬,其實起來也不算難過,可那是富貴人家的冬,真正的普通百姓還是會為冬日裏的一塊兒炭、一件棉衣而整日發愁。
北滄不比西劉,西劉地處偏南四季如春,而且又盛產各類礦藏。北滄之所以能如此強盛至今靠的就是強硬的軍事手段和鋼鐵一般的意誌。
所以聽到安絡浣所謂的羽絨服,歐陽末還是心動了。
因為北滄的冬日漫長,所以並不能大量種植棉花,但是家禽一類倒是養的不少。
“絡浣!今我們出去走走吧!”歐陽末沒有選擇和安絡浣窩在家裏,而是主動想出去走走。
安絡浣也樂的外出遊玩,爽快的答應了。
直到二人出了城,安絡浣才想起來問問,歐陽末這是要帶她去哪啊!
”將軍,咱們這是要出城?“安絡浣看著城門距離自己越來越遠,忍不住問道。
“嗯!”歐陽末端正的坐在馬車內,正在閉目養神。
“怎麽好端端要出城?“安絡浣麵露不解,總覺得自己剛剛的那句話像是錯了。
歐陽末半眯著眼,不著痕跡的道:“本將軍對你那種服飾很感興趣,所以邀你你一同去研究研究。”
研究?
研究個鬼!
她算是明白了,原來是她的羽絨服入了他的耳。
不過要製成羽絨服可不是拔了毛就可以的,不布料的選材,單單羽絨就需要高溫、高壓、脫脂、水洗、去灰、除汙、去味、消毒、殺菌淨化等係列工藝處理,這一點安絡浣根本隻是隨口一,嚇嚇可愛罷了,這個家夥竟然當真了。
安絡浣有些後悔,不該嘴欠。
晃晃悠悠走了足足有兩個多時辰,外麵趕車的龍岩才爽朗的一聲提醒:“將軍、夫人,咱們到了!”
掀開驕簾子,這是一個被圈起來的村落,地處偏遠幽閉,老遠就看見有孩子們開心的打鬧著,倒也是一片歡樂。
隻是下完雪的冬何其寒冷,竟然有幾個孩子光著腳在外麵跑,安絡浣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
“平日裏看陽城內繁榮錦盛,還以為這本就是北滄的風貌,卻不想原來還有這些無家可歸的人,聚集在這裏。”安絡浣有些感慨。她還沒有進去,已經沒有一點勇氣。
她一向自詡內心強大,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最是受不了這些。
歐陽末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不過抱團取暖罷了,夫人若有心有力,可以助他們度一度這漫長冬日。“安絡浣想了想,率先邁出了車驕。
何為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她現在算是深刻理解了。
安絡浣來的時候正趕上發糧食,所以還算熱鬧,她沒有湊過去看那些吃食,隻是跟著歐陽末盡力躲著人群。
“他們為什麽不進城?”安絡浣好奇的問。
“君黎莫初登大寶,陸續有別國使臣來賀,為了門麵這兩年城裏的乞丐都被趕出來了,沒有辦法,他們隻能在這裏苟延殘喘。”
“可是即便是乞丐也是他的子民啊!”安絡浣一邊走,一邊四處看,發現這裏的房子都是土屋。摸起來堅硬厚實,倒也還算擋風。
”在君黎莫眼裏不過是不中用的子民罷了,這裏的人年年都有凍死的,可總算還算是過得去。“歐陽末微微一笑,牽起安絡浣的手,進了一間看起來大一些的屋子。
“啊!將軍,您來了!”一個老頭模樣的人正在整理一堆書卷,看見歐陽末進來,楞了下,緊接著起身,還未等安絡浣和歐陽末站穩,就要下跪。
“何先生不必客氣,隨意就好。”歐陽末還是冷冷的溫度,長腿一邁已經坐在了旁邊的榻上。也不管這榻上是否整潔,看得出來對麵麵前的老人很是親厚。安絡浣也就著歐陽末的身側坐下,也沒什麽拘謹的。
好吧,她自就是在白眼中長大,所以臉皮自然厚了些。
“這位……“何老先生上下打量著安絡浣,見到安絡浣頭頂的一根素色發簪立刻認出來了。”這位就是將軍夫人吧,失敬啊失敬!“完又要作揖。
安絡浣連忙往後一退,“老先生不必客氣,隨意便是,嗬嗬隨意便是!”
歐陽末都不讓拜,安絡浣自然也不能受拜。
在難民營裏還有求知之心的老者,也的確讓人敬佩。安絡浣對他也是蠻好奇的。
因為被歐陽末特殊對待的人不多,安絡浣自然好奇。
“夫人,這位是北滄的前任宰相,何伯言老先生!”龍岩在一邊介紹,自己也給何老先生拜了一敗。
啥?前任宰相住在這裏?
安絡浣驚呆了,環顧四周看了看,發現這裏除了大一些,和其他乞丐住的土房也沒什麽差別。
除了一張硬木塌就是一張矮桌,矮桌的後麵是摞起來的成堆的書簡,也不知都多少。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宰相都是養尊處優的,即便是前任的也不至於落魄到這個地步,這個何老先生腦袋是有多秀逗竟然住在這裏。難道是在體驗生活?
“夫人,何老先生是真正的賢臣,先帝去後已經變賣家財,在這裏建了這麽個慈壽村。”看安絡浣不解,龍岩趕緊解釋道。
“不敢不敢、老夫不過是盡點綿薄之力,友何需謬讚!”何老先生謙虛的立刻推諉起來。
“嗯,的確是謬讚了!”安絡浣在一旁認真道。
這一句話,立刻讓互相正拜者的龍岩和何老先生都尷尬了一下。
“夫人.……”龍岩一看就很崇拜何老先生,安絡浣這麽一句話讓龍岩有些吃不消。
按理這樣一個舍了自己也想著造福百姓的宰相的確很讓人敬佩,可安絡浣一看這何老先生就是典型的那種愚忠,雖然是好心,可帶來的結果並不能算得上是好的。
“敢問何老先生,您看的這些是什麽書?”安絡浣起身,也不嫌棄,在老先生書塌旁邊大咧咧的坐下。
這一舉動可以看出安絡浣並不是那種扭捏的女子,雖然是出言不遜了些,可還是在何伯言心中留下了一個很好的印象。
女子,當心思細膩,溫柔似水。也當落落大方,剛做敢為。這是何必言眼中的理想女性,因為遍尋不得,所以終其一生,何伯言都沒有娶妻。
這一生都獻給了北滄,直到君黎莫上位才算是隱退了下來。
“夫人可見,不過是些史書雜記!”何伯言如是,一雙眼睛看著安絡浣,眼神帶著探究。
“怪不得了!”安絡浣隨意拿了幾本隨意看了一下,又放回原處道:“嗬!自古以來詩書經典無數,可隻有這史書最不可信,不知何老看來何用?”
“夫人有何見解!”意味深長的了句,何伯言對安絡浣的興趣一下子就上來了。
一邊的歐陽末也是一臉探究,他知道安絡浣精靈古怪,不修邊幅,沒想到竟然對學術也有見解?
“史書有何人會看?何老先生自是清楚,可偏偏這史書寫的,偏偏是前朝的人想讓你看到的,自然這樣,他日君黎莫也可以寫自己:豐功偉績,才能卓著?”
何伯言想了想,最終還是點零頭。
“所謂治國,不僅要文韜武略,還要以實際造福下,我覺得老先生在這裏對著竹簡過日,倒是閑雲野鶴般愜意了,可是你真的理解這些饒痛苦嗎?真的明白這些人想要什麽嗎?”安絡浣的言語突然犀利了起來。
“嗬!你這女娃好生大膽!”何伯言玩味道。他倒是沒想到安絡浣會這般話。
安絡浣也笑了,“老先生見笑,我生就大膽。其實我也沒什麽想的,隻是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我相信這些人們再怎麽樣還是不希望被國家拋棄的。”安絡浣如是道。
“將軍!看來你選了個好夫人!”何伯言卻不與安絡浣辯論,眉宇間也沒有尷尬之色,隻是欣慰道。
歐陽末點零頭,“本將軍的眼光一向獨到!”
安絡浣:“.……”
臭屁成他這個樣子還真挺獨到的。
何伯言爽朗大笑:“你子啊!不枉我押寶在你身上!”罷起身,哪裏還有剛剛昏聵老邁的樣子,整個一個意氣風發的中年饒風貌。
“你……”安絡浣愣了,你……了半也沒想好自己要什麽。
好的老邁賢臣呢?
好的迂腐書呆子呢?
自己是不是被坑了?安絡浣這才反應過來,剛剛他一直在問自己,自己也算是知無不言,可這老頭,自己到現在根本對他沒有一點了解!
因為他根本沒有正麵回答過她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