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溢滿悲傷

  聽完鐵匠的解釋，兩人點著頭怪不得鎮上的人溢滿悲傷，鐵匠繼續說，

  “看見那個穿白色長衫的窮酸書生了嗎？他學富五車，才高八鬥。每天他嘴裏都念叨著知乎者也。一個窮酸書生考了好幾年了，都沒有中舉。剛開始考狀元的那幾年興致勃勃的，但現在他臉上根本看不到一點兒笑容，整天愁容滿麵。”


  “而且他家裏還有八十歲的老母。他為了考狀元，把家裏的錢都花光了，連房子都變賣了。到現在也沒有考上。連媳婦兒也沒娶上，畢竟像他這樣，也沒有哪個姑娘願意跟他。”


  “這個窮酸書生，抑鬱不得誌，整天借酒澆愁，但是身上也沒有多少錢。酒莊裏也不願意為他賒賬。現在他整個人就是個扶不起的阿鬥。這鎮子上沒一個人瞧得起他。”


  “唉，苦啊！”這個滿麵風霜的鐵匠長歎了一口氣。


  “看見前麵那個拎著籃子的女人嗎，他也是個可憐的人。”


  “她是被人搶親結了婚的。丈夫是山上的一個獵戶。後來他們有了一個三歲大的孩子，這個女人帶著她自己的孩子上山挖野菜的時候，她家孩子不小心被老虎給吃了。”


  “這個女人原本和丈夫過的就不怎麽樣。現在自家的孩子又被老虎吃了，她受不了打擊，現在變得神神叨叨的。見到別人家的孩子總要上前抱一抱。”


  “現在這個女人在一個大戶人家當廚娘。每次出門買菜的時候看到別人在一起聊天，他總會向別人說她自己的孩子悲慘的遭遇，說她自己如何的痛苦。”


  “一些心軟的人，第一次聽了也會對他報以同情之心。也會忍不住流淚，但是聽她說多了，就也沒有感覺了，權當一個故事。”


  “這個女人每天都沉浸在痛苦的過去之中。每天向別人訴說著自己過去的不幸。這樣的，他又如何能笑得出來呢？”


  葉晨和翠玲瓏扭頭看著那個拎著籃子的女人。那個女人頭發有的已經斑白了，頭發用一個木簪束了起來。


  她的身上穿著洗的發白的破舊的打著補丁的衣服。她的神態疲憊，臉上布滿了皺紋，一看就知道，她經曆了許多的風霜。


  她拎著籃子踢踏著向前走著看起來很是疲憊。但是如果走近細看就會發現她兩眼空洞無神，如果有人和她的眼神對上，那個人就會感到不知名的濃濃的悲哀。


  葉塵和翠玲瓏對視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氣，歎了口氣，頓時感慨萬千，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


  他們聽鐵匠解釋了這幾個點了點頭。也難怪這些人會這麽悲傷。臉上也都沒有露出笑容，都是生活所迫，卻也無可奈何。另外還有更加不好的事情，鐵匠就不一一解釋了。


  翠玲瓏看著其他人運氣這麽背，這麽悲傷被生活逼迫的無路可走，翠玲瓏忍不住問鐵匠，“別人都被生活逼迫的無路可走，為什麽你每天都會露出笑容呢，難道你就沒有什麽傷心的事嗎？”


  鐵匠聽了翠玲瓏問的這個問題，忍不住哈哈大笑。“哈哈哈，我孤家寡人一個，能有什麽傷心事啊！”


  鐵匠告訴翠玲瓏，“以前，我的家鄉發生旱災，地裏莊稼顆粒無收，無奈跟著父母背井離鄉，原本想著去投靠遠房親戚。卻不料路上碰上了土匪，我的爸爸保護我們母子二人，被土匪殺害了。”


  “最後為了活命，我的媽媽把所有的盤纏都給了土匪。後來我們母子二人被迫沿街乞討，在路上，我的媽媽不小心感染瘟疫，卻又苦於沒錢治病，最終不治身亡。”


  “我當時還是被迫在一個大戶人家裏當門衛，賺了些錢，賺了些錢才安葬了我的母親。”鐵匠說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在那裏當門衛的過程中。我發現了許多人趨炎附勢，為了自身的利益不惜陷害他人。而且那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對待下人非常刻薄。”


  “在那裏，我沒少受那個小姐的氣。而且我當時窮光蛋一個，也沒有哪個姑娘願意跟我，即使到了現在，我也是孑然一身。”


  “唉，這都是造化弄人啊。所以我現在無父無母，無妻無子，有什麽可以牽掛的呢？”


  鐵匠說著看似輕鬆，但是，葉塵和翠玲瓏還是看見了他嘴角勾出的一抹苦笑。


  “後來我在那個府裏，受人誣陷偷了大小姐的首飾，可是無論我怎麽解釋，都沒有人相信我。最後大小姐，把所有的氣都撒在了我的身上。把我辛辛苦苦在那裏掙的錢全部都收回去了。”


  “那個大小姐這樣做還不解氣，最後還揚言要把我送官，在一個天黑的時候，我趁人不注意從關押我的那個柴房裏跑掉了。”


  “為了活命，我改姓換名，在路上我碰到了一個老鐵匠，並拜他為師。那個老師傅看我天賦異稟，幹活幹的認真，他就把他的畢生所學和經驗都傳授給我了。”


  “俗話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我陪著那個老師傅十年，為了感激他的造就之恩，我為他養老送終。”


  “但是老師傅待的那個那個地方鐵匠實在太多了競爭壓力很大。由於我當時很年輕，我的生意經常被別的有經驗的鐵匠搶了。”


  “於是我遠走他鄉，來到了這個鎮子上。來到這個鎮子上之後，我才知道這個鎮子上根本沒有鐵匠。於是我就在這裏開了一間這個鎮子上唯一的一個鐵匠鋪。”


  “如果你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問問這方圓幾十裏的人都知道我這個鐵匠是做的最好的。現在我是這個鎮子上打鐵打得最好的人。鎮上沒有人和我搶生意。”


  “來往的俠客，如果想打造好的刀劍。匕首什麽的都會來我這裏。當然，作為這個鎮上唯一的鐵匠我的收費也是很貴的，但是他們從來不介意。”


  “像我這種無牽無掛，又沒有生活壓力的人又有什麽可以煩惱的呢？畢竟我所遭受的苦難，早就過去了。”滿臉大胡子的飽經滄桑的鐵匠說完這句話之後，欣慰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