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古怪的紅黑之城
不過看到拍賣所,也就意味著,那追殺她的老嫗可能也會出現。
“我必須格外小心,幸好我此時不是歐陽聽的樣貌,芳華衣的氣息也已被清除,她理應沒那麽容易認出我來!”
猶豫了一會兒是否要用鬼常衣化為別人的模樣,不過最終還是放棄了。
鬼常衣需要持續消耗靈力,而使用靈力,比不使用更可能被控製,在身邊沒有任何朋友,隻有未知風險時,她不能再給自己增添這樣致命的危險。
沒有使用洞府瞬移,但千米之距,在她腳下也不過片刻之間。
隻是這座紅黑之城,與花冰月過去所見的任何一城都不相同。它幾乎沒有固定的外觀,整座城市都在微妙地變化著,即便是一個城市棱角,都時而圓潤光潔,時而尖銳滴血。
就連此處的天光和氣候,也是風雲莫測,從砂礫碑文行至城門口,天光卻已從傍晚到清晨,再到了深夜,且開始還是微風,轉眼已是狂風大作,黑沙暴戾。
城門口沒有守衛,似乎整座城市都沒有統一的管理製度,但這並不妨礙其中的城民有著自己的作息。
當深夜與狂暴的黑沙同至時,原本人流不多的街上,行人更是大幅度減少,能進屋的似乎全跑進屋裏了。
花冰月走了兩條街,發現這裏的屋子也很奇怪,有硬有軟,有方有圓,幾乎什麽材質和形狀的都有,像是以靈力構築,不似以真材實料搭建。
在她的了解中,“化靈為物”這個仙術,雖然可以物化出看似真實的物品,但卻需要持續耗費施術者的靈力。
靈力低微者,即便是化出極小的物品,都不可能長久維持,更別說要化出如此龐大的屋子。
若這些幻化者不是靈力逆天,就一定是通過別的方式,構建起了此地住所。
在她猜測和熟悉城市之時,黑色的塵沙已經變成了血紅,打在臉上“鐺鐺”有聲,時不時還能爆開一團血霧,像是鮮血般濺滿一身,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傷者或者行凶者。
縱然她的軀體極其變態,這些砂礫不能真的損傷到她半分,但這樣的攻擊之聲,及惡心的血濺當場,也讓她十分心煩。
唯一好受些的是,在這個城市裏,不必使用“清理術”,隻需心念過處,那滿身的血跡就能漸漸淡化,嶄新的衣袍重新變得潔淨。
“這個殺域,難道可以通過另一種方式來使用仙術?我對這個地方還是太陌生了,若有人講解一番該有多好!”
似乎想什麽來什麽,轉過一個街角,她居然看到了一個酒館,裏麵似乎還有幾位客人正在閑聊。
不假思索,花冰月立即選擇進入。
暫避風沙倒還在其次,有人的地方就有信息,酒館這種人流最為混雜之地,正是她所需要的。
此刻一樓大廳坐著六個人,距門口最近的靠窗位置,是一對兄弟模樣的大漢,兩人膀粗腰圓,臉上和手臂分別有著極深的疤痕,臉上一副寫著“別惹我,我殺過很多人”的模樣。
而與他們相反,最向裏靠近二樓扶梯的一桌,坐著一個身姿嫋娜的女子,麵容氤氳在霧氣之中,看不清樣貌,隻能憑借身段,猜測是位年輕姑娘。
反倒是居中一桌的三個青年,顯得最為恣意,隨意地喝著酒吃著菜,肆無忌憚談論著外頭的天色。
花冰月走向門的另一側,沿著靠窗位置坐了下來。
她對殺域並不了解,從現有的環境來看,這裏危機四伏,而一旦發生狀況,她選擇的這個位子就很微妙。
往外可以直接衝出酒樓,向內可以暫時避入家園,且還能將外麵和內部狀況一覽無遺,可謂絕佳寶地。
雖然不準備吃這裏的東西,不過既然進了店,她還是象征性點了兩個菜,一壺茶。
隻是這裏的菜式也極為古怪,堪比飲怨樓的試菜,端上來一碟以紅沙製成的豆,和一盤不知是炒熟變紅的,還是本身就紅的“沙”蝦。
連那壺茶水中,都混合著極多的砂礫。
方才沒有仔細留意別人桌上的食物,此時一看,那些人也沒比她好到哪裏去,所有的吃食全部都是沙製品,可奇怪的是,酒館裏的其他人,卻習以為常般,將沙子吃得津津有味。
這確定能吃?這裏的人難道與外麵不一樣?
花冰月都懷疑他們眼神有問題,是不是除了自己,沒人看得見他們在吃沙?
幸好她本就沒打算動筷,也免得擔心會被人下毒,隻豎起耳朵,聽著周圍的討論。
門對過的兩兄弟,說話聲音極低,好像在討論什麽任務,不知道是否涉及要殺某人,因此格外怕人聽見。
可惜外麵砂礫聲音太大,以花冰月變態的聽力,在這麽近的距離又支棱著耳朵,居然也隻能聽清零星幾個短語,似乎是在猜測某人的行動路線,兩兄弟意見頗為不和。
角落那個女子一直默默吃著食物,不時看著外頭天色,盡管看不見她的表情,卻也能感到她的焦慮,似乎有什麽急事很想離開,卻又不敢出門。
唯有居中三名青年最是悠閑,不斷吐槽著巨大的沙塵:
當先說話的是一名黃袍青年,麵容清秀,像是宗族子弟,言辭中透著幾分天真:
“也算是我倒黴,第一次來做任務吧,遇到粘稠的血天,點的食物也全是血塊。我的媽呀,當時隻要一想到我是來殺人的,再看那漫天和滿桌的血,就惡心得我差點暈血。
這一次吧,也沒好到哪兒去,一會兒黑沙,一會兒紅沙,等下會不會青黃藍綠挨個吹一遍,直接成染色桶,還有這吃的……就不能不吃嘛!”
聞聽此言,花冰月不由暗自吃驚:怎麽聽起來,這裏的天氣十分古怪,不隻有沙塵,還能下血?而這裏的食物,也與天氣有著極大的關聯!
更慘的是,這些人並非看不到食物古怪,隻是非吃不可!
如果不吃會怎樣?花冰月慢慢拿起了筷子,但對著一堆沙子,還是有些難以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