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荒誕的巧合
湖中不時會出現新的應緣人，然而大多被村人殘忍地封湖溺亡。
即便是在岸上的也不安全，總有莫名其妙的屍體，被投進湖中。
這是一個殘酷的世界，外麵的人與裏麵的人，也許同樣都不無辜！
看著這些人犯下的罪孽，花冰月的憐憫之心，竟在一點點消融。
“難道這個村子，真的是為了懲罰而存在嗎？是不是這裏的人，過去都犯下過大錯，才被拉入此地自相殘殺？那麽我呢……我又做過什麽？為何還沒有記憶？”
青旋和關茹已經回到了岸上，他們靈力有限，不能長時間在水下，且也需要有人留意岸上的情況。
唯有花冰月與魅白，靜靜蟄伏在暗無天日的水下。
時光隆隆前推，不知多久後的某一日，髒臭的湖水終於發生變化，從下方驀然破出一麵小小的銀鏡，如靈蛇般遊動，竄入一具腐爛的屍體寄居其中，像是在汲取養分。
不過半日，被它寄居過的屍體化為齏粉，如同沉積物落入湖底，它則重新更換一具。
追隨著它來時的方向，時間一天天逆流中，花冰月二人也隨之逐漸深入湖底。
十萬米的湖底深處，讓她們絕想不到的是——
這麵鏡子最後棲息之地，竟是將他們所有人，吸入此地的那個缺口中。
銀鏡的形狀，與這缺口奇異地吻合！
“這個無論什麽都堵不住的缺口，最初是被這麵銀鏡堵住的？是因為它的存在，此前的湖中才沒有飲濁魚？而最後……它卻是被我親手擊碎的？”
一瞬間，奇妙的因緣牽連，竟讓花冰月生出一絲荒誕感。
“不知這麵銀鏡有何特殊，而除它之外，唯一能堵住缺口一段時間的那棵草，又去了哪裏？可惜先前沒有下湖來蹲守，如今已過了此草消失的時間，卻是再難一探究竟了。”
感歎之餘，花冰月也發現，自缺口被堵住之日起，湖中的飲濁魚幾乎就已不見了。
她依舊蟄伏在旁，想親眼看一看銀鏡來處，以及……其上的妖物又是從何而來？
這次等待的時間更長，被妖色霧氣包裹的小鏡，就像在這裏落地生根一般，再也不曾動彈。
然花冰月卻發現，原本整座應緣村中的靈氣極其稀薄，但在這個缺口之旁，靈氣似乎濃鬱了一些。
更準確地說，應該是有源源不斷的靈氣，從這個缺口中流入。
正是這些靈氣，滋養著整座村子裏的靈物，並讓少數應緣人得以修煉。
“這個缺口隻連接著靈氣稀薄的應緣村，按理說，不斷傳入這片鏡像虛空的靈氣，絕不可能是從那個村子來的。這些靈氣究竟來自哪裏？
如果說這個鏡像世界隻是反映著應緣村中的情況，那是不是說明了，這個缺口也許還能連通第三個地方，而一直以來，是那裏不斷為村子提供靈氣？”
可別說如今的缺口被銀鏡堵住，即便初來之時沒有銀鏡，這裏也不存在任何吸力，更不像能通往任何虛空的樣子。
因著等待太過漫長，花冰月留下一絲念力感知著外界變化，而本人卻幹脆借著稀薄的靈氣，閉目進入修煉狀態。
麵對此地的未知，謹慎的她不敢過早消耗掉靈屏的靈力，因此也放棄了利用靈屏來修煉的打算。
不過在那麽長的時光中，與飲濁魚為伴多年，也是大有好處。
隨著周身濁氣不斷被吸食和淨化，她的每一根毛發，似乎都能輕易捕捉稀少的靈氣，將之暢通無阻地吸收。
雖然此時湖中已無飲濁魚，但這份洗滌的作用，卻在她的修煉中持續體現出來。
盡管依舊修煉緩慢，但在這沒有歲月可以計算的虛幻空間中，她完全可以用時間堆砌出實力。
時光荏苒，花冰月全部的心神，除了凝於麵前銀鏡，就是集中於體內日益增長的靈氣。
它們，已完全充盈整個軀體！
那顆長著三顆腦袋的偽靈元，亦是全身都裹著濃鬱的白色靈光。
這是她達到靈修巔峰的征兆！
此時若能給她一顆偽仙丹，她立刻就能衝擊靈仙之境。
不過雖然境界暫時無法突破，靈力提升卻依然可以累加。
一旦突破境界，那可能就是爆發式的！
“沒想到在這種幾乎沒有靈力的地方，我的修為竟可以得到這麽大的提升，不知學院中到底過了多久，會不會等我們回去，學院都已經作古了？”
在這樣年複一年的等待中，一旁的魅白卻一直沒有修煉。
非人似乎並不需要通過修煉來提升實力，她隻是懸浮於水中，靜守著花冰月。
加之岸上的青旋，三不五時總有念力傳來，詢問她們的情況，倒讓很習慣孤獨的她，過得一點兒都不孤獨了。
在經曆不知多少年後的某一日清晨，缺口中的銀鏡忽然不見了，而湖中重新充斥著大量的飲濁魚。
花冰月於修煉中霎時驚醒：“就在今天，這麵銀鏡就會出現在此，它是從何處出現的？”
念力完全散開，她全麵洞察著湖中的動靜，就連湖岸都沒有放過。
大約又等了半日，湖中驀然無聲地激起一圈圈漣漪，好似其中有什麽東西忽然進入。
無數的魚群似乎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爭先恐後逃入缺口之中。
整片湖水中的飲濁魚，在頃刻間全都不見。
花冰月瞪大那雙被強化過的眼睛，並同時輔以靈力和念力的感知。
遠處，終於有一道身影，於她視野中呈現地越來越清晰。
他似行走在水中，長發寬衣，每一步都踏在優雅之上。
看到這個影子時，花冰月隻覺一股前所未有的悚然感，如毒蟲般撕咬著她每一寸肌膚，令她一瞬間便覺毛森骨立頭皮發麻。
“這竟然是……係統之靈？怎麽會是他？”
上水仙族、九宮花、夢宗……無論是哪個宗族中的人出現在此，她都不會意外。
可是，出現在應緣村湖底的，怎麽會是與她朝夕相處的係統之靈？
“是他帶來了銀鏡，堵住了這個缺口？他一直都知道並可以自由出入這裏，不僅如此，他還給了我一道踏虛陣，讓我也可以出入這裏……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這一瞬，花冰月竟覺得有些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