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草菅人命的殘念
整座書樓共分五層，居中上下打通，成為一個大廳。
假期之中，這裏空空蕩蕩！
除了一層正中正襟危坐、勤勉修習夢占的子麟，和極其無聊翻著書冊的青旋，一個人都沒有。
“不知攻擊一下這座書樓會如何？是觸發某種禁製，被夢宗發現，還是會直接遭受攻擊反噬？”
先前的仇怨，加之對靈體的操控的新鮮感，讓花冰月對攻擊一途躍躍欲試。
強行克製下自己的衝動，她繞過下方兩人，悄無聲息地從一層往上飛行。
“先前取閱書籍，完全依賴於子麟的權限，但即便是他，權限也僅到四層。不知五層中的書籍，隱藏著什麽絕密？而以我的靈識之體，能否在門口一觀？”
正在糾結若是進不去，要不要索性攻擊一下，試試靈識化體後，所能造成的破壞力。
不料當她停滯於五層入口處，卻意外發現……
這裏的樓門，竟是敞開的？
此處……有人？
“難道夢宗的弟子如此刻苦，連假期都不放過飽覽群書？但能上到五層的，必然不是普通弟子，莫非……是有夢宗長老，來此取閱書冊？”
這一想，方才的閑適不翼而飛。
花冰月渾身戒備，在五層入口處，悄然向內望去。
透過大敞的樓門，她一眼瞧見，此處與底下四層全然不同。
內部空間並不大，卻還隔成了三個薄霧朦朧的靈氣小間。
一眼望進去，依然沒有看到人，也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花冰月飄身至第一個房間。
這個小間沒有另設房門，其內正中，擺著一個蜂窩狀、兩人來高的書櫃。
每個“蜂窩”裏，都裝裱著一冊書籍。
說是裝裱，但看起來，卻更像是封印。
通過念力，花冰月可以感受到，這些書有著自己隱隱的意識。
但無法向她傳達出清晰的意誌。
怕其上設有警戒的禁製仙術，花冰月謹慎地沒有觸碰任何一個蜂窩。
隻從每冊書封上的名字，大致了解書籍類型。
這裏的大部分書，記載的都是夢宗過去的曆史。
從建宗，到一路成長，乃至每一代族長的更迭。
甚至有些書籍，還記錄著對本宗成長，有過助力或暗害的宗族。
“要是不看這些，都不知道，這還是個十分記仇的宗門啊！”
喟歎之餘，花冰月還判斷，有些書應是一段長長的筆記。
記錄著宗族有哪些借出和借入之物，分別對象又是哪些宗族或個人。
而這些記錄中，有一側讓她極度好奇，名為《夢占委托全記》。
“不知其中是否記錄著所有應緣人的夢占，包括占卜到的結果？”
在她認識的應緣人裏，北宮汐、刁茗、歐陽聽，都是被夢占術尋到的宗族弟子。
很可能，就在這本筆記裏占有一頁篇幅。
雖則這是別人的隱私，但所有應緣人又仿佛有一些共通之處。
讓花冰月很是心癢！
除此之外，這裏還收錄著宗族弟子的功過簿、優秀弟子名譜，以及為宗族獻身的死亡名單。
想必在夢占中死亡的弟子，也會記錄其上。
也許還記錄著，他們死亡的方式和原因。
這些內容，都讓花冰月十分好奇。
不過還是冷靜和謹慎占了上風，她暫時退出第一個房間。
然第二間房卻沒有門，四壁縈繞著無法穿行的屏障。
不知夢宗長老，是否就在那第三個房間裏？
猶豫片刻，她不動聲色挨近牆體，悄悄散開念力，向第二個房間窺探。
靈識之感結合著念術，將她的感知力“噌噌”提升數倍，全部的注意力，隻集於身前一點。
房內之物，從無可探視，到漸漸模糊。
隱約中，她竟似看到，其內好像有一座高台。
隻是無論她如何努力，都無法將畫麵看得更為清晰。
隻覺高台之上，似乎匯聚著許多殘念。
不是那種死者亡魂留下的殘念，而像是……
有許多人，曾圍繞著這座高台，傳遞過同樣的願力。
這些共同的“願”，化為一種念識，被殘留保存了下來。
哪怕此刻裏麵沒有人，卻依然能感到許多“念”在晃動。
驀然，她甚至聽到一段清晰無比的人語聲，險些以為自己被夢宗之人發現了身形。
剛想爆退，卻猛然意識到——
那正是無數被殘留在高台上的……願力之聲！
在此時，被她的念所感應到了。
而再仔細分辨，那也根本不是說話聲。
而是……一段讓她無比熟悉的吟唱——
“莫問生殺果，幽冥有前因；
命緣點天人，化仙脫凡心。
一線不死夢，千載盈生機；
禍福臨虛門，感召皆緣引……”
這，正是當初在應緣村湖底，將之從沉睡中喚醒的吟唱！
而這一刻，已經遠離應緣村的她，卻忽然覺得，莫名地不寒而栗！
“為什麽這段詞，會出現夢宗五層，一間被封閉的房間內？我們所有人，都是被因緣感召，喚來這個世界的，而呼喚我們之人，就是……夢宗？”
“他們為什麽要將我們招來？卻又不將所有人帶出村子？難道從本虛空的一個小小村落離開，要比從其它虛空將人喚來，更困難嗎？究竟是他們不能，還是不願？”
“可他們難道不知道，這個村中的資源有多貧瘠？那些在其中被殺死、餓死的，難道不是與這個世間有緣的生命嗎？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對生命的輕賤，讓此刻的花冰月，漸漸滋生出一股沉痛的怒氣。
這些仙神界的宗族，讓她覺得殘忍地可怕！
要不是踏虛陣，已經給了她出入應緣村的方法。
她真想破房而入，去找尋將人帶出的方式。
記下這個房間和其中的聲音，她強自平複情緒，又謹慎前往第三個房間。
“這裏麵，又會藏有什麽秘密？打開五層樓門之人，是不是夢宗的某位長老？而他此刻，就在這第三間裏嗎？”
這間房的靈門大敞，花冰正想悄悄探看。
其中卻忽然傳出一陣書籍翻閱後，被重重擲上書架的敲擊聲。
似是其中蘊藏薄怒！
隨後，其內竟響起兩名女子的交談：
“姐，我們已經連家園考評都不顧，在這裏找了兩個多月了，我看就不可能會有收獲！會不會破解控夢的方式，根本就隻有入夢一途？它是無法從外部破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