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好一對神仙眷侶
在冰花月拾起雜物間的黑匣子交給他時，廖商也在他耳邊介紹著諸人。
寶物失而複得，廖祭整個人都激動起來，像是從家族滅絕中看到了一線生機。
他雙手顫抖地接過盒子：
“就是它，就是它，你們……你們真的找到了！放心，酬勞我半點都不會少給！”
而回憶著昏厥前所見所聞的廖商，卻隻在旁默然不語。
冰花月直視著廖祭：“這種東西，凡人製作不來，能不能告訴我這是誰教你們的？又讓你們去哪裏換取信仰之力？”
聽到這樣的問題，廖祭將黑匣子牢牢捧在懷裏，唇卻緊緊抿著，似很糾結要不要泄露這個消息。
“你放心，我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這件物品害死了那麽多人，就連你和你的家人也險些遭殃，還望你能據實相告，免於他人受苦。”花冰月嚐試動之以情。
又曉之以理：“況且你們因為一己私利，用這樣殘忍的方式殺死十二靈獸，就不怕它們因果報複嗎？那個讓你這麽做的人，真的是為你好嗎？難道你現在還執迷不悟？”
廖祭又猶豫片刻，仿佛終於將某些地方想了個明白，開口道：“是內子！”
隻說了三個字，他忽然“咦”了一聲：“內子呢？她不在嗎？”
花冰月沉默一息：“其實你該比誰都清楚，她真的是令夫人嗎？”
廖祭渾身一僵，呐呐不言。
“閣下伉儷情深，原本是件好事，但險些把害死全家的仇人當做夫人，未免就太愚昧了，她究竟是誰？是她告訴你們換得信仰之力的方式嗎？”
從廖祭表情就可以看出，他仿佛一直陷在天人交戰中，不知有何顧慮。
又等了許久，才終於見他點頭：
“是，我還生活在北荒時，她告訴我有種東西，能帶給我所有想要的，改變我的生活，按她提供的秘法，我傾盡家財製作出這隻怪物，取名十二花，帶著全家來到凡中城……”
說到這裏，他又停住陷入了猶豫。
花冰月不得不催問：“為什麽要叫十二花？”
“因為她說，可以換取信仰之力的地方……”
他忽然想到了什麽，將後麵的話全都吞了回去，忽然再也不肯開口了。
無論花冰月如何旁敲側擊，甚至以念力感知，但廖祭就像將自己封閉起來一般無懈可擊。
幾人又將目光投向廖商，期待能從他這裏獲悉一二。
卻見他也一無所知地搖了搖頭，而後聽著屋外鬧哄哄的動靜，索性去幫仆從打發宅子外的尋寶者了。
花冰月歎了口氣，那位廖娘子未能尋到，要將寶物送去哪裏也沒能問出來。
隻怕將來還會有人遭殃！
可是對他們來說，這個任務已經完成了。
她親手將找到的黑匣子，交到了廖祭手中，他們已經沒有可以留在凡華的理由了。
無論將來發生什麽，都與他們這些學員無關，除非又有新的任務。
她的身體依然虛弱，薄蘊也不打算給他們太多時間耽誤下去。
手中捏訣，隻是在花冰月堅定地要求下，棄了更快的逾界之術，改以浮空裹挾三人，在凡華之上緩行。
這是最後的機會！
花冰月期待身處凡華的上空，能更有利於發現遁逃的廖娘子。
出了廖宅大門時，她看到滿頭大汗的廖商，正費力地向眾人解釋：
“諸位，我們的寶物真的……已經尋到了，感謝諸位……拜訪！”
人群充滿著不滿：
“不是說很難尋嗎？我們特意慕名趕來的，怎麽就找到了？你們忽悠人是嗎？”
“對啊！不是還聽說找的人都失蹤了嗎？眨眼就找到了？真的假的啊？”
廖商急得不知所措：“真的，是真的找到了！”
忽然，他看到飛在半空，將要離開的花冰月等人，當即舉手一指：
“就是他們，他們幫我家找到了寶物！”
聞言，眾人紛紛抬頭，想看看究竟是誰拿了高額賞金。
雖然在凡華使用浮空術的都會被無靈素子豔羨，可大約誰都不曾這般受人關注。
花冰月隻顧在人群中尋找廖娘子，原也不在意被人圍觀。
不料大家看著看著，忽聽有靈修之人叫道：“天呐，那浮空的靈力是不是金色的？難怪可以找到寶物，那位是神尊吧？”
“哪裏有神尊？”
這一說，人群瞬間就炸了。
信息像瘟疫一樣，從廖宅一層層向外傳播。
本來花冰月隻被一小群人圍觀，漸漸地，整個凡中城好像都在仰視。
神尊即為神明，有人甚至當即拜倒下來。
也有女孩子心跳如鼓擊：“神尊……長得好溫暖！”
旁邊立刻潑來一盆冷水：“不要花癡，沒看人家小心扶著身邊那位紅袍姑娘嗎？必然是一對神仙眷侶。”
女孩子立即強辯：“那不叫扶著，當中隔著一線靈力呢！你以為我不懂呢？”
“你懂什麽！仙人相扶都是用靈力的，情侶間也如此，那是情趣！”
身在半空的花冰月一個趔趄，忽然覺得自己越發虛弱了。
一隻滿含金光的虛手，又將她扶得更穩妥些，薄蘊語聲低柔：“小心些！”
“啊——”凡中城的女孩子莫名其妙尖叫，“神尊怎麽會這麽溫柔！”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花冰月忽然有些後悔，自己為何不直接回雲啟？
以浮空術把自己偽裝成一隻被展覽的動物，到底圖什麽？
微微避開那隻金色虛手，她的目光迅速在凡中城的每一個角落搜尋。
這麽引人注目，想必廖娘子是不會出現了！
才這麽想著，忽然，她的目光頓住。
她發現在霽寶閣的後方，此刻正有一人，以略帶挑釁的神色死死凝視她。
讓她心驚的是，此人不是逃遁中的廖娘子，而是在曆練室被妖眼吸幹了渾身鮮血，又失蹤很久的——甄渾。
他為什麽會在學院之外？
而且此刻的他，看起來和正常人沒有任何區別。
那些吸盡的鮮血，被人複原了嗎？
這麽看來當初一定有人救了他，也帶走了吳墨，此人究竟是誰？
她的異常很快被薄蘊留意到了：“看到了什麽？”
薄蘊的視線追著她的目光，然那甄渾卻極快地幾個閃身，消失在了霽寶閣附近。
“沒事，可能是學院的學員吧，也可能是我看錯了。”
花冰月隨口敷衍時，關茹卻猛然指著下方一處，興奮嚷道：
“花冰月，你看那裏，那個地方，看到沒？”
指尖所指，是凡中城最最中心、最最熱鬧之地。
那裏似乎與眾不同地氤氳著一處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