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青天白日出來丟人
花冰月更是精神一震，她本以為就算來到學院，也要靠自己想方設法才能獲得靈修之法。
雖然有期待學院可以教，卻沒想到真能如願以償。
而仙師的講解也十分細致，隻聽他娓娓道來：
“靈修意味著你首先要有靈力，分兩步：引靈和聚靈。我先傳授你們引靈的手訣、靈力在體內運行的軌跡，然後再教你們如何匯聚靈力，如何結成元靈……”
靈室中，所有沒有靈力的應緣人如癡如醉沉浸於向往已久的靈力修煉中。
大家的程度和天賦不一樣，接受起來也不一樣。
有人半個時辰就聚靈成功，結出元靈，飛快地跑出去賺錢了；
有人引靈之後頻頻中斷，多次詢問，反複嚐試，直到天黑才終於引靈成功，但聚靈卻沒能做到。
但不管大家的進展程度如何，至少沒有人卡在第一步的引靈這裏。
整間靈室的靈力都因大家的牽引而波動。
唯有一人除外。
坐在角落的花冰月，有種“世界崩塌都與我無關”的安然。
任憑誰引動天地靈力，她所在的那片區域，四麵八方都沒有半點動靜，空氣都像屍體般安詳。
整整一日，仿佛四周都是假想敵，而她陷在一種境地，叫做：敵不動，我不動！
別人在修煉中遇到的各種問題，她都沒有機會遇到。
因為別人都出不了問題的第一步——引靈，就足夠她卡死自己了。
仙師都看不下去了。
眼見日已西沉，讓其他人都回去自行修煉後，終於拍了拍她：“就到這兒吧。”
花冰月睜開雙目，尷尬又無奈：“仙師，按說我的手訣都沒錯，可為何就是無法引動天地靈力？”
仙師歎息一聲：“孩子，你要知道一個道理。靈修不是從無到有的過程，而是本來就有，隻是不會使用到會使用的過程。所以能夠修煉之人，他們本身就具有靈力，引靈和聚靈隻是讓大家能熟練運用自己的靈力。”
“什麽意思？”花冰月隱隱覺得不妙。
“意思就是，如果一個人本來就沒有靈力，她無論怎麽修煉也是不會憑空產生靈力的。”仙師又歎息一聲，“孩子，我帶你去測個靈吧。”
“測靈？”花冰月沒聽過。
然下一瞬她已隨同仙師，出現在淵海藏識之外。
這個身法，像極了她借助洞府使用的瞬移。
在這座全院最高的通天建築前，花冰月看著一座三米來高、瑩翠碧綠的流光碑碣。
碑碣前端連著張高約1米的同色方台，台中隱現一隻張開的掌印。
在一片流光溢彩中，她似乎還能聽到輕微的呼吸聲。
仙師在她身旁道：“這是璧靈台，你把手放入那個掌印，去測一下靈力。”
“會呼吸的靈台？”花冰月稀裏糊塗上前，伸手觸摸到靈台掌印之時，整座壁台驀然發出刺目光芒。
周圍正在進出淵海藏識的學員刹那都被吸引了。
“測靈？沒看錯吧？勇氣可嘉啊！”有人讚歎，“現在要是沒有上仙以上的靈力，都不敢測靈了。”
“對啊，準被嘲笑死，誰敢青天白日出來丟人？”
“你們就是臉皮薄，看人家皮厚的就不怕，所以我已經準備好滿分的嘲笑聲了。”
“你還是把嘲笑留給自己吧，沒看見人家是仙師帶著來的，沒準是哪個宗族的天才，來確定下自己的靈力等級。”
看熱鬧的都不嫌事大，難得有人測靈，大家奔走相告。
花冰月有些無語，怎麽總覺得自己被坑了？
人群中，忽然聽有人叫她，抬頭一看，竟是剛要進入淵海藏識的珂荷。
似乎見此處光芒耀眼，她剛想過來看看。
誰知璧靈台上所有刺目之光，便在這時閃爍幾下，忽然熄滅了！
這是什麽意思？
周圍有片刻安靜，人群仿佛都愣住了。
好半天才有人不解地問：“是不是……璧靈台壞了？難道此人靈力強得把璧靈台都震壞了？”
“不能吧？聽說這璧靈台的年歲比咱們學院都大，能被人測靈測壞了？”
唯有仙師撚著胡須，一派果然如此的表情。
靜默數息，終於有人想了起來：“什麽壞了！這是個無靈素子，一絲靈力都沒有，璧靈台所有靈光都熄滅了，熄滅是什麽意思？就是四個字——沒有靈力！”
人群愣了片刻，意識到了“沒有靈力”是什麽意思時，猛然爆發出陣陣大笑：
“搞什麽，多久沒看到無靈素子了，害我都以為璧靈台壞了。”
“我就說已經準備好嘲笑了吧？我的天！哪個宗族把素子送來學院？想幹嘛？不修煉，搞理論嗎？”
“不是又過百年了嗎？沒準是個應緣人，聽說應緣人沒靈力一點都不奇怪！我就奇了怪了，都沒靈力了，他們怎麽不應緣去那些凡間虛空？”
巨大的嘲諷聲中，想要衝過來的珂荷臉色變了幾次，似乎很怕嘲諷對象會轉為所有應緣人。
看了花冰月幾眼，她仿佛無論如何鼓不起勇氣過來，終於一低頭，衝進了淵海藏識。
待花冰月收回手掌後，璧靈台上的光芒才又重新瑩亮起來。
呼吸之中，她似乎隱約聽有一聲歎息：“很熟悉，怎麽就沒有靈力呢……”
不由自主又摸了摸璧靈台，她才歎息一聲問：“仙師，測靈之後呢？能讓我從沒有靈力到有靈力嗎？”
“不能。”仙師爽快道。
“額……那測靈是為了……”
仙師不疾不徐道：“就跟有智力缺陷的孩子，都會讓他們測下智力是一個道理……”
花冰月：“……”
“一旦被證明有缺陷，那就說明……修練不了，不是為師的教育有問題！啊！我的意思是，不是我教你的修煉方式出了問題。”
花冰月：“……”
仙師拍了拍她：“孩子，不用氣餒，你可以在學院玩一年，然後去凡華，那裏都是無靈素子，到時再博個好前程。”
“……”
說罷，頭也不回的走了，走出好遠，花冰月還能聽到他的自語：
“沒有靈力，這真是我所能教的最差的學生，沒有之一了。”
“……”
將眾人的嘲笑甩在身後，花冰月默然向東十七院而去。
“不能靈修？這真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我期待了這麽久……就像一個躺了多年的人，終於有機會站起來走路時，卻告訴他他根本沒有腿？”
“滑天下之大稽，我還就不信了！我要回洞府再試試，也許在靈力濃鬱的靈屏邊上，我能引動靈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