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係統之靈
“誰？”
一道虛幻之影，和著微風，憑空出現在她身側。
迎著她驚訝的目光，從她手中接過縞素女子，仿佛在自己家中一般，旁若無人徑直入了洞中。
一見這個影子，妖眼“唰”地躲到洞頂去了。
“嗚嗚！”小黑狗卻是激動地險些將小尾巴晃得甩飛出去，撇下花冰月，追著救命恩人跑了。
反倒是花冰月，愣怔片刻後，生怕被再次弄暈，在洞口徘徊了好一會兒不知該不該進去。
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來此半個月，竟然有一天，她見到這個欠揍的係統之靈時……
是清醒著的！
躊躇好半晌，她才平複著情緒，亦步亦趨往裏挪。
洞府之內，女子被置於溫床之上，暖床間柔和的靈氣籠住其全身，正徐徐將她溫養。
她的胸口分明破開一個大洞，卻沒有一絲血跡。
虛影背對花冰月立於床前，手上動作飛快，似不斷在向傷口內填補什麽。
側方靈屏光芒大盛，無窮無盡靈力瘋狂湧入虛影體內，為他提供著支撐。
似乎沒有這些靈力，他就什麽都做不了。
虛幻中雖看不清他靈力的色澤，但花冰月已能確認，此人必定醫術極高。
小黑狗這麽重的傷勢，在他手中一夜痊愈；
自己體內狂暴怪異的妖物，被他生生壓製；
而此女穿胸一擊，換做常人必死無疑，如今那個傷口卻在漸漸縮小。
別人生死攸關之時，她不便打擾，不動聲色走到牆角，剛要席地而坐。
一團虛光忽至眼前，化作一股力量將她飛托而起，轉眼她已落在溫床上。
隻借著托舉之力，她拳上的些許血痕已然痊愈，肌膚光滑如昔，連血跡都被抹去了。
花冰月略有呆滯，便聽空曠之聲帶著一絲柔和道：“夫人身子不好，既有這暖玉溫床，何必在地上受涼？”
語氣自然地仿佛他們已是恩愛多年的夫妻。
臉上微熱，在這樣曖昧的語氣下，花冰月一向善於思考的大腦感覺忽然被雷轟了，隻能呐呐道：
“我……擔心打擾你……們，她應該對你很重要吧？”
才問完，忽覺語境有點奇怪。
便聽虛影嗬嗬笑道：“夫人可是醋了？”
花冰月驚跳起來，不知道是該自己羞憤地鑽進地縫裏，還是衝過去把他塞進地坑裏。
虛影似是料到她會有什麽反應，話音一落又立刻道：
“夫人應該想的是，此人對夫人是不是很重要。”
這話瞬間把花冰月從羞惱中拉回了正常思維，反問：“她對我很重要嗎？重要在何處？”
虛影嗬嗬一笑：“夫人問得極是，其實她也沒那麽重要，至少……絕沒有我對夫人來得重要！”
花冰月：“……”
又被調戲了！
她索性閉上了嘴，縮到遠離虛影的溫床角落。
盡管有滿腹疑惑，卻不知該如何問了，隻能默默揣測這個係統：
從救了這個女子來看，係統的引導任務均有強烈的目的，比如應承北宮汐尋人，最終被引導至北山救了此女；
那麽與珂荷相識、尋找靈果呢？好像……是在那個時候遇到了小黑狗；
這麽來看，躲避妖花攻擊，最終被其入體，是引導，還是意外呢？
如果這些看似最容易完成的引導任務，實際卻不是為了完成任務本身，它們的作用是什麽？
似乎……所有的引導都在牽引接下來的命運，是要讓她走上一條設計好的命運之路？
還是說——
作為一個因緣引導係統，它在引導她與不同的生命結緣？
思索間，手掌不知擦過了什麽渾圓的物體。
咕嚕嚕！
一點褐色光華，從溫床上直直滾落。
眼見就要掉落在地，守在床前的小黑狗忽然撲起，一口咬住。
喉間一動，直接吞了下去。
“……”花冰月驚道，“那好像不是靈果，你吃了什麽？”
自從體內進了個怪物，看到小黑狗吃下奇怪的東西，就覺得有點肚子疼，明明自己該沒有痛覺才是。
小黑狗憨憨地搖著尾巴，一臉“我什麽都能吃”的驕傲。
反是虛影救人中竟還為她解惑：“這是開智丹，便宜了這個小家夥。”
“開智丹？”花冰月頓覺鬆了口氣。
方才看到開智丹的說明時，她便想起了小黑狗。
土靈犬的靈智不高，有時候花冰月說的話，小黑狗就不太明白。
如今歪打正著，藥丸入肚，花冰月瞪起一雙星亮的眼睛直瞅著小狗。
仿佛隻要這麽等著，就能看見智慧之光從天而降，紮進狗頭一般。
虛影都忍不住笑了，轉移著她的注意力，問：“這隻小狗……叫什麽名字？”
“就叫小黑狗。”花冰月雙手抱膝，目不轉睛盯著小狗，生怕錯過了此生唯一一次，見證一隻智慧之狗誕生的瞬間。
係統給出的獎勵都不是凡品，隻是她獲得的第一顆丹藥，她很好奇，這顆開智丹能有多大的作用。
然而小黑狗隻是眨巴著眼睛，一臉呆萌回望著她。
虛光一閃，小黑狗已被挪到了溫床上，虛影鍥而不舍：“不準備給她取個名字？萬一丟了呢？”
“丟了？”花冰月一驚，小黑狗是她在這裏唯一的夥伴，這種關係很微妙，就像在冰凍之中的唯一一點溫度。
可不能丟了！
這麽一想，沒有名字確實不太方便，真丟了總不能滿世界叫著“小黑狗”找她。
可她從沒有給誰取過名字啊，這個任務太難了！
“是得取個名字，我想想。”與圓溜溜水汪汪的眼睛四目相對片刻，花冰月決定了，“她這麽可愛……”
小黑狗搖著尾巴。
“我要給她取一個霸氣的名字！”
“嗚嗚？”竟是一狗臉的疑惑。
虛影笑問：“敢問夫人，可愛和霸氣，這個邏輯是如何成立的？”
花冰月解釋：“長得可愛就容易被欺負，名字霸氣些也好互補呀。”
“汪！”小黑狗好似真的聽懂了她的話，小腦袋昂地高高的，烏溜溜的大眼中泛著神采奕奕的光澤，目中滿是驚喜的期待。
乍一看，奶萌中真的藏了幾分霸氣。
虛影點頭：“夫人考慮得極是。”
掌心卻靈力不斷，縞素女子胸口的傷勢漸漸縮小，連同破損的衣物都逐漸恢複如初。
靈屏中瘋狂湧動的白色靈力漸漸收斂，流動間和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