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誠服於我
雪玉麵色驟變，便聽此人又繼續道：
“但殺你，也非我所願，也許你確實要死了，但殺你的人並不是我。”
“什麽意思？”雪玉怒道，“你在咒我？”
花冰月笑得極是冰冷：
“殺你都易如反掌，何必咒你？我可以不殺你，但我有一個要求。”
有希望！
死不死的再說，先過眼前這關，雪玉忙道：“你隻管說，隻要我能做到。”
花冰月終於綻開一抹不那麽冰冷的微笑：
“你一定可以做到，隻要你……誠服於我！”
這算是什麽要求？
不但雪玉，四周旁觀者也十分好奇。
“誠服是什麽意思？有什麽用？”
“這應緣人可真奇怪，不殺人也不化解恩怨，要個虛無縹緲的誠服，是要奴役雪玉的意思嗎？”
“奴役直接吩咐就好，誠不誠服的有什麽區別？難道不誠服雪玉還能跑了？人家真要跑的話，誠服後就能跑不掉嗎？”
不說別人覺得奇怪，花冰月內心也是暗自好奇。
係統所發布的任務，信息都十分籠統，往往需要她自己破解，否則別說做任務，光被係統溜著玩，就夠過她下半輩子了。
這誠服究竟有什麽用？什麽程度算完成？
她一半猜測一半探索，是不是符合自己分析，隻要一步步嚐試即可揭曉。
雪玉呆愣片刻，隻覺得瘋子的大腦果然異於常人，誠服算是個什麽要求？能少塊肉？
生怕對方反悔，她忙道：“誠服！不就是誠服嘛，我誠服，誠服還不行嗎？”
也許在外界某些地方，誠服一人至少等於拋卻尊嚴，是很多人不能容忍的。
但在這個生存日趨困難的村子，人與人的打壓、合作、依附……許多人早已不知“尊嚴”為何物。
雖然以雪玉的地位很少誠服別人，但不代表她不會這麽做。
四周鴉雀無聲，好半晌才有人小聲問：“還真的誠服了，然後呢？”
所有人都一臉好奇，等著看為什麽這個應緣人要別人誠服，誠服後會怎樣。
隻是沒有人知道，花冰月也在好奇地等著。誠服之聲已落數息，靈海深識內卻完全沒有反應。
是僅有雪玉一人不夠完成任務？還是係統有所延遲？畢竟之前完成任務的提示也常滯後。
又或者……任務根本不算完成？
雙眉緩緩蹙起，沒有半點提示，就跟什麽 都沒發生一樣：“這是不是表示，根本就沒有誠服！”
肯定的語氣，凝重的表情，看在雪玉眼中就是個心驚膽顫。
畢竟小命還懸在半空，雪玉不得不小心翼翼，隻是她十分疑惑：
什麽叫沒有誠服？難道她還能知道我是不是真心誠服？
抬頭望著佇立麵前的人影，說來也怪，日光分明灑在兩人頭頂，她卻覺得自己在此人陰影之中。
無法戰勝，又逃無可逃，對手像一堵牆，堵住了她所有活路，而現在，此人還能洞悉她的內心？
她怎麽知道我是否真心誠服？她是誰？
明明因緣感召將要結束，她卻突然出現，一現身就救了自己想殺之人；明明自己已先下手為強，卻又落到如此被動的局麵。
為什麽會這樣？
一瞬間，雪玉隻覺得從頭到腳都在冒寒氣，不等對方再次開口，她忽然五體投地：
“仙子，我是真的誠服！我發誓，我雪玉——真心誠服！”
嗡！
隨著她一拜到地，花冰月和雪玉心中同時響起微麻的嗡鳴。
正各自不解，靈海深識已有新的信息：
【結緣任務“誰比誰更討厭”已完成，獲得獎勵：一棵飄搖的草。
說明：我行走在人間，飄蕩在風中，潛行於深海，唯獨不紮根於土裏。天下地下，請你找到我。】
雖然又是奇怪的說明，不過破解和完成任務的喜悅衝淡了一切。
“隻需一人真心誠服即可，幸好這個任務還不算太複雜。而這棵草的獎勵有什麽用？能否助我離開？更麻煩的是，要我找到它在哪兒？它在這個村子裏嗎？若是在，留給我尋找的時間就不多了。”
在她疑惑的同時，雪玉也忽覺不妙。
嗡鳴之後，她與花冰月似有了種微妙的聯係，竟再升不起敵對之念？
原本隻是半帶拖延與敷衍的誠服，如今看來，似乎不止這麽簡單？
微一思索，她頓時心下駭然：難道我竟一時不查，陰溝裏翻船？這誠服中其實蘊含著仙術？從此以後，我再也無法對她不利？
雙方各有所思，急壞了一群圍觀者，在她們眼中，雪玉這一拜實在太突兀。
“我看錯了吧？雪玉還磕頭了？”
“我的天！她一直是雅靜一派，不知雅靜會做何感想？”
“有什麽可想的？跟鬧著玩兒似的，今天誠服，明天不照樣下黑手？”
最不願相信眼前一幕的，是草墓。
她原本刻意挑撥激怒，就是想讓雪玉為她報了傷腿之仇。
沒想到在他人麵前趾高氣昂的雪玉仙子，隻看一眼那人的拳頭，便掉頭就跑，更想不到的是，她連跑都沒跑掉，直接跪地求饒？
是不是使詐呢？
等待好一會兒，眼見著雪玉當真沒有偷襲反擊的打算，草墓終於忍不住了，嗓音尖銳地有些變調：
“雪玉仙子，你不能放過她，否則雅靜仙子也不會放過你！”
一言驚醒兩位沉思者。
雪玉內心暗罵：我放過她？你沒看到現在的問題是她能不能放過我？
瞧著花冰月的臉色，她忙道：“仙子，你別聽她瞎說。”
花冰月冷笑一聲：
“放心，我說過我不會殺你，相反，我想給你提個醒，除我之外，也許正有別人想要你的命。”
雖然她對係統了解不多，但迄今為止，係統都不曾說過謊話。
雪玉的任務目標中有很奇怪的一項：讓討厭之人在死前誠服。
她當時猜想，如果“死前”這個條件不是係統隨便一提，那麽很可能意味著，雪玉將不久於人世。
如今，她已及時完成了任務，而雪玉的命運又會如何？
這直接關係到她對係統所有信息的了解和分析，她不能錯過。
望著雪玉蒼白的臉色，花冰月換上一臉盡量溫和的笑意，安撫道：
“你別怕，既然你已經誠服於我，那我也有保護你的義務，無論誰要殺你，我都會幫你一幫。”
聞言，雪玉麵色幾番變換，竟是不知該喜該悲。
瞧一眼破損的石屋，花冰月的聲音帶上幾分刻意的親切：
“真抱歉，把你家給砸了，不過你且修一修，應該也不影響居住，為了讓我更好地保護你，你可別挪地兒。”
雪玉頓時大驚失色：“不……不會吧？你要搬來與我同住？”
那樣豈非更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