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她來了
時近正午,遠處五名女子手持魚叉,正團團亂轉地與湖內生物鬥智鬥勇。
花冰月尋了處灌木叢生的僻靜角落,剛好可以看到她們,卻又不易被人注意。
將小狗細細清理後,放任她自己嬉戲,花冰月又就著湖水清洗著自己。
與初來時不同,被雪玉冰封的湖麵,如今已完全融化。
陽光下,湖麵波光粼粼。
掬一捧水,水質雖有渾濁,但已不聞初時的惡臭,湖中大量黑色遊魚,盡顯一派生機盎然。
然花冰月看到的並非生機,而是詭異。
幾日前還十分髒臭的湖水,短短幾日為何會潔淨許多?
若說湖水有自行淨化的能力,先前又何至於如此肮髒?
不遠處的捕魚女子,也有她同樣的困惑,有人嚷道:
“你們有沒有覺得,最近湖水沒什麽臭味了,是不是幹淨了一些?還是我眼力變好了,嗅覺變差了?”
立刻有人嘲笑:“水裏都快沒魚了,還能臭到哪裏去?”
先開口的女子回道:
“怎麽沒有?黑魚不是魚嗎?我嚐過,比別的魚都好吃!”
有人憂愁:“今年要是再出不去,等這些魚都吃完了……”
語聲一頓,忽然轉為疑惑:“咦?那是什麽東西?”
“天呐!是隻小奶狗!今天我們是不是有狗肉吃了?除了魚,我好久沒吃過肉了!”
有人笑道:“可惜太小,若是養肥了……”
“養肥得消耗多少靈果?不如趁現在吃頓熱乎的。”
抓緊了魚叉,女子們頓時興奮起來。
跟隨一名灰衣女子的指令,片刻間五人已將小黑狗驅至岸邊,團團圍住。
小黑狗夾住尾巴,全身毛發全都豎起,目中盡是強烈的求生欲。
盡管驚懼,小小的身體已經擺出一副迎戰的姿態。
然下一瞬,她忽地自原地消失。
目標突然不見,五名女子大吃一驚。
“去哪兒了?怎麽不見了?一隻低階靈獸,難道還會飛天遁地不成?”
魚叉沿著湖水一通亂波,將湖水攪成一片,又漸漸翻過灌木叢。
所有人都沒想到,灌木中竟還藏著一人。
所有魚叉紛紛指向花冰月,當先的灰衣女子喝道:“你是何人?”
身後女子緊跟著問:“那畜牲呢?是不是你做的手腳?”
“知不知道這是誰的地方?和我們搶靈獸?聰明的就把它交出來,否則……你知不知道這條湖沉過多少人?”
望著眼前五張憤怒的臉,花冰月忽然升起些別樣的興致。
將目中膽怯控製的恰如其分,聲音也是精心設計過的顫抖,她狀似害怕道:
“諸位仙子,我……我才來,沒……沒見過什麽靈獸。”
“以為結巴我就能信你?我管你見沒見過!那畜牲消失了,你卻出現了,就算原本和你沒關係,現在也有關係了,搞不好那畜牲就是你變的!”
不可理喻?
花冰月故作囁嚅道:“幾位仙子,好像不太講道理……”
“道理?”對方越是怯懦,她們就越是得意。
當先的灰衣女子冷哼一聲: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把那畜牲交出來,否則……道理這東西,你還是死後再來和我講吧!”
聽她們一口一個“畜牲”,花冰月已然不悅,然站得靠後些的女子還在火上澆油。
“看你眼生,來得不久吧?別的規矩不懂不妨事,但有一點你必須要知道:
這裏每一支派係,都有自己的生活範圍,而你此刻所在的整片湖,包括其中一水一魚、周圍一草一木,都是雪玉仙子的。
那隻靈獸既然出現在這裏,自然也是她的。為了這麽個玩意兒把命丟了,你有必要那麽想不開?”
“原來是雪玉啊!”聞言,花冰月一改怯懦姿態。
真是瞌睡有人遞枕頭,自己還有個任務,需要在她身上實踐著完成。
上次架打一半就被她跑了,正想也不知何處尋人呢,不想特意來幾個帶路的。
見她目中膽怯漸被譏諷取代,幾名捕魚女子正覺奇怪。
已聽花冰月語氣輕蔑道:“畜牲?玩意兒?你們這些詞,形容的可是雪玉?”
“混賬!你自己找死!”
灰衣女子怒喝中一提魚叉,如同信號,五人同時攻來。
花冰月一動不動,魚叉入體,沒有血花飛濺,隻換來五道連續的金屬相擊聲。
而後,五支不明材質、泛著瑩光的魚叉同時折斷。
灰衣女子驚恐中反手打出一道白光,協同險些怔在當場的其餘四人一齊爆退。
叮!
如同遭遇銅牆鐵壁,擊中花冰月的白光反射回去,隨著一聲慘叫,直接洞穿了灰衣女子的小腿。
“草墓仙子!”四人驚呼,再也顧不上戀戰,架起灰衣女子,飛也似的向村中遁逃。
“你……你等著,雪玉仙子不會放……放過你的!”
這次,換四人結巴了。
花冰月追得不緊不慢:“剛好,我也正不打算放過她。”
這遁走的四人明顯都沒什麽靈力,又有人受了傷,她跟蹤地搞不費勁。
再一次入村,正是正午最熱鬧時。
大家都忙著用飯,烤魚的香氣在村中四散,夾雜著一些果香,令人食指大動。
村人依然是冷漠的,即便那草墓拖著血淋淋的傷腿路過,大家也隻是好奇議論,沒人伸出援手。
魚香最濃處,是一座明顯高於其它洞穴的石屋,開有前後院。
雖不如雅靜的石殿,但在一排矮小洞穴中,仍有鶴立雞群之感。
偌大的前院飄香四溢,有人正在烤魚,有人正晾曬魚幹。
院中甚至還掘了一口蓄水池,養著數十條鮮活的魚。
眾人進出頻繁,吵吵嚷嚷:“給雅靜仙子的魚裝好了沒有?別漏了,趕緊送去!”
“雪玉仙子的呢?這都什麽時辰了,快送去後院!”
“哎!找你來是當廚娘的,你敢偷吃?”
一團“和諧”的亂糟糟中,忽然插入極不和諧的尖叫:
“雪玉仙子,不好了!求仙子做主!”
屋中撲進來五個人,其中一人還拖著條血淋淋的腿,慌慌張張直入後院。
立刻有人嗬斥:
“草墓,你們幹什麽?讓你們去抓個魚,抓不到也不用自廢雙腿吧?更不該在布飯時打擾仙子!”
草墓卑微道:
“是,我們本不該在這個時間打擾,隻是……我們遇到一個混蛋,搶了我們的靈獸不說,還打傷了我。
故而才惶急地求仙子做主,未顧及時辰,還請仙子寬恕。”
花冰月立在院牆之外,聽著後院傳出雪玉不滿的聲音:
“草墓,你好歹也有些靈力,捕個魚卻狼狽成這副模樣,成何體統!”
草墓呐呐道:“我……”
雪玉打斷她:
“不管什麽混蛋,我見到了,替你解決了就是,至於現在,還不趕緊下去養傷?”
聽著像有幾分關切,言下卻大有敷衍之意。
草墓急了,眼見自己將被拖走,忙抓住最後時機喊道:
“雪玉仙子,此人言行無狀,曾大罵仙子乃是畜牲,我們十分氣不過與之動手,卻大意被她傷了腿,仙子絕不可輕饒了她!”
“什麽?”事關自己,雪玉果然勃然變色,大怒道,“哪個畜牲,敢罵我是畜牲?你們帶她來見我!”
草墓一喜:“已經帶來了,就在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