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黑色魚群中間

  砰！砰！砰！

  持續增厚的冰層，在她一拳拳轟擊下層層開裂，每一拳揮出都讓她內心更加安定：“隻要這麽下去，一定能破冰出去。”


  湖麵眾人大呼小叫：“封不住了，她破冰的速度比我們結冰快多了。”


  “這個應緣人怎麽才來就這麽變態？雪玉仙子，要不我們還是跑吧，她不一定看得清我們長什麽樣！”


  也不知誰帶了個頭，數人說散就散，呼啦一下跑得一個不剩。


  花冰月心中冷笑：

  “就算深夜光線暗淡，又先後隔著千米湖水和十尺冰層，可你們留下了兩個名字呀！”


  最後一拳猛然揮出：

  “說我‘變態’，證明你們也沒有很強，等我出去，看我們誰追殺誰！”


  似在應和她的滔天怒火，大片水波在這一刻詭譎翻湧起來。


  最後一拳就要破開冰層時，一個波浪席卷，直接將她拋飛數米。


  而後一個又一個巨浪持續拋高摔低。


  花冰月眼睜睜看著那就要破開的冰麵，此時卻離她越來越遠。


  於此同時，湖水深處，隱約傳出沉悶幽森的女聲：

  救我！


  救救我！

  花冰月強行在水中穩住方向：


  “這……才是之前聽到的求救聲。若是個普通人，在這深湖裏隻怕早被淹死了，但如果不是普通人，她又是誰？救還是不救？”


  這次係統沒有任何引導，但整片湖水仿佛都有自己的意識，將她一層層推向湖底。


  猶豫片刻，她索性向深處調整方向。


  層層波浪在她身後推波助瀾，使其速度比之前快上數倍。


  萬米深處，魚群種類漸漸稀少。


  四周彌散著一層妖紅色的霧氣，朦朧中帶著點兒瑰麗的夢幻，又似在將水底的隱秘遮遮掩掩。


  驀然，花冰月倒退數尺，渾身僵直。


  超群的目力透過開合的迷霧和昏暗的湖水。


  隻見前方密密麻麻，無數通體漆黑的怪魚正圍著一個人旋轉。


  不！

  準確地說，是圍著半具屍體。


  像在捕食，但撕咬的卻並不是屍體本身。


  這具屍體已泡得浮腫發白，腰下半截像被某種動物啃噬掉了。


  她的一隻眼珠已被啄食，隻剩下一個空洞的眼眶。


  另一隻眼卻瞪得極大，透著深切的死不瞑目。


  奇怪的是，相比其它水域，這裏的水質格外清澈，沒有一絲腥臭怪味。


  擁有一具泡爛腐屍的湖水，卻與其它地方清濁顛倒，這本就極不正常。


  在所有注意力都被屍體吸引時，妖異的紅霧陡然濃鬱起來，屍體周圍的魚群驀然驚散。


  救我！


  救我！！

  救我！！！


  詭異的求救聲從屍體上傳來，一聲響過一聲，似乎聲音的主人距離她越來越近。


  屍體周圍的湖水逐漸激蕩，有什麽東西正欲從中破體而出。


  “與其說這聲音是求助，倒不如說更像是誘餌。無論是這半截屍體，還是屍體內的東西在發聲求救，都不像善類。”


  一股不安襲上心頭，花冰月猛然折身，遠離屍體，向著湖麵瘋狂遊去。


  濃霧遮蔽路線，波浪逆向拍擊。


  所有一切都在阻止她的離開，求救聲變得淒厲急切，回聲從四麵八方傳來——


  救救我！

  “這東西想要留下我。”


  花冰月咬緊牙關，瘋狂劃水的四肢一刻不敢停頓。


  堅韌的身軀像一支射出的利箭，竟硬生生被她逆流而上，強行與屍體拉開百米距離。


  “隻要堅持住，一定可以逃出生天！”


  是鼓勵也是決心，她拚命在水中掙紮遊動。


  “嗤！”一聲極輕的聲響。


  花冰月隨聲望去，一眼之下已渾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