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外出
湖州通判府的書房裏,白敬行很是頭疼,原以為那些東西到手,就能定方長明的罪責、從而救出監牢裏楊靜寬的同時,也徹底拔掉湘王在湖州的最大傀儡。
不想,唉!搖了搖頭,白敬行由不得長歎一聲。一通忙碌、卻是功虧一簣。
聞聲,屋子裏其餘的人也是麵麵相覷,覺得頗為頭疼。
這還真是:人要臉、樹要皮;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對方的一招舍車保帥、大家不奇怪。可這不動聲色之間,將所有的罪責全部推到自己的兒子身上,眾人也算是開了眼界。
這親爹當的?嘖嘖……瞧著人家這知府大人,那一副神情凜然地、大義滅親地羅列兒子的一係列證據、及甩出那張斷親書時的幹脆利落,由不得白敬行這邊的人感歎。這方長明怕是很久之前就備著這一手呢吧!
難怪這些年,自家老爺都沒有鬥得過他,實在是比不上人家的這份狠辣和果決。
更甚至,此時,若是那方長明在場的話,眾人更是恨不得想當麵問一聲:方大人,那是您親兒子,好歹叫了您二十幾年爹的親兒子。您怎麽就忍心的?
“好了,今天就先到這裏,大家都先回去,想想是否可以從其他地方入手。”上首的另一個位置上、白敬律繼續道:“所謂百密一疏,我倒不信,這十幾年,他方長明真是一點把柄都沒有留下。”
聞言,眾人一滯,隨即都紛紛點頭。也是,他們也不相信,對方就沒有留半點把柄。
屋子裏,待眾人走後,看著一副疲憊揉著眉心的堂哥,白敬行疑惑道:“大哥,這是怎麽了?”怎麽瞧著一副心不在焉、心神不寧的樣子。
拿開揉著眉頭的手,白敬律甩了甩頭,心中疑惑,他也不知道怎麽了,隻覺得渾身不對勁,總感覺有什麽事要發生似的。
對麵的白敬行卻也沒在意,隻以為自家堂哥這怕是被方長明那事給煩的,想了想開口道:“寧兒呢?還在抗議著呢?”
說是抗議,其實是委婉的說法了,因為此時的白敬行確實不知道如何形容他這個堂外甥了。
因著隔的遠,白敬行與李元寧並不熟,隻在李元寧小時候,他見過幾次,知道那是個聰明伶俐的孩子。但,也僅此而已。
隻是,一切的看法在前一段時間的湖寧冰雹和順安馬場之事後,發生了變化。
想起自己當初收到白景堂的通知時,白敬行仍記得自己的震驚。自家大伯這是哪裏來的消息和底氣,竟然敢枉測天機。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隻是,秉著對白景堂一貫的信服,他還是照做了。但天知道,那幾天他是怎麽熬過來的。這一個不好,壞了陛下的大事、失信於民,那可是天大的罪責。
終於,冰雹如期而至。至此,他那顆懸在半空的心、終於落回了它原本的位置。
可隨即,他就瘋狂地想知道,那個告知大伯天象的高人、究竟是誰?竟然有這般大的本事?
隻是,當結果揭曉時,繞是他猜過無數次、想過所有的可能,都沒有料到那個他心心念念的高人,竟然是那個孩子,嫁今宜寧候府的堂妹所出的孩子,那個該叫自己堂舅的孩子。
這怎麽可能?那隻是個十幾歲的孩子?
那一刻,他對這個孩子產生了極大的好奇、也有著一定的肯定。這般厲害的孩子必定聰明絕頂、博學多聞、滿腹經綸、成穩大氣……
可這兩天,真正見到那個孩子,白敬行就覺得自己之前的所有猜測都被推翻了。這真的是那個未卜先知、無所不能的仙童?分明就是個不長大的孩子嗎?瞧這兩天鬧得!
的確,這兩天,熟悉李元寧的白敬律也很意外。
原本看著那個孩子規規矩矩地回了自己的住處,白敬律還挺欣慰,自家的寧兒就是懂事。雖然關心青兒,但卻還知體諒自己。
哪知,半個時辰之後,白敬律就覺得剛剛的那話,實在言之過早。
那丫頭是憋著想趁自己放鬆警惕、一個不備、準備開溜呢!
且,每一次,守門地將她攔住,這丫頭也不氣餒,好脾氣地回去,再想法子溜就是。
翻牆、喬裝、走屋頂,鑽狗洞,總之,一切能讓她離開這府邸的手段,自家的外甥女全用了。
且因著她的身份和如今在白家軍中的聲望,那些被派去的人還真沒有敢下死手、攔李元寧的。故而,白敬律還是妥協了。
“唉,今天早上,那孩子實在要出去,我想著總這麽著也不是事,總有防不住她的那天。便幹脆讓劉嬸子陪著她出去了。”聽堂弟提起寧兒,白敬律有些頭疼地回道。
笑著點點頭,白敬行猜測也是如此。否則,早該有護衛稟報那邊的事情了。
且說李元寧,領著劉婆婆轉了幾個自己和柳青待過的地方,留下了一定的暗記後,便又去找了何光,拜托他幫忙。
上次被李元寧一提點,何光很是受益匪淺,且又想著因著眼前之人,自己還搭上了官府這條道,自然對李元寧很是尊敬。
如今,聽李元寧這麽一說,何光哪還有什麽推遲的,當即便一口應了下來。
衝著何光道了謝後,李元寧便去了安樂街,她可還記得那天的怡香園裏,還有那什麽明安堂的少東家呢。
隻是這一去,李元寧卻發現平日裏人潮如織的明安堂竟然被查封了。不僅如此,便是對麵的善安堂也是一樣的下場。
狐疑地皺了皺眉頭,李元寧心思轉了轉、有了猜測。
果然,一番打聽後,李元寧便七拚八湊地總結出:那天楊怡香園的刺殺是齊家其餘幾房針對大房的手段,本想借刀殺人,卻不想機關算盡、反被方誌傑猜忌,封店、關押了起來。
而對麵,明安堂的少東家也不知所蹤、生死不明。
抱著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方誌傑堅持認為自己的受傷與明安堂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自然藥鋪現在是屬於官府的了。
其實藥鋪屬於誰,李元寧不關心,她隻是在聽說那明安堂的少東家至今未歸時,眼神閃了閃,心裏有些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