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惱火
其實在場的大臣們的確沒有想岔,此時,李振風的心裏可不正洋洋得意著呢,而且還是那種想要仰大笑、顧盼自雄般的得意。
也得虧這是在朝堂上,不然以這李振風的性子,可是真的會幹出那種跳起來、嚷得下人人皆知的事情。甚至不得再來兩句:怎麽?不服氣啊?老子知道你們看不起自己,可沒辦法呀!誰讓我孫子爭氣呢!
此時,正得意忘形的李振風根本就忘了、不久前的他還在心裏狠狠咒罵了李元寧的不安分;也完全忽略了自己平日裏根本就沒有關心過大房那個孩子的一星半點;甚至於,也沒想到、若是大房的那個孩子出現在他的麵前,他根本就認不出的事實。
如今,他的腦海裏,全是李元寧做的那些事、及那些事可能會給他帶來的好處利益。
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仙童啊!那個仙童!那個世人口中無所不能、未卜先知、於國有大功的仙童啊!是他宜寧候府的孩子、是他李振風的孫子。哈哈哈,他李振風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看你們哪個以後還敢嘲笑自己,哈哈哈……
這些年來一直被人無視和蔑視的李振風,自覺今日的早朝就是自己人生的轉折點。
處於各種幻想中的李振風,真是越想越激動,以至於在皇帝開口詢問派誰去西南傳旨、慰問比較好時,平日裏透明人李振風便想也不想地出立毛遂自薦。
在他的認知裏,自家的孩子出了這麽大份力,這樣的事自然非自己莫屬!
甚至於,似乎是為了特別提醒在場的眾位大臣及皇帝,李振風還特別強調地解釋一番道:“這樣,老臣也正好可以把寧兒那孩子帶回京城,一段時間不見,也怪想念那孩子的。”
眾大臣:“……”哎呀!這貨也太不要臉了。當誰是傻子嗎?瞧你現在喊的這親切勁,以前可沒見你對你家大房孩子有這股親熱勁。想到這李家大房孩子之前的名聲,眾人就更鄙夷了,那樣不堪的話語、可是從你宜寧候府傳出來的。
如今,瞧這孩子出息了,就“寧兒”“寧兒”地叫了,還“怪想他的”。尼瑪,眾位大臣被惡心的都想罵人了,以至於在場的這些飽學之士、刮腸搜肚也沒能找到一個詞、能完美形容李振風這番“不要臉”的行為。
不過,也有些人心裏明鏡似的,覺得這李振風必定竹籃打水一場空!
瞧著今日的情形,這番的功勞,如今誰還敢質疑白景堂的官複原職?有那個白景堂在,他們可不認為這李振風能占的了什麽便宜。
對於宜寧候府的情況、同樣了熟於心的瑾成帝、也被李振風這樣的厚臉皮給鎮住了。這真是見過不要臉的,卻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一時間,瑾成帝甚至有些好奇,老宜寧候那樣的人物、怎麽就能教養出這樣無賴的兒子的。
不過,對於這樣的人,瑾成帝也不是沒有辦法,當下,瑾成帝嘴角微勾?薄唇親啟、緩緩道:“既然如此,那就……”
聞言,正自覺理所當然、且又翹首以盼的宜寧候,頓時挺直了腰背。瞧瞧,果然是時也運也,他李振風揚眉吐氣的時候到了。
尤其,此時的李振風隻要一想到、自己接下來要代表朝廷去慰問、安撫西南之地的百姓,就覺得激動異常、又覺得威風無比。
“那就由禮部左侍郎張清和上前聽旨……”上首禦座上,傳來皇帝淡淡的聲音。
已經做好接聽聖旨準備的李振風:“……”這是什麽意思?
周圍的大臣:“……”嗬嗬嗬,一時間,眾人忍笑忍得臉疼。瞧這臉打的?他們都不忍直視了。不過,心裏麵,眾人還是忍不住感歎一句:活該。
伴著皇帝的一句“退朝”及眾人“吾皇萬歲萬萬歲”的呼喊聲,這個東陵最具爭議、和神奇色彩的早朝就這樣結束了。
徒留下之前跪在地上、逼迫皇帝收回成命的那些大臣們、和被皇帝無視的李振風。
看了看前麵那些魚貫而出的大臣們,及空曠的大殿裏,此時正尷尬地跪著、不知是站起來好,還是繼續跪著的大臣們,唯一立在那裏的李振風,終於慢慢地回過神來。
他這是被拒絕了?而且還是被當眾拒絕了!尤其在他以為自己今後的人生將會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時,被皇帝就這麽拒絕了!連個眼神都沒有掃一下地、就那麽地被拒絕了!跟這群地上沒眼裏勁、沒好命的老家夥們一樣,被拒絕了!可是,為什麽呀?他跟他們又不是一路的。
最最可氣的是,皇帝竟然安排張清和那子去,這不是打自己臉嗎?哦,不,這就是打自己臉!
赤紅著臉、張著嘴、幹瞪著眼,李振風死死地瞪著前麵那個和周圍人邊走、便客氣地著什麽的大女婿——張清和。是他,就是他,是他搶了自己的這份功勞。
隻是隨即,李振風又泄氣了。自己還是命不好,不然怎麽就攤上這麽個女婿。想想,別人家都是女婿敬著老丈人,偏到他這裏,平日裏,這個女婿卻是眼風都不掃他一下。更甚至,李振風還在心裏伺候了一下袁目的父親,自己的大舅子袁正,都是你給找的好女婿。
帶著滿腹的情緒,李振風恨恨地瞪霖上的那群還跪著的人,一甩衣袖走了。
跪在地上的大臣們:“……”
坐進了自己的轎子,此時的李振風完全沒有了早上來時、信誓旦旦地要去春風樓找那老鴇的心情了,滿腦子全是張清和搶了他去西南差事的事。甚至於,進一步的,半點自我覺悟沒有的李振風竟然還擔心張清和的這一去,會不會暗地裏給自己使絆子,破壞寧兒那孩子和自己的感情。
透過轎簾子,眼見一路上的行人,竟然敢對著自己這邊的轎子、指指點點地著什麽,李振風心裏一陣惱火。自己再怎麽不濟,也是個侯爺,是你們這些賤民能隨意嘲笑的嗎?真正是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