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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疑惑

  果然,這樣的一個孩子,人人都會注意到的吧!

  隻是,對於李元寧,張鳴雖也了解了不少關於他的事情。但有些,張鳴也不清楚,不清楚這個孩子究竟是不是如自己想的那樣,也不清楚這個孩子究竟學到了何種程度。更甚至於,這個孩子是不是真如姑婆的那樣傳神,不見上一麵,還真不得而知啊!張鳴忍不住想到。


  不過,對著正盯著自己的張楚,張鳴還是選擇性地開口道:“此子乃是宜寧候府長房嫡子,其祖母出自袁家嫡枝,也就是袁目的嫡親姑姑。至於他的那身本領”道這裏,張鳴頓了頓,道:“孩兒委實不知他從何處習得?”


  “那比之你姑婆如何?”眉頭皺了皺,張楚開口道。


  “這樣的神乎其能,不姑婆,便是十幾年前的袁目也未必做的到如此精準的地步。”搖了搖頭,張鳴頗為感歎地道。


  “竟然這樣厲害?”深吸一口氣,繞是經曆過大風大濫張楚此時也忍不住地開口道。


  作為曆經數個王朝的千年大族,於世人眼中,袁家一直是神仙府邸般的存在。再加上曆任家主極往知來、通曉意的能力,更使得他們成為世人需要仰望的存在。而十幾年前的袁目可是袁家公認的、除了那位傳中的老祖宗之後,最厲害的一位。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這個孩子可就非比一般了!張楚凝眉尋思著,不想白景堂的外孫子竟然這樣厲害,難怪此次他們如此有恃無恐、給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不過,緩和過來的湘王又釋然了,就算這孩子有本事又如何?當年他們既然能想方設法地毀掉袁目,難道如今還怕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他還倒不信這個邪了?

  “鳴兒,”伸手拍了拍張鳴的肩膀,張楚歎息道:“為父知道你有多少不甘,為父又何嚐不是。但,對上西南如今的局勢,我們先機已失,實在不宜迎風而上、強行對抗。


  至於章耀文及其屬官徐凱,既然已經畏罪自殺,再追究,已是無用。當今之際,穩定人心最重要。如此,你可明白為父的意思?”拋開李元寧的話題,張楚似想到什麽似的,對著張鳴道。


  眼神微微閃了閃,張鳴嘴角微翹,對著張楚頷首道:“父親的是,孩兒記下了。”


  笑著點點頭,張楚欣慰地開口道:“鳴兒,你雖非我親生,可這些年來,我一直當你是我親生的兒子。若是可以,為父更願此生寄情山水。


  但是,我不能、也不曾忘記你姑姑所受的一絲一毫的委屈,就像你從不曾忘記你們王家的血海深仇一般。為著這個,我們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


  你還年輕,以後,這湘王府、乃至以後可能的一切,都是要交到你的手裏的。這段時間,西南方麵,你還得多用點心。”


  點點頭,父子二人又了些話,張鳴便告辭了。


  看著張鳴離開的背影,張楚的眼神暗了暗,深吸一口氣,心裏湧起莫名的煩躁。


  這一晃都十多年了,當年那個還不及自己肩頭的孩子也已經長大了,變得聰慧、穩重,也有了自己的心思。


  想起自己得到的消息,張楚隻得感歎:這一個個的,都藏著事、掖著事,且都瞞著自己、防著自己。究竟是為什麽呢?張楚實在想不明白。


  在自己的地盤上,就算李廣德和白景堂是個意外,可章耀文不一樣,那是自己一手提拔上來的。


  能讓他們肆無忌憚、且無所顧忌地背著自己做些動作,除了她,張楚覺得自己想不到其他任何人。


  隻是為什麽呢?張楚覺得自己實在想不明白。他這一生,也許做過許多錯事、殺過許多人。可對於彤兒,他直覺沒有半點對不起的地方。甚至他現在的所作所為,都是按照她的意願在做。


  她到底要幹什麽?又瞞著自己什麽?

  第一次,湘王張楚開始正視起這個自己忽略已久的問題了。


  終歸是自己自願的,張楚歎了口氣,他這一生全敗給了一個情字。


  有時,他也恨,恨自己怎麽就邁不過去這個字。但有時,他更恨,恨自己當年為什麽不爭一爭,不得結果就不一樣了呢?

  看著彤兒出嫁,他心如刀絞,隻是想著如果她能過的幸福,那他就看著、祝福她吧!

  隻是看著那個原本明豔動人、爽朗灑脫她,一點點陰鬱起來,他知道她不幸福、一點也不幸福。


  他想帶她走,遠走高飛,到一個沒人認識他們的地方去生活。可是她不願意,彤兒不願意。她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她她選的路、她不後悔,她要走到頭。她還她不是一個人,還要為她的兒子活、為她的兒子爭。


  有心想過:一甩衣袖、一走了之,再不管她的事。但,每每關鍵時刻,他又會敗下陣來。


  在她的教導下,先太子很好,很聰明也很孝順。聽宮裏的人傳信過來,皇後臉上的笑容又回來了。


  這樣也好,不管她是因為什麽而開心,隻要她開心就好。


  以至於就在他以為自己會一直這樣伴著宮中時不時傳來的消息,守著湘王府繼續生活的時候,京城傳來消息——先太子竟然薨了。


  如遭雷擊,彤兒?她的彤兒怎麽能受得了?無視任何非詔不得進京的祖製,他快馬加鞭、日夜兼程地趕赴京城。


  他要問問、親口問問那位他視若兄長的先帝,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待彤兒?為什麽?

  雕梁畫棟的宮殿裏,看著那個獨坐在角落裏,隻知道抱著先太子牌位、且渾身上下沒有一絲生氣的女子,張楚再一次體會到了什麽叫肝膽俱裂。竟是比之當初看著她出嫁還要痛苦。


  他甚至都沒有勇氣再看第二眼,便怒氣衝衝地轉身奔著禦書房而去。


  他負了她、傷了她,如今又欠了她!他該死,該死!哪怕他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帝。


  不要聽什麽下大義,不要聽什麽外戚專權,什麽也不要聽、什麽也不想聽。從此以後,他們割袍斷義,再不是兄弟。他隻要彤兒好好的,哪怕賠上自己也是不惜。


  再後來,王家起事,慘敗收場。他按彤兒的心意,一番操作,認了王家唯一幸存的男丁王鳴為兒子。


  他發過誓,隻要彤兒要做的,他都會幫著做。


  隻是如今看來,怎麽又好像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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