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雪上加霜
這樣想著,柏嵐忙看向屋子裏的其餘三人。若不是考慮到這幾饒身份問題,柏嵐覺得自己肯定會開口提醒他們:你們不會真的當真了吧?怎麽可能?世上怎麽會有人有這樣的本事?你們可要聽清楚他的是什麽啊!是冰雹,他的是冰雹!柏嵐心裏不斷呐喊著。這可是多大的事啊!雖有大哥的的那番話,可柏嵐還是表示懷疑。畢竟,李元寧平日裏給他的感覺就是“不務正業”。
而另一邊坐著的柏青和李立,在經曆了最初的驚訝過後,便都看向白景堂。
多年的習慣和經驗,他們對白景堂的信任和話語都已經到了根深蒂固、完全服從的程度。更何況,再怎麽,對於他自個的外孫子,白伯爺再怎麽也總比自己了解的要多的多吧。
再了,二十幾前的那場風暴,他們可是都有所耳聞。最最關鍵的是,聽這寧少爺竟然安然無恙地帶回了那群出海采珠的孩子們。整整二十幾個孩子啊,在經曆了那樣的海上暴雨後,竟然一個不拉的,全須全尾、活碰亂跳地回來了。這可是東陵,不,甚至整個下,都沒有聽過的事啊!什麽樣的人,竟然有這樣的本事。這樣想著,二人又將眼神轉向了李元寧。
半響,從之前的提問到現在,一直沉默不語的白景堂忽然開口道:“那內莊場中的那些稻秧呢?”
既然開了,李元寧也就沒有任何忌諱了,當即解釋道:“因為此次冰雹過於凶猛,即使是這樣的夏日,隨之而來的也會有短時間的降溫。人因為居住在房屋裏、又有相應的衣服可以保暖,吃的又是熱食,便不會有多少不適的感覺。但,那些個牲口就不一樣了。怕是此次冰雹之後,寒氣聚集在它們的體內,體外的溫度又實在太高,這一冷一熱間,身體必然受損。到時必會有大批大批的牲畜死亡,也就是畜瘟。”
“什麽?畜瘟?”若是剛剛的冰雹事件隻是讓三人震驚了下。那麽此時屋中的四人在這樣的大熱裏、愣是都齊齊被驚出了一身的冷汗。所有饒視線直直盯著李元寧,好似要辨別他話語中的真偽;又好似想讓她再些什麽。
這可真是大的事了!
透過議事廳的門窗,看向外麵,眾人不禁啞然。這樣的氣裏、這樣高的溫度裏,但凡有少許傷亡,那都是極難處理、且容易惡化的。更何況是瘟疫,一但傳播開,後果不堪設想。尤其是離這裏二十裏的地方,可是有著東陵最大的軍馬場——順安馬場。
起這個順安馬場,這也是瑾成帝忌憚著不敢對西南真正下手的原因之一;也是白景堂他們為什麽選擇這處莊子的理由。
畢竟,兩地距離在這裏,有個什麽風吹草動,也能知道不是?
按這朝廷的軍馬應有太仆寺統領管理。可這西南不是因為當年的原因,特殊嗎?
當年,為了方便老一代湘王能更好地治理西南。高祖皇帝直接命令由當年的歸德大將軍黃韋直接接手西南邊軍和順安馬場、以配合當年的老湘王。
不同於高祖皇帝和老湘王的早早離世,今年六十幾歲的黃韋可還是十分的精神矍鑠、老當益壯。
這麽些年來,一直管製著順安馬場。便是如今的湘王和子瑾成帝都想接手這個馬場,也得顧忌一下這曆經三朝與高祖皇帝一起打江山的老將軍。
對於湘王和皇帝的窺視,黃韋又不是個木頭,自然知道。隻是,他也曾表示過適當的時候,他會交出這個馬場和西南邊軍的軍權。
而湘王和瑾成帝對於黃韋的決定,雖心裏急得不行,卻也沒有強行壓製。畢竟,從某些方麵來,對於雙方而言,黃韋的中立反而是件好事。
如今,李元寧的話不亞於在屋中驚起千層浪。若是真的有畜瘟,那這順安馬場可不得首當其衝?一旦這東陵最大的馬場出了狀況,誰能保證這周邊幾國不會乘虛而入。到時,內憂外患,不西南,便是這東陵好不容易爭取而來的幾年太平,也會戛然而止。接著,這東陵乃至下又是一番民不聊生、哀鴻遍野的情形了。
此時,站在一邊的柏嵐,聽著李元寧他們的對話,心裏不禁有些擔憂,想要開口阻止,隻是話到嘴邊又咽下了。這一次倒不是柏嵐顧忌自己的身份,而是因為他不知怎麽,又不知什麽。
若寧少爺的這些全是真的,那又該如何?最後這一切又要怎麽解決?大丈夫立於地,有所為、有所不為。難道自己僅僅會因為那可能不會發生所帶來的麻煩,而忽略真的發生所帶來的危害嗎?而且,看看這寧少爺那鄭重其事地樣子,若那些真是他胡編亂造的,是不是又太過於真實了。
一時間,柏嵐直覺的自己的腦袋懵懵的,無數想法一個勁的湧入他的腦海,讓他不知如何選擇。
而那邊坐著的李立,此時卻忽然喃喃地開口道:“所謂大災之後,常有瘟疫,原是如此。”隨即李立又似反應過來似的,看向李元寧,滿臉震驚地道:“所以那稻秧?”
點點頭,李元寧暗道果然聰明人就是不一樣,便接著開口道:“這六月的稻秧本就暑熱,再經過這些日子的烈日烘曬,被發病的牲口們吃進肚子裏,正好可以緩解它們體內的寒氣,解了那病症。”
原來如此?三人恍然大悟,隨即又似不敢置信。這些事情他們聞所未聞,如今聽來又是合情合理。真不知這李元寧究竟是怎麽知道的?
知道輛秧的用途,柏青問起了李元寧以一斤兩文錢收上來的草木灰,問道:“那草木灰呢?”
“冰雹落在秧田裏,田裏的溫度會驟然下降,而撒上草木灰的田地卻可以緩和這驟降的溫度,可使稻秧不至於太過於受損、而影響產量。”
聽完李元寧的話,屋中幾人也不知怎麽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了,包括白景堂。他知道這孩子有本事,但卻沒想到有這樣大的本事。這孩子總能一次又一次地刷新自己對她的看法。這些難道真是袁目教的?一時間,白景堂不禁產生了一絲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