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可惡
白氏也是感激地看著柳嬤嬤和李元寧,這些年兜兜轉轉,有這麽些人關心自己,她終究還是個有福氣的。
李元寧瞄到白氏那眼淚收都收不住的樣子,知道她又感性起來了。唉,這女人老是哭,對自己身體也不好,李元寧忙轉開話題道:“娘,你今的課業都做完了嗎?還要不要再去做啊?我去幫你吧。”
聞言,一邊的柳嬤嬤苦笑一聲道:“哪有那麽快,今四少爺之前看到的大太太所站的那塊地,可都是大太太今日的活計。今大太太可是要把那塊的雜草全清理了才算結束。”
李元寧一聽,忙道:“那我陪娘親一起去勞作。”
白氏聞言,擦擦眼角泛出的淚花,笑著摸著李元寧的手道:“不用,娘自己可以的。”
李元寧不管,拉著白氏的衣袖撒嬌道:“我想去嘛。娘,你不知道。那府裏的兩個女人看我看的很緊的,我平時都不運動,現在感覺自己腿和胳膊都不利索了,不靈活了。”
“撲哧”兩聲,白氏和柳嬤嬤都笑了,柳嬤嬤更是湊趣道:“四少爺才多大點,這腿腳都不利索了,我這老婆子的那還叫什麽?”
李元寧耍賴道:“我不管,我就要去。”
白氏被李元寧搖的沒法,再加上一邊柳嬤嬤也在一邊勸,隻得苦笑著點頭同意。
幾人著話,起身準備去田裏,繼續勞作。
臨出門時,白氏忽然似想起什麽似的,對柳嬤嬤道:“把寧兒帶的鈴木香和擦蚊蟲的藥帶點,等下送給寶兒一些。”
柳嬤嬤聞言,歎了口氣,點點頭,轉身取了一些李元寧帶來的鈴木香和膏藥,拿在手上就出門了。
李元寧聽白氏的這個寶兒,覺得好奇,忙湊上前詢問道:“嬤嬤,寶兒是誰?”
柳嬤嬤一邊取東西,一邊道:“等下四少爺一起去就知道了。唉,一個苦命的孩子。所以這世上人分很多種,這樊家,哼,簡直就是禽獸不如!”著話的時候,柳嬤嬤一臉的鄙夷,隨即又歎口氣道:“所以啊,女孩子婚前嫁人,眼睛一定要擦亮。看看盧夫人,最後苦的還是自己,連累的還是那無辜的孩子。”
旁邊的柳青也好奇了,也追著柳嬤嬤詢問。柳嬤嬤取了東西,那是一路走著著。
原來所謂的樊家乃是京城朝奉郎樊家,家主樊林,正六品的官職。
話這樊林祖上乃是邊遠城裏的一個生意人,很是會經營,隨著多年的積累,家產頗豐。因此,家裏一直希望可以出個讀書人來改善門庭。而樊林作為樊家當年的年輕一輩,於讀書上頗有賦,因此格外地受樊家長輩看重。當然樊林也不負眾望,終於在二十歲高中進士。
少年人春風得意,自是一番風景。一次偶遇因上香壞了馬車的金紫光祿大夫盧植的女兒盧雅,便援手相助。
一場相遇,一份相助。使得盧雅的那顆少女心怦然心動。
再後來,一切水到渠成,樊家上門提親。
作為父親的盧植原本沒想答應,奈何經不住自家女兒的各種相逼,最後隻得同意這門婚事。
三年前,盧植遭對手陷害,全家被貶去西北苦寒之地。
自以為老丈人家再無翻身的可能,樊林開始露出了本來麵目,樊林的母親梁氏更是嫌棄起了盧氏這個罪臣之女。若不是盧氏在京中還有些個做官的親朋好友和一些人脈,怕是也被那對母子害死好幾回了。
為了圖個清靜,盧氏自願來臨暮山。尤其在盧雅無意中得知盧家之前的出事,有自己丈夫的手筆時,更是悔不當初。自己信任多年的枕邊人竟然是頭披著羊皮的狼。
盧雅想著,有這樣一個父親,自己的孩子會被教成什麽樣就不言而喻了?為了兩個孩子的未來。因此,盧雅找了以前的手帕交——現在的北定郡王妃幫忙,讓自己的孩子和自己一起到臨暮山廟修校好歹自己可以留得性命,護兩個孩子長大。
樊家雖表麵懼於北定王府不敢造次,且看似不情不願地同意了。但其實這些於樊家來,則是無所謂,因為樊林的舅家表妹早在外麵給他生了兩個兒子。這一比較,盧氏生的女兒和不是長子的兒子就不那重要了。
自此盧氏的一雙兒女,十二歲的樊晴和三歲樊寶兒就跟著母親住在了臨暮山廟裏。
這本來是一出很常見的拋妻棄子的戲碼。然事實證明,樊林樊大人接下來的行動,再次刷新了人們對臉皮厚度的認知。
兩個多月前,眾人都覺得回複無望地盧植竟被皇帝從西北調回,並委以重任,一時京中掀起軒然大波。
懊悔不已的樊林竟然又再次打起了盧雅的主意。在自家嶽丈回京後,盧植曾來臨暮山接盧氏,是回去繼續夫妻情緣,這真正是不要臉的到底了,被嘔心聊盧氏一口回絕。
而樊林,因顧慮北定郡王妃和官升一級的嶽父,不敢對孩子下手。否則隻需把孩子綁回去,還不怕你盧氏就範。
因此隻能來軟的,派人趁盧氏不備,對自己的大女兒樊晴各種威逼誘哄。
十二歲的樊晴自從到了臨暮山,就不像弟弟樊寶兒那樣依賴母親了。她更喜歡以前的那種奴仆成群、事事有人服侍的生活。這臨暮山的生活對她來就是一種煎熬,而樊林帶來的那個可以讓樊晴回到以前生活的消息,無疑讓樊晴欣喜若狂。
自此,樊晴自是全力配合樊林這邊的人,逼迫自己的母親,好讓她回樊家過以前的生活。
盧氏自是不願,但也被自己的女兒弄得不甚疲乏。再加上這段時間山上蚊蟲頗多,盧氏一個疏忽,自己兒子樊寶兒就被蚊蟲咬了,因為醫治不及時,樊寶兒贍頗為可憐,這還是因為娘親這邊柳嬤嬤懂一點藥理,才緩解的。不過這山上終究還是缺藥,因此樊寶兒還沒有痊愈。
李元寧點點頭,知道娘親為什麽讓送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