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有冤有仇
地動山搖之中,眾人摔得東倒西歪,薑尋看著掉進石頭的果子酒,氣得火冒三丈。
終於理解為什麽玉皇大帝不給鳳仙郡降雨了,當你興致勃勃準備享用的時候突然被毀壞,這種掃興真能讓人抓狂!
“這是有人在山體之中嗎?”金繼橋摔倒在薑尋身邊,趴在地上艱難的問。
薑尋沒有回答,山體中那聲音倒是清晰了:“堵住所有出口,別讓他跑了!”
這話一聽就是在圍堵著什麽。
不過眾人可不管這些,當即有人就要往外跑,卻被年紀大的老者攔住了,阿魯充當翻譯似得對也要跑的金繼橋說:“金先生不要亂跑,長老說外麵可能會有更大的山石墜落,會更加危險!”
金繼橋一聽瞬間就不動了,因為這話說得實在太他媽有道理了。
眾人扛著如雨的碎石,隻能在驚恐中等待危機過去,完全就是原始時代的風格,人們沒有任何對抗天災的能力,能做的隻有等待。
齊暢是個聰明人,雖然還沒找到和薑尋相處的方法,並不影響她躲到薑尋身邊,因為他發現,那些碎石落到他身邊就會崩碎,隻是薑尋此時臉色很不好看,齊暢索性假裝看不見。
又是一陣更強烈的震感傳來,感覺好像這座大山在傾倒一般,人們驚恐萬狀。
忽然間,頭頂上的岩壁中掉下一塊碎石後,一條幹巴巴的樹根露了出來,緊接著,一顆小樹苗出現了,同樣幹巴巴的,像是剛剛破土而出不久的小樹。
小樹掉了下來,隻有兩條根,像是人腿一般,竟然還站了起來,快速的‘跑’到了齊暢身邊,兩根枝幹像是雙臂,保住了齊暢的大腿,感覺像是個受到了驚嚇的孩子在尋求媽媽保護。
齊暢直接就被嚇傻了,一顆自己會走的小樹抱住了自己的大腿,這誰不害怕呀。
剛要叫,就見身邊的薑尋在盯著小樹看。
小樹非常非常的簡單,成年人手臂粗細的主幹,嬰兒手臂粗細的兩條根,手足粗細的兩根枝幹,僅此而已,線條非常簡單,像是小朋友的簡筆畫一樣。
“這是什麽妖樹啊,成精了嗎?”齊暢嚇得一動也不敢動,焦急的問薑尋。
薑尋還沒回答,就見上方的岩壁突然沙化,無數的沙土落下,一個人影在沙塵之中落了下來,他滿身沙土,還穿著黃褐色的衣服,帶著頭戴,乍一看好像一直穿山甲似得。
剛一落地就聽他大喊道:“大家快來,它在這兒!!”
他話音未落就聽到了外麵一串腳步聲,山洞外出現了四個人,兩男兩女,為首一個中年人,頭戴發冠,還插著三根稻穗,身穿一襲杏黃色的長袍,上麵沒有繡任何圖案,越是這樣越顯得詭異,這是插標賣首嗎?
他身後的男女倒是都是正常的戶外裝扮,而且還都是俊男美女,此時臉上都帶著興奮的神色,目光犀利的看著齊暢!
齊暢有些害怕,感覺這夥人山上的土匪下來搶壓寨夫人的。
這就是小仙女的思維,遇到什麽都要和自己的魅力掛鉤。
不過仔細看才發現,人家一夥人盯著的是抱著她大腿的那棵小樹,小樹更是似有所感,抱著她更緊了。
這時候幾人才產生疑惑,為首那黃袍男人問剛才掉下來的穿山甲道:“怎麽回事兒?”
那穿山甲抬起頭,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盯著齊暢,綻放著妖冶的光,像是臭流氓看美妞似得,隨後道:“這女人體內蘊含著龐大的草木之氣,若不是肉體凡胎,我甚至懷疑她是先天之靈,所以神樹對她天然的親近。”
這話說的齊暢頓時就不高興了,暗罵這人真不會說話,這不就等於說她的氣質真好就是長得難看嘛!
但後麵的話又讓齊暢滿心歡喜,低頭看著抱大腿的小樹苗,沒想到這簡筆畫一般家夥竟然是神樹。
難道就是那株不死樹?!
“快把神樹抓住!”黃袍男人激動的說。
那穿山甲般的男人點點頭,小心翼翼的靠近……
神樹有感,剛才隻是一雙樹枝抱著齊暢,現在兩條樹根也上來了,像是樹熊一般緊緊抱著齊暢。
而這個穿山甲一般的男人充滿著古怪,齊暢也害怕。
所以,小樹抱著她,她一把抱住了薑尋的胳膊,大家形成了一個串聯。
薑尋也確實給力,當那穿山甲般的男人無視所有人,眼裏隻有神樹,悄悄靠近之後,薑尋飛起一腳,宛如神龍擺尾,結結實實踢在了對方的下巴上。
那家夥直接飛了起來,鮮血混著牙齒齊飛,人打著旋的飛向了洞口,砸向了黃袍男幾人。
黃袍男一驚之後立刻出手,雙臂揮動,袍袖舞動,猶如太極元轉,讓那穿山甲男人又在空中旋轉了幾圈,卸掉了衝擊力後,死魚一般摔在地上。
這家夥也算聰明,摔在地上立刻忍著疼翻滾兩下,二度卸力,同時避開有可能的二度襲擊。
滾到一旁後沒聽到追擊的腳步聲,他立刻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單膝跪在地上,宛如準備出擊的獵豹一般,看向了薑尋,準備反撲。
而那黃跑男一伸手攔住他,道:“這人應該就是剛才破了你我法術的人!”
穿山甲頓時眯起了豆丁一樣的眼睛,他們在外麵布置了重重陷阱,就是不想讓人來打擾,森林中可怕的沙化陷阱,溪水邊詭異的投影。
可是這夥人還是來到了這裏,剛才好像還在聚餐似得,若說這裏沒高人那是絕不可能的。
隻是他們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小白臉。
他們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薑尋卻依舊風輕雲淡,看著他們搖搖手指,道:“女人的腿你也敢隨便伸手?多看兩眼都不行!”
齊暢和對方都無語了,人家哪有這個意思呀,是你一定盯著腿看吧?
齊暢小心翼翼的轉到他身後,小樹仍然緊緊抱著她,一見他動了,對方幾人立刻激動了,但還是保持著冷靜的黃袍人說:“這位小哥,我們彼此無冤無仇,剛才是我們莽撞了,想必你也是為了神樹而來吧,我們可以商量。”
“無冤無仇?”薑尋冷笑道:“在森林中設下殺人陷阱,害得一個無辜青年喪命,這是無冤?在小溪邊製造幻覺,險些讓我們自相殘殺,這叫無仇?剛才我剛端起碗準備喝一口甜美的果子釀,你們他娘的就興風作浪,害得石頭掉進碗裏,這叫無冤無仇!?”
薑尋越說越氣憤,眾人越聽越懵逼,怎麽影響喝酒都算冤仇了?
但薑尋此時已經出手了。
隻見他一擺手,放在旁邊的果子娘的陶土壇子飛了起來,隨著薑尋一張拍出,壇子頓時在空中雜碎,所有的碎片直接攻向了黃袍男四人,而其中灑落出來的果子釀則凝聚成一道道水劍,攻向了那個穿山甲男人。
黃袍人再次揮手,舞動寬大的袍袖,虎虎生風,將那些激射而來的碎片紛紛蕩飛。
另一邊,果子釀如同萬箭齊發般射向了穿山甲男人,這家夥如獵豹一般跪在地上,突然雙手插入地麵,用力一掀,一塊巨石被他從山體中掀了起來,擋在了他身前,畫麵無比震撼。
可就在這時,那些激射而來的水劍忽然像是失去了力量,嘩啦一聲在空中散落下來,落在地上就是一灘水,緩緩流淌到他腳下。
穿山甲一愣,隻見那暗紅色的果子釀流淌到腳下,突然間像是活過來一樣,化作一條蟒蛇一般,從腳踝開始纏上了他的身體。
而且更可怕的是,這暗紅色的液體正在往他體內滲入!
穿山甲大驚失色,身前的大石頭也掉落了,發出轟隆一聲巨響,而他的身體也開始變化了,一會像是由無數砂礫組成的人形,一會像是一整塊石頭雕刻的塑像,身體在砂石之間切換狀態。
這是不斷切換鬆和緊的狀態,想要用砂礫狀的身體把果子釀排出去,又想用頑石般的身體把果子釀擠出去。
但是都沒有用!
而且,當果子釀全部滲入之後,他的身體就開始結冰了……
“道長救我!”穿山甲驚恐萬分,立刻開口求救,一開口就噴出一口寒氣,冰是由內而外結凍的。
那黃袍人也嚇了一跳,立刻衝上來,從懷中拿出一帖靈符,晃動了一下後,立刻貼在了穿山甲的額頭上。
隨後他口念真言,手捏劍指,點在了靈符之上。
頓時,符紙沒有變化,其中那歪七扭八的,用朱砂寫成的符文卻燃燒起來了。
不過火焰剛起,就被冰封了,並且還有一股寒氣朝他襲來,他袍袖一會,袖籠中飛出一串靈符,噗噗的不斷燃燒,才勉強化解了那一縷寒氣。
“啊!這……這是冥古真水!?”黃袍人驚駭的說。
薑尋咧咧嘴,沒想到這家夥見識不凡啊,冥古真水這個說法薑尋以前都沒聽說過,當然,修煉玄門的這些人,總是喜歡給天材地寶起一些高大上的名字,薑尋對此是不屑一顧的。
這是他從極寒不凍水中的一座寶塔裏,連闖數關才得到的,被封印在一個寶函之中,宛如佛舍利的一滴水。
後來用這水幫助池雨汐重塑水靈之身了,剩下一點點薑尋隨身帶著,今天就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