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五章 狗奴才與工具人
薑尋的話把管家二人嚇得不輕，他們都是依靠那位巫覡活到今天的，甚至他的可怕，對他們來說就是神明。
可薑尋此時卻要把對方找出來打一頓來解心疼。
這就是神仙打架呀！
隻是管家卻說：“姑爺，我們並不知道哪位大人身在何處啊，從來都隻是他找我們。”
“詳細說說。”薑尋說到。
兩人不敢隱瞞，一開口，就把時間拉回到了兩千多年前，當時王室衰弱，諸侯並起，群雄逐鹿之勢已成，擁有雄心壯誌的二小姐看準時機開始招兵買馬，招賢納士，因為是上古八大姓氏之一的古老家族，所以很有號召力，很多江湖上的能人異士紛紛來投，甚至連皮膚黢黑的外來和尚都來投奔了。
而那位上古巫師也是當時加入的，但是不顯山不漏水，外表也是非常普通，開始甚至是府上的馬夫，每天隻負責調配馬兒的草料。
反而是那個外來的黑和尚非常受主人的重視，因為那黑和尚懂得某種能迷惑人神智的妖術。
本來在二小姐的運作下，家族已經兵強馬壯，就要開始采取遠交近攻的策略，正是逐鹿中原了。
結果，二小姐一次進山收編山賊匪盜的時候，遇到了一見誤終身的男人。
既然讓他們詳細說說，就永遠避不開這個話題，薑尋緊緊攥著手中的貓眼石，仿佛在懺悔。
因為薑尋的消失，這讓二小姐備受打擊，一下什麽皇圖霸業都不在乎了，隻想要找到負心人，這一點小丫鬟最有發言權，因為她天天守在小姐身邊，見證了小姐的心理曆程。
從最早的‘我要找到他，將他碎屍萬段’到‘我要找到他，把他千刀萬剮’又道“我要找到他，問個清楚明白”最後‘我要找到他’。
這顯然是從憤怒到怨恨的過程，最後變成了，等待了千年隻為再見你一麵。
也正是因為二小姐失去了理智，不斷的動用家族力量尋找薑尋，這導致了很多人的不滿，當時群雄並起，都已經開始瘋狂爭奪地盤了，因為二小姐而導致大家失去了很多機會，甚至開始變得被動。
這讓很多人紛紛離開了家族，投奔其他大勢力去了，家族實力一落千丈，隻剩下幾個人不離不棄，其中就有那個巫師。
最後三位小姐的身體發生了異變，黑和尚說，她們是被邪魔入侵了，要用佛法來化解，並教他們念經。
這時候，那位巫師從馬夫露出了真麵目，隻是一個照麵，那黑和尚就變成了一灘黑水，小丫鬟墜兒是親眼所見的。
之後的事情薑尋都知道了，這巫師發現了三姐妹的返祖變化，然後以長生為誘餌，引導她們主動獻上自己的血肉獻祭。
二小姐說這些的時候薑尋一直在裝傻，其實他心裏知道，三位小姐都想長生，多半都是想找自己。
“不要說這些了。”這些事兒被反複的提及，薑尋都有些受不了了，像是要把自己一點點腐蝕掉似得，所以他直接叫停，道：“說說你們和那巫覡的關係吧。”
“我就是他的門下走狗，被他泡在不死液之中，封閉全身各大竅穴，進入假死狀態，直到他來將我喚醒，然後教給我一些譬如嫁夢，搬運，借風，布霧，開壁，躍岩等小法術，讓我廣招門徒。
然後以一枚測靈石尋找天下特殊體質之人，或者圈養起來等他處理，或者直接按照他教的方式，在指定地點將人殺了獻祭，這麽多年，我除了假死就是在做這些事兒。”
管家一五一十的說道，薑尋聽到測靈石眉頭跳動了一下，這讓他想起了宋雯馨之前被困在醫院停車場，陷入到了一個迷幻大陣之中，天雷地火的，讓她被迫不斷的激活自身的潛力來對抗。
這樣的人世所罕見，對做各種實驗的敵人來說，顯然有特殊的用處。
而說完這些心裏話的管家則有些鬱悶，因為他也對這樣的‘長生’有些厭煩了，隻是永永遠遠被人驅使的狗。
而他其實已經做到了管家的位置，主人給賜了姓，就可以擺脫奴籍成為良人了，娶妻生子，孩子能讀書，甚至能某個一官半職，子孫後代的命運也就一點點改變了，從低賤的奴隸，變成書香門第，官宦人家，最後沒準還能成為公侯貴族呢。
可是，他選擇了信奉巫師，結果兩千多年過去了，他非但無兒無女，反而仍然從事著奴仆的工作。
以前做奴隸，即便改變不了奴籍，最起碼自己還能死，匆匆把這輩子過完，下輩子還有個投個好胎的機會。
可是現在，想死都死不了，似乎要永永遠遠的做奴隸了。
薑尋幸災樂禍的冷哼一聲，古往今來，還沒聽說過叛徒會有好下場的。
管家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薑尋再次看向了小丫鬟，此時小丫鬟也吐露心聲，道：“我更慘，我隻是他的繁衍子嗣的工具而已。
我被封在血鬆之內，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每次他出現把我喚醒，都要為他懷上子嗣，最近一次是一百五十多年前，之前姑爺您看到的那個賀家老祖，其實就是我的幼子……”
他們說的淒慘，薑尋卻笑得開心，這倆人，一個狗奴才，一個工具人，實在是自作自受。
薑尋問小丫鬟：“這麽多年你誕下諸多子嗣，他們之間可有什麽不同？”
小丫鬟不假思索的說：“他們的壽命越來越長了！”
“嗯？”薑尋挑起了眉毛。
小丫鬟如實說道：“我的長子是在三十七歲的時候過世的，他留下了兩個孫兒，過世的年紀也相仿，這一脈穿了三代就斷絕了，我的次子是隔了三百多年之後出生的，活了五十六歲，他的後人也基本都是這個年紀……”
三百年……
薑尋回憶著過去，如果時間起點是兩千多年前的話，那麽三百年間，醫學並沒有太大的進步，絕對不足以讓人們的壽命翻倍，其實即便到了清朝，人們的平均壽命也不過是四十歲左右，和兩千多年前的差別並不大。
這裏麵有趣的是清朝皇室，單論男丁，努爾哈赤的十六個兒子，平均年紀在四十七歲歲左右，而皇太極的兒子平均年紀則縮短到了三十一歲，順治皇帝的八個兒子，其中還有康熙這樣活過七十歲的人，但和其他兄弟們平均下來卻隻有二十五歲。
這還隻是男丁的年紀，若是算上那些皇女就更慘了，順治，雍正，嘉慶幾個皇帝的諸多皇女，平均年齡隻有十歲。
這說明，早期在白山黑水之間，親近自然，漁獵勞作，反而可以強勁體魄，而到了中原成了養尊處優的貴族，反而死得快，滿清的男子還會練習騎射本領，而女子們就單純是享樂了，可那本就不該是她們該享有的。
人的平均壽命提高，是在進入現代文明之後，現代醫學飛速發展，才大大提高了人的壽命。就像有人說，醫生並不是在與死神抗爭，而是黃泉路上的秩序維持著，不斷的將路上的人往回拽一拽。
可是那位巫師卻在幾千年前就做到了！
那賀家老祖今年已經一百五六十歲的高齡了，按照現在的話說，他應該是在不斷的優化這自己的基因。
小丫鬟依舊是那個小丫鬟，母親沒有改變，沒有外界因素，但孩子的身體條件和壽命卻在不斷的增加，顯然是來自父係的遺傳。
“這就是他們在實驗的東西嗎？”薑尋心道：“不僅要自己長生，還要讓自己的親人家屬獲得悠長的生命，讓雞犬也跟著一起升天。
還真是野心勃勃，而且真的見了成效。”
“這些年他就沒對你們說起過二小姐嗎？”薑尋又問。
“有說過。”二人異口同聲的說：“他囑咐我們要照顧好二小姐的情緒，因為我們是她在世界上唯一有關聯的人，會很親近，同時還讓我們鼓勵她，不要放棄對姑爺你的尋找。”
薑尋聞言皺起了眉頭，兩千多年的苦苦追尋，已經成為了執念，別說是關係親近之人，但凡是個人知道了這種事兒，也都該勸她放棄，哪有鼓勵她的道理呀。
顯然這絕對是沒安好心，他是在等到二小姐持續的蛻變，讓返祖現象持續進行。
這薑尋其實也不是很明白，就算二小姐最後完全蛻變成了祖先的血脈，又有什麽用呢，八大姓氏誕生的時候是母係氏族時代，那個時代與茹毛飲血的時期差不了多少，人們的平均壽命能過二十五就不過，這樣的血脈又有什麽用呢？
顯然他們一定有特殊的秘法，而且祖先也有奇特之處，比如大小姐的皮膚上出現了古怪的圖案，三小姐口中能說出上古語言，祖先在那種環境下，能夠克服惡劣的自然環境，戰勝可怕的野獸，為人類開辟生存空間，必然也有不凡的能力。
說到這兒，薑尋已經明白了很多，之前的諸多疑惑也都解開了，敵人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圍繞著長生這個終極目標。
再問管家和小丫鬟他們也說不出什麽了，薑尋問他們：“你們接下來有什麽打算，是繼續回去半死不會的任人驅使，還是準備換個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