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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四章 華有終時夢無終

  贈給我一隻木瓜,我用佩玉報答,不是僅僅為報答,表明永遠愛著你,贈給我一隻木桃,我用美玉來回報她 不是僅僅為回報,表明永和你相好。


  一對新婚夫妻一唱一和,將彼此的心意訴說的清清楚楚。


  二小姐含羞帶笑,薑尋滿臉喜色,在下人們一片賀喜聲中,夫妻二人步入洞房。


  房間之內,張燈結彩,紅燭搖曳,二小姐此時已經完全入戲了,這一幕,她已經在心中想象了兩千多年了,早在當年甚至還排練過,今天總算實現了。


  兩人手牽著手,四目相對,薑尋由衷的說:“碩人其頎,衣錦褧衣。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二小姐臉上一片火紅,豔麗嬌媚,確實如詩中描述的一樣。


  她看著薑尋同樣開口道:“碩人敖敖,說於農郊。四牡有驕,朱幩鑣鑣……”


  這都是知書達理的大戶人家,公侯之家的男女啊,即便是洞房都充滿了詩情畫意,二小姐知書達理,而且非常喜歡詩詞,長夜漫漫,薑尋並不著急,要給二小姐留下難忘的印象,所以他說:“後世出現了多個太平盛世,一度文化璀璨,詩詞歌賦更是大放異彩,有諸多描述我們當前情況的,我吟來你聽。”


  “好啊。”二小姐含情脈脈的抓著他的手,笑著點頭。


  薑尋想了想,道:“賣花擔上。買得一枝春欲放,淚染輕勻。猶帶彤霞曉露痕。怕郎猜道。奴麵不如花麵好。雲鬢斜簪,徒要教郎比並看。”


  二小姐聽完頓時眼前一亮,薑尋就知道,李清照的哀婉風格一定符合她的口味。


  她細細品味,這所的市,賣花人的擔子裏鮮花綻放正是最美的時候,自己的丈夫看了,肯定會認為花朵比自己還要漂亮,所以取下一枝花插在頭上,讓丈夫比一比哪個更漂亮,這貌似是古時候的送命題或者送分題,因人而異吧。


  二小姐此時心血來潮,看到桌上也插著一束鮮花,便取下一枝插在頭上,道:“徒要教郎比並看。”


  這對薑尋自然是送分題,他毫不猶豫的說:“人為花增色,花為人添香。”


  二小姐笑的更開心了,問薑尋:“再來,再來。”


  薑尋也是滿臉笑意,古時候最經典的佳話之一就是‘紅袖添香’,美女相伴在左右,知書達理的紅顏知己,一起討論詩詞歌賦,是很長一段時間最為人稱頌的娛樂方式。


  即便今時今日,人們也期盼著能找到一個和自己有共同話題的伴侶,不一定再是詩詞歌賦了,但在其他方麵也要有共同語言。


  鄢老師曾經說過,她的一個博士同學,因為癡情念舊,取了當年高中時期的初戀,那女生學曆仍然是初戀,在某商場做售貨員,博士同學在某研究所,功成名就,兩人開始還能憑借對過去的共同回憶和經曆,找到一些共同話題,可這個話題說久了也就沒意思了,再想找新話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但薑尋卻和二小姐有著說不完的話題,他回憶片刻後,吟誦道:“昨夜海棠初著雨,數朵輕盈嬌欲語。佳人曉起出蘭房,將來對鏡比紅妝。問郎花好儂顏好,郎道不如花窈窕。佳人見語發嬌嗔,不信死花勝活人。將花揉碎擲郎前,請郎今夜伴花眠。”


  二小姐聽完頓時大笑起來,兩首詩詞都是女人與鮮花的故事,剛才第一首是李清照以女人的角度寫的,略顯信心不足,擔心情郎覺得自己沒有花兒美麗。


  這一首卻是男人故意逗妻子,說她沒有花朵美麗,而姑娘也不遑多讓,直接讓他跟花睡去吧!


  二小姐開懷大笑,情緒如火,拉著薑尋的手問道:“阿郎可有自己的詩句贈予我?”


  “當然。”薑尋立刻說道。


  這時候二小姐說什麽他都會答應,哪怕是上九天攬月,下五洋捉鱉,隻是,他雖然混的時間久,在詩詞一道實在是天賦有限,造詣平平,想要倚馬可待,七步成詩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他的水平隻比一句臥槽走天下的人強一些而已,好在這不是什麽考試,他平心靜氣的想了想之後,道:“淩霜傲雪枝頭俏,馥鬱芬芳自溫柔。女人如花花似夢,花有終時夢無終。”


  二小姐拉著薑尋的手,細細的品味後,說道:“淩霜傲雪的是寒梅在風雪中綻放,人們隻讚它的堅貞高傲,卻少有人在乎它的馥鬱芬芳,溫柔自知,而且花謝花開終於定數,宛如一場夢,唯有真心愛花的人,即便百花凋零了,仍然會在夢中賞花。”


  薑尋熱切的點了點頭,二小姐自行腦補,把自己沒想到的含義都解釋出來了。


  如此一番解釋,這說的不僅是花了,同樣說的還是二小姐自己,她的‘花期’要過了,即將凋零,但隻要薑尋能記住她,他們仍然會在夢裏相見,如同永不分開一般。


  一時間,薑尋的心中泛起了濃濃的不舍之情,想要開口說服二小姐回到那個時間流速異常的空間去,他去盡量找到破解的方法。


  可二小姐卻好像知道他的想法,搶先說道:“夫君啊,夜了,我們歇息吧。”


  薑尋嘿嘿一笑,立刻驅散了所有情緒,這時候必須要表現的期盼已久,夢想成真。


  珠簾宛如凋落的花瓣緩緩落下,兩千多年啊,世間早已滄海桑田,換了人間了,他們能夠再一次相逢,且能彌補當年的遺憾,已經是上天眷顧了。


  所以此時不該為明天的分別而悲哀,隻該享受此時歡聚的喜悅。


  桌上,紅燭火搖曳,明亮而溫暖,大紅色的喜燭透著喜慶,隻是不時有蠟油滴下,宛如一滴滴晶瑩的淚珠。


  沒有等到明日天明,午夜剛過,喜房之中就爆發出了一股驚天動地的狂暴之氣,宛如火山噴發一般,整棟大宅,乃至這占地三十多平方公裏的影視城,在宛如處在地震中心一般,劇烈的晃動著,一些臨時搭建的道具仿佛紛紛倒塌。


  人們雖然看不到這股力量,卻能真切的感覺到,毀天滅地的威力之中帶著無盡的悲憤,似是要將這天轟落,要將這地崩塌。


  管家和丫鬟搖搖晃晃的跑出來,不顧眼前房倒屋塌,跪在房門外放聲痛哭,他們知道,二小姐走了。


  此時薑尋不管不顧的釋放著自己的悲傷與愧疚,他們二人不管是怕被遷怒哭給薑尋看,還是聯想起了當年的主仆情誼,總之都是苦的痛徹心扉。


  可怕的能量在他們的哭聲之中漸漸平息,無論如何,有人為二小姐落淚,對薑尋來說都是一種慰藉。


  薑尋坐在塌上,虎目含淚,麵色脹紅,像是受了傷的野獸,全身散發著凶戾之氣。


  二小姐走了,無聲無息,整個人都消失了,床榻之上之留下了一隻貓眼石般的義眼,被薑尋拿在手中。


  寶石中有強大的能量波動,應該是二小姐身上返祖的血脈之力,也不知道二小姐用了什麽方法,把返祖的力量都熔煉進了這隻義眼之中。


  不過這些對薑尋沒意義,這塊寶石隻是一件親人留下的遺物,隻能用來睹物思人。


  薑尋枯坐了大半夜,直到天色微明眼睛才動了一下,昨晚的二小姐是多麽開心啊,對這房子也好,對這些人也好,明顯都帶著眷戀和不舍。


  許久,薑尋才深吸一口氣,冷冷的說:“你們進來。”


  管家和丫鬟連忙跑進來,隻是沒有看到二小姐的屍身,但他們也不敢多問,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抽泣。


  兩人雖然低著頭,仍然能感受到薑尋的目光從他們身上掃過,那感覺就像是從溫暖的房子裏突然到了冰天雪地之中一樣,突然的寒冷相似瞬間就能把他們冰凍。


  “兩千年的時光足以讓滄海變桑田,更何況本就易變的人心。”薑尋開口道。


  這話說的本就通體生寒的二人更是哆嗦了一下,因為這話聽起來好像是給他們定性為叛徒了,在他們生活的時代可是講究人殉的,不過,能有資格殉葬的,都是主人最忠實的仆人,到了那個世界仍然忠心耿耿伺候主人的。


  現在薑尋如此說,他們是連殉葬的資格都沒有。


  因為叛徒的下場更慘。


  怎樣他們惶恐萬分,哪怕小丫鬟墜兒學到了一些巫術,甚至都能請祖巫神降,此刻卻仍然興不起半點反抗之心。


  如果被當成叛徒被殺還能落個痛快,但若是和薑尋動手,下場就不知道了。


  不過薑尋卻說:“這次事情你們辦得很好,包下這影視城,還清了那麽多演員,一起讓二小姐‘回家’,她很開心。”


  兩人頓時心裏一鬆,這是打一棒子給一個甜棗,剛柔並濟,恩威並施啊。


  隻聽薑尋道:“之前二小姐在,我們都在刻意忽略敏感的話題,現在我們來說說正事吧,你們背後的那個上古巫覡,把他叫來讓我打一頓,解我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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