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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章 雙魂奪體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事實勝於雄辯!


  薑尋拉起昏迷的齊暢,掀起了她腦後被壓扁的散亂長發,這一瞬間,人們仿佛感受到了有一股陰風吹過。


  再看齊暢的後腦勺,原本吵鬧的房間瞬間安靜了下去,頃刻間的沉默,仿佛時間都靜止了一般。


  緊接著,房間內的一名女護士,發出了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叫,其他人也跟著發出了語調不一的驚叫聲。


  因為,他們在齊暢的後腦勺上,看到了一張臉!


  沒錯,那就是一張人的臉。


  鼻子、眼睛、嘴全都清晰可見,當然也不是一整張成年人的臉,看起裏更像是嬰兒的臉,或者說像是四維彩超拍攝的腹中胎兒的臉。


  但不管怎麽說,那都確實是一張人臉,而且長在後腦勺上!


  不過,在場的畢竟都是見慣了生死的醫生,什麽樣血淋淋的場麵沒見過,年長的醫生們很快冷靜了下來,安排年輕醫生,拉著驚魂不定的護士們出去了,這才有人實在按耐不住的說:“真是寄生胎,還是極度罕見的顱內寄生!”


  有了科學解釋,這些崇信科學的人也就不那麽害怕了。


  寄生胎也叫胎內胎,指的是完整胎體的某部分寄生有另一個或幾個不完整的胎體。


  也就是說,這胎內胎可能不止一個,也可能是多個,而且,還不一定會被‘孕育’到那個位置,這個小細胞可能會在顱內,也可能會在胸腔,也可能會在背後,那個出生胯下就有三條腿的病例,就是最好的證明。


  隻是在這種遺傳學,基因學和細胞學方麵,還屬於無解的領域,怎麽形成的還未可知,怎麽解決就更無從談起了。


  所以,薑尋說這是雙魂奪體,眾人已是無話可說,因為他們崇尚的科學沒有任何理論來辯駁,嚴格來說,這確實是兩個人在爭奪身體。


  要不說,天命無常啊,誰也不知道自己會有怎樣的命運,但大多數人的人生,都是伴隨著‘競爭’的一生,小時候還和同學們通過學習成績來競爭,工作中要和同事通過業績來競爭,談戀愛還要和情敵競爭,聽說現在結了婚都可能麵對隔壁老王的競爭……


  這種競爭周而複始,有了孩子,還要重複,家長也要跟著爭,晚年得了病,還要和並有爭病房床位,早晚有一天,連死了下葬墳地都要整的。


  所以,人的一生就是競爭的一生。


  還有齊暢這樣的人,從母胎裏就開始和孿生姐妹競爭,就看誰個強勢,才能搶奪母體提供的更多營養,從而才能成型,另外一個就看自己的命了。


  當然這是半科學半猜測的解釋,甚至都算是大膽假設,畢竟細胞基因學沒有定論。


  至於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薑尋是有責任的。


  齊暢體內有寄生胎,卻沒有隨著她的成長而發育,或者說是在極度猥瑣的發育著,但肯定不會影響她,但上次她突然發病垂死,薑尋帶她去雷霆穀,與五行神雷之力,代替氣血,重新煥發了衰竭的五髒的功能,猶如讓她重獲新生。


  但天地之力遠遠大於人力,後續薑尋也沒有跟蹤隨訪,了解患者後續情況,但想來必然比之前要精神很多。


  五行神雷之力同時也促進了她體內寄生胎的快速發育,這次沒有別人和她搶奪營養了,算是二次發育,所以就成了現在的情況。


  而且,這個寄生胎竟然還在她的顱內,之內國內外也有過相關的論文,顱內胎中胎,但也就那麽一兩例,絕對是天下罕見。


  另外,顱內呀,那裏的每一根血管,每一條神經都是有重大作用的,突然出現這麽個異物,隨便壓迫到哪裏,都會引發致命的危險,難怪齊暢會突然昏迷不醒,難怪薑尋會說‘雙魂奪體’,這長在顱內的胎中胎,也確實像是另外一個靈魂。


  “這……薑先生,這該怎麽辦啊?”鄭海山有些支吾的問,這超出他的認知範疇,更震驚於薑尋隻是把脈就能知道真相。


  薑尋將齊暢緩緩放躺下,仔細看了那張臉,並沒有睜開眼睛,還沒有自主意識。


  他想了想道:“她原本就有奇症在身,導致氣血兩虛,所以寄生胎得不到供養始終沒有太快的發育,但之前,齊暢的氣血恢複正常,甚至過於旺盛,才導致寄生胎快速發育到了這種程度。


  我覺得第一步還是先調理齊暢自身的氣血,切斷對寄生胎的供養,等她自己停止發育,然後再視情況再決定,是手術取出,還是其他的方式。”


  “這……”薑尋的治療意見剛說完,旁邊的西醫大夫就為難了:“若是發現的是有血供的腫瘤,可以用栓塞,結紮等方式切斷血供,讓腫瘤失去供養而壞死,但是這氣血一說,要怎麽做呢?”


  血管能在造影下顯影,很容易能看到供應血管並且栓塞結紮,但氣血一說虛無縹緲,這要怎麽做呢?


  而且,就算能做到,那顱內失去氣血供應,寄生胎是壞死了,恐怕齊暢自己也得腦缺血缺氧吧?

  這太玄妙了,超出了西醫醫生的理解。


  薑尋卻說:“這一步我來做,然後再看情況,鄭醫師,把你的金針借我用用。”


  “哦,好好好,小張馬上把我的藥箱拿來。”鄭海山立刻吩咐自己的學生。


  薑尋的思路很簡單,是現在針對腫瘤的一種常規治療方式,找到供養血管,栓塞後讓腫瘤失去血供停止生長,自行壞死後,如果縮小到一定程度,沒有繼續生長和轉移,可能就不需要進一步處置了,若是大小不理想,對身體有影響就手術切除。


  隻是,這個胎中胎長在顱內,出現了麵部輪廓和五官,最少也是三四個月的胎兒大小了,誰敢開顱取出啊?


  不管怎麽說,還是先看薑尋的手段,必須要先遏製他的持續生長。


  金針被取來了,鄭海山站在身旁細細觀察,白發蒼蒼,身份尊崇,學術地位顯赫的老人家,此時嚴肅認真的像是一名臨床實習生。


  薑尋也是個好老師,願意傳授本事,而不像某些人,抱著狹隘的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心思,迫於規定還要帶學生,但卻隻展示不講解。


  薑尋告訴鄭海山:“這是一套引氣歸經的針法,作用就是當氣血在正經中受阻,或者像她這樣,氣血被搶奪,因病導致外泄時,為了確保血氣正常運行與全身和五髒,我們就可以用這套陣法,將大部分的氣血引導奇經八脈,以任督二脈為主,維持氣血正常運轉。”


  這個說法可是把鄭海山說激動了,人體正常氣血是在十二正經中運行,奇經八脈是輔助,現在逆轉一下,以奇經八脈為主,十二正經為輔,甚至可以暫停一下,實在他神奇了,超出了他的認知。


  隻聽薑尋說:“這是古時候某個醫家先賢從一個猝死之人身上發現的,在搶救中,發現他的周身氣血離開了正經,而進入了奇經八脈,結果就出現了‘假死’和‘龜息’的狀態,由此不斷研究,才形成了這套針法和係統效果。”


  鄭海山連連點頭,對於古代先賢的偉大他是知道且充滿敬意的,作為世界上唯一僅存的文明古國,這就足以說明祖先們的聰明才智了。


  說話的功夫,薑尋已經開始行針了,這些都是基礎的東西,鄭海山浸淫了一輩子,可能比薑尋還厲害,就不需要多說了,關鍵在於行針取穴的先後,入針的長短等等細節。


  至於道理,鄭海山也能明白,正常情況下,正經與奇經就是主路與輔路的區別,但遇到主路堵塞等特殊情況,也可以從輔路經過。


  要知道,在中醫的體係中,很多疾病都是因為氣血不暢,氣血淤積而引起了,這些理論西醫方麵也是承認的,隻是他們用不同的術語表達而已,但因為西學的普及性,所以人們稱他們的為科學解釋。


  這是理論上的區別,但本質上或者形成的病症結果是相同的。


  薑尋的手法很嫻熟,一陣陣金針,就像是交警手中的指揮棒,將主路上擁堵的車流,一點點的引到進入了輔路之中。


  效果自然是立竿見影的,最明顯的就是齊暢本來臉色灰敗的昏迷著,此時臉色出現了一過性的蒼白,進而慢慢恢複了血色,眼皮跳動,好像就要蘇醒了似得。


  薑尋沒有理會這些,而是繼續行針,現場很多西醫都在默默的看著,當看到三寸長針直刺入天靈百會穴,並且還在輕輕撚動的時候,讓他們都忍不住心驚肉跳,顯然無法理解這種治療方式。


  按照中醫理論,針灸的作用是疏通經絡,調節經脈循環,直接作用於人體的神經,對比西醫就是神經循環科,不過一個用針,一個用藥物調節,相比之下中醫針灸的副作用更小,西醫藥物的治療更廣泛。


  最後還是回到了不變的話題,兩家打死打生的完全沒必要,還是需要患者針對自身的病情來自主選擇。


  此時,當薑尋手中的金針緩緩撚動的沒入大半之後,齊暢突然睜開了雙眼,並且直接開口說道:“碎石山萬佛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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