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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七章 柳永的快樂人生

  薑尋原本對蔣玉婷的癡纏有些小小的煩躁,當然隻是小小的,畢竟女孩子纏著一個男人,這是值得驕傲的事兒,就是不習慣大庭廣眾而已。


  但剛才這關於軟與硬的話題說完,薑尋就從煩躁變成厭惡了。


  這個話題太爛俗了,尋常情侶夫妻間肯定不會說起這樣的話題,更像是青樓或者某些夜場中,一些技術女性用來的招攬生意才會對客戶說的。


  不過薑尋沒有表達出任何情緒,覺得蔣玉婷可能就是有些心急,發力過猛了而已。


  人們麵對自己喜歡的人,總是迫不及待想要擁有,現在不是有人開玩笑說,遇到喜歡的人怎麽辦?

  簡單,見麵就表白,不同意就直接懟到牆上就壁咚強吻,若是還不同意就強行啪啪啪,如果你連為她坐牢的勇氣都沒有,還說什麽愛她呀!


  蔣玉婷貌似有點這種征兆了,所以薑尋本著共情和同理心,並沒有指責什麽。


  尤其是昨晚看了動物求愛爭取交配權的教學視頻後,他又多了幾分理解,看看那些動物為此,真是不擇手段,甚至會付出生死的代價。


  不過,因為薑尋短暫的沉默,蔣玉婷還是暫時離開了薑尋的背後,站直身體看著,認真的看著薑尋擺弄操作台上的銅絲,忽然問道:“你這圖紙不全吧?”


  “是,這是局部的圖紙,但工藝我不是很明白。”蔣玉婷說著,但身體又靠了上來,雖然不是故作親你,隻是因為操作空間太小,她這樣隔著薑尋,才能指導圖紙。


  可即便如此,這種擠擠挨挨,香氣撲鼻的感覺,還是讓薑尋有些心猿意馬。


  也許是自己還沒完全融入這個時代,還有些矯情,畢竟被女孩子喜歡,甚至是放開矜持主動追求,這是一件多麽幸福又值得驕傲的事情啊,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即的。


  就像北宋的大詞人柳永,堪稱詩詞中的情聖,百花叢中的先鋒,薑尋在當時的燕來樓是親眼見過這個人的,人才風流啊,雖然他仕途不顯,還經常流連教坊青樓,但那本就是當時風流雅事。


  相傳那時候青樓裏有才情的姑娘,幾乎是人手一冊柳永的詞集,當紅的花魁更是對他傾心愛慕。


  當時花街柳巷中甚至傳出,不願君王召,願得柳七叫;不願千黃金,願得柳七心;不願神仙見,願識柳七麵等說法。


  其中他與花魁的故事更是廣為流傳,為了花魁還作了千古名句,比如盈盈秋水,恣雅態、欲語先嬌媚。每相逢、月夕花朝,自有憐才深意。繆鳳枕鴛被,深深處、瓊枝玉樹相倚。困極歡餘,芙蓉帳暖,別是惱人情味。


  看看這詞句,香豔美妙的戀情與佳人的美貌盡在其中。


  因為去遠方赴任,臨別依依,更是留下了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這樣的千古名句。


  相傳她死後,青樓的姑娘們為她舉哀守靈,盡管有不少人因此而鄙視他,但那明顯就是羨慕恨,而在士林中,特別是詩詞大家們,比如蘇軾,黃裳,李清照等,都對於他的才情給予了極高的評價。


  某種程度上來說,正是因為柳永與教坊的姑娘們的‘密切合作’,他的新詞和理念也因此得到了極大的宣傳推廣,甚至因此推動了宋詞的發展。


  白瞟到名垂青史,曆史第一人了。


  所以,不管是從當時,還是從現在的觀念去看,受到那麽多姑娘喜歡,都是值得驕傲,羨煞旁人的。


  回憶起過去的人和事兒,薑尋也徹底平靜了,雄獅玩命打架不就是希望吸異性注意嘛,古往今來,男人身邊女人的多寡,是男人是否成功的標誌之一。


  “這個從圖紙來看,工藝的重點不是累絲編股結網,而是在於抽絲,拉絲的過程,太粗不行,太細也不行,我先做一個你看看。”


  薑尋平靜了,開始技術教學,背上趴著個姑娘也不錯,也頗有紅袖添香的雅韻。


  加熱後的銅絲在他手裏,很快就被分解了,一條條如絲如線的銅絲被抽搐,拉長,然後編織,一個漂亮的花式很快就呈現在眼前了。


  蔣玉婷又驚又喜,一把摟住薑尋的脖子,臉貼著臉,搖晃道:“薑大哥你太厲害了!”


  薑尋淡淡的笑,蔣玉婷這借題發揮的真好,自己做好了,就說厲害,然後報一下,自己若是做砸了,作為安慰,也得報一下。


  “你自己練習一下吧,記住我教你的,要引導體內的氣,然後作用於金屬之上,精神要專注,意誌上要堅信自己一定能行,你的自信越強烈,發揮出的力量越強大。”薑尋囑咐道:“我去附近找找那隻大黑貓。”


  這一次蔣玉婷沒有過分癡纏,而是迫不及待的坐下開始嚐試自己抽絲加工。


  薑尋微微一笑,感覺蔣玉婷剛才就是一種討好而發力過猛了,類似於下級對上級,徒弟對師傅的一種巴結而已,江湖上不是還有話說是,要想學得會,先陪師父睡嘛。


  雖然有些誇張,古時候不管是最頂尖的太傅,少傅這些帝王的老師,還是最底層的手藝人帶徒弟,都是講究師道尊嚴的,是父親一般的角色,豈敢有苟且之念,比如楊過和他的師傅要成親,在古時候,特別是禮教森嚴的南宋,性質等同於母子亂論。


  不過,雖然陪師傅睡是肯定不能的,但尊重,敬仰,討好,獻媚與師傅還是應該的,比如萬曆皇帝對張居正的態度,那幾乎到了極致,處處維護,就像對待自己親爹一樣。


  宮裏的小太監與大太監,也有師徒關係,但稱呼上一般叫幹爹甚至祖宗。


  最底層的手藝人更別說了,古時候尋常老百姓能吃飽飯的家庭並不多,孩子還多,經常會有養活不起的時候,不能眼睜睜看孩子餓死呀,就求人找關係,給孩子送去當學徒,這樣既有一口飯吃,還能學個活命的手藝。


  那時候想學徒也不容易,需要有保人,有引薦人,關係好的,知根知底的孩子,師傅才會收徒弟,哪怕隻是泥瓦匠都如此,要知道,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啊,沒有人會輕易傳授吃飯的本領的。


  孩子到了師傅家,把師傅師娘當親爹親媽伺候那是應該的,犯了錯隨手打罵更是司空見慣,即便長大成人學了手藝,也要先在師傅這裏效力,賺的錢都是師傅的,就等同於學費了,即便正式出師自己挑大梁單幹去了,三節兩壽也要回來孝敬師傅師娘。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有規矩是必須的,但是規矩太過森嚴,太過教條,太過狹隘了也不好,比如好手藝,隻傳兒不傳女,隻傳內不傳外,可誰敢保證家族總是能出英才呢,出現一個資質差的,這手藝和本領,甚至是學問可能就會失傳了。


  而薑尋每次來這裏,就是在續這些斷了的傳統技藝的,這邊的蔣玉婷,隔壁的鄭海山都是如此。


  薑尋沒有從飾品店出去,而是來到隔壁的醫館,名義上自己才是這個醫館的坐診大夫,隻是太甩手了一些。


  鄭海山不愧是名醫之後,又有幾十年的行醫經驗,真本事還是有的,所以被認錢不認人的私立醫院特聘為專家,堪稱鎮院之寶,所以門口患者排著長隊是實至名歸的。


  唯一可惜的就是,中醫對急診的治療是個大缺憾,君臣輔佐,相互辯證,治療起急病來太慢了,另外古時候講究死者為大,入土為安,保留全屍更是普世觀念,因此,中醫嚴重缺少了解刨學的研究,沒有生理構造的了解,發展也就停滯不前了。


  在百年前薑尋曾經聽洋醫生朋友說,他們現代西醫的發展,最早就是一些人去墓地偷屍解刨,研究病理,才一點點發展起來的。


  這是東西方文化的不同導致的,哪怕到了今時今日,死者為大,全屍入土的思想影響依舊巨大,最起碼甘願捐獻器官,捐獻身體做大體老師的人始終不多。


  薑尋在一旁看著鄭海山出診,患者基本都是陳年舊疾,或者因難雜症,多以老年人居多,他們更相信中醫,另外還有悲哀的一點就是,西醫那邊無能為力,才來找中醫死馬當活馬醫。


  鄭海山的出診得當,不說精妙,也是中規中矩。


  薑尋點點頭,剛要離開,卻聽外麵一陣嘈雜,開始還有罵街的髒話,不過很快辦成賠禮道歉,薑尋朝門口看去的時候,見有人正在給排隊的患者和家屬發錢,一張張紅彤彤的鈔票,主動塞到別人手裏。


  “實在不好意思,真對不起,我們是急診,拜托讓我們插個隊,這是一點心意……”


  這一幕把薑尋都給驚道了,為了插隊,竟然直接拿現金賠償,這是國民素質提高的表現啊。


  不過,來中醫診所看急診,這比發錢插隊更罕見。


  來這裏的基本都是慢診,甚至是頑固性急病,所以一時半刻並沒關係,所以收了錢的眾人欣然的允許他們插隊。


  發錢的年輕小夥當先跳進來,深深鞠躬後對鄭海山說:“老先生拜托您了,先給我家少爺看看吧,請您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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