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 女人真狠
秦芸的話把焦慮的趙連波嚇了一跳,因為被黑吃黑的可能性他壓根就沒想過。
這不是什麽贓款贓物,有膽大包天的人敢吞,這他娘的可是毒,幾十克就會掉腦袋的催命符啊,別說對方隻是沾點黑的屠宰行,就算真的是什麽大拆家,也不敢輕易動這麽多的貨。
所以,他心裏始終擔心的是貨被警方查到了,人也被抓了,所以才會失聯。
隻是並沒有這方麵的消息,最可惡的是那個娘們,問她車隊的情況,她也是一問三不知。
現在秦芸突然說起了黑吃黑的話題,讓他頓時把二者聯合起來了。
雖說那娘們是經理,不會去在意車隊的進程,但自己已經急的火上房了,髒話連天的罵著街催她確定位置,可她還是一問三不知,這就不對勁了。
盡管他心裏還是不相信,一個殺豬賣肉的,敢吞他上千萬的毒貨,但還是拿出手機,再次給那個女人打了過去。
結果這次女人竟然連電話都不接了。
“擦他娘的!”趙連波直接砸了手機,憤然怒罵。
他一腳傳開房門,門外立刻有小弟湧上來,趙連波沒好氣的吼道:“都他們窩在這兒幹什麽,等著混飯吃呢?馬上給我出去找那個婊子,挖地三尺也把她給我找出來!”
小嘍囉們聞言頓時一哄而散,都是亡命徒,平日裏老大養著,關鍵時刻總要做點事兒才能體現自身價值。
趙連波回來之後,秦芸也立刻表態,道:“波哥,要不我也去吧。”
她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立大功,徹底融入這個團夥,然後才有機會向更上一層進發。
“你不用。”趙連波卻拒絕了她的請命,而是問道:“和我詳細說說,你是怎麽覺得我們被黑吃黑了的?”
秦芸也不糾結,跟在頭目身邊,才是最好的晉升渠道。
至於讓她分析,自然更沒問題了,上輩子她是領兵作戰的巾幗女將軍,雖然武藝出眾,但更關鍵的還是智謀。
這輩子雖然沒了記憶,但又成了警察,學習天賦還在,在經過係統的偵查訓練之後,比上輩子恐怕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且這事兒她剛才已經想了很久,現在脫口而出,道:“重要的疑點就是他們失聯的時間,我看了路線,也留意了失聯的時間,再結合地圖可以看出,他們消失的時候,正好是出了本市的時候,也是高速路上出現城市區間下道的時候。”
趙連波能做這麽大的‘買賣’,自然也是人精,而且隻有做到謹小慎微,懷疑一切才能保命,所以他很認可秦芸的話。
不管是什麽,手下的人已經派出去了,找到那個女人,自然一切都會明白。
他點燃一根煙,煙霧彌漫中,看著這個剛混進隊伍的小太妹,忽然轉變話題問道:“你也算是個漂亮姑娘,即便不想做正行,隨便找個場子陪人唱唱歌,喝喝酒,一個月也不少賺,怎麽非要跟我們混呢?”
這樣的問題秦芸自然早就想過,她豪邁的說:“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自當轟轟烈烈,我雖然是女人,卻也不想委屈自己去伺候別人。血汗錢可以賺,沒尊嚴的奴才賞錢,我沒興趣。”
“哈哈……沒看出來,還是個巾幗紅顏。”趙連波大笑著說,其實他們這個團隊也確實非常需要女人,因為不管拳師們怎麽打拳,在男人眼中,女人的形象始終是嬌柔的弱勢群體,很多事兒她們做起來非常方便,換做男人卻不順利。
至於這樣的性格,趙連波常在江湖自然也見過彪悍的娘們,也就是現在說的女漢子,那莽起來真是不比男人差。
“聽說你剛從號裏出來,因為什麽進去的?”趙連波隨口問道,秦芸是他手下最得力的一個馬仔帶來的,那個馬仔一起在夜場和人起了衝突,背後突然有人要捅刀子,是秦芸給了那背後捅刀子人一瓶子撂倒了,算是救了馬仔一名,而秦芸當時是夜場的啤酒妹,打了顧客自然也幹不下去了,馬仔就把她帶回來了。
所以她的情況趙連波也沒細問,這是對手下的信任,再加上前幾天,秦芸毫不猶豫的替他們去女浴池更衣櫃取貨,還有錄像畫麵,把柄在手,就更不用懷疑了。
隻是現在趙連波心煩意亂,所以故意找個話題聊聊,緩解一下壓抑的情緒。
秦芸自然也早就想好了說辭,直接點上根煙,邊說邊吐煙,老煙槍的樣子:“別提了,就是廢了個渣男。”
“哦,細說說,還有男人不開眼敢渣你?”趙連波興致勃勃的問。
“是我前男友,認識很多年了,老家一起出來的,開始一起跟著西城的龍哥混,後來龍哥進去了,我倆就四處找錢。”秦芸很江湖的說道。
趙連波點點頭,龍哥他認識,至於江湖上‘找錢’的方法他也清楚,無外乎就是黃賭毒什麽都幹唄,不過都是小打小鬧,拉個屁條,給一些賭局拉凱子,或者倒手幾克冰粉之類的。
“不過錢不好找,那渣男王八蛋就動了歪心思,居然想要我下海,還要親自幫我拉活。”秦芸沒好氣的罵。
這一點趙連波就更不例外了,夜場裏很多小姐都是有男朋友的,很多男人都知道女友做這行,但仍然關係融洽,甚至疼愛有加。
這年月賺錢不易,笑貧不笑娼吧。
“我當然不幹了,就和那王八犢子打起來了,結果他竟然對我下狠手,我也沒慣著他,直接把他子孫根廢了,直接就折斷了。當時人就抽抽了,吐著白沫,翻著白眼,眼看著藥丸的樣子。”秦芸說道:“我尋思這事兒肯定得鬧大,最少得給我定個重傷,我這輩子不就完了嘛。
我一狠心,找個酒瓶子,也捅了自己‘那裏’幾下,造成了破裂上,然後主動報警說這混蛋強尖我,不過,他肯定不承認啊,所以調查驗傷階段,我還是進去呆了幾天。”
“我曹,牛叉呀!”趙連波由衷的豎起大拇指,關鍵時刻自殘偽造傷口,隻要法醫一驗傷,符合強尖的特征,那男人滿身是嘴都說不清,這事兒不管是法律和人情,都是天然向著女人一方的。
強幾天不是有個小夥子被強尖了嘛,最後也隻能定性為強製猥蟹,針對男人我朝的法律是沒有強尖罪的。
正是因為隻針對女人,所以口供和傷口特點,就是決定性證據,不是男人矢口否認就行的。
趙連波對秦芸也是服氣了,這娘們新夠黑,手夠狠,對自己也狠,反應機敏,處變不驚又決斷明快,是個好苗子。
兩人正說得氣勁,忽然趙連波的電話響了,是附近負責警戒的手下打來的,一聽內容,趙連波立刻臉色驟變,連忙道:“把她帶上來。”
秦芸立刻不說話了,悄聲無息的躲到角落方便觀察,背靠著牆壁也能確保自己不會被偷襲,天知道這賊窩裏會有什麽樣的突發情況,做臥底,第一準則就是先保證自己的安全。
很快,一個馬仔帶這個雙腿受傷的女人上來了,來得很急,女人也沒有拐杖之類的輔助工具,甚至連鞋子都沒穿,雙腿簡單包紮的傷口,已經有鮮血從紗布裏滲透出來了。
女人的樣子很狼狽,好像是正在逃命的樣子,一見到趙連波就哭喊道:“波哥救命啊,那老家夥要殺我!”
這個人自然就是鄭屠戶的二老婆,她從鄭屠戶那裏逃出來了。
趙連波連忙將女人扶著坐下,問道:“怎麽回事兒?”
“咱倆合作的事情暴露了。”二老婆著急的說:“那老家夥直接就對我下死手啊,用生鏽的殺豬刀捅我,還說要看著我破傷風感染等著雙腿截肢。”
趙連波倒吸一口冷氣,也聽說過鄭屠戶是個狠人,卻沒想到對自己老婆都這麽狠。
“他是怎麽知道的?”趙連波問。
“他有個養子兒徒一直在江湖上混,原來一直在偷偷監視著我,我是萬萬沒想到啊。”二老婆恨恨的說:“他那兒徒叫鄭維邦。”
“鄭維邦是他幹兒子?!”趙連波大吃一驚,顯然也知道這個江湖道上有名的大掮客,甚至趙連波都委托過他去號子裏撈過自己的兄弟。
“是啊,真是萬萬想不到,老家夥還有這樣的布局呀!”二老婆哭喪著臉道。
“那你是怎麽跑出來的?”趙連波連忙問,心裏已經在打鼓了,怕是自己那批貨真被秦芸說對了,被人黑吃黑了。
“這還要多虧你呀,那老家夥給我兩刀之後,自己被氣得不輕,要去打坐練功,然後就突然呼吸不暢,窒息休克被救護車拉走了,希望他直接死了最好。”二老婆說道。
趙連波瞬間臉色一鬆,這是他最滿意的地方,找了大師給鄭屠戶施了法,大師說了,早晚鄭屠戶會把被憋死,趙連波對大師的話是絲毫沒有懷疑的。
所以,二老婆的解釋在他聽來也是合情合理的,而且這女人一臉猙獰的盼著自己死丈夫。
再看看角落裏冷酷的秦芸,和她之前講述的過往。
趙連波深吸一口氣,暗自感歎,這年月的女人,一個比他娘的一個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