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煉器
蔣玉婷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變化,那被火烤之後的紙張中,那一排排毛筆字中間,竟然出現了黃褐色的字跡。
萬萬沒想到這本家傳的秘籍中,竟然還隱藏著這樣的秘密。
她也知道古時候的傳承很謹慎,什麽傳兒不傳女,傳內不傳外等規矩很多,這是古老的保護知識產權的手段,同時也是個悖論。
這些傳承一麵想著被發揚光大,一麵又怕泄密,誰能保證你家裏世世代代都處人才,特別是武術,有些老師傅更是膽小,甚至武術是惹禍之道,古代講究俠以武犯禁嘛。
所以一些會功夫的老師傅收徒弟,都願意選擇一些憨厚老實的人,這樣的人確實不會惹禍,但他們同樣無法學到精髓,更別說發揚光大了。
很多文明就是因為這樣狹隘的情結而失傳的。
就像自家這本秘籍一樣,你把高端的秘法做成暗字,還需要用火烤才能顯現,這他媽不是玩人嘛。
世世代代傳承下來,說這是家族的瑰寶秘籍,每一代人都視若生活的珍藏,誰敢用火去烤啊,那豈不是永遠不會被人所知?
蔣玉婷腹誹祖先的時候,書頁上黃褐色的字跡已經越來越多,薑尋簡簡單單的烤了一頁就把書還給了蔣玉婷。
蔣玉婷宛如接聖旨一般小心翼翼的捧在手裏,仔細閱讀那還帶著餘溫的書頁,很快驚歎道:“這……這是琺琅的製作工藝?”
蔣玉婷迫不及待的拿起打火器,顫抖著操控著小火苗,一頁一頁的烤了下去,越來越多的傳統工藝出現了,還有很多她根本就沒聽說過,甚至根本看不懂。
每當她露出迷茫之色的時候,薑尋都會在一旁說:“這個是點翠工藝,下一個是鏨刻工藝,還有專供當時皇室的花絲鑲嵌工藝,不過有幾個地方記錄的並不準確,而且工藝水平隻能算一般。”
蔣玉婷捧著書,無語的看著他。
這算是驚天發現,絕世傳承了,結果在他眼裏卻像是書店裏,不,書攤上幾塊錢一般的廚藝大全似得?
不過薑尋沒必要和自己吹牛,頭上可是還帶著他隨手做出來的鳳釵呢,這種鳳釵加上工藝手法,以前隻在博物館裏看到過,都是皇後或者貴妃佩戴過的。
“那這最後說的是什麽工藝,字跡看起來比繁體字還負責,像是某種符號。”蔣玉婷詫異的問。
“你家裏人沒對你說過這本書的秘密嗎?”薑尋不答反問。
蔣玉婷搖頭:“從沒說過,而且我母親也不會這些工藝。”
“那你外婆呢?”薑尋又問。
“她老人家好像知道一些,我記得小時候外婆總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一個人製作,又一次我無意中闖進去還被她罵了,好像很機密似得。”蔣玉婷回憶道。
薑尋點點頭,似乎洞悉了一起:“既然你外婆沒有告訴你媽媽,也不想讓你知道,那我也不方便多說了,不過我猜你母親應該是破解了其中的內容,至於為什麽不告訴你,我想應該是為了你好。”
“為我好?”蔣玉婷不解的問:“家族的傳承不告訴我是為了我好,我要是早知道這些工藝,何至於日子過得這麽苦,天天被一群流氓威脅騷擾呢。”
蔣玉婷怨念深重的說,這感覺確實讓人鬱悶,好像自己是日子過得淒慘無比,已經流落街頭了,突然有一天,一排頂級豪車出現在自己麵前,超級富翁一臉慈愛的對自己說,孩子,你誰我所有財產的唯一繼承人,讓你吃苦是為了鍛煉你,是為了你好。
不過,不管蔣玉婷如何追問,薑尋都沒有多說,蔣玉婷氣呼呼的哼了一聲,嘟著嘴抱著書,一扭身背對著他自己默默解讀,感覺就像一對吵架的夫妻。
薑尋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那書中最後用特殊符號記載的不是手工藝,而是一種方士煉器的技術。
先秦時期方士很多,有煉氣的,煉丹的,煉器的,每一種人仿佛都身懷絕技,都可以白日飛升,長生不老,也讓一些功業千秋的帝王奉為上賓,真誠供奉,最後卻都成了曆史的笑柄。
當年秦始皇收禹王九鼎,定鼎天下,至今無人知曉九鼎的下落,但薑尋卻知道,這位千古一帝集齊九鼎之後,召集了很多方士,特別是煉器師,將九鼎熔煉成了一口巨鼎,置於驪山之巔,妄圖以此表現出誠意,請求上蒼神靈降下仙瓊玉液,以求長生不老。
隻是後來這座巨鼎被雷擊中化作了齏粉,秦王接到消息後便曾說自己命不久矣,立刻名人傳信扶蘇,與喪命鹹陽而葬。
隻可惜信還沒發出這位千古一帝就駕崩了。
但不得不說,那時候的煉器師確實厲害,從神兵利器,到神聖法器,甚至是靈氣邪器都層出不窮,而且真有特殊的威力和能力,至今仍然有讓人耳熟能詳的煉器師,比如幹將和莫邪。
因此,薑尋猜測,蔣玉婷的外婆可能掌握了煉器的技術,並且受雇於某人,打造不為人知秘器,器成之後,被神秘雇主用風水陣暗殺滅口了,就如同當年幹將的命運一樣。
也有可能,她外婆並沒有製成,而是傳承給了她的父母,又或者那雇主又找上門要求煉製其他的器物,隨後用相同的方法殺害了蔣玉婷的父母。
這貌似已經成了古之方士的宿命,製不成會被當成騙子殺掉,製成了為了保守秘密也會被滅口,就像那些建造陵墓的工匠被殉葬一樣。
此時的蔣玉婷已經想破了腦袋,恨不得把那頁紙吃下去了,仍然是一無所獲,看不懂就是看不懂。
她氣呼呼的轉過身,道:“你到底說不說?”
這口氣,好像小媳婦逼問老公的私房錢,薑尋笑著搖搖頭,一副打死我也不說的架勢。
“哼,愛說不說,我自己去研究,無外乎就是某種工藝罷了,其中幾個符號,我以前偷看我母親寫過。”蔣玉婷那股子混不吝的勁又犯了,氣哼哼的走進她那雜亂如豬窩般的工作室,叮叮當當的擺弄起來。
不過她很快又跑了回來,愁眉苦臉的問:“薑大哥,我家這風水怎麽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