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悲哀
“願意！”眾人無不信誓旦旦回應。
??邢雲這才高聲道：“我希望，今後不會再有以死明誌的現象。你們都有活著的權利，菩提聖者之天命，便是救萬民於水火，若反過來讓你們因此無故犧牲，那又算哪門子聖者？”
??西煌國眾人無不激動，淚如雨下。
??“在那一天到來之前，你們先盡可能保護好自己，不可頻繁提及我，以免引來邪魔怨恨，而外人來不及救援。何時想通了，要來魔獸城，魔獸城的大門永遠為你們敞開。”
??“眼下，請先配合慕城主和慕教主，各回歸處，是去魔獸城，還是回家，自行選擇，但回去以後，注意安全。三個月之內，我會先給玄域的眾生一個滿意的交待。”
??眾人紛紛應允，不假思索。
??一旁的慕滄海與慕雲此刻心中的石頭終於落地，長歎數聲，百感交集。
??幸好，邢雲還給他與師姐麵子。
??抱樸子與玄同則是對視一眼，神情輕鬆了許多。
??他們師徒二人本就無視玄都交際圈，幸虧不是所托非人，邢雲狠狠揭下了玄都這幫偽善者的遮羞布。
??一般人並不知道，當年抱樸子臉上為何會留下賤奴印記，他又為何至今不願將印記抹去。
??那是一段屈辱史，也是一段抗爭史。
??一個時辰後。
??西煌國的民眾盡數進入玄都，接受傳送陣安排。
??邢雲等人則城外等候，梁聖君的遺體也被安置在水晶棺中。
??慕滄海與慕雲從裏麵飛了出來，二人朝邢雲深鞠一躬：“多謝你，邢雲。”
??他們太明白，邢雲隻是還不想把玄都所有人一竿子打死，才給了這麽個機會，讓玄都還能勉強接受現實。
??邢雲搖頭道：“不必謝我，我該謝你們，至少你們沒把玄域蒼生帶進火坑。”
??二人倍感羞愧，隻是苦笑。
??邢雲又說道：“相信你們會保護好這些民眾，此外，我對你們隻有一個請求。過段時間，魔獸城拍賣會舉辦之後，不管出現什麽狀況，你們皆不可出麵幹擾玄都這幫人的行動。”
??二人與抱樸子試圖皆不明所以，但還是鄭重允諾。
??邢雲這才告辭。
??慕滄海注視著玉聞心，歎道：“你我已有百年不見……”
??一百年前，他也是劍界奇才，是唯一可能與玉聞心並駕齊驅者。
??一百年後，玉聞心仍謹守初心，而他卻已習慣了追名逐利的玄都。
??玉聞心與慕滄海、慕雲對視，平靜回應：“所幸你們不曾變節，足矣。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二人隻是無奈點頭，送別邢雲一行人。
??魔獸城內，邢雲、小狐狸、寧雪君、玉聞心以及梁聖文、李隆、梁遵等人，在梁聖君靈位前祭拜。
??他們將梁聖君的遺體妥善處理之後，一部分骨灰安置在魔獸城內，另一部分，按照梁聖君的遺願，將之灑向西煌國江水之中。
??就連玉聞心也為梁聖君行為所感，放下身段，在靈位前三鞠躬。
??回來之後，邢雲與梁聖君的靈魂溝通了一番，後者最終放棄了日後可能重生的機會，隻請求邢雲照顧梁聖文，便安然往生。
??城主府內，玉聞心與邢雲單獨相會。
??玉聞心問道：“你在這裏也可聽聞萬物之聲？”
??邢雲隻是點頭：“那是自然，不過喧鬧之聲居多，但隊伍而言，並無影響。”
??玉聞心若有所思，又嚴肅道：“今日之事，我不知日後局勢會如何發展。若是因我今日言行而帶來的麻煩，我可隨時出麵解決。不過，你若想將我當打手使喚，我才不幹。”
??邢雲隻是點頭：“你已經夠意思了。”
??“我本就出身西煌國，又報答你與前輩的指點之恩，都是理所當然。何況你的徒兒軟磨硬泡，無論如何，我也不可能置身事外。”玉聞心平靜解釋著，隨即又道，“魔禍降臨之時，我會出現。”
??於是邢雲送走了玉聞心，返回英靈殿。
??夜深人靜，邢雲在小狐狸的陪伴下，始終立於梁聖君靈位前，保持著沉默。
??眾人已經暫時離去，留下二人安靜。
??過了片刻，寧雪君抱著已經入睡的寧雨，出現在二人身後。
??望著邢雲的背影，以及梁聖君的靈位，寧雪君不解：“他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小人物，你怎會如此勞心傷神。”
??邢雲悲歎道：“你可知道，在我振興人族大業的路上，又有多少這樣的小人物，默默犧牲，卻不為世人銘記。世人隻記著領袖的榮光，而他們，可能還來不及看到自己憧憬的世界便已離去，卻往往消失在曆史長河之中，這才是真正的悲哀。”
??聞言，寧雪君也不禁淒然。
??這是小人物的悲哀。
??“當年，九帝之所以會處心積慮害我，真正的原因，便是因為：我一手重建的人族秩序，便是生民與武者互不侵擾，避免武者的壓迫剝削，且人人皆有機會選擇是否修煉靈氣。而人族與其餘各族彼此訂立一定的合約。同時，我封鎖了大量靈脈，避免有任何一方強占資源，涸轍而魚，毀壞靈脈再生之力。”
??小狐狸與寧雪君皆是微微頷首，眼圈微紅。
??諸天萬界，想要恢複安寧，僅僅隻是掃蕩邪魔，遠遠不夠，還需要有一個穩定的新秩序。
??想要開創新時代，自然要與舊時代的勢力利益相悖。
??三人此後一夜無話，靜靜的為梁聖君守靈。
??第二天，魔獸城內，李隆早已命人將梁聖君之事記載在魔獸城的紀事裏，傳遍全城。
??與此同時，西煌國民眾上玄都請願、玄都最終被迫昭告菩提聖者之事，也隨之傳遍整個玄域！
??一日之間，玄域所有得到消息的地域，迎來萬年未有之動蕩！
??天命所歸的菩提聖者，竟是長期被玄都迫害的魔獸城主邢雲？！
??最初得到消息的人們，大多不敢相信，但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連串的人報信，玄都更是朝四方派遣人員，宣布了此事屬實，更承諾將派遣強者掃蕩四方邪魔。
??此後，玄域有如翻天覆地一般，無數生民對於玄都的信仰幾乎崩塌！
??當日玄都城牆上，以雲家、玄家、顧家為首的玄都強者們，更是被釘在了恥辱柱上，受盡玄域各地生民唾罵！
??而玄都強者們，尤其是三大家族，更是人人如坐針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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