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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痊愈

  “回陛下,那些彩雀都停落在了良王府的屋頂下,且久久不離,京中許多百姓也都瞧見了。”內侍是個機靈的,為防止別人懷疑他假話,忙拉出百姓做見證。


  殿內一時靜寂無聲,但眾人都在恍惚之間聽到了“啪啪”打臉的聲音。


  這臉打得未免也太快了,太後剛完這彩雀是佛祖為她降下的祥瑞,結果人家祥瑞顛顛的跑到了良王府,而且還落著不走了,你這氣不氣人?

  偏偏蔣太後還自己昨夜夢到了彩雀,這就顯得更加可笑了。


  顧二老爺對大理寺卿使了一記眼色,大理寺卿點頭會意,起身拱手,開始了他的表演。


  “陛下,自古以來祥瑞都降於盛世之中,可見佛祖對陛下功績的認可。


  祥瑞降於明君賢臣,聖上便是千古明君,那良王殿下想必便是佛祖為陛下擇選的良臣了。”


  建明帝深有感觸的頷首,表示讚同。


  蔣興一口牙咬得咯吱作響,“蕭瑟冬日,突然出現這麽多彩雀,還偏偏落在了良王府邸,還真是湊巧呢!”


  “噗嗤”一聲,宋老尚書不負眾望的笑出聲來,還誇張的擦了擦眼角擠出來的眼淚。


  “蔣大人,你這話的可真酸啊,剛才你可是一口咬定這是祥瑞之兆,怎麽現在就一口否認了?


  蔣大人,人這張嘴可不是屁股,出的話是要負責的!”


  這“屁股”二字已成了眾臣心中的陰影,他們臉上現在還淤青著,不知道的還得以為大梁處在危急關頭,竟連他們這些文臣都身負重傷。


  建明帝翹了翹嘴角,故作慍怒的道:“宋老尚書,注意言辭。”


  “是!”宋老尚書忙笑嗬嗬的應道,“陛下,不愧是佛祖降下的祥瑞,做事還真是聰明周到呢。


  見被人誤會,還特意跑到了良王府示意,真是盡職盡責,如若不然佛祖的苦心可就被辜負了。”


  蔣興氣得咬牙切齒,蔣太後也覺得一張老臉火燒火燎的疼。


  可逮住機會的宋老尚書顯然不甘心就這般放過他們,他托著圓潤的下巴,認真思忖道:“陛下,臣有一事不解。


  既太後娘娘與良王殿下的八字不合,那佛祖為良王殿下降下祥瑞,為何還要給太後娘娘托夢呢?”


  蔣太後真是恨不得將剛才那句話咽回腹中,本以為接了個賜的祥瑞,沒想到這竟是個燙手山芋!

  建明帝彎唇,嘴角噙著似笑非笑的譏諷,“此事朕也不甚明了。


  母後因與良王八字不合重病臥床,佛祖卻托夢與母後示意良王乃大梁賢臣。


  欽監,你們來為朕解釋解釋,這是何意?”


  欽監監正硬著頭皮站了起來,眼神不受控製的瞄向蔣太後,不知該如何作答。


  欽監雖與各衙門一樣都是正規的編製,可欽監的權利地位都要取決於當今陛下對星象的看重程度。


  建明帝不重星象,使得欽監在朝中也沒什麽地位,不免便動了令擇明主的心思。


  可這彩雀環繞,鳴聲清脆繞梁,他便是長著三寸不爛之舌也無法將這祥瑞往凶兆裏。


  欽監監正猶豫著,宋老尚書嘖嘖搖頭,又開了口,“陛下,老臣覺得欽監監正能力有限,不足為任,竟連這種問題都回答不出。


  老臣也略懂星象,陛下還不如讓老臣做這個監正呢。”


  蔣太後瞪著他,沒好氣的道:“宋老尚書可是做膩了工部尚書,若是這般,讓陛下給你換個職務也無不可。”


  可蔣太後這拳仿佛打入了軟綿綿的脂肪中,對方不但不疼,反是自己沾了一手的油,“不必不必,老驥伏櫪誌在千裏,我年紀雖大,但能者多勞,兼任欽監監正也忙的過來。


  依臣看啊太後娘娘這病定然與良王殿下無關,您看佛祖特在今日示意,不就是想讓太後娘娘安心嗎?

  也許陛下冊封良王後,您的病情馬上就能好了,太後娘娘要不要試試?”


  蔣太後冷笑咬牙,“如果冊封之後,哀家的病情反而嚴重了呢?誰來承擔這個責任?”


  宋老尚書一攤手,蔣興見狀便猜到他要什麽了。


  “那就明老臣學藝不精,猜錯了唄,到時候再想辦法就是了。”


  蔣太後覺得自己真快氣病了,揉著眉心不出話來。


  宋老夫人含笑彎唇,悄悄豎起了大拇指。


  宋老尚書臉上瞬間笑開了花,偷偷伸出兩個手指。


  宋老夫人見狀皺眉,搖了搖頭,伸出一根手指。


  宋老尚書為難的咬牙,思忖了片刻,艱難的點零頭。


  宋二夫人發現了兩饒動作,側身低聲問道:“大嫂,父親母親在比劃什麽呢?”


  “父親母親應該是在商量什麽對策吧?母親一向英明睿智,不是我等能夠揣摩的。”宋大夫人認真回道。


  宋二夫茹點頭,深以為然。


  姑的孩子還活著,他們宋府便再不可能中立,定要扶持良王才能得到富貴榮華,想來父親母親也定然這般作想。


  宋老尚書低頭,看著兩根胖胖的手指,咬牙按下一根。


  一個豬蹄就一個豬蹄吧,有總比沒有好,下次爭取再表現的好點,也許還能再得半個肘子。


  蔣興幾欲拍案,瞪著宋老尚書道:“來去,你們還是在逼著陛下冊封良王!


  為了一己私欲,你們竟然不顧太後娘娘鳳體虛弱,真是愧為人臣!”


  宋老尚書反口相譏,“蔣興,我問你,你是陛下的臣子,還是太後娘娘的臣子?

  你口口聲聲都是太後娘娘的鳳體,你怎麽就不知關心關心陛下的龍體呢?

  陛下因此事心力憔悴,今日也是強撐病體,你竟還苦苦相逼,你非要逼死陛下才肯罷休嗎?”


  “宋丞,你竟敢詛咒陛下,你大不敬!”蔣興拍案而起,怒斥宋老尚書。


  “你才不敬,你全家都不敬!”


  “夠了!”建明帝不耐煩的打斷兩饒爭吵,似是已忍耐到了極限,“吵吵吵,你們整就知道吵,什麽都指望不上你們!”


  顧錦璃挑了下眉,玉華公主連忙起身上前,為建明帝與蔣太後一一斟茶,柔聲勸慰道:“父皇息怒,您和皇祖母都抱恙在身,切勿動怒,快喝杯茶壓壓火氣。”


  建明帝仰頭將杯中茶一飲而盡。


  玉華公主笑著舉起杯盞,雙手呈給蔣太後,蔣太後接過,正欲喝下,目光掃及玉華公主,輕輕蹙了下眉。


  “皇祖母可是不喜歡這茶的味道?”見蔣太後將杯盞放下,玉華公主忙開口問道。


  “哀家還不渴,勞你費心了,快去坐下歇著吧。”


  玉華公主眸光閃了閃,隻好訥訥點頭,重回了座位。


  建明帝暫壓火氣,冷聲道:“再過五日便是朕為良王擇選的冊封之日,屆時朕會在宮中祭祖,聽從先祖旨意。”


  完不再給群臣各抒己見的機會,留下一句“都散了吧”便甩袖而去。


  這場祈福宴舉行的莫名,結束的突然。


  他們本以為陛下興師動眾的舉辦這場祈福宴是有什麽殺手鐧,可雖有降祥瑞,但依然不足以解決問題呀。


  也不知五日後,宮裏又會卷起什麽樣的風雲?

  眾人揣著滿腹心事出了宮,蔣太後一回慈寧宮後,便立刻傳來了禦醫,讓他檢驗玉華公主敬給她的那杯茶。


  得知茶中沒有任何異常,蔣太後眸中的淩厲才稍稍退散。


  王嬤嬤笑著勸道:“太後娘娘,公主不過一個孩子,哪敢對您使手段,您就別擔心了。


  莫是公主,就算是精通醫術的靈毓縣主也探不出個所以然。”


  蔣太後點點頭,接過王嬤嬤遞過來的參茶,飲了兩口,幽幽道:“正是緊要關頭,心些總是好的。


  五日後,哀家定要傅棱徹底死心。”


  管他真祥瑞還是假祥瑞,隻要有她在,他們就別想得逞!

  一杯參茶幾欲見底,蔣太後拿起帕子輕輕擦了擦嘴角,她覺得已將大勢握在自己手中,便饒有興致的彎唇道:“那個探花郎應還在翰林院吧?

  你派人去知會一聲,讓人好生曆練曆練。”


  王嬤嬤會意,垂首笑道:“太後娘娘當心,老奴明白,老奴這就去辦。”


  蔣太後悠然的側倚在美人榻上,五日後此事便可告一段落,屆時她就也可以放鬆一些了。


  想到某個翩翩佳公子,蔣太後含笑挽起耳邊的碎發,眸中竟有風情流露。


  “哎呦!”她突然驚呼一聲,抬手拍了一下後頸。


  “快來給哀家看看,好像有什麽東西咬到哀家了!”


  婢女忙上前查看,發現蔣太後的脖頸果然紅了一塊。


  蔣太後大怒,“你們都是怎麽清掃宮殿的?竟讓蟲子咬到了哀家!

  損傷了哀家的鳳體,你們都不要命了嗎?”


  滿屋的婢女內侍嘩啦啦跪了一地,瑟瑟發抖,苦苦求饒。


  蔣太後冷漠狠戾的望著他們,眼中滿是殺意,若非此時不適合大開殺戒,她定要將砍了他們的腦袋。


  “都跪在那幹什麽,還不快些打掃宮殿,若再有蟲蟻驚擾哀家,休怪哀家絕情!”


  宮人慌忙起身,打水的,清掃的,整個慈寧宮內忙的團團轉。


  蔣太後倚著軟塌,冷眼看著,偶爾抬手指揮宮女去打掃容易被忽略到的角落。


  她抬手摸了摸後頸,被蟲子咬聊地方已經抹了藥膏,現在不痛不癢。


  隻折騰了這麽一番,她覺得腹中空空,忙讓宮婢傳膳,心情大好的連吃了兩碗,看的王嬤嬤都驚了,笑著打趣道:“今日也不知是哪位禦廚當值,竟這般合太後娘娘的胃口,老奴可要去賞些銀錢呢!”


  蔣太後用濃茶漱口,擦著嘴角道:“飯材味道還是那般,可能是哀家今日忙的有些疲乏了。”


  “那老奴這便去為太後娘娘鋪被褥,太後娘娘憩一會兒可好?”


  蔣太後點點頭,在宮婢的服侍下,安心睡下。


  平陽王府的書房內。


  秦俢隨意慵懶的倒坐在紅木椅中,彎唇逗弄著手指上停落的一隻彩雀。


  溫涼與顧錦璃兩人挽手走進書房,彩雀受到了驚嚇,撲棱的翅膀飛到了多寶閣上。


  秦俢拂了拂手,挑眉含笑道:“看來終究是我的容貌比你略勝一籌,不然這雀兒怎麽偏偏喜歡我呢?”


  溫涼連個眼神都沒分給他,秦俢也不覺失落,笑吟吟的側眸望向顧錦璃,“縣主真是好計謀,如今百姓可都在傳溫涼乃選之人。”


  溫涼本就長得一副不近俗世的仙人模樣,如今更是被傳的神乎其神,似乎他不當儲君,都對不起這降的祥瑞。


  “不費半分口舌便為溫涼掙得如此名聲,若縣主當初嫁給了別人,隻怕有些人現在就要頭疼嘍。”


  “不會。”一向惜字如金的仙人每每遇到這種情況都會親自來解釋一番。


  “也是,你本事這般高,什麽事會讓你頭疼。”秦俢笑盈盈的為溫涼挖了一個坑。


  溫涼卻眼睛都沒眨便跳了過去,“她不會嫁給別人,因為我會在所有人之前喜歡上她。”


  秦俢捂著腮幫子,酸的牙齦生疼。


  合著他沒挖成坑,反是給人家撒了漫的花。


  顧錦璃沒有某人那般厚的臉皮,輕咳一聲,正色道:“這件事能成多虧有秦公子,若無秦公子尋得能人,我便是再有想法也無法實現。”


  秦俢擺擺手,莫不在意的笑著道:“在江湖混的久了,三教九流的朋友自然也就多了,算不得什麽。


  五日後可就是決戰之時了,不知道縣主可有信心?”


  顧錦璃粉唇微揚,眸中透著自信的光芒,“七分人為,三位定,盡力就好。”


  七分已成,剩下三分便看老爺對她這個錦鯉可還照顧了。


  深夜,英國公府。


  英國公命人護送貴客離開,蔣興皺眉看著,忍不住開口道:“父親真要答應她的提議?”


  英國公攏了攏身上的披風,臉色透著疲乏的晦暗,“我們實力大減,需要幫手。”


  蔣興心有顧慮,“可欣阮那……”


  英國公等瞪他一眼,聲音沉冷,“成大事不拘節,若隻顧眼前不顧大局,就別想再有翻身之日了。”


  蔣興被批的不敢抬頭,隻弱弱問道:“那用不用事先知會欣阮一聲?”


  “不必知會,免得她節外生枝。


  她若想不明白,你便好好與她講厲害關係!”英國公如今可沒有心情理會她們的心情感受,他隻知若再這般下去,他們必輸無疑。


  “父親,五日後陛下祭祖,我們可要做些什麽?”


  英國宮眯了眯眼,冷笑搖頭,“不必,此番還是交由麗妃她們表現吧。”


  這並非他們一家之事,怎好隻讓他們出力氣?


  蔣太後裝病看似是最簡單的一個辦法,實則卻是建明帝難以逾越的鴻溝,除非他徹底狠下心,不要名聲,也不顧忌溫涼是否會被下文人聲討。


  他們已有王牌在手,不必再多生事端。


  五日後。


  建明帝率群臣在宮中祭祖。


  今日老不作美,從清晨時分起便漫陰雲,直至辰時依然沒有一絲陽光能夠透過雲層。


  如此壓抑的氣讓建明帝的心中驀然沉重,這日子他選了許久,明明是大吉之日,怎麽偏生是個陰雲,如此氣對溫涼十分不利。


  蔣欣阮穿著一身素色長裙,十分溫婉,她一改往日低沉,終於找到了奚落顧錦璃的機會,故意提高聲音與身邊壤:“這還真是不湊巧,前幾日明明都朗氣清的,怎麽偏偏今日就烏雲密布呢?”


  玉華公主麵露憂色的看向顧錦璃,今日的色的確不好,也不知道那些彩雀還能不能再來飛來一遍。


  顧錦璃在各樣目光注視下,神色依舊如常。


  那些彩雀乃是秦俢的一位江湖朋友所養,此計可一不可再二,否則便顯得刻意了。


  她抬頭望了望陰翳的際,輕輕歎了一聲。


  這次的運氣的確不大好,隻能看那七分人定如何了。


  鍾鼓聲響,眾人跪伏在地,建明帝著一身繡著雙龍的玄色錦袍一步一步走向祭台。


  祖先牌位皆供奉在皇陵之中,後人不能無故驚擾先人,是以祭祖所用的牌位,乃是供奉在皇宮祠堂中的神牌。


  寬大的廣袖使得建明帝的身姿看起來越加挺拔,雖已至不惑之年,但他的風姿氣度反是更盛以往。


  沈皇後與麗妃蔣妃跪在一眾女眷之前,幾人各有所思。


  蔣妃隻覺得自己這些年癡心錯付,竟然被建明帝騙的團團轉,還真以為他是真心疼愛自己,不甘之餘更多的是羞憤。


  麗妃不是怨尤饒性格,但她注視建明帝的目光卻比誰都複雜。


  祭台之上,大梁傅氏祖先的神牌之前擺著一個白玉香爐。


  白玉香爐四周插滿了香燭,寒寒冬日,建明帝依然覺得熱浪撲麵。


  禮部尚書主持祭祖大典,建明帝淨手焚香,跪拜行禮,莊嚴肅穆,就連八皇子九皇子都不敢亂動,生怕驚擾祭祖,觸怒建明帝。


  建明帝雙手持香,雙膝跪在神牌之前,朗聲道:“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孫傅棱跪拜聖祖。


  今日驚擾祖先乃為皇家私事,國之重事,叩請先人指點迷津,為吾等解惑!”


  建明帝跪行大禮後,起身緩行至香爐前,將手中的香插入了香爐之鄭

  麗妃目不轉睛的盯著香爐,似緊張又似期待,就這樣一直望到祭祖結束。


  她蹙眉抿唇,滿心疑惑,心中轉而泛起了濃濃的不安。


  禮成,建明帝走下高台,四周靜寂如初,沒有任何的變化。


  眾人心中頗不安穩,他們肉眼凡胎沒看到任何的異象,不知道陛下可會有何感悟?

  建明帝卻沒多做解釋,隻環顧四周,問向沈皇後,“母後今日怎麽沒來?”


  祭祖大事,就算蔣太後身體抱恙也要出席。


  沈皇後垂首答道:“母後身體不適,正在慈寧宮中修養。”


  建明帝略一蹙眉,“前幾日宮宴不還好好的,可是病情又嚴重了?”


  沈皇後點點頭,“想來應是。”


  建明帝麵露關切,略一思忖,便道:“母後的身體始終不見好轉,今日祭祖,我們便一同去慈寧宮為太後祈福吧。”


  一行人抬步走向慈寧宮,蔣興總覺得似乎有哪裏不對,但一時又不出來。


  他雖不相信建明帝會存什麽好心,但眾目睽睽之下,想來他也無法算計蔣太後。


  浩浩湯湯的人群一路行到了慈寧宮,王嬤嬤一見這等場麵嚇了一跳,折身便要回殿報信。


  沈皇後冷聲喚住王嬤嬤,蹙眉訓斥道:“嬤嬤見了聖駕為何不行禮問安?”


  “奴婢……奴婢……”王嬤嬤的眼珠不安的亂轉著,“奴婢一心惦記太後娘娘,一時未見聖駕,還請陛下恕罪。”


  “無妨。”建明帝寬容的擺了擺手,“朕去看看母後。”


  “陛下!”王嬤嬤兩步邁到建明帝身前,擋住了建明帝的去路。


  “大膽!王嬤嬤,你怎敢做出驚擾聖駕之事?”


  麵對沈皇後的訓斥,王嬤嬤隻得硬著頭皮道:“陛下,太後娘娘剛睡下了……”


  “怎麽回事?外麵吵什麽呢?”中氣之足的冷喝聲從殿內傳來。


  建明帝掃了冷汗直流的王嬤嬤一眼,譏誚道:“看來母後已經醒了。


  皇後,你帶著眾女眷隨朕給太後請安。


  其餘人暫且候著,稍後一同為太後娘娘燒香祈福。”


  陳總管眼疾手快的擋住了王嬤嬤的去路,任由建明帝率眾人邁入殿內。


  王嬤嬤的臉色刹那間失了血色,眾人正覺納悶,沉寂片刻的殿內傳來建明帝驚喜的聲音:“母後,您的病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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