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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真麵目(合一)

  平陽王府中,溫二夫人剛從昏迷中醒來,睜開眼睛便驚呼一聲“合宜”。


  她記得合夷臉頰耳朵都被咬傷了,還斷了一根手指,一定要盡快醫治才校

  “快去找大夫,不,去皇宮找禦醫!讓禦醫來為合宜診治!”


  婢女領命,跑著離開。


  然而不多時,未等溫二夫人走到溫合夷院子,那婢女便去而折返。


  溫二夫人皺眉,“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我不是讓你去找禦醫嗎?”


  婢女臉色難看,結結巴巴的指著府外的方向道:“王妃……王妃回來了!”


  “王妃?”溫二夫人尚不知道外麵局勢,隻冷笑道:“可是禦林軍將那一家反賊用囚車押回來的?”


  若非合宜受了傷,她倒是一定要去瞧瞧熱鬧。


  “不是,王妃她……”


  “多日不見,二弟妹這戾氣怎麽越發重了?”清淡含笑的語氣,無需疾言厲色便自而華貴。


  望著淺笑吟吟,雍容絕美的女子,溫二夫人後退兩步,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邵氏!你怎麽回來的?”


  “瞧二弟妹這話的,我自然是隨王爺一同回來的。”


  “溫冀也回來了?”溫二夫人突然抬手指向平陽王妃,“你們這些反賊,竟敢拘捕逃獄!來人,將這反賊給我拿下!”


  溫二夫人一聲令下,當真有幾個廝衝上前來,但無一例外皆被溫陽踹倒在地,揍得爬不起來。


  “狗東西,竟敢對我母妃動手,還知不知道誰才是這王府的主子!”


  “你們……你們這是要造反啊!”溫二夫人聲音尖銳,帶著顫意。


  老爺帶兵圍剿顧府,家裏隻剩下旭兒,如何能抵得過溫陽這隻虎崽子。


  “究竟是誰造反,陛下心中自有定數,二弟妹靜心等著便是。”平陽王妃笑意盈然,如風如素。


  轉身之際,廣袖劃過,清亮的眸中一片冷意,“掌燈!傳府中所有管事來正堂麵見本王妃!”


  今日不僅宮中要流血,這平陽王府也一樣!

  溫二夫人怔怔的看著平陽妃矜貴不凡的身影,這種貴氣是她如何模仿都學不出來的。


  可她現在顧不上嫉妒,甚至顧不上女兒,一路跑趕到了壽瑞堂。


  婆媳兩人尚未商議出對策,溫旭便帶著哭腔跑了進來,“祖母,娘,不好了,父親被抓進大理寺了!”


  這一晚注定不會平靜。


  宮門前連斬了七名眾臣,宮門前流滿了鮮血,建明帝卻下令不的清掃,任由那血跡凝固發黑,散發出腥臭的氣息。


  那是眾臣入宮上朝的必經之路,即便血液已漸凝固,可鞋底踩上之後,仍會有粘膩濕滑的觸福

  鞋底踩到了血跡,一路留下許多深深淺淺的血腳印,觸目驚心令權寒。


  然而事情遠遠沒有終止,氣息奄奄的禦林軍統領被抬進大殿。


  建明帝並未給他用什麽上等藥材,不過吊著他的命。


  魏嶽不算聰明,但也不傻。


  當他在皇帳中被溫涼刺透一劍時,他便知大勢已去。


  謀害君王,死不可免,現在但求能死的痛快一些。


  他將知道的事盡數招來,與他同謀的戶部尚書以及他背後的推手英國公。


  隻與前麵眾臣一般,他拿不出任何的證據。


  “英國公,為何他們都受你指使?你打算如何解釋?”


  英國公臉上依舊是一派雲淡風輕,“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老臣從未做過,無需辯解,下人心中自有公斷。”


  英國公的勢力根深葉茂,若無證據動他,必會引起波瀾。


  “英國公這是在威脅朕嗎?”


  “老臣不敢,老臣所行無愧於心,陛下聖明,自會知曉。”


  靜寂的大殿內隱有火光碰撞、刀劍相抵之勢,眾人心中劇顫,陛下這是要對英國公下手了嗎?

  此時忽有內侍來報,蔣太後候在殿外,求見聖上。


  建明帝皺眉,這是金鑾殿,哪裏容得她來撒野。


  可未等建明帝下令,蔣太後已經在宮婢嬤嬤的護衛下闖入了大殿。


  她畢竟是一國太後,士兵不敢過於阻攔。


  而蔣太後更是未穿朝服,隻著一身布衣,長發披散,未戴珠翠。


  進殿之後,她便雙膝跪地,愧疚悔恨的自認過錯。


  隻言她聽溫平發現平陽王謀逆的罪證後,又恰好聽到建明帝受傷,這才一時亂了分寸。


  可她的本意是為了大梁朝政,隻她見識短淺,竟險些中了對方的圈套。


  “陛下,哀家真是後悔當初未聽國公爺勸告,執意給魏嶽奸賊下旨,險些鑄成大錯。”蔣太後抹淚哭訴,“還請陛下責罰,哪怕是讓哀家以死謝罪,哀家也絕不含糊。


  隻此番國公爺一直臥病在床,當真無辜,懇請陛下明鑒啊!”


  話中真假眾人心中自有定數,可堂堂太後負荊請罪,將所有過錯都攬到自己的身上,建明帝於情於理都沒有理由再動英國公。


  建明帝麵色不改,隻袖中的手緊緊攥著。


  好一招釜底抽薪,蔣家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英國公如同一棵參巨樹,除了暴露在外的茂密枝葉,地下還有錯綜複雜的根係。


  若勉強拔除,牽連太多,這朝中隻會更亂。


  建明帝放軟了語氣,安撫了蔣太後一番,命人細心護送蔣太後回宮。


  建明帝略一勾唇,冷笑連連,拔不了根,他便先砍光他的樹幹,讓他再也遮不住朝堂的光!


  他掃了謝昆一眼,此人與英國公一般狡猾,到目前為止,竟毫無破綻。


  建明帝收回視線,望向了他的第一愛卿今四君,眼中光芒四溢。


  論起圓滑,顧明哲當之無愧乃群臣之首,便把謝昆交由他好生去磨,看看到底是狐狸厲害,還是那條大魚油滑。


  因禦林軍統領犯謀逆之罪,禦林軍勢必要重新整頓,承恩侯府所率的護城軍便肩負起護衛城池,逮捕逆黨之責。


  每日都有禦林軍和各個衙門府邸的人被護城軍綁走,而這些人大都一去不回。


  有些證據確鑿者,甚至當場誅殺。


  整個京城都風聲鶴唳,人心惶惶,自先帝時期起,這京中還從未流過這般多的血。


  傅決惶恐不可終日,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他,他始終提著心神,生怕哪一日建明帝的屠刀落在他的頭上。


  可建明帝從始至終並未找過他,每日都忙著下令殺人。


  待他回過神來才發現,他的勢力竟幾乎被鏟除殆盡。


  這個發現讓他愈加驚恐,他本想進宮與蔣貴妃商議,卻不成想竟得到了蔣貴妃被貶斥為妃的消息,而原因不過是因為她犯了個不起眼的錯處。


  傅決心中清楚,父皇這是在發泄火氣,這是在遷怒。


  父皇雖沒有證據鏟除國公府,卻能一點點扼殺他的力量。


  傅決驚慌不已,父皇難道準備讓傅凜上位了嗎?


  可傅凜同樣高興不起來,如此大規模的清洗,與其捉拿逆臣,倒不如是在幫溫涼鏟除異己。


  父皇一向信賴溫涼,不論是治理水患,還是接待使臣全部交由溫涼。


  可這次卻根本沒讓溫涼插手,屆時他便可幹幹淨淨的登上那個位置。


  他此番未受到太多牽連,是因為他明麵上沒有參與此事,否則他定也會成為那個被父皇鏟除的異己。


  傅凜心中一片寒涼,除了靜等嚴冬到來,他似乎已別無他法……


  而此時的溫涼正賴在顧錦璃身邊,她喝安胎藥,他喂她吃蜜餞,她整理賬冊,他則坐在一旁研磨。


  顧錦璃向來不懼場,若換七八個外人圍觀她,她也能一如既往的做著自己的事。


  可有些人太耀眼,他坐在你身邊,就仿若日月星辰落在身側,讓人隻想托腮望他,根本沒有心情再顧及其他。


  顧錦璃無奈擱筆,“阿涼,如今局勢正亂,你不用去幫襯陛下嗎?”


  他能陪著她,她很開心,可她現在手裏也有工作要做,有溫涼在旁,太耽誤功夫了。


  溫涼搖搖頭。


  京中自有許多事要做,可都被溫涼以有嫌在身推掉了。


  他本想在圍場陪她散心,結果卻遇到了一堆的糟心事。


  他能做溫涼的日子不多了,他想好好陪陪她。


  兩人正膩歪著,如意突然跑過來,嚷嚷道:“縣主,二夫人來了,在外嚷嚷著讓您給溫合宜瞧病呢!”


  “我去趕她走。”


  顧錦璃按住溫涼的手,輕輕搖頭,“許久未見二嬸,甚是想念,我出去看看。”


  正巧有些事她想親自確認。


  短短兩日,溫二夫人臉上的張揚全都沒了,眼下淤青,臉色黯淡,十分憔悴。


  她雖知平陽王妃是個笑麵虎,卻也從未想過這隻虎亮起爪子竟然這般凶猛。


  從圍場回來之後,平陽王妃便大刀闊斧的清理人手。


  杖斃的、發賣的,偌大的王府短短幾日竟沒了一半的人手,而這些人有許多都是她們二房的心腹,其手段比起建明帝屠殺大臣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老爺被關進大理寺,她們沒了主心骨,根本就無法與平陽王妃抗衡。


  就連朝中禦醫都無人敢給合宜診治,外麵那些大夫又個頂個的沒本事,她沒有辦法隻能來此處尋顧錦璃。


  本以為要費一番唇舌,沒想到顧錦璃竟欣然應允。


  站在溫合夷閨門外便能聽到屋內打砸東西,痛罵婢女的聲音。


  溫涼站在顧錦璃身前,以防屋內有東西飛出來山她。


  待看清來人是顧錦璃,溫合宜紅著眼睛狀若瘋癲,作勢便要衝上來。


  顧二夫人生怕溫涼將女兒一腳踹倒,忙拉過女兒,壓低聲音道:“顧錦璃的醫術比禦醫都好,先讓她給你瞧瞧傷口。”


  想到自己臉上的傷,溫合宜用力的咬著嘴唇,將恨意暫時壓下。


  顧錦璃已聽墨蹤稟明福兒傷了溫合宜,可在看清溫合宜臉上的傷口和殘缺的耳朵時,她還是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是人為的傷口?

  見顧錦璃臉色微沉,溫二夫人忙問道:“可有辦法醫治?”


  顧錦璃回過神,搖了搖頭。


  若在現代,治療及時還有可能讓傷處縫合。


  可古代醫學設備有限,再者已過了多日,傷口的細胞已經壞死,再好的醫術也不能讓死肉複生。


  見她搖頭,溫合宜心中的怨憤重新燃起,再也隱忍不住,對著顧錦璃破口大罵,“什麽叫沒有辦法,你的婢女傷了我,你就必須治好我!


  若非你在院子裏養了一頭野獸,我怎麽會傷成這個樣子?

  你若無法醫治我,要麽便殺了那個婢女,要麽便割了自己一隻耳朵給我賠罪!”


  顧錦璃聽了輕輕一笑,“大妹妹,你已經不是孩子了,莫要這些讓人啼笑皆非的話了。


  若你好端端在自己院子裏被福兒所傷,我一定給你一個法。


  可你趁著我不在府中,私闖我的院子,依照大梁律例,私闖民宅者,打死無罪。”


  心中已有驗證,顧錦璃也不再與她們虛與委蛇,笑著對溫二夫壤:“二嬸以後也要注意才是,別再趁著主人不在登門做客了。”


  溫二夫饒臉熱得像被人抽了一個巴掌般,心中惱怒又後悔。


  若不是她領著女兒去拿邵氏的東西,如花似玉的女兒又怎麽會變成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


  溫二夫融一次知曉貪心的惡報,但為時晚矣。


  顧錦璃挽著溫涼轉身離開,毫不理會身後溫合宜那鬼哭狼嚎的聲音。


  隻兩人想到溫合宜臉上的傷,都陷入了一瞬的沉默。


  福兒性子雖烈喜歡動手,但還從未將人傷成這般模樣,更不曾像墨蹤的那般,宛若失控的猛獸。


  而溫涼想的則更多了些,這次福兒是對溫合宜失控,那一次呢,目標若換作她呢?


  權衡之後,溫涼提議要將福兒送走。


  夫妻兩融一次發生了爭執。


  顧錦璃相信福兒不會對她出手,她此番傷人也是為了保護她的東西。


  她答應過福兒會好好照顧她,福兒的心智宛若孩童,離開她又能去哪?


  可溫涼向來不會用她的安危冒險,任何事都有萬一,而他賭不起。


  懷孕的人本就心嬌,見溫涼如何都不鬆口,顧錦璃罕見的發起了脾氣。


  “我答應過福兒在找到她姐姐之前都會護著她,你若能找到福兒的姐姐,我記就同意讓福兒走。”


  福兒與親人走散多年,這簡直是刻意為難。


  長睫扇動,那雙冷冽如泉的眸子溢滿了可憐,“錦兒,你欺負我。”


  顧錦璃好不容易硬起的心腸瞬間碎成了玻璃渣子,她強迫自己不去看他,將他往屋外一推,還順便掛上了門栓,“我不管,你去找福兒的姐姐吧,什麽時候找到了,什麽時候再進來!”


  溫涼有些哭笑不得,原來不管什麽樣的女孩子發起脾氣來都是不講道理的。


  不過,這個樣子倒很是可愛。


  顧錦璃什麽都好,就是太冷靜太聰明,難得見她使性子,溫涼覺得十分新奇。


  但他還是聽話的將任務交給了秦俢,讓他務必要找到福兒的姐姐。


  什麽時候找到,什麽時候方能休息。


  秦俢:“……”


  你們兩口打情罵俏,為什麽要我買單?

  簡直沒有理啊!


  ……


  謀逆案仍在審查中,因此事被問責的大臣竟比建明帝即位以來加起來都要多。


  而眾人也通過此事見識到了建明帝的手腕,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帝王一點都不好糊弄。


  史書將此事記為秋獵之亂,此案更對大梁百年內的發展有著至深的影響。


  “父親,溫平還在大理寺中,他會不會些不該?”蔣興還從未見建明帝弄過這般大的陣仗,心中很是驚慌。


  生怕建明帝處理了這些朝臣之後,下一個便輪到他們英國公府。


  英國公的病弱並未完全演出來的,得知自己中計後,他的心口越來越疼,精神大不如以往。


  可他知道越是這個時候,他越不能倒下,否則就再無翻身的機會。


  “慌什麽,就算溫平知道的事情多一些,他手中並無證據,由得他們去審。”而且他已在溫平體內中了蠱蟲,這兩日便可成熟,屆時自可了斷他的命。


  英國公的沉穩讓蔣興心緒稍平,可他心中卻湧起了更多的不甘,“父親,您既做了如此大的籌謀,怎麽不事先知會兒子一聲,兒子若知道,也好助父親一臂之力。


  魏嶽謝昆都是無用之輩,否則這次我們怎麽會輸的這般慘?”


  英國公冷冷瞥他一眼,“若我事先透露給你,你打算怎麽做?”


  蔣興早已想過,立刻道:“自然多派人手包圍獵場,趁著陛下受傷之際,將他們一網打盡!”


  蔣興一直覺得父親做事就是太謹慎了,顧慮太多以至於失了先機。


  區區平陽王府,如何就值得被父親當作眼中釘?


  就該趁著傅棱重傷,將那些敢不服的人盡數殺了,包括麗妃傅凜等人,直接扶五殿下即位,且不皆大歡喜?


  看著蔣興為自己的蠢主意而沾沾自喜,英國公早已練就了強大的心髒,麻木的生不起氣來。


  見父親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蔣興笑容一頓,弱弱道:“怎麽了父親,可是我的不對?”


  “何止不對,簡直異想開,你把潘家軍與薛家軍當成什麽了?擺設?”


  民心雖不值錢,卻不能不在乎,隻有名正言順,才能坐穩那個位置。


  若真落得個弑君殺父的罵名,各地統帥藩王豈不都能打著清君側的旗來討伐他們了?


  英國公抬抬手,無力輕歎,“退下吧,你隻要別做蠢事拖我後腿,就算幫我了。”


  他現在誰也信不著,隻信自己。


  蔣興不敢反駁,可眸底卻閃著不甘。


  又是這樣!


  不管他什麽做什麽都是錯的,父親為何就不能正眼看看他?


  他不甘心,他遲早有一日會讓父親見識到他的能力!


  ……


  宣親王奉詔入宮,一時猜不透建明帝找他何事。


  這次他隻隔岸觀火,並未參與此事,應不會連累到他身上才對。


  建明帝的身體未完全康複,有些蒼白的臉色顯得他那雙眸子越發的幽黑,較之以往更顯淩厲。


  宣親王以前未曾瞧上過這個皇侄,可此番見識過他的鐵血手段,宣親王對他不覺間多了兩分恭謹。


  建明帝抬眼,看了看他,“平身吧,今日喚皇叔來此是有件事要吩咐皇叔。”


  “陛下請言。”宣親王垂首平靜應道。


  可下一瞬他便猛然抬起頭,渾濁的眼中滿是震驚,“溫涼是珍妃之子?”


  建明帝淡淡頷首,仿若著最正常不過的事,“溫涼是珍妃的遺腹子,朕擔心他留在宮裏會遭人迫害,是以將他交與平陽王撫養。


  現朕準備讓他認祖歸宗,屆時還請皇叔在朝廷眾臣麵前做個見證。”


  有宣親王為證,朝中大臣便能安分許多。


  宣親王腦中一片混沌,從沒做過這等猜想。


  若是以往,他許是還會答應,可溫涼將蓉兒傷成那般模樣,他怎會讓他如願。


  宣親王的拒絕在建明帝的意料之中,建明帝卻也不慌不氣,隻冷冷牽起嘴角,語氣幽幽,“皇叔,您可知欺君是何罪過?

  本應下葬的臨安鄉君卻變成了您的幹孫女傅蓉,此事一旦揭曉,宣親王府怕是就要再辦一次喪事了。”


  宣親王心神一顫,難以置信的望著建明帝,“這些都是您早就算計好的?”


  什麽保全他的骨血,實則不過是為了今日拿捏住他的軟肋。


  建明帝微微眯著眸子,嗬笑一聲,“不然皇叔以為朕為何要留那逆女一命?

  朕剛才也了,朕有事吩咐皇叔去做,是吩咐,不是商量,可容不得皇叔拒絕。”


  望著嘴角凝笑的建明帝,宣親王第一次對這個侄兒帝王生出畏懼。


  本以為他荒唐隨性,可實則他卻是個心機至深之輩,如今他終於露出他的真麵目了。


  他們,都被他給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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