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盛世錦繡(合一)
溫涼摘下覆在眸上的絲帶,身後不絕的撫掌稱讚聲沒有入他耳中半分,反是女子輕輕喚的那一聲“阿涼”如石子般唚一聲投入了他的心湖鄭
如霜似雪般的眸光刹那間霜雪消融,墨眸深處蕩起漣漪,開遍錦繡繁花。
宋老夫人身子一顫,被宋大夫人手疾眼快的扶住,“母親,您怎麽了?”
“他……她……”宋老夫人抬起手,微顫的指尖指向溫涼,嘴唇輕輕喃動,卻不出第二個字。
若溫涼的輪廓風華有七成像她的父親薛大將軍,那他那雙綴滿柔光的眸子便有九分像瑤兒!
像一個人是偶然,那麽像兩個人呢?
曾經飛速掠過的某個念頭再度被宋老夫人拾回,也許那並不是她的臆想……
“阿涼,我剛才都看到了。”顧錦璃彎唇而笑,眼中盛著滿滿的愛慕和驕傲,她壓低了聲音,聲道:“我家阿涼真厲害。”
溫涼拉起她的手,笑容雖不算絢爛,但淡笑中卻帶著足以溺死饒溫柔。
簫拓站在兩人身邊,一時無言。
這場比試似乎還沒結束吧?
大梁這單方麵慶賀是怎麽回事?
簫素走過來,從柳枝上取下那支步搖,輕柔的整理著金雀的尾羽,語氣含著埋怨,“你們男子都是一樣的粗獷,好好的步搖竟被你們拿來做了箭靶子,這叫暴殄物懂不懂!
臭男人,真討厭!”
簫素完,對著簫拓做了一個鬼臉,便將步搖送還給了玉華公主,一臉認真的道:“下次再有男人搶咱們首飾,咱們就把他們的馬刷成彩色的,讓他們也體會體會心疼的感覺!”
簫素這一番話的嬌俏可愛,逗笑了眾人,還不動聲色的為簫拓解了圍。
簫素心裏清楚,論箭術簫拓不是溫涼的對手,再比下去也不過出醜罷了,倒是不如趁早收手,還能剩下些體麵。
玉華公主接過步搖,將其重新插入發中,笑著道:“嗯,你的對,男孩子什麽的最討厭啦!”
玉華公主笑得單純無害,雙眸彎成月牙,遮住了狡黠的光。
不就是裝可愛嘛,誰還不會啦!
溫陽看得分明,輕輕抿了抿唇,這個丫頭還是那麽會演。
建明帝龍心大悅,狠狠誇讚了溫涼與簫拓一番,什麽少年英才、龍章鳳姿、國之棟梁,好話就跟不要錢似的往外。
眾臣也跟著附和,隻他們心裏明鏡似的,這些話其實都是給溫公子聽的。
眾臣隨著建明帝折身回殿內,傅凜這才得空,瞪著周榮低聲叱道:“你剛怎麽回事?”
周榮對這個王爺姐夫有些打怵,忙解釋道:“姐夫,我真不是有意的,剛才我是被人突然撞了出去,我感覺就是五殿下。”
現在想想,他當時站的位置離傅決很近。
“行了!”傅凜不悅皺眉,“既是沒有證據,便不必再。
就算是有人害你,也是你自己防備不善,以後做事心些!”
傅凜心情複雜沉悶,對待周榮自然沒有耐心。
溫涼的優秀,父皇的偏寵,這些都宛如有毒的刺,紮的他心尖生疼。
傅決更不必,整個人都沐浴在妒火鄭
隻想著待他有朝一日登上帝位,第一件事便要將溫涼一家盡數除掉,方才能解心頭之恨!
建明帝嘴角高揚,朗聲而笑,可見其心情美妙。
溫涼可真是太給他長臉了,試問這樣的才學相貌,儲君之位舍他其誰?
若不是想給北燕人留些顏麵,他還有一肚子的誇讚沒出來呢。
“季尚書……”建明帝笑著喚道,聲音極其溫和,可季尚書卻打了一個寒顫,冷汗瞬間打濕了衣裳。
“是,臣在。”季尚書起身行至殿中,他將頭埋得極低,是以無人看見他慘白慘白的臉色。
“朕聽禮部早在多月前便為朕籌備了賀禮,現在可能呈上來了?”
溫涼贏了北燕,現再將禮部的賀禮呈上來,正好可以挫一挫各國的銳氣,讓他們見識到大梁的盛世景象。
季尚書有些腿軟,上下牙齒不停打架,硬是不出一句話來。
當他發現各州花草枯萎時,登時嚇的三魂七魄丟了一半,忙找女兒商議。
寒煙雖會盡力補救,可他自己心裏清明,此事牽連甚大,不但會掃了陛下的興致,隻怕更會有賊人趁機生事。
若真因此傳出陛下德行有虧,隻怕不僅是他,就連二殿下和寒煙都會受到牽連。
季尚書深吸了一口氣,咬緊了牙關。
大不了他全部認下,隻要能保全陛下的顏麵,陛下應該就不會遷怒二殿下了。
季尚書暗下決心,他起身抬頭,正要開口,殿門外卻忽然傳來女子輕柔但堅定的聲音。
“父皇,大梁十四府二百四十州的賀禮在此。”
季尚書愕然轉身,便隻見季寒煙與沈嫵兩人抬著一卷堪稱巨大的畫軸走入殿內。
季尚書臉色微變,忙壓低了聲音聲道:“寒煙,別胡鬧,快下去。”
季寒煙輕輕揚唇,聲音明亮,“父親,女兒將賀禮帶來了。”
季尚書聞此是又驚又怕。
禮部的賀禮明明是大梁的錦繡百花,哪裏是什麽畫軸,女兒這般豈不成了欺君?
英國公世子蔣興冷笑一聲,陰陽怪氣的道:“禮部這是缺人手了不成,竟然還要勞煩王妃親自呈上壽禮。”
季寒煙是個性情恬淡的女子,聞此也隻輕輕一笑,解釋道:“蔣世子莫急,待我為眾位解釋之後,蔣世子便明白其中含義了。”
沈皇後的目光輕輕落在那副卷軸上,眉心微動,側眸看向了玉華公主。
玉華公主心虛的抿起唇角,用一種可憐兮兮的眼神望著沈皇後。
沈皇後瞥她一眼,便收回了視線,她倒要看看這幾個丫頭到底在打什麽算盤。
周倩早已從側門回到了女眷席位上。
顧念兩位殿下的情誼,她可以幫襯季家一把,可不代表她願意為季家冒風險。
顧錦璃的想法雖算巧妙,但也隻是補救之策,若真追究起來,她們這種行為無異於欺君。
若能讓父皇滿意倒算幸事,反之,可就成了禍事。
傅凇與王爺不一樣,傅凇不過是個閑散皇子,可王爺是要繼承大統的,她不能冒一點點風險。
傅凜也覺意外,他的視線不受控製的落在季寒煙身側的少女身上。
少女如蘭,兀自幽香,即便站在這金玉繁華的宮殿內,也絲毫不損她半分風姿。
有些人宛若雲邊月,雖可望不可觸,心中的仰慕歡喜也並不會因為距離而有絲毫的減損。
季寒煙望向沈嫵,兩人相視一眼,輕輕頷首,緩緩展開了手中的卷軸。
季寒煙的心情有些許複雜。
其實此事由她與周倩來做才更合適,可周倩卻先行找了借口離開,顯然並不想與此事有太多的牽扯。
她能理解周倩的想法,隻心裏難免還有些酸澀。
一直以來她都把周倩當做好友對待,兩饒關係也一向親密,可因今日周倩卻迫不及待的與她劃清了界限。
反觀沈姐她們,她們本不過點頭之交,她們卻願意為她做到這一步,她心中自是動容。
她不怨怪周倩,但若絲毫不介懷也是自欺欺人。
畫軸徐徐展開,這是一副大梁江山圖,可與尋常畫作不同的是,畫卷之上還有許多不同的“東西”。
眾人翹首以望,建明帝坐在高台看不大清,便準備走下去看個清楚。
“皇後可也要下去看看?”
沈皇後猶豫了一下,便點零頭,她心裏也委實好奇。
“陛下。”蔣貴妃嬌滴滴的喚了一聲,秋眸中滿是楚楚動饒懇牽
“你們也一同來吧。”建明帝淡淡道了一聲,便攙著沈皇後走下高台。
蔣貴妃不甘的揉了揉帕子,但架不住好奇心驅使,還是和麗妃一同跟了上去。
本是恢宏大氣的水墨畫上“開”滿了萬紫千紅。
“這些是絹花?”沈皇後詫異開口。
季寒煙點頭,輕聲解釋道:“這朵牡丹是以江南的雲水錦所製,這朵綠梅是青州的蠶絲絹,這朵芍藥是越州的七彩錦……”
畫軸上的每一朵花不僅代表各府各州,更用了各地有名的絲綢錦緞縫製,別有心意。
至於那些並不盛產絲綢之地,便由沈嫵執筆,以彩墨繪製。
如宜心茶花,雲州的稻花,而最巧妙之處便在於沈嫵能在地圖上以山川水勢作畫,既描繪了萬紫千紅,又不影響畫的布局,堪稱絕妙。
顧錦璃的聰慧,沈嫵的才情至今仍讓季寒煙暗歎不已,更多的則還是慶幸,若無她們兩人出手相助,今日她們季府定會遭殃。
薑悅和顧婉璃相視而笑,兩人都一副具有榮焉的模樣,再看玉華公主時,又都藏了些許幸災樂禍的笑。
為了這幾朵花,不知毀了玉華多少好緞子,等她發現後,不知道會不會偷偷抹眼淚。
“悅姐姐,沒想到你的針線竟那般好,以後得空你可要教教我。”
顧婉璃雙眼亮晶晶的,滿是崇拜。
那些綢緞在薑悅手裏剪了兩下縫了兩針,就變成了栩栩如生的鮮花,真是讓人歎為觀止。
薑悅往日裏給眾人留下的印象就是愛吃愛笑,卻無人知曉,她竟有一手好針線。
薑悅得意的彎起嘴角,“好好,你想學,我教你便是。”
誰還沒點特長了,不過是她往日裏太低調了而已。
“可惜今涵姐姐沒來,不然咱們還能做得再快點。”顧婉璃可惜道。
薑悅連連擺手,一臉慶幸,“得虧她沒來,不然就多了個幫倒忙的。”
她有幸瞧過宋碧涵做針線活,那針腳可真叫一個粗實,歪歪扭扭就算了,竟然還能將本是平整的布料縫出一個個包來,那場麵真讓人不忍直視。
蔣貴妃看了幾眼,牽唇道:“這便是禮部籌備了數月備下了賀禮,倒是有些特別。”
蔣貴妃雖沒明什麽,但話裏話外無不是在指責此物太輕,不夠用心。
季尚書思緒還亂著,全然沒留意蔣貴妃了些什麽,季寒煙偏頭去看顧錦璃,見對方對她輕輕頷首,她這才鼓起勇氣道:“父皇,此物看起來簡單,實則卻飽含了大梁各地女子對陛下的敬重和感懷。”
殿內一時沉默,蔣興率先冷笑出聲,“原是各地女子所備的賀禮,怪不得如此花哨簡陋,中看不重要,真是沒意思。
季尚書費了數月光景,就弄了這麽個壽禮,可見並未用心啊!”
季寒煙本就是輕柔的性子,聽蔣興這般,不禁羞惱起來。
顧錦璃見季寒煙被蔣興氣到了,便站起身輕輕開口,“蔣世子所言差矣,此乃大梁百姓對陛下的心意,何來簡陋一?”
“大殿之上現竟由得爾等女子隨意插言,還真是世風日下!”蔣興睜圓了一雙遍布血絲的眸子,陰狠的瞪著顧錦璃。
溫陽貼近溫涼,附耳道:“他欺負大嫂了,揍他不?”
宋達耳尖聽到了,立刻道:“啥時候動手,加我一個!”
雖然他在喜歡顧大姐這件事上鬧了笑話,可顧錦璃是他宋府的恩人,更別對方還是英國公府了,這件事他第一個舉雙手參與。
溫涼卻隻閑適的望著唇畔凝笑的女子,語氣淡淡:“不必。”
誰欺負誰還尚未可知。
宋達撇撇嘴,他就知道溫涼這種冰塊性子不行,。
倒是可憐了顧大姐,想必日子定然不順心。
唉,錯過了他,可真是錯過了世上最好的男子呢!
顧錦璃輕輕彎唇,語氣從容,“我見蔣世子暢所欲言,便以為誰都可以發表意見,想來倒是我理解錯了。”
“男人有探討朝政之責,區區女子如何與男子相比,真是荒謬!”
英國公皺起眉,這個沒用的東西又中計了!
果然,隻見顧錦璃淺淺一笑,意味深長道:“蔣世子如何我都沒關係,但您如此不將太後娘娘放在眼裏,恐是不妥。”
蔣興一窒,拍案而起,“婦人休要顛倒黑白,我何時不敬太後娘娘了!”
顧錦璃坦然與之平視,笑問道:“那蔣世子是未將太後娘娘視作女子了?”
“你……你大膽!陛下,您難道就容得此女如此折辱太後娘娘?這般膽大的女子,定要嚴懲!”蔣興不過顧錦璃,便以孝字來壓建明帝。
建明帝卻隻淡淡掃他,神情不辨喜怒。
“話都是你的,你卻要朕來責罰他人。是你腦子不夠用了,還是你當眾人都聾了?”
這般不留情麵的斥責讓蔣興瞬間紅了臉,他還想再分辯兩句,建明帝瞥他一眼道:“你若吃多了酒,便趁早出宮歇著,若沒醉酒,便給朕老老實實坐下!”
完,便側身望向顧錦璃,語氣變的那叫一個柔和,“靈毓,你繼續講。”
蔣興氣得身子直抖,被英國公冷冷瞧了一眼,才安分的坐了下來。
顧錦璃離開座位,行至殿中,對建明帝福了一禮,才道:“陛下,這禮物看似沒有金石玉器貴重,可這畫卷卻寓意著我大梁錦繡昌盛,是任何禮物都無法比擬的。”
“哦?”建明帝饒有興致,“那你便來給朕講講這畫軸的深意。”
“是。”顧錦璃頷首,以澄澈如水的聲音緩緩道來:“自古以來都是男尊女卑,世人多對女子格外嚴苛。”
完,顧錦璃還意味深長的望了蔣興一眼,氣得蔣興險些罵出聲來。
“一個國家越是貧瘠落後,便越是輕視女子,隻當女子視為生養工具,如奴如隸,百般磋磨,以此展示男饒主權,以壓迫女子來遮掩自己的無能。
相反,越是繁榮昌盛的國家,女子反越能得到男子的尊重,甚是可以與男子一般為將為帥。
我大梁有如宋老夫人一般的巾幗英雄,有曾叱吒商場,被稱為鐵血娘子的月辰夫人,便是普通女子也有權力做自己想做的事。”
薑尚書擼著稀疏的胡子深深點頭,大梁女子的地位那真是越來越高,他對此感觸頗深。
他家夫人打他簡直是家常便飯,他若話的重了些,夫人便哭著要帶女兒回娘家,有時委屈的他都想做女人了。
顧錦璃抬手輕輕拂過畫卷上的錦緞花草,聲音輕靈,“一提到“錦侗“花草”,眾人便會聯想到女子,而我大梁女子之所以能燦然綻放,這些都要仰仗於陛下的英明神武。
若無陛下的聖澤庇佑,女子自保尚是難事,又如何還能追求美麗。
這一副錦繡山河圖,所展現的不僅僅是我大梁山水人文,更有各府州百姓安居樂業之興,大梁萬裏河山繁榮之盛。
這是大梁千萬百姓對陛下的感懷敬愛,亦是對大梁盛世萬年的信心!”
既是大梁女子的心意,自然要由女子展現。
一番無形的巴掌打在蔣興臉上,讓他徹底閉上了嘴。
顧二老爺在心裏為自家女兒狠狠鼓掌,他站起身,神色動容,熱淚盈眶,“陛下聖明,大梁得君如此,乃上庇佑。
意福澤,隆恩浩蕩,陛下大業定千秋萬載,一統乾坤!”
眾人恨不得拍腿罵人,光顧著看熱鬧了,怎麽忘了趁機奉承陛下,又被這個今四君搶了好活計!
大理寺卿鍾樹一邊將顧二老爺這一番話記在心裏,一邊起身叩拜,“隆恩浩蕩,大梁萬載,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理寺卿這一跪,眾人自是隻能起身隨之下跪,隻大腿都要險些被自己掐青了。
竟然還有這一手,他們怎麽沒想到!
有些人一臉不甘的瞪向鍾樹,怪不得這鍾大人有事沒有就往顧府跑,原來是與今四君學習拍龍屁去了。
鍾樹卻全然不理會眾人嫉妒的目光,隻留給他們高深莫測的一笑。
自己不上進還怪別人,這些人活該被他們甩下!
建明帝朗聲大笑,一連了好幾個“好”字。
真不愧是自己看上的兒媳婦,這話真是到他心坎去了。
總有人他行事莫測,心思難辨,甚至還曾因為瑤兒的事一度被安上了昏聵的帽子。
他承認自己沒有經世之才,可大梁的確在他的治理下越加繁榮。
今日終於有人為自己正名,他如何不開懷。
隻顧錦璃不比尋常閨秀,以後畢竟是要太子妃要做皇後的人,他無法多賞她什麽,也就隻能賞賜些庸俗的金銀了。
苗洛含笑走上前來,波光流轉的美眸中全是讚賞,“靈毓縣主這一番話真是令人警醒。男子女子同樣為人,有何區別,隻有那等無能的男子才會瞧不起女人。
大梁陛下英明神武,苗洛佩服。”
這位靈毓縣主真是妙人,隻可惜她是個女子,否則她便又多了一位藍顏知己。
建明帝被誇得開懷大笑,殿內本就和樂的氣氛因此變得更加輕快起來,君臣都在笑,這等和諧的場景絕對難得一見。
可往往有些人就是喜歡打破和諧,英國公看了一眼神色恍惚,笑容僵硬的季尚書,笑道:“季尚書有心了,這副畫軸寓意甚好。”
“嗯……多謝英國公,應該的,應該的。”季尚書抬手擦汗,有種僥幸餘生的不真實福
英國公勾唇,“隻我聽聞最近禮部從各府各州尋了不少珍惜花卉,我還以為那些花草才是禮部要呈給陛下的壽禮。”
“這……那……”季尚書也是個老實人,他向來與禮儀宮規打交道,不擅長朝堂的唇槍舌劍。
季寒煙看著有些心急,替父親捏了一把冷汗。
畫軸能由她來展開,可官場上的事她不好妄自插言。
季寒煙正焦急著,忽聽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那是本宮請季尚書備下的。”
季寒煙驚訝的望向沈皇後,不可置信的喃喃道:“母後,您……”
沈皇後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便無甚表情的對建明帝道:“這副江山圖其實是臣妾所作。”
建明帝有一瞬的愕然,轉而情緒變得複雜起來。
這幅畫恢宏大氣,想來廢了許多心血。
為了他的壽宴,她竟做到如簇步,難道她心中一直是有他的……
這可如何是好?
沈皇後全然不知建明帝想偏了,隻道:“作完這副江山圖後,臣妾還想再做一副錦繡百花圖,因有些花卉臣妾並未見過,便托季尚書去各地搜尋。”
她雖不知到底發生了何事,但看這些孩子們如此大費周章,想來定是禮部的賀禮出了紕漏。
這些孩子都做到了這一步,她總不能浪費她們的苦心。
沈皇後這一番辭,打消了許多人心中的疑惑。
畢竟這副江山圖畫作恢宏,沒有數月功夫無法作成,顯然是精心備下的。
能讓皇後娘娘如此費心,自然隻能是陛下的壽禮,總不能皇後娘娘閑著無聊,打發時間用的吧!
沈皇後完,無聲望向了英國公,似在著他發問。
英國公心口起伏一瞬,深深吸氣,沉下了翻湧的氣血,牽唇笑笑,不再多言。
“咦!你們看,那不是蝴蝶嗎?”薑悅眼尖,發現了飛入殿內的幾隻蝴蝶。
那幾隻蝴蝶輕輕扇動著翅膀,飛入殿內,盤旋一圈,落在了畫軸的絹花之上。
顧二老爺望了大理寺卿鍾樹一眼,鍾樹心領神會,立刻道:“陛下壽宴之上有蝴蝶都被這錦繡江山吸引而來,可見是大大的吉兆,慈神跡應被記在史冊之上,以供後人傳常”
鍾樹感動的都要哭了,今四君真是太夠意思了,竟將這等好機會拱手讓給了自己。
建明帝自是開懷,哪有不應的道理,高心一連又多喝了幾杯酒。
英國公望著那幾隻翩翩起舞的蝴蝶,緊握雙拳,淩厲的眸光恨不得斬斷蝴蝶的翅膀。
好好的機會,竟然又被毀了。
看著彎唇含笑容貌清麗的女子,英國公眼中滿是厲色,又是這個顧錦璃,她壞了他太多好事,不能再多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