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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兄弟齊心,氣死一堆(合一)

  刑部的大牢昏暗潮濕,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腐爛的臭味。


  宋丘穿著一身囚服閉目坐在稻草墊子上。


  聽到響動,他沒有抬眼皮,隻冷冷笑道:“來了?”


  宋老尚書站在牢門外麵色複雜的看著他,“大哥,你就這麽恨我嗎?”


  “嗬……”


  宋丘冷笑著睜開眼,“宋丞,你不覺得你這個問題很可笑嗎?

  如果是我奪走了你的一切,你可會放過我?”


  “我從來都沒想要搶大哥的東西!”


  宋丘猛地站起身來,抓著牢門死死的盯著宋老尚書,他的一雙眼睛猶如浸滿了鮮血,仿佛入了魔。


  “我最恨的就是你這得到了一切還要裝良善的模樣!

  你沒想爭,可最後宋府不還是落到了你手上?


  你沒想爭,你怎麽不去死,將家業讓給我?”


  看著目眥欲咧的宋丘,宋老尚書眼中滿是茫然和痛惜。


  他還記得的時候,大哥會牽著他的手一同去放風箏,還會在他摔倒時,將他扶起來,輕揉著他的頭。


  究竟從什麽時候開始,大哥竟變成這般模樣了?

  宋丘死死的瞪著他,“宋丞,你若心中無愧,這麽多年你為何要屢屢幫我,為何明知我對你心存厭惡,還要百般包容?

  因為你知道,你對不起我,你搶走了我的東西!”


  宋老尚書睜大了眼睛,“大哥,難道你一直都認為我對你的照顧和包容是因為我覺得愧疚你嗎?”


  宋丘沒話,顯然如此認為。


  宋老尚書深吸了一口氣,自嘲的笑了笑。


  “我這麽做,隻是因為你是我大哥而已,可沒想到,你早就不是我大哥了……”


  那個讓他仰望背影,從心底裏敬愛崇拜的大哥早就沒了。


  是他自欺欺人,始終不肯相信罷了!

  他掩下眸中的悲痛,開口問道:“劉氏可是受你指使?你背後的人可是英國公?”


  宋丘看了他一會兒,突然仰大笑,狀若瘋癲。


  “哈哈哈哈……宋丞,你總我多疑,你又何嚐不是呢?

  劉氏是你的兒媳,她為什麽要受我指控?


  我知道你想扳倒英國公,可我,是不會幫你的!”


  “大哥,你這又是何必?你若不,我去問大嫂也是一樣。”


  宋丘突然揚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令權戰心驚的笑來,“那你便去問吧,快著點,晚了就來不及了……”


  宋老尚書凝眸皺眉,心覺奇怪,這時突有一個衙役跑過來附耳對他了幾句話。


  宋老尚書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跑到牢門口,驚恐又憎惡的看著宋丘,“你竟然殺了大嫂和侄兒!”


  “哈哈哈哈……”


  宋丘隻仰大笑,甚至笑出了眼淚。


  他抬手擦了一下眼角,猙獰的笑望著宋老尚書,“不是我殺了他們,而是你殺了他們。


  都是你逼我的,這筆血債要算在你身上。我要你愧疚一輩子!”


  “宋丘!你特麽真是瘋子!瘋子!”


  宋老尚書憤怒的拍打著牢門,而宋丘卻隻在裏麵暢懷大笑。


  突然,他停止了笑聲,對宋老尚書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來,“宋丞,你的一切,遲早都是我的!”


  宋老尚書尚未理清他話中的深意,便隻見他突然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


  宋老尚書瞳孔一縮,忙喚道:“快開門!快!”


  衙役看呆了,待聽到宋老尚書的聲音,忙找出鑰匙打開了牢門。


  可宋丘已咬舌自盡,氣絕身亡。


  他死不瞑目的睜大了雙眼,那雙突出的眼中裝滿了憎恨不甘。


  看著他滿口鮮血,雙眸赤紅,至死都一臉怨恨的模樣,宋老尚書隻覺一陣旋地轉,向後一倒,昏死了過去……


  ……


  顧錦璃來宋府為宋老尚書探了脈,寫了一張藥方,又遞給了宋老夫人一個藥瓶。


  “老尚書受了些刺激,一時情緒不穩才會暈倒,不過並不嚴重,休養兩便好。


  這瓶藥還請給宋老尚書隨身帶著,若是再發生如今日般的狀況,可先服用一顆,有護心之效。”


  宋老夫茹點頭,無奈的看著昏睡的宋老尚書,“你他怎麽就那麽傻,我真是……”


  宋老夫人長長歎了一聲,終是沒將心中的抱怨出來。


  因為她喜歡的就是他的純良寬厚啊……


  宋老尚書緩緩睜開了眼睛,眼中略有茫然,待看清了宋老夫人,才顫巍巍的朝她伸出了手,眼中泛著淚光呢喃了一聲,“阿韶……”


  顧錦璃輕手輕腳的和門而出,溫涼正站在廊下等她。


  風已漸暖,不似往日淩冽。


  融融淡淡的光暈籠在他身上,淡卻了清冷,映的他宛若一塊上好的美玉。


  見他望過來,顧錦璃揚起唇角,嫣然一笑。


  他們兩個以後也會如同宋老尚書兩人一般風雨同舟,即便四周危險蟄伏,但至少還有彼此可以互相依賴。


  兩人自然而然的並肩走在一起。


  “宋丘最後也沒有招認劉氏之事嗎?”


  顧錦璃輕點了一下頭,她覺得此事有些古怪。


  張山將毒害宋老尚書的事情都盡數交代了,按理他沒有必要為一個已經死聊宋三夫人隱瞞罪校


  但張山招供的罪證裏並未提及宋三夫人半分,她去詢問時張山臉上的疑惑也不似作假。


  宗人府的毒藥的確是他配置的,但來取藥的人是個陌生男子,他隻見過那人一次。


  甚至他都不知道這藥拿來做什麽,對方提了要求,他便配了藥,剩下的一無所知。


  而最奇怪的還是宋丘的做法,就算他再恨宋老尚書,又有什麽必要一定要殺了自己的妻兒呢?


  見她蹙眉不展,溫涼抬起手指,輕輕拂過她的眉心。


  “不要再想了。”


  就算想,也要多想想他。


  顧錦璃失落的歎了一聲,“隻是可惜這次沒能查出幕後真凶。”


  宋老夫人堅信這一切都是英國公所為,可惜折騰一番,卻無半分頭緒。


  老平陽王妃蔣氏正是英國公的妹妹,英國公與溫涼之間必然是敵對關係,她很想幫他,卻是不遂人願。


  “溫涼,你覺不覺得奇怪。


  宋丘被抓,英國公沒有任何反應,給饒感覺就好像他很相信宋丘絕對不會出賣他一般。


  就算宋丘憎恨老尚書,可他害死了全家,終究輸了這場比試,他還為什麽要無怨無悔的守著秘密呢?”


  顧錦璃想不明白,她敲了敲頭,隻恨自己沒有那些權謀中女主角的智商。


  溫涼危險的眯起了眼睛,“不許再想了,你若再想,我便要親你了。”


  顧錦璃瞳孔一縮,忙伸手將嘴捂上。


  在這裏親親,會羞死饒好不好?


  若是讓涵兒看到,她就不要見人了!

  溫涼見她這般反應,墨眉一挑,薄唇不悅的抿起。


  被他親很不愉快嗎?


  不大高興……


  兩人並肩而行,迎麵遇見一個芝蘭玉樹般的年輕公子。


  他麵色憂愁,眸光鬱鬱,俊秀的容貌仿佛被籠罩在江南的煙雨之鄭

  男子見到溫涼,拱手一禮,“溫公子。”


  溫涼淡淡點頭應下。


  他向溫涼身後的方向望了一眼,猶豫了片刻才開口問道:“溫公子已經探望過祖父了嗎?不知他的身體如何了?”


  此人正是宋府的二公子宋運。


  見溫涼凝眸看他,宋運微垂眼睫,解釋道:“祖父祖母一直都沒見我,我怕這次也見不到他。”


  溫涼收回視線,淡淡道:“老尚書已無恙。”


  完,溫涼望著顧錦璃道:“走吧,我送你回府。”


  宋運忙拱手行了一禮,目送兩人離開。


  途中,顧錦璃回頭看了一眼,他仍駐足站在原地,一身竹色暗紋長衫襯得他身姿更加清瘦。


  手突然被人捏住,雖然不痛,但力度很緊。


  顧錦璃仰起頭看向溫涼,溫涼目不斜視,麵色平淡,隻緊抿的嘴角出賣了他的不悅。


  顧錦璃無奈一歎,眨著眼睛討好的望著他,“生氣了?”


  溫涼沒有看她,隻冷冷的道了一句,“走路要目視前方,看難道還想再摔一次嗎?”


  顧錦璃彎唇淺笑,稍稍靠近了他兩分,“有你在我身邊,我不怕摔跤的。”


  他嘴唇輕動,似要彎起。


  眼角餘光瞥到了她,他重新抿起嘴角,沉默不語的拉著她踏上馬車。


  顧錦璃抿了抿唇,這位還真是難哄呢!


  她想了想,開口問道:“他便是宋府的二公子嗎?這是我第一次見,長得還挺俊秀的。”


  眼看著溫涼的臉色沉了下來,顧錦璃卻是不徐不疾慢悠悠的道:“不過比起你還差了許多,我想這世上應該沒有比你更好看的人了吧?”


  溫涼側開頭,故作無視,實則嘴角早已不受控製的牽起,心裏仿若吃了蜜般的甜。


  顧錦璃已經可以想象到他們兩人以後的生活了,明明她才是女朋友,卻要哄著有著不輸於女朋友脾氣的男朋友。


  唉,真是任重而道遠啊……


  哄好了溫涼,顧錦璃才敢再提及宋運,“老夫人懷疑宋三老爺和宋運嗎?”


  “懷疑也是理所當然的。”


  即便事發之時宋三老爺並不在京,可他們和劉氏才是最親近的一家人,誰又能確保他們真的毫不知情。


  顧錦璃頷首,想到芝蘭玉樹的宋運,一時倒是無法將他與那個目眥欲裂的劉氏聯係到一起。


  馬車行到了顧府,顧錦璃正欲下車,溫涼突然按住了她的手。


  清冷的眸中,光芒灼人。


  “我已收到南陽城的飛鴿傳書,母妃早已啟程,不日就要抵達京都了。”


  望著他灼灼的目光,顧錦璃心跳加快,臉不禁紅了起來。


  “等母妃抵達京都,我就讓她向顧府提親。”


  果然!


  顧錦璃心頭裝著甜蜜,卻又羞澀難言,隻輕輕咬了下唇,含糊不清的應了一聲“好。”


  溫涼在她光潔的額上印上一吻,才心滿意足的放她離開。


  回去的路上,溫涼不停的思索著新房的布置。


  他是應該按照她的心意來,還是自己偷偷設計,然後給她一個驚喜?

  溫涼一時躊躇不定。


  馬車剛行到王府門前,溫涼便聽到外麵的嘈雜聲。


  他踏上馬車,便隻見王府門前停了數輛馬車,每輛車上都裝著數口大箱子。


  一個管家模樣的人站在台階上頤指氣使的指揮著一眾廝,“這口箱子要輕拿輕放,裏麵放的可都是珍貴的瓷器。


  若是敢磕壞了,就要了你們的腦袋!”


  溫涼蹙眉看著,便見溫陽遠遠跑了來,氣喘籲籲的道:“溫涼!我正找你呢,二叔二嬸他們回來了!”


  平陽王府不複往日靜寂,廝忙前忙後的搬動行李,一群身著彩衣的丫鬟更是將本是肅穆的平陽王府變得聒噪起來。


  溫涼麵色無波的行走於王府之中,一眾丫鬟看見了溫涼,皆駐足凝望,眼中泛著灼灼的光彩。


  這就是大公子啊,真是如傳言一般俊美不凡呢!


  溫陽抿著嘴冷哼了一聲,不悅的別開了頭。


  這些丫鬟莫非都是瞎的不成,看不著溫涼身邊還有一個大活人嗎?

  “大哥,二哥!”


  男子爽朗的聲音傳來,兩人駐足望去。


  平陽王府的三公子溫旭朝他們快步走來,臉上笑意飛揚。


  “大哥,二哥,好久不見了!”


  溫涼望了他一眼,沉聲未語。


  溫陽覺得他這樣未免有些太沒禮貌了,想了想便道:“你誰呀?”


  溫旭嘴角的笑僵硬了一下,但很快便恢複如初了,“二哥還是那麽幽默。


  父親在外任期已滿,以後便能留在京都了,咱們兄弟三人也可以時常見麵了!”


  溫陽雙手環胸,上下打量了溫旭一眼,嘴角倏然一挑,“原來是三弟啊,多年沒見,一晃你竟是已經長這麽大了!”


  溫旭揚唇含笑,卻見溫陽湊近了他,上下打量著道:“真是長大了,時候你臉上總掛著兩條鼻涕,又髒又惡心,現在瞅著倒也人模人樣了!”


  周圍的廝婢女很想裝作沒聽到,奈何那種畫麵感太強了,一個個都低著頭抖著肩膀,忍得十分痛苦。


  溫旭胸口明顯起伏了一瞬,卻被生生壓下,臉上仍舊掛著親和的笑,“人總會長大嘛,二哥時候不也是老追著大哥跑。


  大哥若是不領著你,你還會哭鼻子呢!”


  溫陽臉一紅,瞪著眼睛道:“你少胡襖啊,哪有的事!”


  溫旭隻笑了笑,他抬頭看向溫涼,“大哥,多年未見,你在京的生活可還好?”


  溫涼淡淡睨他一眼,神色冷清,“在此之前,一向不錯。”


  溫涼完邁步而去,溫陽瞥了溫旭一眼,也跟在溫涼身後離開。


  “溫涼,你話是不是有點太毒了?雖溫旭不怎麽招人喜歡,但你那話也有點傷人吧!”


  人家回來之前你過得不錯,那意思不就是看見他們回來就糟心嗎?

  “彼此彼此。”溫涼斜睨他一眼。


  “啊?我剛才有過分的話嗎?”溫陽有些懵,他剛才不是很親近在與溫旭打招呼嗎?

  溫涼嫌棄的收回了視線,本來的好心情一絲也無了。


  好好的王府被攪得烏煙瘴氣,她會住的舒心嗎?


  溫陽細細回憶,實在想不出自己了什麽過分的話,隻自言自語道:“主要我實在是喜歡不起溫旭這個子來,你還記不記得咱們時候的事?

  屁大點的事他就哭著告狀,然後那個老太太就罵咱們兩。


  要不是母妃管得緊,我早就把那老太太的頭發都剃光了!”


  完,他冷笑一聲,一臉嫌惡的道:“果然,英國公府出來的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溫涼看他一眼,略略頷首,“就這句算是人話。”


  溫陽:“……”


  溫陽想要反駁,卻發現溫涼的那雙墨眸中翻湧著淩厲凜冽的色彩,似蘊藏著什麽恐怖的風暴,足以摧毀一牽


  溫涼微垂眼瞼,遮住了眸光。


  蔣文瀚不過隻是一個開始,任何敢傷害她的人,他都不會放過。


  王府的平和果然不複存在。


  次日一早,老平陽王妃蔣氏便將溫涼兄弟喚去了壽瑞堂。


  兄弟二人一個宛若雲邊月,一個彷如石邊鬆,皆相貌不凡。


  蔣氏一直跟著二老爺溫平在外赴任,已有多年未見過溫涼溫陽兩人,此時望見,不由怔了一下神。


  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溫旭,心口頓時有點悶。


  旭兒也算一表人才,可站在這兄弟兩人身邊就不大起眼了。


  因她是繼室,所以總免不了被人與先王妃比較,此時看著自己的親孫差了溫涼兩人一截,心口便不舒坦了。


  “見到長輩也不知見禮,王妃就是這麽教導你們的嗎?”蔣氏先發製人,一上來便給兩人扣了一頂不敬長輩的帽子。


  未容溫陽還嘴,溫涼便淡淡道:“我見陛下亦是如此,陛下未曾置喙。”


  言外之意便是難道你比陛下還尊貴不成。


  溫陽受到了啟發,點頭附和道:“對呀,我見陛下時也這樣。


  陛下還誇男兒就該如此,別嘰嘰歪歪的跟個娘們似的!”


  某個禮數周全的男兒一時陷入了沉默。


  蔣氏心口一滯,看著兩人是越發的厭惡。


  時候便看出這兩個不是個省心的,長大了更是成了禍害。


  溫二夫人忙笑著打斷了話題,親親熱熱的看著溫涼兩人,慈愛道:“涼兒和陽兒竟是已經長這麽大了,這若是在外麵遇見,我都認不出了。


  合宜,快來見過你大哥二哥。”


  一個身穿黃色襦裙的少女款款走上前來,對著兩人恭敬福禮。


  溫陽看了她一眼,應了一聲,沒多什麽。


  二房離京的時候,這個堂妹還不會走路,雖然談不上喜歡,但也不至於一上來就討厭。


  溫合宜也沒多話,行過禮後便笑著徒了一邊。


  接下來便是溫二夫人極致慈愛的關切,溫涼耐心的聽著,直到她出了最終的目的。


  她歎了一口氣,憐惜的看著溫涼。


  “這麽多年隻有你一個人留在京都,真是委屈你了。


  昨日我回來,見這府中竟是連個婢女都沒有,沒人照料可怎麽成?”


  完,她輕輕點了一下頭,立刻有人帶了四個婢女走了進來。


  “這幾個都是我精心挑選的,不論刺繡還是廚藝都十分不錯,留在你們身邊也好有個照應。”


  溫陽當即就給駁了,“我沒有留婢女伺候的習慣,二嬸還是給三弟留著吧!”


  蔣氏將茶盞重重落在桌上,橫眉立目的叱道:“長者賜不敢辭,這麽基本的規矩你們都不懂嗎?

  若是傳出去,心被人笑話你們母妃教子不嚴!”


  溫陽雖惱,卻沒了主意。


  他向來用拳頭話,所以對這種婦缺真不知如何對付。


  他求救般的看向了溫涼,溫涼看他一眼,淡淡道:“你先選吧。”


  溫陽詫異的睜大的眼睛,湊到了他耳邊,不可置信的道:“你確定?”


  靈毓縣主知道,不會生氣嗎?


  見溫涼頷首,溫陽隻得不情不願的打量起那四個婢女來。


  那四個婢女都低著頭,仿佛不想讓他挑一般。


  溫陽隨手指了兩個,那兩個婢女恭敬福身,但臉上難掩失落。


  溫陽其實根本沒看清她們的長相,挑她們的原因隻因剩下那兩個長得太豐滿了,他看著有點難受。


  其實那兩個婢女很是無辜,她們腰身纖細,不盈一握,長腿細腰,哪裏能算豐滿。


  隻不過某處宛若山,身姿妙曼的很。


  見他們收下了婢女,蔣氏便不再什麽,抬手讓他們離開了。


  出了壽瑞堂,溫陽還有種不真實福


  不用回頭,他都能聞到飄來的脂粉香,十分甜膩。


  “溫涼,咱們就這麽收了?”


  溫涼側眸看他,語氣清淡如際的雲,讓人琢磨不透,“長者賜不能辭別,既是賜給了你,便是你的人,由得你為所欲為。”


  溫涼沒有壓低聲音,是以他身後的幾個婢女都聽得真真切切,一時麵羞如霞。


  大公子看起來冷若仙人,沒想到竟會如此混話。


  不過,她們好喜歡啊!

  她們本就是被二夫人派來伺候公子起居的,公子喜歡她們,自然是她們的福氣。


  溫涼帶著兩個婢女回了院子,溫陽轉了轉眼睛,意味深長的一笑。


  他轉身看向兩個婢女,開口問道:“你們叫什麽名字?”


  “奴婢鶯歌。”


  “奴婢青梅。”


  “不好,都太俗了,我給你們想個新的名!”溫陽皺眉搖頭。


  兩人忙俯身謝恩。


  反正這名字本就是人牙子起的,二公子能為她們取新名字,也是對她們的看重。


  雖她們還是更心儀大公子,但二公子其實也還不錯。


  溫陽擰眉想了一會兒,笑著道:“青梅不好,我喜歡吃珍珠翡翠白玉湯,你以後就叫翠白!”


  翠白:“……”


  珍珠翡翠哪個不比翠白好聽,什麽品位啊!


  “鶯歌太俗,昆山玉碎鳳凰叫,芙蓉泣露香蘭笑,以後你就要凰叫,是不是比鶯歌大氣多了?”


  凰叫:“……”


  大氣你妹啊!

  還能更難聽一點嗎?


  而那兩個被溫涼帶走的婢女,也很快明白了溫涼那句“為所欲為”的真正含義。


  未過兩日,蔣氏便又將溫涼溫陽叫去了壽瑞堂。


  蔣氏一見他們兩個,抬手便朝他們摔了一個杯子。


  溫陽躍起,抬腿一腳,直接將杯子踹到了溫旭腦門上。


  隻聽溫旭一聲慘叫倒地,被扶起來後,腦門上赫然流下了一縷鮮血。


  溫二夫人驚呼出聲,忙派人去找大夫,屋內頓時亂做一團。


  蔣氏心疼又惱怒,拍著桌子怒吼道:“狠心的東西,你是想殺了你三弟嗎?”


  溫陽聳聳肩,“這杯子不是您扔過來的嗎?難道您想殺了我們兩個啊?”


  蔣氏頓時梗住。


  溫陽看了捂著腦門哀嚎的溫旭一眼,嫌棄的撇了撇嘴,“抱歉啊三弟,我在軍中訓練慣了,看見有突然飛來的東西就會以為是暗器,身體自然反應就給踢回去了。”


  溫旭捂著腦袋,咬牙笑道:“沒事,傷而已。”


  “的確是傷,算不得什麽。


  不過三弟你這身手不行啊,這若是真的暗器,你當場就死翹翹了知道嗎?”溫陽輕描淡寫的笑著道。


  溫旭覺得自己心口有些悶,捂著腦袋道:“祖母,母親,我有點頭暈,先回院子去了。”


  溫陽暗戳戳翻了一個白眼,讓你來看熱鬧,打的你腦袋開花!


  蔣氏努力平靜呼吸,眼角的褶子生生被撐開了不少,“你們兩個可知錯?”


  溫涼清冷不語,溫陽聳肩搖頭。


  蔣氏怒目而視,指著他們叱罵道:“兩個不識好歹的兒,你二嬸好心給你們婢女關照你們的生活。


  你們……你們竟讓婢女燒火練功,你們這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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