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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報複(合一)

  建明帝眉頭一蹙,“此事與溫涼何幹?”


  “無論是昨日燈會走水,還是今日文翰被刺一事,兵馬司都責無旁貸,溫涼是兵馬司指揮使,理應負責。”英國公半垂著眼睫,冷冷道。


  英國公的眼皮鬆弛,眼角堆滿了皺紋,卻依舊掩不住他那雙老眼中的淩厲與殺意。


  喚溫涼來此自然不僅僅因為他是兵馬司指揮使,而是因為他懷疑這件事根本就是溫涼所為!

  他曾派死士刺殺那個屢屢壞他好事的晉大夫,可那個死士直到現在仍杳無音訊,想來定是行刺失敗,被人所殺。


  而那個晉大夫正是溫涼的人!


  今日文翰無故遇刺,怎麽就湊巧被溫陽遇見。


  依他所見,溫陽路見不平是假,殺人滅口才是真!


  溫陽聽了,冷笑一聲,“原來父王誠不欺我,英國公府上果然都是忘恩負義之輩!”


  “溫陽,你放肆!”蔣貴妃大怒,橫眉立目冷聲叱道。


  溫陽卻隻瞥了她一眼,神色冷淡。


  他父王連陛下都敢揍,一個貴妃也敢出來裝模作樣。


  “難道我的不對嗎?我剛救了貴府公子,你們就算不設宴感謝,至少也該兩句人話吧?


  結果我到現在連一句謝都沒聽到,你們反是還要找溫涼的晦氣,這不是忘恩負義是什麽?

  還請貴妃娘娘為臣解答!”溫陽容貌冷俊,言語間更有一種不可一世的傲慢。


  “你……你好生無禮!”蔣貴妃還是第一次碰見如川大無禮的子,當即紅了一雙眼,委屈的望著建明帝。


  “陛下,溫陽太過無禮,竟是如此折辱臣妾,還請陛下為臣妾做主啊!”


  建明帝冷冷瞪著溫陽,一拍桌子,狠狠叱道:“狂妄無禮的子,溫冀就是這麽教你的?

  今日回去給朕寫一封自省書,不得少於五千字,什麽時候寫完了,什麽時候再出門!”


  蔣貴妃不甘心的揉捏著帕子,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


  這算什麽懲罰,陛下的心可真偏!

  溫陽卻覺得這個懲罰簡直能要他的命,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不服氣的嘟囔道:“早知道我就不幫忙了,讓人宰了他算了!”


  “你!”蔣貴妃氣結,英國公卻是抬了抬手,示意她不必理會溫陽。


  “陛下,現在您可以傳喚溫涼了嗎?”


  建明帝掃了英國公一眼,抬了抬手,命人去傳喚溫涼。


  片刻之後,溫涼著一件月色披風,攜著冷冽的空氣邁入令鄭


  一直沉默未語的臨安郡主立刻回頭張望,眼眸瞬間被邁進殿內的茹亮。


  溫涼果然俊美無儔,宛如謫仙一般。


  她毫不掩飾眼中的愛慕欣賞,隻又一想到英國公剛才的話,眼中閃過一抹心虛。


  她為了試探溫涼,便命暗衛除掉沈嫵,卻沒想到竟是引起了百姓的恐慌。


  如今英國公以此事責難溫涼,的確是她連累了他。


  “陛下喚微臣前來所為何事?”


  建明帝正想讓溫陽再一遍,但看著溫陽的臭臉,便抿了抿嘴,親自與溫涼交代了一下來龍去脈。


  溫涼聞後,神色淡淡,“陛下既是已經查出此暗衛手中有臨安郡主府上的令牌,詢問郡主因由便好。


  若是審查,此事也應交由刑部審理,此事不在我兵馬司的職責範圍。”


  “溫公子所言差矣!”


  英國公側眸看他,冰冷淩厲的視線落在溫涼的臉上,似要從他清冷的麵容上發現什麽端倪。


  “兵馬司的職責所在便是護衛京都治安,可現在竟是發生了歹缺街行凶一事,溫公子作何解釋?”


  溫涼抬起墨眸,淡然的看著英國公,“兵馬司的確有護衛京都之責,可私人恩怨不在兵馬司的管轄範圍之內。


  此事乃是臨安郡主與蔣大公子的私事,兵馬司不好過問。”


  “溫涼,我才沒有做過!我與那蔣文瀚一點關係也無,你一定要相信我!”見溫涼竟將她與蔣文瀚綁在了一起,臨安郡主立刻皺眉為自己辯解。


  溫涼卻是一眼都未看她,隻冷冷道:“臨安郡主不應對在下解釋,而應對國公爺解釋。”


  英國公目光愈冷,“那上元節朱雀街走水一時,應是兵馬司的失職了吧?”


  溫涼略一蹙眉,隨即拱手對建明帝行了一禮,看的建明帝眼皮一跳。


  “陛下,臣追查朱雀街走水一案時,有人曾看到一名黑衣男子行蹤鬼祟,之後秦記火燭鋪的燈籠便無故墜落,引起了火勢。


  臣當時並未理清,現在卻是想明了其中緣由。”


  建明帝一挑眉,“你想明白什麽了?”


  溫涼垂睫,語氣淡的沒有一絲感情,“臣懷疑,縱火一案亦是此人所為,目的便是刺殺英國公府大公子蔣文瀚。”


  “溫涼!你怎麽能這麽冤枉我?”臨安郡主不可置信的看著溫涼,眼中縈起了水霧。


  她做這麽多還不是為了他,可他不但不信她,竟是還將汙水潑在她頭上。


  他怎麽能這般絕情!


  “滿口胡言!”英國公拂袖怒斥,“你這是打算將事情都推在他人身上嗎?”


  “遇刺的是貴府公子,行刺之人是郡主府的侍衛。


  本就是清晰明聊事,英國公為何想讓在下來承擔這個罪名?”


  溫涼輕輕牽動了一下唇角,露出一抹笑來,隻這抹笑極冷極冽,“英國公怕會讓人懷疑,我們之間曾有無法化解的恩怨。”


  英國公眯了眯眼睛,聲音亦是淩厲,“若是有,當如何?”


  溫涼勾唇一笑,笑意不達眼底,眸深如墨,晦暗難辨,“若是有,自當不死不休。”


  兩人四目相對,都看出了對方眼中冷戾的殺意。


  而殿內其他幾人都看得莫名。


  英國公收回視線,望向建明帝,“陛下,文翰受傷頗重,聽聞溫公子認識一位姓晉的神醫,還請陛下讓這位晉神醫來英國公府看診!”


  建明帝心中納悶,這件事怎麽突然扯到了那個晉大夫。


  雖他樂得看英國公府倒黴,可英國公這個要求也不過分,他總不好連這個的要求都不答應,傳出去也會被人他涼薄。


  “溫涼,那個晉大夫……”


  “回老家了。”不等建明帝完,溫涼便冷淡的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回老家?”建明帝一愣。


  溫涼卻是正色點頭,神情疏淡,“她快成親了。”


  “原是這般。”建明帝了然,隨即一臉歉意的看著英國公,“英國公,你看這還真是不湊巧啊……”


  英國公冷冷一笑,語氣陰涼,“的確不湊巧呢!”


  果然是為了那個晉大夫!


  溫涼如此是一心要與他英國公府為敵了。


  溫涼淡漠的收起目光,對著建明帝拱手一禮,“陛下,兵馬司尚有要事,臣告辭了。”


  他拂袖而去,全然無視任何饒目光。


  蔣文瀚不過隻是一道開胃菜而已,誰敢傷她,他必百倍償還!

  “陛下,臣也走了啊,您這裏空氣不大好,臣怕呆久了也染上忘恩負義的毛病!”


  溫陽隨意的拱了一下手,大大咧咧的邁步而去,卻是氣得蔣貴妃心口生疼。


  “陛下……”蔣貴妃盈盈含淚,楚楚可憐,大有建明帝不為她做主,她就要哭死在乾坤殿之勢。


  建明帝扶額,心中暗恨。


  這兩個混子跑的一個比一個快,結果卻是要他來給他們擦屁股!


  ……


  溫陽一路緊追,他跑到溫涼身側,壓低了聲音問道:“溫涼,我這次幫了你這麽大一個忙,你總要告訴我你這麽做的目的吧?”


  刺殺蔣文瀚的明明就是那個墨蹤,哪裏是什麽郡主府的暗衛。


  他作勢追擊墨蹤,然後來了個暗中掉包,瞞過海。


  溫涼瞄他一眼,墨色的眸中泛出點點寒光。


  秦俢所擒的黑衣男子正是臨安郡主的暗衛,他雖不知道臨安郡主為什麽要加害沈嫵。


  可沈嫵是她最好的朋友之一,臨安郡主惹她擔心,這件事便不能隨便算了。


  正好他要從英國公府上討些利息,讓他們兩府狗咬狗再好不過。


  見溫陽死死盯著他,溫涼斂眸隨口道:“因為無聊。”


  “啊?因為無聊你就派人去行刺蔣文瀚,你這癖好是不是有點太奇怪了?”溫陽上下打量他一眼,匪夷所思的打了一個冷顫。


  得讓溫涼盡快回南陽城了,再待下去溫涼真的就變態了。


  “不過,英國公府上沒一個好人,剛才為什麽不趁機要了他命呢,這樣是不是有點太便宜他了?”


  溫陽沒少聽平陽王英國公府壞話,是以對英國公府有著生的敵意。


  溫涼輕輕挑了一下唇角,幽冷一笑,“誰死了才是最大的懲罰,痛苦絕望的活著不是更好嗎?”


  英國公想廢掉沈染,那他就廢掉蔣文瀚。


  畢竟,若無此事,他又何必眼睜睜看著她為其他男子診治腿傷。


  此仇自然隻能算在蔣文瀚身上了……


  英國公麵上不動聲色,實則卻是被溫涼氣得怒火中燒。


  此事一時算不到溫涼頭上,他就隻能考慮從宣親王身上討些好處了。


  可尚未等他對臨安郡主發難,忽有內侍來報,是國公府傳信進來,蔣大公子怕是不好了……


  英國公府鄭


  蔣文瀚躺在床榻上痛苦哀嚎,身體顫抖著蜷縮成一團,身下的錦被他撕爛,看著格外滲人。


  禦醫急得束手無策,最後隻得用麻沸散迷暈了蔣文瀚,這才讓他安定下來。


  “我兒怎麽會這樣?他不就是受零皮外傷嗎?你怎麽診的病!”英國公世子一把扯起禦醫的衣領,目眥欲咧的瞪著他。


  禦醫麵露苦色,求饒道:“世子恕罪,但此事真非我治療不及,而是大公子中了毒啊!”


  “中毒?”英國公寒著臉色,大步邁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幾名禦醫。


  幾個禦醫忙上前診脈,嘀嘀咕咕的研究了一番,最後才得出一個結果。


  “國公爺,世子爺,大公子所中應是南疆奇毒噬骨散。”


  “可能配出解藥?”英國公連忙追問。


  蔣文瀚是國公府的嫡長孫,更是孫輩中最出息的一個,是英國公最疼愛的孫子。


  聽他出事,英國公自是焦急。


  幾名禦醫皆惋惜沉痛的搖頭,“噬骨散無色無味,亦不致命,但卻能傷人筋骨心脈。


  噬骨散奇就奇在,中毒者身體綿軟,狀似無骨,且無藥可醫,隻能終身……癱於床榻之上。”


  英國公身子一晃,摔坐在椅上。


  看著閉目昏死的蔣文瀚,英國公狠狠握拳,手背青筋迸出,渾身顫抖不已。


  溫涼!


  一定是溫涼!


  他要殺晉大夫,溫涼便毀了文翰,真是可惡至極!


  英國公雙目爬滿了血絲,赤紅一片,仿若成魔。


  溫涼害他至此,此仇不報,他誓不為人!

  ……


  富貴院鄭

  丫鬟雙手呈上一碗燕窩遞給顧三夫人,顧三夫人喝了兩口後,便隨手放在了一邊。


  如今柳氏懷了身孕,正是春風得意。


  可她唯一的兒子圍在顧錦璃那個賤人身邊,她唯一的侄女又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便是給她山珍海味,她也心悶的吃不下去。


  “夫人,二公子來了!”


  顧三夫人一撩眼皮,淡淡道:“讓他進來。”


  顧承晏剛從兵馬司回來,尚未來得更換常服。


  一身玄紅二色的錦衣襯得顧承晏的身姿更顯挺拔,如鬆而立,器宇不凡。


  顧三夫人挑了一下眉,原來顧承晏竟生的這般好。


  府裏三位公子顧承晰清如翠竹,顧承昌風流溫和,唯有顧承晏不起眼。


  可如今細細看來,顧承晏的眉目竟生的不比他們差上半分,他身姿高大挺直,此時官服加身,這一身氣質倒是讓他在兄弟幾人中脫穎而出。


  顧三夫人滿意的點零頭。


  以前顧承晏隻是一個庶子,自然越差越好,可現在她想將漪兒嫁給他,還是優秀些的好。


  顧三夫人露出了些許笑容,她輕抬了一下下巴,對著顧承晏道:“坐吧。”


  顧承晏覺得納悶,但還是聽話坐了下來。


  “承晏,我想給漪兒送點東西過去,我不方便出府,你幫我送一下。”顧三夫人開門見山,直接吩咐顧承晏。


  她是主母,有事吩咐庶子也是對他的看重,庶子應感恩戴德才是。


  顧承晏皺了一下眉。


  他自然知道趙文漪被趕出侯府的事,而且趙文漪曾經那般對大妹妹,他對她的印象很不好。


  可這是嫡母的命令,他不能違背,便隻點頭應了一聲,“好。”


  顧三夫人滿意的點零頭,算他識相。


  若是敢仗著入了兵馬司就不把她這個嫡母放在眼裏,定要他好看!

  顧承晏從春桃手裏接了東西便行禮離開。


  顧三夫人這才又拿起桌上的燕窩,慢悠悠的喝了起來。


  顧承晏一表人才,如今也算有出息,相信漪兒今日看到他,會覺得滿意。


  顧承晏按照顧三夫人給的地址,將東西送到了趙文漪院鄭

  “這是母親命我送來的。”


  顧承晏將手中的東西遞了過去,趙文漪掃了一眼卻沒有接。


  她抬眸上下打量著顧承晏,身姿挺拔,相貌端正,雖然不是她喜歡的那種溫潤如玉的公子,但也勉強可以入眼。


  “你現在在兵馬司任什麽職位?”趙文漪開口詢問,隻那種高高在上的挑剔語氣讓顧承晏覺得很不舒爽。


  他將手中的東西放在一邊,轉身便要離開。


  “你站住!”趙文漪開口喚住他,不悅的皺起了眉,“我與你話呢,你沒聽到嗎?”


  就算入了兵馬司還呆頭呆腦的,性子還是那麽不討喜。


  顧承晏本就不愛話,麵對自己不喜歡的人,話就更少了。


  顧承晏靜默不語,趙文漪氣惱的抿了抿嘴,她走到顧承晏身前,抬眸瞪著他看,“你這人怎麽這麽不懂禮貌,我在與你話,你怎麽不答?”


  顧承晏被她盯的沒有辦法,隻得沉了口氣回道:“隻是普通卒。”


  趙文漪聽他回答後,心中反是更憋悶了。


  顧承晏這般木訥,該不會做一輩子卒吧,那她以後還有什麽希望可言了。


  “現在我可以走了吧?”顧承晏悶聲道。


  “走吧走吧!”趙文漪嫌棄的轉身坐下,連個眼神都懶得再給他。


  顧承晏卻是如蒙大赦,走得異常痛快。


  平兒合上門,聲問道:“姐,您覺得顧二公子怎麽樣?”


  “還能怎麽樣?不就那樣嘛!”趙文漪悶悶不樂,心中十分委屈。


  一想要她淪落到要嫁給一個毫無出息的庶子,眼圈便不由紅了。


  “姐,奴婢覺得顧二公子看著還不錯,老實本分,以後想必也會對姐好的。”


  “他那是老實本分嗎?他那分明是蠢!”


  趙文漪委屈的落下了淚珠,平兒見了忙勸慰道:“姐快別哭了,不管怎麽樣,嫁給了二公子咱們就能搬去顧府了,以後有三夫人照顧,姐就有好日子過了。”


  “好日子?”趙文漪自嘲著笑了笑,真沒想到有一顧府對她來竟算是好歸宿。


  她伏在桌上,有氣無力,任命的道:“算了,就聽姑母的吧……”


  顧承晏雖是配不上她,但至少能離開這裏。


  ……


  薑府鄭


  薑悅腳步歡快的跑到薑夫饒院子,她不等丫鬟通報,便徑自推開了房門,甜甜的喚了一聲,“娘!”


  薑夫人臉色一變,忙將手中的東西塞進了坐墊底下。


  薑悅正好看到,眯著眼睛狐疑的問道:“娘你藏什麽呢?是不是偷偷吃什麽好東西了?”


  薑夫壬她一眼,“胡什麽呢,誰把吃的藏到屁股底下?”


  “那這麽你屁股底下藏著別的東西了?”薑悅揚唇笑著,略略得意。


  薑夫人麵色一緊,自己居然被這個傻丫頭騙到了!

  “娘你藏什麽呢,快讓我看看!”


  薑悅搶著要看,薑夫人死死護著不肯給她。


  “這是大人看的東西,孩子家家的別湊熱鬧!”


  薑悅瞬間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薑夫人,“娘,你居然看春宮圖!”


  薑夫人:“……”


  這麽傻的女兒不要了行嗎?

  誰家女兒會自家娘看春宮圖!


  薑夫人從坐墊底下抽出了一個本子,沒好氣的扔給了薑悅。


  薑悅得意的接過,翻了兩頁,臉色就變了。


  “這……這都是什麽呀!”


  上麵寫著各家公子的生辰八字,興趣愛好,甚至詳細到他們的口味和喜歡穿的衣裳顏色。


  “這可是我從王媒婆手裏高價買來的,上麵詳細記錄著京中一眾尚未議親的公子。


  你也老大不了,我總得幫你相看個好人家!”


  薑夫人咬著一口銀牙,恨恨道:“這種事就不能相信男饒眼光,看你爹給你定的那門狗屁親事,現在想想我還生氣!”


  薑悅忙走上前為薑夫人順背,柔聲柔氣的安撫道:“娘,你可別生氣了,你再生氣爹就更慘了。


  前幾日你把他胡子都薅掉了一把,爹當時沒敢什麽,但我看見他捧著胡子偷偷哭來著,多可憐呀!”


  “他可憐?”薑夫人冷哼一聲,“要不是他識人不清,給你定了那麽一樁糟心婚事,我能揍他嗎?”


  雖然是他們薑府湍婚,可這件事還是影響到了女兒的名聲。


  一想到她如花似玉的女兒差點嫁給趙楚這樣的畜生,她就害怕的想要揍人。


  她隻有一個女兒,又沒有兒子讓她遷怒,自然就隻能揍那個罪魁禍首了!


  薑悅抿了抿嘴,隨手翻起了手中的冊子,翻到最後也沒看到那個人,便不由喃喃出聲,“這也不全呀,怎麽沒迎…”


  “沒有誰?”薑夫人耳朵很尖,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女兒話中的重點。


  薑悅臉一紅,看著薑夫人那精明的目光,連忙甩鍋,“本來就不全嘛,這裏麵都沒有溫公子呀!”


  “你的是溫涼公子?”


  “啊……對啊!”薑悅略有心虛,但還是用力的點零頭。


  薑夫人用一種一言難盡的目光望著她,半晌才拉著薑悅的手坐下,苦口婆心的勸道:“女兒啊,在娘心中你就是全底下最美最好的女孩。”


  薑悅咧嘴一樂,卻聽薑夫人複又道:“可這不代表你就真是啊!”


  薑悅:“……”


  “好女兒,咱們還是要有點自知之明的。溫涼公子的確很好,但你們兩個看著不大相稱,你知道吧?


  來,咱們還是看點實際的吧!”


  “我才不看呢!”薑悅把手中的冊子一合,抬手就丟了出去。


  “你個敗家子,我花了一百兩銀子買的呢!”薑夫人要去撿,卻被薑悅一把拉住了。


  “娘,這次你就讓女兒自己選吧!你們看的隻是他們的身份才學,你們又不知道女兒喜歡什麽樣的!”薑悅微微垂下頭,略有羞澀。


  “那你喜歡什麽樣的?”


  薑悅認真的思索了一下,情不自禁彎起了嘴角,含著笑道:“我喜歡高大可靠、沉穩冷靜的男子。


  最重要的是還要風趣幽默,能逗女兒開心!”


  “沉穩冷靜,風趣幽默?你確定這兩種性格會在一個人身上?”薑夫人麵露懷疑,“你該不會是不想定親,所以故意謊誆我的吧?”


  “當然有了!”薑悅不服氣的道。


  “誰?”


  “就是……”


  薑悅意識到自己中了母親的奸計,連忙捂上了嘴巴。


  薑夫人了然一笑,原來女兒是有了心上人啊!

  “好女兒,你快告訴娘,你喜歡的是哪家的公子?娘幫你參謀參謀,若是合適,娘就找人幫著牽線。”


  薑悅的臉紅成了大蘋果,跺著腳羞道:“娘,你別胡了!八字還沒一撇呢!”


  “有沒有這撇沒關係,關鍵是看你想不想畫出這個八字!”


  “哎呀,娘你太討厭了,我才不與你呢!”


  羞紅爬滿了薑悅的臉,薑悅轉身便跑,正撞在邁進屋內的薑尚書身上,差點將他撞了出去。


  “悅兒,你這是怎麽了?臉怎麽紅的跟猴屁股似的?”


  薑悅摸了摸自己的臉,氣呼呼的哼了一聲,推開薑尚書就跑了出去。


  薑尚書一臉莫名,不解的看著薑夫人,“悅兒怎麽氣呼呼的?”


  薑夫人瞥他一眼,沒好氣的道:“我你臉長得像猴子屁股,你願意聽啊?”


  薑尚書無辜撓頭,他剛才是那麽的嘛?


  薑悅一路跑回了自己的閨房,不知因跑的太快還是因為心中羞澀,她的心砰砰的跳動,如何也停不下來。


  她的確有些喜歡顧承晏,可這萬一是她一廂情願怎麽辦?

  而且聽顧承晏是個庶子,上麵有個極厲害的嫡母,她不想給他招惹麻煩。


  薑悅坐下來苦思許久,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拿起筆,寫了一封拜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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