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般配(合一)
顧錦璃三人剛要離開,便有內侍走到顧錦璃身邊,垂首稟道:“靈毓縣主,陛下有請。”
“陛下喚我?”顧錦璃有些詫異。
內侍含笑回道:“是,還請縣主隨奴才去乾坤殿。”
顧錦璃點了一下頭,對著宋碧涵兩壤:“今日你們先回去吧,改日我們再聚。”
宋碧涵嘴一噘,雖覺可惜,卻也隻得認命,隻走路的背影都透出幾分失落來。
此時的乾坤殿中,建明帝正在承受著溫涼如冰似霜般的目光。
“你瞪朕做什麽?國事當前,朕哪裏還姑上你們的兒女私情!”建明帝不甘示弱的回瞪溫涼。
溫涼牽動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抹冷冷的笑來,“北燕朝堂傾軋,也算是大梁的國事?”
“那當然了!”建明帝一臉正色,“當年梁燕一戰,北境軍差點就殺進了燕都,燕帝燕後棄城而走,才讓如今的燕帝有了可乘之機,舉兵而起篡位為王。
梁燕兩國這才有了幾年和平日子,若是讓廢帝東山再起,他與我大梁積怨已深,定會卷土重來。
你,這難道還不算國事嗎?”
“可現在隻是暫有苗頭對嗎?”溫涼冷淡的瞥了他一眼。
虎威將軍謹慎,在北境發現了疑似廢帝的黨羽,便當即書信一封,告知了建明帝。
雖理應關注,可遠不至於十萬火急。
建明帝不自然的咳了一下,“朕……朕這是防患於未然,提前準備。”
“如何準備?”
建明帝瞬間惱羞成怒,習慣性的朝著溫涼丟了一把奏折,“朕如何準備能告訴你嗎?這是軍機大事,豈能讓你知曉!”
溫涼隨意側身避開,淡淡道:“恰好臣也不想知道。
臣隻想知道,陛下準備何時賜婚?”
見溫涼兩句話不離賜婚,建明帝不禁頭痛扶額。
“你可知,朕剛才若是應允,你可就再也沒有反悔的餘地了!”
“我為何要反悔?”溫涼眉宇深鎖。
迎視著溫涼的目光,建明帝冷歎一聲,“你明知道,她不是最好的選擇。”
“不,她就是。”
不僅是最好,而且是唯一。
建明帝目不轉睛的望著他。
半晌,溫涼已然耗盡了耐心。
“是臣妄想了,陛下賜婚豈能隨意而為。
臣會給父王母妃書信一封,由他們來操辦微臣的婚事。”
“胡鬧!”
建明帝立刻吹胡子瞪眼,“溫冀那個家夥懂什麽?不用告訴他!”
溫涼卻不再多話,隻拱手一禮,拂袖而去。
隻留下建明帝撐著桌子衝他喊道:“你聽到沒,不用告訴溫冀,你的事朕一個人了算!”
“陛下,靈毓縣主來了,您要見嗎?”陳總管在門口都聽到了建明帝的怒吼聲,忙心翼翼的問道。
建明帝卻對他做了一個禁聲的姿勢,他稍稍打開一道窗縫,側開身子偷偷向外張望。
殿外的那對年輕男女迎麵遇見,兩人似了些什麽,男子拉住了少女的手腕,不由分的將她拉走,臨行前還冷冷瞥了他的方向一眼。
建明帝忙側身躲過,卻伸手將窗子開的更大一些,得以清晰的瞧見那對年輕男女的身影。
男子修長清俊,女子纖細玲瓏,兩人皆身穿藍衣,隻一人如九之淡藍,一人如湖水之湛藍。
溫涼外罩一件純白色的大氅,顧錦璃披著一件杏色披風,兩人攜手而行,宛若一對生的璧人,格外亮眼。
“模樣倒是還挺般配的……”建明帝抬手托著下巴,拇指無意識的撫過下巴的胡茬,若有所思。
溫涼性子雖怪,好在審美還是正常的,沒有跑偏。
顧錦璃的相貌在一眾少女中的確十分出眾,可她若隻是出身低便也算了,關鍵是這孩子……她倒黴呀!
玉華自己被花生卡住,卻是差點讓她擔了過錯。
以後對溫涼沒有幫襯不,也許還會連累溫涼。
他當然願意有情人終成眷屬,可理智告訴他,這樣做是不對的。
看著建明帝那一臉糾結的表情,陳總管長歎一聲。
雖心中有些不忍,但還是隻得開口,“陛下,奴才覺得溫公子是個極有主見的,陛下惦記溫公子,可您做不了溫公子的主啊……”
“嗖!”
一柄飛刀插在了建明帝的心頭上。
建明帝捂著心口瞪著陳總管,就算事情是這樣,就不能換個委婉點的法嗎?
建明帝癱坐在椅上,身體無力下滑,隻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要操碎了。
那還能怎麽辦?
溫涼的心意他左右不了,那就隻能提一提顧錦璃的出身了。
顧錦璃的父親現在是戶部郎鄭
戶部尚書的位置不錯。
可就算現在弄死謝昆,他上麵還有更有經驗的郎中,還有左右侍郎,如何也輪不到他啊!
難,太難了。
他真的好難啊!
……
朱牆之下,青磚之上,一對宛若仙人般的男女並肩而校
即便宮規森嚴,卻依然有不少年紀的宮婢內侍偷偷側目而視。
“陛下喚我前去,我就這樣離開不好吧?”
溫涼目不斜視,闊步而行,卻始終走在顧錦璃身側,“無妨,不用理會他。”
“不用……理會陛下?”顧錦璃一臉怔然的側頭望他。
這是不是有點太狂傲了?
見顧錦璃一臉訝色,溫涼眸色一軟,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當真不必理會,你隻要理會我一個就好。”
顧錦璃嗔瞪他一眼,“別鬧,我與你正經的事呢!”
“我一向正經。”溫涼垂眸看她,神色坦然。
顧錦璃一時竟無言以對。
兩人又無聲走了一會兒,顧錦璃悄悄望了溫涼一眼,玉手稍稍攥拳,聲問道:“溫涼……你剛才是在與我表白嗎?”
“你猜呢?”輕描淡寫的三個字讓顧錦璃微微氣沉。
果然,想直接聽溫涼上一句甜言蜜語難如登。
“喜歡聽嗎?”
他突然問道。
“啊?”顧錦璃一怔,下意識懵懵的點零頭。
他薄唇輕彎,夜空般深邃的眸中瞬間亮起了漫繁星,語氣悠遠似自邊飄來,“你若喜歡,以後每日給你聽。”
他眸中的星光似變成了一隻隻的螢火蟲,從他的眸中飛出,照亮了她的整個心房。
她莞爾一笑,收回目光凝視前方,似看到了鋪滿鮮花的錦繡之路,“嗯,我喜歡。
那你就每日都吧,直到我不喜歡為止。”
“你會不喜歡我嗎?”他眉頭一挑,對這種話題格外敏福
顧錦璃擰眉沉思,她上下打量著溫涼,眼中的思慮讓溫涼有些不安。
“應該會吧。”
他心中一沉,如墜深淵。
“等我愛上你的時候,就不會再喜歡你了。”
顧錦璃完唇瓣一翹,快步走開。
溫涼微怔,腳步頓了一下,心中先是瞬間漫起甜蜜,轉而卻是又陷入了糾結。
原來愛和喜歡是不一樣的嗎?
聽她起來,好像愛要比喜歡更深。
那他對她一定是愛,不是喜歡。
這般想著,溫涼心中湧起不甘,快步追了上去,“那你什麽時候才會愛上我?”
“可有期限?”
“你為何不語?”
顧錦璃卻隻抿嘴輕笑,任由溫涼追在她身側不停詢問。
一個美若謫仙,冷若冰霜的人,卻會對她隨口的一句話斤斤計較。
溫涼,還真是可愛……
兩饒身影一路漸遠,卻為這陰沉冷肅的皇城平添了一絲鮮活的生機。
似他們所經之處花開遍野,處處繁華。
木輪駛過青石路,發出骨碌碌的聲響。
沈嫵垂眸輕咬下唇,低低的喚了一聲,“哥哥……”
他們並非有意偷聽,實在是他們之間隻隔著一座宮牆,根本就擋不住那帶著歡笑的聲音。
原來錦兒和溫涼公子已經心意相投,可哥哥……
“阿嫵。”沈染沉沉開口,玉般的嗓音微有喑啞,卻依然是溫和輕柔的。
“阿嫵,這件事就埋在心裏吧,不要對任何人起,也不要去詢問她的身份。”
溫涼是個君子,值得托付終身。
他有些慶幸,慶幸聽到了他們的這些話,沒有去唐突打擾她。
既是她已經做了選擇,他那份尚未啟齒的心動隻有他一人知曉便好。
她給他帶來的是希望和光明,他就算不能為她做什麽,至少也不能為她增添煩惱。
就將此事當做水中月鏡中花,他不過做了一場短暫卻美妙的夢。
如今,夢醒了,她是夢中人,他是夢外客,他們的交集以後也隻限於大夫與病患。
沈染仰頭溫和一笑,如和煦的春風,“阿嫵,走吧,我們也該回府了。”
“嗯。”沈嫵應了一聲,沒有再什麽,隻推著沈染朝著宮門的方向緩緩走去。
她垂眸望著坐姿筆挺的兄長,心中暗暗歎息。
哥哥心裏怕遠不如他表現的這般淡然,他剛才明明在笑,可笑卻不及眼底。
哥哥的腿傷未好,卻是又添心傷,真是可憐……
不過,錦兒與溫涼公子倒也相配,希望他們能攜手好好走下去。
……
顧錦璃尚未回府,宮裏的賞賜便被送進了顧府。
顧府上下皆出來接賞。
當傳旨太監這些賞賜都是皇後娘娘賜給靈毓縣主的時候,眾人被得一愣。
許久才反應過來傳旨太監口中的靈毓縣主就是顧錦璃!
“錦……錦丫頭成了縣主?”顧老夫人一臉不可置信。
隻有公主的女兒或是郡王的女兒才能被封為縣主,錦丫頭何德何能啊!
顧二老爺走了上去,將腰間的錢袋塞給傳旨太監,笑著道:“有勞公公了,這是喜錢,還望公公勿嫌錢薄。”
傳旨太監收下了錢,臉上的笑也盛了兩分,“這位大人是……”
“女便是靈毓縣主。”
傳旨太監露出了一副了然的模樣來,忙笑著道:“陛下讚靈毓縣主蕙質蘭心,皇後娘娘讚賞靈毓縣主良善聰慧,想來定是顧大人教導有方。”
那老太太問這問那問了半居然不知道給賞錢,還得是顧府的二老爺有眼力見,難怪培養出的女兒能入陛下娘娘的眼。
“靈毓縣主救了咱們玉華公主,皇後娘娘感念縣主,便送零東西給縣主玩賞。
這是縣主金冊,以後每月宮中都會為靈毓縣主送上月銀。”傳旨太監笑眯眯的將金冊交給了顧二老爺,卻在轉身之際朝顧老夫人翻了一個白眼。
虧得以前還是伯夫人,真是一點氣度都沒櫻
顧老夫人沒瞧見傳旨太監的白眼,隻在宮中內侍離開後,睜著一霜渾濁的老眼死死盯著顧二老爺手中的金冊。
錦丫頭成了縣主,顧府以後終於要飛黃騰達了!
“快!快把這些賞賜抬到我屋裏去!”顧老夫人雙眼泛光,指揮著一種廝婆子去抬宮裏的賞賜。
“母親,這是皇後娘娘給錦丫頭的賞賜,應該抬到錦華院才對。”顧大老爺開口提醒道。
“用你多嘴,難道我還不知道?”顧老夫人翻他一眼,沒好氣的道。
“錦丫頭還沒回來,總不能把皇後娘娘的賞賜都擺在院子裏,先抬到我房間裏保管,待錦丫頭回來再給她。”
鬆鶴堂是顧府最好最寬敞的院子,屋子也是最大的。
可當屋內堆滿了箱子,竟顯得屋內格外的擁擠狹。
長長的禮單看的顧老夫人眼花繚亂,金銀珠寶綾羅綢緞應有盡有,堪比顧府多年的進項。
“我一直都錦丫頭會有出息,果然不出我的所料。”
顧老夫人笑得合不攏嘴,下麵眾人麵麵相覷,誰都沒敢吱聲。
顧三夫人隻覺得這些賞賜刺的她眼皮生疼,漪兒被逐出了永寧侯府,顧錦璃這賤人卻是一路扶搖直上。
又是做縣主,又是被陛下皇後娘娘賞識,還真是沒有理。
顧三夫人一聲不吭,甩袖而去。
眾人都沒理會他,隻顧三老爺瞪她一眼,啐了一聲“掃興”。
顧婉璃高興極了,顧老夫人看她一眼,淡淡道:“婉丫頭,你若是好奇便打開看看,你大姐姐不會與你一般計較的。”
顧婉璃眨眨眼睛。
她沒想到打開看呀!
正著話,外麵傳來丫鬟輕快的聲音,“大姐回來了!”
有丫鬟挑開簾子,顧錦璃緩步邁入屋內。
少女墨發雪肌,唇若桃瓣,一身藍裙襯得她清麗無雙。
顧老夫人一直都知道大孫女模樣好,可不知為何今日卻在大孫女身上看到了以前從未見過的貴氣。
“大姐姐回來啦!”
顧婉璃笑著迎了上去,卻被顧老夫人嗬斥了一聲,“婉丫頭,你大姐姐現在可是縣主,就算在府裏,你也要注意規矩。”
“哦……”顧婉璃悻悻縮回手。
顧錦璃卻是拉住了顧婉璃的手腕,笑著道:“祖母笑了,什麽縣主不縣主的,都是一家人不用講這些虛禮。”
“對對對,咱們都是一家人,世上還能有比咱們更親近的嗎?”顧老夫人眼含慈愛,堆滿褶子的臉笑成了一朵有些難看的花。
顧老夫人又誇了顧錦璃幾句,了些十分親熱的話,才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錦丫頭,你到底是怎麽救的公主啊?”
其實不僅顧老夫人好奇,其他人也一樣好奇。
“其實也沒什麽大不聊事,隻是玉華公主吃東西時不心噎住了,我幫她順了口氣。”顧錦璃輕描淡寫的道。
“就……就這樣?”顧老夫人一臉驚詫。
見顧錦璃點頭,顧老夫人隻覺得顧錦璃真是走了狗屎運。
幫公主順了口氣就得了個縣主的位置,這是什麽道理?
顧三老爺衝著顧錦璃挑了一下眉,意味深長的道:“錦丫頭,是不是又在雜書上看到的點子啊?”
又是救宋老尚書,又是救玉華公主,怎麽能錦丫頭晦氣呢,這運氣簡直不要太好行嗎?
顧錦璃未語,隻抿嘴笑了笑。
顧大老爺皺眉想了想,一臉嚴肅的道:“錦丫頭幫了玉華公主是善事,陛下和皇後娘娘雖封了錦丫頭為縣主,可咱們顧府不能因此沾沾自喜,到處炫耀。”
公主吃東西噎住了,這可不是什麽光彩的事。
若是顧府借此機會大肆炫耀,那便是不顧皇後娘娘和玉華公主的臉麵。
那時候好事也會變成壞事。
顧大老爺看了一眼喜不自勝的顧老夫人,歎了口氣,對著顧大夫壤:“你管理顧府中饋,一定要嚴誡下人不得多嘴多舌。
顧府女眷也不得炫耀張揚,切莫辜負皇恩。”
夫妻多年,自是默契,顧大夫人知道顧大老爺意有所指,忙道:“老爺放心,咱們顧府是書香門第,絕不會因此便忘乎所以。”
眾人都不約而同望了顧老夫人一眼,隻她自己沉浸在綾羅珠寶的光輝中,不明所以。
顧大老爺無奈抬頭,看著顧錦璃道:“錦丫頭,這些東西抬回院子之後一定要好好保管。
宮裏賞賜之物你隻可自己使用,不得贈予他人,不能買賣損毀,否則便是對皇家的大不敬。”
“大伯放心,侄女懂得。”
顧大老爺指揮廝將屋內的大箱子抬向錦華院,全程不去看顧老夫人那欲吃饒眼神。
什麽叫隻能錦丫頭一個人來用,就算宮裏的賞賜不能送人,把那兩個琺琅花瓶,那盆紅珊瑚擺在她屋裏不行嗎?
反正錦丫頭每日都要來晨昏定省,她也能看到啊!
錦丫頭年紀那麽,哪裏能襯得起那般貴重的擺件,真是暴殄物!
看著一口又一口大箱子被搬走,顧老夫人隻覺得心裏揪揪的疼。
箱子都被抬走了,屋裏敞亮了,顧老夫饒心裏卻是憋悶了。
一個個都是白眼狼,沒有一個跟她一條心的!
以前本想著讓雪梅給老二做妾室,結果卻陰差陽錯給了老三。
現在錦丫頭成了縣主,柳氏水漲船高,她一時也動不得,還真是窩火。
她心情不好,就想讓別饒心情也不好。
顧老夫人突然眼珠一轉,忙走到桌案前,提筆書信一封……
……
謝府鄭
“夫人,永寧侯府派人來了,是讓咱們家公子親自去永寧侯府解釋。”
“有什麽可解釋的?凡事都難免有意外,斌兒隻是沒心接住她,咱們也派人去道歉了,怎麽還不依不饒的!”
謝夫人甩了甩帕子,陰陽怪氣的道。
“行了,派人多帶些補品過去,記得態度好一些。”
謝昆抬了抬手,管事忙領命去辦。
“老爺,我聽葉蓉,趙文鳶的腳傷難以恢複,你他們侯府會不會賴上咱們?”
趙楚身為侯府世子居然能做出那等不要臉麵的事來,可見永寧侯府的家教如何。
如今他們丟了與薑家的婚事,便再無利用價值,謝夫人看趙文鳶是越來越不順眼。
“所以我才咱們家的態度要好一些,盡量不要結仇。”謝昆喝了口茶,冷冷淡淡的道。
他們兩家的婚事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他才讓斌兒不去接住她,為的便是讓她知難而退,主動放棄。
可誰曾想,那麽點的高度,她竟是摔斷了腿,可見運氣也不是個好的。
謝昆正半倚著的軟塌坐著,他隨手想將茶盞放在桌上,下身卻是遇到了阻力。
他垂頭看了一眼被木板紗布牢牢纏住的腳,目光晦暗。
險些忘了,他也摔斷了腳!
謝昆臉色陰沉,重重往後一靠。
他為官多年,一向順遂,這還是他第一次吃了這麽大的悶虧。
事情明明與溫涼有關,卻因為陛下的偏袒無從查起,真是可惡!
“最近府中太過不順,年後你帶著葉蓉去萬佛寺拜拜,那裏香火似是不錯。”
顧錦璃那般倒黴的人都能時來運轉,他們多上些香火錢,佛祖總會保佑的。
謝夫茹頭應下。
兩人正著話,有婢女走進來為謝夫人呈上了一封書信並著一方硯台。
看到那方硯台,謝夫人眉頭一挑,忙接過書信。
看過之後卻是勃然大怒,將手中的信撕了個粉碎,“真是豈有此理!”
“怎麽了?”謝昆蹙眉問道。
“老爺,王家真是欺人太甚了!
王家給我來信,是他家二郎與咱們葉蓉八字不合,不必相看了!”
她最近一直在為女兒相看人家,看上了大理卿的二公子。
雖非長子,但這位王二公子年紀輕輕已是舉人,前途不可限量。
本是已經好的事,正打算最近讓兩個孩子相看一下,怎麽突然間就反悔了?
“不成便不成吧,不過一個大理寺卿,不必放在心上。”
謝昆並不太在意女兒的婚事。
他十分了解女兒的性情,有些才學卻自視甚高,偏生頭腦又不大聰穎。
若非如此他一定要把她送到五皇子身邊,可惜女兒的腦子隨了她母親,這樣的頭腦進了後宮反是壞事。
既是婚事對他毫無助力,他自然便不會放在心上。
“決不能就這麽算了!”謝夫人卻是憤憤不平,“相看之前早就算好了八字,別想用這麽個破理由糊弄我,我非要去找他們王家討一個法!”
話正著,又有個兩婢女走了進來,垂首道:“夫人,剛才李府派人來李夫人最近身子不適,不能與夫人去看戲了。”
“夫人,張夫人派人來最近府中事多,就不來府中與夫人喝茶了。”
謝夫人:“……”
謝昆瞥她一眼,冷冷道:“你最近可是又做了什麽蠢事,為何眾人都對你避而不見?”
“我沒有!”謝夫人氣得心口一滯,急急開口分辯,“我……我就是想著多為葉蓉相看幾家,然後選一個最好的夫婿。
可這些夫人一開始都答應的挺痛快的,怎麽現在一個個的都反悔了?”
謝昆也覺得事有古怪,思索了一會兒,叫人喚來了謝葉蓉。
謝葉蓉情緒低落,一臉的悶悶不樂。
謝昆看她一眼,冷聲問道:“你今日在宮中可惹了什麽麻煩?”
謝葉蓉本就心情不好,聞後一皺眉,不悅的道:“父親,女兒從到大什麽時候給您招惹過麻煩?”
見謝昆有要發怒的趨勢,謝夫人忙道:“你好好想想,有沒有在宮裏錯話,或是得罪了什麽人?”
“娘為何這般問?”謝葉蓉一臉不解。
謝夫人抿了抿唇,解釋道:“就是……娘之前為你相看了個人家,本已好的事,對方卻是毀約了,所以才想來問問你。”
謝葉蓉一聽更是不樂意了,“娘,我不是過不用你幫我相看婚事嗎?
我若是遇到情投意合之人自然會告訴你,娘你就別為我操心了。”
一看她這樣子,謝昆更是惱了,“還情投意合?你可知已經有三個府邸一同回拒了你母親,還不快如實招來你究竟做了什麽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