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通敵賣國(合一)
“溫涼,你敢擅動兵馬司,你是要造反不成!”魏嶽大驚,警惕的盯著溫涼身後的兵馬司。
他握著刀柄,長刀已拔出一半。
而暗二率領的兵馬司也同樣將刀拔出一半,刀刃泛著粼粼寒光,大有拚死相搏之勢。
突然而來的劍拔弩張之勢看驚了眾人,傅凝麵露驚愕,喃喃道:“這……這是怎麽回事,好好的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傅凜隱隱猜到了,嘴角輕勾起一抹細微的弧度。
不過隨即他的嘴角再度落下,雖說除掉溫涼是當務之急,可若父皇就此駕崩,他根本來不及籌備。
英國公留在京中,已占了先機,屆時他該如何與英國公抗衡。
傅凜不再關注場上之勢,已經開始分析起朝政局勢來。
溫陽側身,站定在溫涼身邊,兄弟就要共進退,管對方是誰,先幹他丫的再說!
傅冽傅凝相視一眼,也抬步走向溫涼。
“加我一個!”宋達本撩著帳篷看熱鬧,但見熱鬧一下子變成了麻煩,不但不避,反是將腦袋削尖了往前衝。
宋大夫人雖然擔心,但抿了抿唇,還是沒開口喚住他。
且不說她與平陽王妃的交情,單就是昔日宋府蒙難,溫涼與顧錦璃百般幫襯,她們也不能坐視不理。
可宋二夫人卻一臉急色,“大嫂,你快將達兒喚回來啊,這不是胡鬧嗎?
大哥統帥北境軍,若是被人懷疑咱們宋府不忠,咱們定會被牽連啊!”
“達兒做的對,喚他做甚!”宋老夫人走過來,神色肅然。
“溫涼不可能行刺陛下,不過一場誤會,誰能懷疑我宋家不忠?
中立沒錯,可該有的立場還是要有!”
宋老夫人意有所指,宋二夫人臉色紅了紅,心裏清明母親是在點她沒有立場。
可如今這種場麵,明哲保身才最重要。
她心中雖不服氣,但也不敢與宋老夫人分辯,隻能提心吊膽的望著外麵的局勢。
傅凇倒是沒如他們一般時刻準備動手,隻與魏嶽講著道理,但言辭之間顯然還是在偏幫溫涼。
待傅凜回神,看到的便是所有人都與溫涼站在了一處,甚至就連他的親弟弟都站在了溫涼身邊。
而他周圍竟不知何時竟空無一人,像極了“孤家寡人”。
玉華公主鬆開了九皇子的手,正想上前,手卻突然被一隻小手拉住。
她垂眸,對上的是一雙清澈水靈的大眼睛,“五皇姐,我和你一同去。”
“你不怕?”玉華公主有些意外。
傅準堅定的搖頭,“不怕!”
若是沒有溫公子,他早就死在了那場大火中。
父皇說過,人要懂得知恩圖報,現在有人欺負溫公子,他也要幫忙。
“魏統領莫要動不動就拿造反嚇唬人,我們這幾個皇子公主難道還能造自家的反不成?”相較那幾個隻知挽袖子的莽夫,玉華公主伶俐的口齒此時卻更為好用。
“溫公子已同意自困,你們不放心盡管派人包圍他的營帳,魏統領何必張口閉口就說人家造反呢?
父皇對溫公子一向看重,此事十有八九是場誤會,魏統領將聲勢弄得這般大,以後共事免不得要尷尬了。”
魏嶽瞪目盯著溫涼,毫不退讓,“公主殿下,下官也不想為難他,不過依例問話而已,他若不心虛為何要拒絕?”
“魏統領這是咬定此事乃我所為了?”溫涼微微眯眸,掩下了冷幽的目光。
魏嶽神色不變,冷聲道:“是不是審問了才知道!”
兩方無人肯退,眼見出鞘的刀刃越來越長。
“哎呀呀,兩位都快息怒,這話怎麽說的,哪有自家人打架的道理。”大理寺卿鍾樹聞訊趕來,笑臉待人。
“魏統領說的對,此事依例的確該與溫公子問詢,但禦林軍並沒有審訊之職,您看不如讓在下來與溫公子詢問線索,如何?”
魏嶽心有不甘,溫涼雖出身王府,可他才是禦林軍統領,上司找屬下問話,推三阻四不說,竟還與他劍拔弩張,傳出去麵子往哪放。
最可氣的是溫涼身邊這些人他哪個都得罪不得,現在又冒出個大理寺卿出來攪局,他先想不送口都不行。
魏嶽咬牙收刀,冷喝道:“來人,護送鍾大人與溫公子回帳,好生保護!”
魏嶽加重了“保護”二字,任誰都聽得出不忿之意。
溫涼淡漠的望了他一眼,幽幽眸色,似能貫穿人心。
魏嶽則望著溫涼的背影攥緊了拳,此番他可沒有誤會溫涼,平陽王府的狼子野心,不日便可公之於眾!
帳外爭吵的聲音不小,皇帳內的眾人自然也聽得分明。
剛剛那些偃旗息鼓的老大人瞬間宛若打了雞血一般,滿血複活,厲聲道:“皇後娘娘,快將顧錦璃從內帳中喚出來!
那溫涼有謀害陛下之嫌,若她對陛下心懷不軌,陛下豈不危險!”
“溫涼竟敢擅動兵馬司,可見其沒安好心,娘娘萬不能將陛下交到那等賊人手中!”
沈皇後沉下一口氣,盡量平靜的道:“陛下覺得此番禦林軍人數不夠,才特命人從兵馬司調派人手,護駕隨行,溫公子並未擅動兵馬司。”
鼻血剛剛止住的老臣,捂著鼻子,斜睨了一眼平陽王,目光隱含挑釁,“不知可有陛下聖旨為證?”
沈皇後的臉色冷了下來,“此乃陛下口諭,並無聖旨。
怎麽,你們連本宮的話都不信了,還是你們覺得本宮也有反心?”
“皇後娘娘言重,微臣怎敢,微臣也隻是唯恐娘娘被奸人蒙蔽而已。
隻不管真相如何,溫涼此時既有嫌疑,決不能讓那顧錦璃再接近陛下,還請娘娘命她速速退下。”
沈皇後眯起了鳳眸,語氣寒澈,“若本宮說不呢?”
那老臣也頗有脾氣,竟直麵迎視沈皇後,義正言辭的道:“娘娘明知溫涼有謀害陛下的嫌疑,還敢讓溫涼的妻子為陛下診治,若有意外,娘娘隻怕也會被其所累。
若娘娘一意孤絕,不肯讓顧錦璃離開,那我等就隻得衝進去保護陛下了!”
說完,此人竟挽起袖子,招呼一眾老臣入帳勤王。
“你們放肆!本宮看你們今日誰敢動!”沈皇後怒火中燒,竟拔出了平陽王腰間的佩劍,直指那幾個老臣。
“本宮敬你們是朝中元老,對你們一再忍耐,可你們莫要忘了,本宮是這大梁的皇後,本宮為君爾等為臣。
你們若得寸進尺,不識好歹,休怪本宮手中之劍認血不認人!”沈皇後雖會騎射,但並不會武藝。
可此時她執劍而立,那滿身鳳威竟頗為淩冽,甚是懾人。
“陛下重傷,你們一不通醫術,二不知穩局,一個個宛若跳梁小醜般在這指手畫腳,比起廢物還不如!
今日你們誰敢上前一步,本宮必定要治你們大不敬之罪!”
幾個老臣被說的麵色紅若豬肝,立在原地不敢再動,可那被平陽王揍了鼻子的老臣卻一身硬骨頭,“皇後娘娘鐵了心要包庇那顧錦璃嗎?
我身為人臣,絕不能看著陛下遇險,今日就算皇後娘娘斬殺了我,我也要進去保護陛下!”
這老臣說完便低著頭往前衝,沈皇後何曾見過這等無禮的老臣,一時慌了手腳。
平陽王忍了許久,終是讓他逮住了機會,二話不說上前便是一腳,直接將老臣踹倒在地。
平陽王脾氣雖暴,卻不是那沒有分寸的。
這老大人已六十餘歲,若挨上一記窩心腳怕是會要他半條命,是以這一腳直接踹在了他的大腿上。
老大人“噗通”一聲跪伏在地上,疼的哎呦呦嚷個不停,卻如何也爬不起來。
沈皇後此時也恢複了冷靜,將手中的長劍往那老臣的脖子上一架,厲聲嗬斥道:“誰若再敢妨礙陛下診治,本宮這劍可就要見血了!”
平陽王的佩劍可不是看著好看的,那是與平陽王一同上戰場的劍。
劍身厚重,哪裏是沈皇後那纖細的手腕能握住的。
沈皇後情緒激動,手腕又酸痛,竟當真在那老臣的脖子上劃出了一條血痕。
“見血了,見血了,皇後娘娘您可悠著點啊!”
老臣的聲音帶上了哭腔,這劍若換個人拿他都不會這般害怕。
若平陽王敢殺他,自有朝中文臣為他討伐,可他若死在皇後的手抖之下,這可太不值得了。
皇帳內死一般的靜寂,再無人敢叫囂說話,直至禦醫從內帳中跑出來,才打破了壓抑的沉寂。
“皇後娘娘,縣主將箭取出來了,陛下已脫離危險了!”
沈皇後心口一鬆,手腕再也沒了力氣,長劍劃過,鋒利的劍刃將那老臣的後頸割了一道口子。
那老臣隻覺脖頸處傳來一絲冷意,腦中瞬間想起了年輕時看的江湖遊記,似乎那些人被殺之前,都隻覺脖子一涼。
驚懼羞惱交加之下,他終是忍不住種種打擊,頭一歪,暈死了過去。
沈皇後卻顧不上他,立刻進了內帳,平陽也不知避諱的跟了上去。
剩下的幾個大臣麵麵相覷,互瞪了一會兒眼,才躡手躡腳的抬步跟上。
一進內帳便可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碎成兩半的箭矢放在桌上的托盤中。
顧錦璃正在為建明帝包紮傷口,雖已用了止血藥,但仍有斑斑血跡從紗布中透過,看著格外的觸目驚心。
建明帝的臉色蒼白如蠟,死氣沉沉。
沈皇後往日一直嫌棄他胡來又礙眼,可現在她情願幫他收拾爛攤子,隻要他能恢複以往的活力。
她入宮這麽久,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他們兩個從未愛過彼此,但兩人之間早已被親情牽絆。
她不想失去他。
“靈毓,陛下什麽時候才能蘇醒?”
顧錦璃清理好傷口,又幫建明帝蓋上了錦被,才道:“陛下的傷口雖深,但並未傷及心脈。若今日陛下沒有發熱,最遲明早便能醒來。
若陛下一旦發熱,還請娘娘及時派人去傳喚我。”
外麵的聲音她自然也聽得到,現在她隻想趕回去陪在阿涼身邊。
平陽王見建明帝氣息已然平緩,也不準備再留,“皇後娘娘,照顧陛下務要找可信之人。”
沈皇後為建明帝掖了掖被角,點頭道:“平陽王放心,本宮會親自照顧陛下。”
這裏有人想要他的命,她要留在這陪著他,直到他平安醒來。
顧錦璃趕回營帳,才發現她和溫涼的帳篷被禦林軍圍的如鐵桶一般,甚至將她都攔在門外。
“大統領說了,沒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出!”守衛士兵冷聲說道,手握在了刀柄上,大有威脅之意。
“這是我的營帳,我為何不能進?”
士兵斜睨了顧錦璃一眼,“大統領說了……啊!!”
趕過來的平陽王抬腿便是一腳,這一腳他可沒留半分餘力,竟將那士兵踹的飛出老遠,重重落在地上。
“什麽狗屁大統領,這是我平陽王府的帳子,我們想進便進!”平陽王毫不客氣,睜圓的冷眸殺氣十足,讓人膽寒。
可當目光落在顧錦璃身上時,聲音便不由自主的放輕,“進去吧,若有人欺你,盡管喚我。”
“多謝父王。”
魏嶽得知消息後,氣得怒拍桌案,平陽王府的人真是狂妄無禮。
他的手下有些擔憂的道:“大統領,聽說靈毓縣主已經治好了陛下,或許這真是一場誤會,咱們還是別與王府關係鬧得太僵了。”
魏嶽卻不以為意,“陛下不是還沒醒嗎,急什麽。
顧錦璃迫於壓力,自然會竭盡全力救治陛下,但這並不能證明陛下遇刺與溫涼無關,真相到底如何,尚需查證。”
待他得到了真正的證據,看他們還如何囂張!
顧錦璃走進營帳時,大理寺卿鍾樹也在。
鍾樹並非因私情而偏幫溫涼,而是憑借自己的判斷力在分析此事。
動機不對,證據不全,不能妄下定論。
鍾樹雖一心學習拍馬屁的功夫,但這不妨礙他是一個好官,他所問的問題也都一針見血,可見其經驗手腕。
詢問了一番,鍾樹起身,“溫公子放心,此事我定會探查,絕對會還溫公子清白。”
“有勞鍾大人了。”
溫涼將人送至門口,才轉身將顧錦璃攬在懷中。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入鼻滿是女子身上清香的芬芳,撫平了他起伏的心緒。
“他……怎麽樣了?”本以為他對他毫無感情可言,可現在他的心裏竟難受的無以複加。
在看到他中箭落馬的那一瞬間,他甚至有種願意代替他受傷的念頭。
“傷口已經處理好了,已無大礙。
隻此番的確凶險,若箭再偏上分毫,隻怕就……”顧錦璃仍覺後怕,緊緊攬著溫涼的腰肢,將頭埋在他懷中,“阿涼,京中是不是要變天了?”
溫涼將顧錦璃擁入懷中,輕輕撫著她的背。
他沒有說話,隻一雙眸子噙滿了冷光。
這才隻是開始,遠遠不會結束……
事實證明溫涼所想無差,沈皇後照顧了建明帝一個晚上,見他體溫如常,沈皇後長長鬆了口氣。
本以為這會是個好消息,誰曾想竟是臨近午時建明帝仍未蘇醒,禦醫也探不出個所以然,沈皇後隻能喚人去請顧錦璃。
幾個皇子和一些大臣早早候在了營帳外,見顧錦璃又進了皇帳,傅決冷哼道:“母後不許我們探望,卻一而再再而三傳召顧錦璃,還真當她是神醫了不成!”
飽受平陽王摧殘的老臣脖子上纏著一圈紗布,梗著脖子道:“什麽神醫,若醫術真能妙手回春,陛下為何還未蘇醒?
不過是沽名釣譽,裝模作樣罷了。”
“你行你去,不行就閉嘴!”傅冽擔心的一晚上沒睡著,此時心情極差。
再聽有人說風涼話,更是怒從心起。
“無禮!”內閣的老臣生起氣來連建明帝都敢批,更不會將傅冽這樣的皇子放在眼裏。
“您別生氣,傅冽他也是太擔心父皇了,才口不擇言。
如今父皇尚未清醒,還需您等肱股之臣坐鎮,莫與他這般的小孩子計較。”傅凜一番話說到了那幾個老臣心坎裏。
他們這些內閣老臣就是為了匡扶社稷存在的,隻當今陛下重武輕文,光顧著親近平陽王宋府等武將人家,全然忽視了他們的作用。
要說陛下的這些皇子中,果然還是三殿下最穩重最識大局。
顧錦璃也完全沒想到建明帝仍在昏迷,她細細探脈,建明帝的脈搏雖有些虛弱,但很是平緩,皮膚透出了些許血色,相比昨日白蠟般的臉色已然好了許多。
顧錦璃又仔細檢查了一番,依然沒能看出問題,“怎麽會這樣……”
沈皇後見她皺眉不展,心中驀然一沉,正欲開口詢問,忽聽帳外將傳來一陣陣甲兵之聲。
兩人相視一眼,快速走出營帳。
圍場內的禦林軍竟多了一倍,而魏嶽此時竟率兵將平陽王的營帳圍的水泄不通,且士兵刀劍已然亮出,與兵馬司的人馬刀劍相抵,與昨日之勢完全不同。
“魏嶽,這是怎麽回事?誰允許你圍困平陽王的營帳了?”沈皇後一直擔心會有人趁機生事,隻沒想到陛下才剛昏迷一日,便有人按捺不住了。
魏嶽畢恭畢敬的拱手,態度雖算得上恭敬,但卻全然沒有退讓的意思。
“魏嶽,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趁陛下龍體不適私自圍困我大梁重臣。
本宮看你才是想要造反的那個!”
麵對沈皇後疾言厲色的審問,魏嶽毫不驚慌,不慌不忙的從懷中取出了一卷黛墨色的綢卷。
沈皇後瞳孔一縮,這是懿旨!
“皇後娘娘,微臣所奉的是太後娘娘的懿旨。
現有確鑿證據指證平陽王與南疆暗中勾結,以圖不軌,太後娘娘特派禦林軍前來圍剿奸佞,保護陛下,還望皇後娘娘知曉。”
群臣倒吸了一口冷氣,視線紛紛朝著平陽王的營帳望去,眼中滿是深意。
沈皇後跪接懿旨,心中驚愕。
這懿旨的確是真的,可上麵的內容沈皇後卻不盡信。
“不知魏統領所說的證據是什麽?”
傅決傅凜都直直的盯著魏嶽,等待他的下文。
他們都知道,隻要有確鑿的證據,這次就能將溫涼徹底碾死。
兩個死對頭,此時倒是罕見的意見統一。
“溫二老爺去平陽王的書房借閱資料,卻不慎觸碰了機關,打開了暗格。
裏麵有與南疆的來往書信,信上言明,南疆會幫平陽王攛掇皇位,而平陽王則以南陽城為酬贈予南疆。
此等通敵叛國之舉,人神共憤,得而誅之!”
“荒謬!南疆遠在千裏,如何成事。
況且南疆若有此等能力手腕,又何必受製於人,數十年來連南陽城都未曾踏足一步。”
顧錦璃此言一出,眾人也覺得甚有道理。
南疆人少,內政混亂,尚且自顧不暇,如何幫別人攛掇皇位。
魏嶽目光陰冷的看著顧錦璃,不管是沈皇後還是顧錦璃,都牙尖嘴利難纏的很。
女人不過就是床榻上的玩物,給了些顏麵就不知自己是什麽東西了。
待平陽王府覆滅,顧錦璃便成了罪臣家眷,不死也會為奴,這般好顏色,屆時倒是可以好好玩弄一番。
“南疆的確沒有兵力,但南疆卻有世上最邪最毒之物!”
溫平不僅在暗格中發現了所謂的書信,更發現了一張關於使用蠱蟲的信箋。
“蠱蟲與尋常毒藥不同,便是銀針都探不出來,隻需將蟲卵刺入人的血肉中,蠱蟲便可蘇醒。
中蠱之人麵色紅潤,氣息平穩,仿佛昏昏欲睡,並不會直接致命。”
幾個禦醫聽得一驚,這不就是陛下現在的症狀嗎?
眾人見禦醫如此神色,便知魏嶽所言不虛。
魏嶽怒目瞪著顧錦璃,一臉憤慨之色,“可那蠱蟲以人的精血為食,直至將中蠱之人蠶食殆盡。
溫涼暗箭中傷陛下,再故意由你診治,以此洗脫嫌疑,實則你們真正的殺招卻是南疆蠱蟲!”
這時,一個禦林軍士兵匆匆跑來,跪地稟告道:“稟大統領,那名沿路設伏的刺客招認了!”
那刺客本是由墨蹤審訊,可溫涼如今深陷嫌疑,這名刺客自然也就交由魏嶽審訊。
隻沒想到這個抵死不招的刺客,剛到魏嶽手裏便“供認不諱”了。
“刺客招了些什麽?”魏嶽冷然問道。
“回大統領,那刺客說……說……”
士兵欲言又止,被魏嶽叱罵了兩句,才道:“那刺客招認是受溫涼指使,沿路設伏。”
“原是如此,怪不得這刺客不肯招供!”魏嶽冷笑開口,語氣中滿是譏諷。
“真是一出自編自演的好戲,不但借此得了陛下的信任,甚至還收走了我手中的兵權。
若非我禦林軍侍衛對陛下忠心不二,隻怕此番真就讓爾等得逞了!”
顧錦璃聽得心驚,隻她怕的並不是此時局勢驚險,而是在怕那幕後之人的詭譎心思。
如今想來,對方沿路設伏,不論成與不成都有下一步棋在等著他們。
那箭矢上的標記的確不能作為溫涼刺殺陛下的證據,而對方也無意如此,他為的隻是將事情引到平陽王府通敵賣國之上。
這是一個反證法,隻要咬死平陽王府通敵叛國,那即便證據不足,溫涼也有刺殺陛下的動機,所有髒水便都可以盡情潑向他們。
此人之心機真是太過可怕。
聽魏嶽一一道來之後,沈皇後便更是不信了。
什麽巧合,那溫平分明是蓄意陷害!
“京中既發生如此大事,暗龍衛為何不前來稟告?”
建明帝唯恐英國公留在京中生事,特意將暗龍衛留下,京中有如此變故,暗龍衛一定會趕來,怎麽會直至現在仍無蹤影。
魏嶽勾起一抹冷笑,“皇後娘娘,臣是禦林軍統領,暗龍衛的事微臣可不知。”
說完,魏嶽立刻翻臉,喝令道:“來人,將平陽王府眾人給我盡數拿下,違抗者,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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