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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平州水患(合一)

  近日平州連雨不斷,曲江水位持續上漲,今日一封急報落在建明帝案頭,水壩決堤,洪水一瀉千裏,衝毀房屋無數,流民遍地。


  建明帝雷霆震怒,此時朝中紛亂不止,哪裏還有人敢上諫選秀,那豈不擺明了是讓陛下拿來泄憤嗎?


  水患年年都有,可曲江乃大梁第一大江,曲江周圍遍布村莊,若是決堤之勢控製不住,定會有無數百姓流離失所。


  而且建明帝壽宴在即,各國使臣已在前往大梁的路上,若此時大梁境內流民四起,隻怕突增禍端。


  建明帝一時忙的焦頭爛額,既要處理各地送來的水患急報,又要考慮治理水患的人選。


  前有徐州知府陳延“貪墨”一案,建明帝不得不多些警覺。


  大梁國庫並不寬裕,而且還要備下軍需,以備不時之用。


  往往朝廷撥下的銀兩,能將三分之一用在治理水患上便已是不錯。


  想到那些真金白銀最後指不定落進哪個貪官的口袋裏,建明帝就抓心撓肝的難受。


  而現在最迫切的問題就是,治理曲江堤壩的錢從何處來。


  如今正值夏季,尚未秋收,再則上半年就有四個崽子娶親,國庫難免捉襟見肘。


  建明帝想不出辦法,便將難題丟給了戶部。


  戶部掌管戶籍稅收,由戶部尚書湊錢,自是理所應當。


  可建明帝沒想到的是,謝昆前腳應下,回了戶部便將這個重擔子交給了顧二老爺。


  “顧侍郎一晃來戶部已有半年之久,之前你改良記賬方法,大大提高了咱們辦事效率,顧侍郎的辦事能力真是有目共睹。”


  顧二老爺半垂著頭聽著,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一句俗語。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果然,謝昆話鋒一轉,又道:“如今平州曲江決堤,朝廷需要用銀,正是我戶部為陛下解憂之際。


  縱觀戶部,沒有人的能力可與顧侍郎相比,是以這個重任便交由顧侍郎吧。”


  謝昆麵上笑盈盈的,更是對顧二老爺不吝讚賞。


  顧二老爺明知道他有意為難自己,可謝昆是他的上峰,他的安排不能違背。


  戶部早會之後,眾人散去,有人幸災樂禍,有人心中唏噓。


  這籌銀是最費力不討好的活計,籌錢等同於從別人的手裏拿錢,自然招人記恨。


  若是拉不下臉,便籌不到錢,到時候陛下麵前也不好交代。


  顧二老爺在屋內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出了戶部。


  眾人見了,紛紛交頭接耳起來,“這回顧明哲可真是接了個燙手山芋,看見沒,他現在連坐都坐不住了。”


  “顧明哲也就再風光這一陣了,不管事情能不能辦妥無外乎就兩個結果,一個是被人記恨,一個是陛下責罰,如何都討不到便宜的。”


  眾人感慨了一會兒,便開始忙自己手裏的事情,如今各地水患繁多,戶部正是最忙的時候,甚是有時連午飯都沒有時間吃。


  而剛被他們說過風涼話的顧二老爺卻直接回了顧府,喝著茶水,吃著熱飯,好不自在。


  顧二夫人的肚子已經高高隆起,她剛才正在花園中散步,聽到下人說顧二老爺回來了,便立刻托著腰身趕回了碧竹院。


  顧二老爺正吃著飯,見顧二夫人回來忙起身過去攙扶,“夫人小心門檻,別坐椅子,我扶你去榻上坐。”


  說完又拿起一個鬆軟的錦枕墊在顧二夫人腰後,見她坐的舒服才放下心來。


  “你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最近戶部的事情不是很多嗎?”顧二夫人好奇問道。


  該不會是犯了錯誤被炒了魷魚吧!


  “我現在負責籌募治理水患的銀兩,這種事哪能在戶部做,自是要出來工作。”


  “原來是怎樣啊。”顧二夫人點點頭。


  然後就看顧二老爺慢條斯理的吃著飯,小口小口的啜著茶,又趴在她肚子上與寶寶說了會兒,最後打了一個哈欠,準備小憩一會兒。


  顧二夫人抿抿唇,糾結了一會兒,柔聲道:“老爺,你是不是被戶部辭了?辭了也沒關係的,我本來也不願意讓你在謝昆手下幹活,你別有壓力,更不用瞞我。”


  顧二老爺:“……”


  顧二老爺哭笑不得,“夫人,我在你眼裏就這麽沒用啊。


  你放心,若我有一天不在戶部了,那也一定是我自己不想待了,沒有人能辭退我。”


  想他顧明哲混跡官場多年,豈能那般容易被人磋磨。


  “那我怎麽沒看出你著急來,朝廷正急等著用錢治理水患呢吧?”


  顧二老爺挑唇一笑,別有深意的道:“此事暫且不急,端看陛下選誰去平州。”


  顧二夫人有些懵,“怎麽,不同的人,還有不一樣的做法?”


  顧二老爺幽幽一笑,“那是自然。”


  “我還真是困了,我先小憩一會兒,你若累了,也睡會兒啊。”顧二老爺打了一個哈欠,困意上湧,不過須臾便沉沉睡去。


  睡了不知多久,直到被顧二夫人推醒,“明哲,醒醒,醒醒……”


  “嗯……再讓我睡會兒,就一小會兒……”顧二老爺困得迷迷糊糊的,不願起身。


  “女兒回來了。”


  “騰”的一下子,顧二老爺翻身坐起,眼睛泛亮,“小錦回來了!”


  顧二夫人撇嘴笑,點頭應道:“回來了,不過剛到碧竹院沒一會兒就讓老太太叫走了。”


  “那我去鬆鶴堂看看,你就別動了,在這等這我們吧。”顧二老爺連忙下床穿鞋,顧不上整理衣裳便邁步離開。


  顧二夫人看著直搖頭,“至於這樣嘛,錦兒前兩日才剛回來過。


  真不愧是上輩子的小情人,真真放在心裏惦記著。”


  今日的鬆鶴堂氛圍有些怪,除了顧老夫人以外剩下的幾人皆是李家的。


  自從顧錦璃被封為縣主後,顧老夫人看她時滿臉都是慈愛的笑意,而今日這種笑明顯更深了兩分。


  顧錦璃不動聲色的抿了口茶,心裏暗想,這老太太怕不是有事求她。


  寒暄一番後,顧老夫人笑眯眯的問道:“錦丫頭今日怎麽得空回來了?”


  “閑來無事,便想著回府中看看。”顧錦璃不鹹不淡的道。


  李鄴暗暗蹙眉,女子哪有成親後總往娘家跑的道理,這位錦表妹終究差了些規矩。


  李老夫人見顧老夫人半天也問不到正題上,便直接開口問道:“錦丫頭啊,我聽說陛下要派溫涼去平州治理水患是嗎?”


  顧錦璃眸光微動,望向了坐在一旁的李鄴。


  這兩個老太太整日隻知與對方攀比,哪裏曉得外麵的朝政,想來定是李鄴告訴她們的。


  不過剛過了半日,李鄴就得到了消息,這速度倒真是蠻快的。


  顧錦璃淡淡頷首。


  李老夫人見狀忙笑著道:“那不知溫涼準備那日去平州啊?”


  察覺到顧錦璃的探查的視線,李老夫人笑得更加和善了,“你姨爺爺是平州知府,屆時溫涼自是要住在知府府上。


  咱們都是一家人,你與我說說溫涼素日的口味,到時候也免得他吃不習慣。”


  顧錦璃眼睫微動,輕輕彎唇笑道:“阿涼去平州是為治理水患去,又不是享福去的,不必這般麻煩。


  況且他這個人吃東西不挑剔,什麽都可以。”


  李老夫人幹笑了兩聲,轉了轉眼珠又道:“話雖這般說,但咱們總歸還是有個照應的好啊,可不能讓自己人受苦不是。”


  顧錦璃四兩撥千斤的道:“如今流民遍地,百姓都在吃苦,阿涼這個欽差自然要與民同苦。”


  李老夫人一時哽住了,顧老夫人幸災樂禍的掃她一眼,和這丫頭說話就要直著來,否則能把人氣死呢!

  “錦丫頭啊,你也知道你姨爺爺是平州知府,為迎接欽差總要好好準備一番,免得屆時出了什麽錯處,反是不好。”


  顧錦璃心中暗笑,總算說到了正點,她故作疑惑的看著顧老夫人,茫然道:“祖母,迎接欽差需要什麽特別的準備嗎?”


  顧老夫人點頭,“那是自然,平州治安、災民安頓,這些自然都需好好安排。”


  顧錦璃臉上疑惑更重,“可這些事就算沒有欽差,各州知府也應該去做呀,為什麽還要提前安排呢?”


  顧錦璃滿心的疑惑待人解釋,兩個老太太卻都語凝,總不能說因為他們做的都是表麵文章吧。


  李鄴看不下去了,這顧錦璃分明就是在打太極,便索性直接問道:“錦表妹,還請告知溫涼公子的行程,好讓平州早作準備,以免出了差錯。”


  顧錦璃眯了眯眼睛,李鄴語氣中的強勢讓她十分不喜。


  身為平州知府就該盡心盡責的為百姓謀利,明明是他們想做表麵文章,還這般理直氣壯。


  “鄴表哥這種事真是問錯了人,朝中大事女子怎可插手,女子的職責是打理後院,這種事我可不敢問,否則豈不逾越了規矩。”


  李鄴有些氣沉,早怎麽沒發現顧錦璃是個講規矩的。


  “不過……”顧錦璃皺眉想了想,若有所思的道:“不過我聽阿涼的意思應是朝廷何時撥款,他何時啟程吧,不然手中沒有銀錢,便是去了也無用。


  對了,這次去平州不僅隻有阿涼一人,承恩侯府的沈世子也會一同去的。”


  李鄴眸光微閃,如此便還要再等些時日,平州應該來得及布置。


  顧錦璃掃他一眼,嘴角輕挑。


  阿涼領了聖命後,回府收拾了東西便已啟程。


  他與沈染兩人一明一暗,為的便是讓有人放鬆警惕。


  她瞥了一眼李家人,眸光暗沉。


  雖然他們沾著親,可若是平州知府敢無視百姓死活,她也定然不會姑息他們。


  “老夫人,二老爺來了。”


  顧錦璃起身,笑著道:“父親定是想我了,祖母,那孫女先去了。”


  “好好,去吧去吧。”顧老夫人始終笑眯眯的,全然一副慈愛祖母的模樣。


  顧二老爺還未等踏入鬆鶴堂,便見顧錦璃走了出來。


  父女兩人相視無話,徑自回了碧竹院。


  踏入屋內,顧二老爺才問道:“你祖母喚你去鬆鶴堂所為何事?”


  顧錦璃將事情一一道來。


  “真是糊塗!”顧二老爺氣沉,這種涉及民生之事怎能徇私枉法。


  她覺得她是在為親戚尋個方便,可若平州真出了什麽亂子,他們顧府、平陽王府也會受到牽連。


  “祖母一向想的不遠,估計是被李老太太的糖衣炮彈給忽悠了。”


  顧錦璃早就發現了,顧老太太愛慕虛榮但腦袋不聰明,常常李老太太幾句話就能把她給拿捏住。


  “父親不必擔心此事,女兒自然不會幫著他們欺瞞聖上。”


  顧二老爺點點頭,女兒一向聰慧,這種事他倒不擔心。


  顧二老爺摸了摸蓄起來的小胡子,搖頭笑道:“這回可真是嶽婿齊上陣了。”


  “謝昆果然將事情推給父親了?”


  溫涼今日回府收拾了幾件衣服便要趕赴平州,臨行前他囑咐顧錦璃要小心謝昆生事。


  興修水利勢必要動用戶部,謝昆很有可能會趁機生事。


  顧錦璃本想回顧府提醒顧二老爺一番,沒想到謝昆的動作竟然這般快。


  籌募賑災銀兩不是個容易差事,見顧錦璃有些擔心,顧二老爺笑著拍了拍顧錦璃的頭,安慰道:“別擔心,既然這欽差是咱家姑爺,為父定然全力以赴。”


  此事若由三殿下或五殿下來做,就變成了權位角逐,那他便要另尋法子了。


  這般最好,不涉黨政,他也可以放手大幹。


  “父親,關於籌募賑災銀兩我有個想法。”顧錦璃思忖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錦兒說說。”顧二老爺對自家女兒的頭腦十分信任。


  “賑災銀兩除了官員募捐,但更多的還是需要商家解囊。”士農工商,商人的身份雖不高,但生活卻是富裕,這也是許多人看不上商人的原因。


  明明地位不高,但活的卻比一些官員還滋潤,自是惹得別人眼饞。


  “隻許多商人重利,他們並不願意白拿銀子,所以我們不妨……”


  顧二老爺聽了連連點頭,雙眸泛光的道:“我家錦兒真是聰慧,隻可惜古代對女子甚為嚴苛,不然定也有為官之才。”


  “你可得了吧,就算這裏讓女子做官,我也不願意讓錦兒去。


  好好的女孩子挨那些累做什麽,平日裏玩的開心就才重要。”一直插不上話的顧二夫人終於逮住發表意見的機會。


  顧二夫人是個享樂主義,她一直覺得錢夠花就行,千萬不要變成金錢的奴隸,整天圍著錢打轉,卻連享受的機會都沒有。


  父女兩人相視一眼,齊齊笑道:“是,夫人(娘親)大人說的是。”


  一家人其樂融融,笑聲不絕。


  此時李家祖孫幾人圍坐在屋子裏,李楚楚蹙眉,不高興的說道:“祖母,大哥,我看那顧錦璃今日分明是裝瘋賣傻。


  她那個人精明著呢,怎麽可能不明白祖母和大哥的意思。”


  李鄴目光微涼,點頭道:“大妹妹說的是,她心裏自然明白,不過是不願幫我們罷了。”


  之前所有的不滿堆疊在一起,李鄴對顧錦璃尤為不喜。


  李楚楚想到她幾次打探溫陽,都被顧錦璃打太極給推掉了,心裏更是多了絲怨恨,“說白了她還是不拿我們當親人罷了,她對顧婉璃就恨不得成天帶在身邊,而對我們就不聞不問。


  大表哥才學不過一般,可他卻結識了宋府大公子,若是她肯為哥哥引薦,哥哥的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李茹茹年紀小些,並不懂這些,此時聽兄長姐姐這般說,才後知後覺的道:“對啊,錦表姐太小心了,她之前給了婉表妹一整套寶石頭麵,可什麽都沒給我和大姐姐呢!”


  孫子孫女的這些抱怨讓李老夫人對顧錦璃越發的不滿,大堂姐是個耳根子軟好擺弄的,可她這個孫女卻是個精明的。


  “說到底還是咱們錯了,本就不是自家人,如何能指望她幫襯咱們,若這溫涼是咱們自家人,我們可還用這般煩惱了?”


  李鄴幾人麵麵相覷,“祖母的意思是?”


  李老太太嘴角輕勾,命人取來了執筆,幽幽道:“許久未給你們祖父寫家書了,該對他報個平安了。”


  ……


  建明帝將治理水患的任務扔給了溫涼和沈染,引起了朝堂內外一陣喧嘩。


  有些大臣覺得建明帝此行不妥,溫涼和沈染太過年輕,又沒有治水的經驗,難當大任。


  建明帝隻輕飄飄的問了一句,“誰若能保證自己把水患治理好,主動請纓,朕便封他為欽差。”


  堂內登時沒有了動靜,這種事誰敢保證,一不小心無功不說,隻怕還有過啊!

  傅凜和傅決的臉色都不大好看,特別是傅決,臉色沉得宛若此刻烏雲密布的天際。


  傅凜沒有出宮,而是一路去了麗妃的鍾粹宮。


  麗妃聽了心裏也是納悶,但還是安慰傅凜道:“如今朝中大臣逼著你父皇立儲,他心中不願,自是就要避免你們相爭,交給溫涼他們也是中立之策。


  反正那溫涼與傅決關係惡劣,此事對我們不算壞事。”


  傅凜點點頭,若非如此他心情就更差了,“承恩侯府的沈小姐與顧錦璃宋碧涵她們交好,想來承恩侯府應也不會幫襯傅決。”


  可他還是覺得父皇對溫涼著實太看重了,先是將將迎接使臣的任務給了溫涼,如今又命他去治理水患,對待溫涼真是比對他們這些皇子還好。


  麗妃也頗為納悶的感慨道:“若非知道陛下沒那個膽子,我都要懷疑這溫涼是陛下和平陽王妃的私生子了。”


  麗妃不過隨後一說,傅凜卻心口一顫,總覺得有什麽極其重要的事情似乎被他忽略了,偏偏他一時又想不起來。


  麗妃看他一眼,思忖了片刻還是開口道:“周倩是個賢惠的,你們好好過日子,爭取早日生出皇長孫來。


  至於某些人,既是已然不可能,就不要再惦記著了,免得傷人傷己,夫妻之間若有二心,內宅可就要亂了。”


  傅凜現在滿心都是水患一事,哪有心情琢磨這些,便隻點頭應下,“母妃放心,兒臣省的。”


  與此同時,永安宮中傅決也正氣得跳腳。


  “母妃,您說父皇到底在想什麽,憑什麽事事都交給溫涼一個人,甚至還親自為溫涼主持大婚。


  不過一個外臣之子,如何就得父皇這般看重。”


  蔣貴妃聞後也惱,而且她現在是越來越看不懂陛下了,甚至在心裏生出一種莫明的感覺,好像這麽多年來她從未真正了解過身邊這個人。


  “你也說了,一個外臣之子,再有名望又能如何,還能與你爭皇位不成?


  再者說平陽王府二房也不是吃素的,溫涼交給他們去磋磨就是。


  平州此時正亂著,不去便不去吧。”


  可傅決心中仍是忿忿難平,他對溫涼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厭惡。


  這塊礙眼的絆腳石也不知何時才能除掉。


  蔣貴妃望了傅決一眼,含笑說道:“平州不去也罷,現在當務之急是你和欣阮快些生出皇長孫來。”


  有嫡立嫡,無嫡立長,有皇長孫在手也多一個籌碼。


  傅決點頭應下,可想到蔣欣阮心裏卻有點不大高興。


  他上一次被溫涼揍都是蔣欣阮惹的禍,不是不讓她找顧錦璃麻煩,關鍵是她偷雞不成蝕把米,還把他也連累了。


  一想到自己的女人不如溫涼的女人聰明,傅決就渾身不自在。


  他眯了眯眼睛,眸色暗沉,有他在,溫涼別想出風頭!

  ……


  美人閣和玉顏閣的競爭愈演愈烈,玉顏閣已經接連幾日沒賣出任何東西了。


  蔣欣阮聽聞之後嘴角一翹,冷冷道:“告訴掌櫃的繼續下去,直到玉顏閣關門大吉為止。”


  美人閣是個老鋪子,就算這一整年不盈利她也挺得住。


  她就是看不慣顧錦璃得意,這鋪子既然有顧錦璃參與,她就非要讓這鋪子關門不可!


  想到自己被蜜蜂蟄的滿身是包,想到美人閣更因為牡丹發油的事一度沒人踏足,蔣欣阮就恨的牙根癢癢。


  “郡王妃。”有婢女進門稟報。


  這三個字讓蔣欣阮眸光深了深。


  她不會久居人下的。


  婢女沒留意,隻垂首道:“郡王妃,奴婢打探到玉顏閣與雅清茶樓正在合做藥膳。”


  蔣欣阮輕笑一聲,莫不在意,“看來她們是黔驢技窮了,知道爭不過美人閣,便弄起了什麽藥膳,不足為懼。”


  “郡王妃,奴婢還打探到,玉顏閣似乎向戶部捐了善款。”


  “真有此事?”蔣欣阮一下來了興致。


  “是,戶部的人特去玉顏閣取了銀錢,聽聞玉顏閣似乎還捐的不少。”


  蔣欣阮嘴角笑意更深,“玉顏閣如此品格著實令人欽佩,你多派幾個人,務必要將玉顏閣的好名聲傳出去。”


  婢女不解,“郡王妃,咱們為什麽要幫玉顏閣造勢?”


  蔣欣阮牽唇,美麗的容顏因這抹笑而顯露出幾分陰森來,“顧錦璃的父親正任戶部侍郎,她為了幫她父親籌募善款,本也無可厚非。


  可她此舉卻是將其他商家推上了風口浪尖,有玉顏閣帶頭,其他商家可敢不捐?


  那都是白花花的銀子,誰願意扔到曲江打水漂,你覺的他們會對玉顏閣這個出頭鳥如何?”


  婢女恍然,忙笑道:“郡王妃聰慧,奴婢這就去做。”


  蔣欣阮對鏡梳妝,心情暢然。


  顧錦璃想與她鬥,還差的遠!


  玉顏閣的善舉被傳了出去,百姓紛紛讚賞,可就連宋碧涵這種神經大條的都發現了不對勁。


  “我今日去隔壁買茶,那掌櫃的為何總是瞪我?


  以往還有贈品給我,今日卻連個茶餅都沒給我?”


  薑悅也連連點頭附和道:“可不嘛,我今日來玉顏閣,結果咱們隔壁正好潑一盆水出來,險些灑了我一身呢!”


  結果那小夥計隻不冷不熱的道了個歉意,好像欠他多少錢似的!

  “還有這事?”顧錦璃放下了賬本,柳眉緊蹙。


  她起身去拉薑悅,語氣不善,“走,悅兒,我們去找他理論。”


  “啊?不用了吧,他們也沒潑到我啊……”薑悅一臉莫明。


  薑悅被顧錦璃一邊拉著走,一邊頻頻回頭看沈嫵幾人。


  宋碧涵撓了撓頭,略顯茫然,“錦兒怎麽搶我台詞呀?這話該我說才對吧。


  話說錦兒今天的戾氣有點重呀。”


  沈嫵眸光動了動,起身拉著宋碧涵道:“走吧,我們也去看看。”


  隔壁是個書齋,與玉顏閣不存在競爭關係,沈嫵也時常去關照他們生意,是以兩家店鋪相處的還算不錯。


  掌櫃的一聽有聲響忙起身去迎,待看到是顧錦璃兩人時,臉色瞬間落了下來。


  “兩位要買點什麽啊?”掌櫃的敷衍的招呼道。


  “老掌櫃,今日我們從貴店門前經過時險些被店內夥計潑了一身的水,老掌櫃可知?”


  掌櫃的撩了撩眼皮,語氣冷淡,“哦?還有這事?那還真是對不住了。”


  顧錦璃邁步走至櫃台前,蹙眉望著掌櫃,墨眸光涼涼,“老掌櫃,我們自從做鄰居以來從無交惡。


  我的兩位朋友也時常關顧貴店生意,掌櫃的何至於這般態度?”


  掌櫃的聽顧錦璃這般說,臉上也覺得有些發熱,望了顧錦璃一會兒便索直接道:“咱們兩家鋪子的確不曾交惡,可貴店財大氣粗,一下就捐了戶部那般多的銀子。


  貴店心係天下令人佩服,可您有沒有為咱們這些店鋪想過?


  咱們的收入不比玉顏閣,但貴店這般一牽頭,咱們就是想少捐都不行啊!”


  就算官府不會強製性逼他們捐錢,可他們若是真敢不捐,官府有的是辦法給他們穿小鞋。


  他們心中不快,但也不敢真得罪這些人,便隻能用這種小法子來泄憤。


  顧錦璃略有驚詫,似覺難以置信,“掌櫃的就為這事?”


  掌櫃的臉色不怎麽好看,這還是小事嗎,書齋本就不怎麽賺錢,玉顏閣捐的都頂得上他們大半年的收入了。


  “原是為了這事……”顧錦璃見老掌櫃臉色難看,心下有些不忍。


  她環顧四周,見店內沒有他人,便壓低了聲音與老掌櫃道:“老掌櫃,我與你說一件事,但你千萬不能對外人言。”


  “何事?”老掌櫃瞬間換了一副神情。


  不管人多大年紀,誰還沒有點好奇心咋的!

  “您應該也聽說了,這鋪子是那位晉大夫的,隻由我們暫時幫著打理。”


  老掌櫃點點頭,表示知曉。


  “既是幫人家打理,自是要盡心竭力,我們都是小女子,哪裏有那麽寬的胸懷。


  我們之所以捐銀子,其實因為聽到了官府傳出的一則消息……”


  “什麽消息?”老掌櫃被成功勾起了好奇心。


  顧錦璃將聲音壓得更低了一些,低的老掌櫃甚至要屏氣凝神方才能聽得清楚。


  “陛下有意擴招皇商。”


  “皇商?”老掌櫃的嗓門瞬間拔高,被顧錦璃冷眸一瞪,才忙捂上了嘴。


  不怪老掌櫃吃驚,現在的皇商都是百年的大家族,因著皇家用的東西格外精細,是以內務府不會輕易采購外麵的東西。


  “那需什麽資格才能成為皇商?”


  顧錦璃也沒隱瞞,坦然道:“聽聞此次召選皇商涉及衣食住行以及日常所需各個方麵。”


  “那就連這書齋也可以?”老掌櫃心跳有點快。


  顧錦璃蹙了蹙眉,沒敢把話說的太滿,“我也隻是有所耳聞,其實聖上早就有想法擴招皇商,隻可惜朝中事情繁多,一時耽擱了。”


  老掌櫃點了點頭,表示感同身受,誰家攤上那麽多不省心的兒子都夠操累的。


  “我有幸聽聞了這般的消息,自是要趁此朝廷逢難之際慷慨解囊……我想掌櫃的應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老掌櫃連連點頭,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玉顏閣此舉並非假仁假義裝模作樣,而是為了爭皇商之位,這性質可完全不一樣。


  皇家日常各物所需數量非常龐大,需要多家皇商供應,他們書齋哪怕隻分到些許殘羹剩飯,也足以他們吃飽。


  至於這信息的準確度,他根本就不懷疑。


  常在玉顏閣的這幾位有縣主有承恩侯府的千金,都是朝中貴女,哪一個知道的消息都隻會比他們多。


  顧錦璃見老掌櫃眼珠亂轉,忙低聲提醒道:“掌櫃的,這消息畢竟未放出來,我也隻是念著咱我們兩家店鋪的鄰裏之情才告知老掌櫃。


  此事畢竟涉及官府隱秘,是以還請老掌櫃務必要保守秘密,不要被外人得知。”


  老掌櫃神色肅然,忙拍著胸口保證道:“您放心,老朽這嘴巴最是嚴密不過,老朽可以以人格擔保,絕對不會往出泄露半個字。”


  直到被老掌櫃彎腰弓背的送出去,薑悅還有些懵,隻覺得雲裏霧裏,莫名奇妙。


  沈嫵卻一下子就看透了顧錦璃的想法,不由得搖頭歎道:“其智若妖,不外乎如此。”


  宋碧涵幾人則麵麵相覷,一臉茫然。


  顧婉璃拉了拉兩人的袖子道:“涵姐姐,悅姐姐,藥膳快做好了,咱們去嚐嚐味道吧,大姐姐她們說的事不適合咱們聽,聽也聽不明白。”


  薑悅點點頭,表示讚同。


  宋碧涵卻抬手掐了一把顧婉璃白嫩嫩的小臉,怒其不爭道:“就算聽不懂也能裝裝樣子啊,哪有上趕著說自己是飯桶的!”


  眾人聞言皆笑。


  方嫂在站在櫃台後望著幾個如花少女,笑著搖頭,就算每日不賺錢,但看這些漂亮姑娘們心情就好的不得了。


  以後也不知道會是哪些公子能將這些美若嬌花般的少女娶回家,不論哪位小姐成親,都必然是會京中盛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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