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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徒手掰桃花(必看*合一)

  入夜。


  溫涼輕車熟路的再探閨閣。


  顧錦璃早已此以為常,隻瞥了他一眼,問道:“今日你又找了什麽理由啊?”


  溫涼每次來都會給自己尋一個非來不可的理由,顧錦璃每次都裝作配合,就是想看看他到底能想出多少借口來。


  “溫陽病了,我來取藥。”


  溫涼一本正經的看著顧錦璃,努力讓自己表現出擔憂來。


  “二公子既是病了,怎麽不看大夫?”顧錦璃嘴角噙笑,挑眉看著他。


  溫涼抿了一下嘴,回道:“有些嚴重,大夫治不好。”


  顧錦璃不禁在心中為溫陽默哀,有這樣的哥哥,也挺難的。


  顧錦璃扔給溫涼一個瓷瓶,“這是靈丹妙藥,包治百病,拿回去給二公子吃吧!”


  溫涼將瓷瓶小心揣入懷中,便坐在了顧錦璃身側,淡淡道:“不急在這一時。”


  顧錦璃嗔他一眼,無奈笑笑。


  “正好我剛做好了麵膜,過來試試。”


  “麵膜?”溫涼微微蹙眉,疑惑不解的看著顧錦璃。


  顧錦璃卻不解釋,隻彎唇一笑,十分神秘。


  他拉著溫涼走到臉盆旁邊,笑盈盈的道:“先洗臉吧!”


  溫涼更是困惑,但見她一雙美眸溢滿了光彩,狡黠的笑意如同一隻小狐狸,便不再詢問,乖乖的淨麵。


  接過顧錦璃遞過來的錦帕,將臉擦幹淨後,不動聲色極其自然的將錦帕揣入了懷中。


  顧錦璃故作未見,按著他坐了下來。


  溫涼目不轉睛的盯著她,隻見顧錦璃拿出了一個巴掌大的瓷罐,纖細嫩白的手指從裏麵挑出了一張薄薄的紙狀東西,上麵沾滿了粘稠晶瑩宛若漿糊一般的東西。


  她小心輕柔的將其展開,那東西竟似一張臉的形狀,眼鼻嘴巴的地方都留出了空隙。


  見顧錦璃欲把這東西貼在自己臉上,溫涼心下有些小小的排斥,下意識的躲閃了一下。


  但見顧錦璃正一臉期待的看著他,溫涼抿了抿嘴角,還是閉上了眼睛,任由顧錦璃擺弄。


  觸感涼涼的滑滑的,並不像他想象中那麽粘稠。


  鼻中還縈繞著一種淡淡的蘭花香氣,十分好聞。


  顧錦璃見他貼上麵膜後,嘴角緊抿,眉眼深鎖,繃著臉一動不動,一副緊張不已的模樣,不禁輕輕笑了起來。


  溫涼聽到她的笑聲,才顫著眼簾睜開了眸子。


  她正含笑望著他,溫婉清麗的笑容中藏著俏皮,更顯靈動。


  他接過她遞過來的水晶鏡,看清了鏡中的自己,不由蹙眉問道:“這……是做什麽用的?”


  他說話的時候亦是不敢張嘴,素來冷清的聲音中透著不自然的緊繃。


  “別說話。”顧錦璃伸手為他整理著皺起的邊角,笑得神秘,“一會兒做好了,你就知道用途了!”


  “要做多久?”


  “大約半盞茶的時間吧!”


  溫涼心中暗自竊喜。


  又能多呆半盞茶的時間了,也不錯。


  顧錦璃不讓他說話,他就當真乖乖的坐在一邊,看著顧錦璃鼓搗著一堆小瓷瓶。


  她的手柔嫩白皙,宛若凝脂一般。


  那些普通無奇的瓷瓶在她手中竟都鮮活起來,看著格外討喜。


  溫涼凝眸望她,但見她嘴角噙著柔笑,神情專注又柔緩。


  隻可惜身邊沒有紙筆,他又動彈不得,不然一定要將這副美景勾入畫冊。


  顧錦璃掐算著時間差不多了,便準備幫溫涼摘下麵膜。


  溫涼卻微微避開頭,望著她道:“多貼些時辰也可。”


  他還想再多看她一會兒。


  “不如給你貼一晚上如何?”顧錦璃似笑非笑。


  溫涼目光沉靜如水,輕輕頷首,“未嚐不可。”


  “別想美事了!”顧錦璃不由分說的揭開了麵膜,拉著溫涼重新淨麵。


  溫涼洗淨了臉,白皙如玉的麵頰上掛著點點晶瑩的水滴。


  遠山般的眉被浸濕,暈染出一種朦朧而又致命的美。


  溫涼望著顧錦璃,眼睫微動,“手帕。”


  顧錦璃被氣笑了,“我剛才不是已經給你一方帕子了。”


  他顫了顫眼簾,依舊未動,隻目不轉睛的看著她,任由顆顆水珠順著他下頜落在地上。


  顧錦璃無法,隻得又給他拿了一方帕子,又眼看著他擦幹了臉,順手揣入懷中。


  即便被她注視,依舊淡若清風皓月。


  顧錦璃懶得與他計較,拉著他走到鏡子旁,笑著問道:“你仔細看看,有沒有發現什麽?”


  溫涼認真的望著鏡中人的身影,嘴角微彎,聲清如泉,“很般配。”


  “啊?”顧錦璃怔了一下,她又看了一眼鏡子,才明白他口中的般配是何意。


  隻見鏡中倒映著一對男女的身影,他們親昵的站在一起,少女笑顏如花,男子正深情的望著少女,眼中溢滿了溫柔。


  顧錦璃麵頰微紅,覺得溫涼變得愈發不像樣子了。


  以前明明連句喜歡都說不出,最近卻總麵不紅心不跳的說情話,讓人毫無招架之力。


  顧錦璃晃了晃頭,忙收斂心神,捧著溫涼的臉道:“我是讓你看自己的臉有沒有什麽變化!”


  溫涼側過頭,認真的打量了一番,眸中略帶茫然,“未曾看出。”


  顧錦璃:“……”


  或許這便是所謂的直男吧。


  她抬手輕輕戳了戳他的臉,帶著小小的驕傲,揚著下巴道:“難道你沒看出你的皮膚不僅細膩柔滑,甚至比剛才還要白皙嗎?”


  溫涼搖頭,他真的沒有發現。


  不過他覺得她戳他臉時,那種涼涼柔柔的感覺非常的舒服。


  自己苦心研究的成果無人交流,顧錦璃有些小小的失落,不過看著溫涼那羊脂白玉般的臉,她又覺得甚是養眼。


  他的皮膚白皙光潔的令人發指,燭光之下的皮膚更泛著一層淡淡的光澤,宛若明珠。


  她仿佛被誘惑了一般,情不自禁的抬起手輕輕撫著他的臉。


  如玉光潔,如錦細滑,這種觸感真是讓人愛不釋手。


  顧錦璃沉浸其中,一時沒發現溫涼離她越來越近。


  待她如夢初醒時,卻被他親自帶入了另一個夢中。


  微涼的嘴唇輕覆在了她的唇瓣上,雪木鬆香的清冽氣息將她徹底包圍。


  不同於上一個吻的淺嚐輒止,這次的吻更加的纏綿深情。


  顧錦璃隻覺得自己幾欲窒息,她覺得她應該推開溫涼,可她卻墜入了那雙幽深溫柔的墨眸中,情不自禁的閉上了眼睛,踮起了腳尖……


  他將她圈入了自己懷中,直到她麵若紅霞,氣息不勻,才依依不舍的放開了她。


  顧錦璃此時便如同一朵鮮豔欲滴的薔薇花,嬌弱豔麗,美得令人心驚。


  她羞得不敢抬頭,任由溫涼將她輕輕抱在懷中。


  “錦兒,好想早些娶你為妻。”


  他可以不用再刻意回避,可以無所顧忌的寵她護她,可以日日將她抱在懷裏。


  顧錦璃沒有說話,隻嬌羞無比的擁在他懷中,細不可聞的低低應了一聲。


  春風悄然而至,吹散了寒冬的冷冽,拂去了天際的陰霾。


  一切都恍若那抹輕柔的綠,帶著無限的希望。


  ……


  承恩侯府中。


  這日微風拂麵,暖陽傾瀉。


  小廝將沈染推至院中,佇在了和煦的惠風之中。


  臨風院中春意融融,柔嫩的草葉冒出小小的綠尖,似潑了青墨於地。


  樹上雖仍舊光禿,但偶有幾枚泛綠的嫩葉鑽出,瞧著倒也有幾分特別的可愛。


  沈嫵環著承恩侯夫人的手臂,母女兩人麵上雖不露分毫,可那緊緊交握的手卻是出賣了她們緊張的情緒。


  顧錦璃走到沈染身邊,輕輕揉捏了一下他的小腿和膝蓋。


  “沈世子,你的傷勢恢複的很好,膝蓋的傷也已經痊愈了。


  但是你臥床已久,一時可能使不上力氣,所以你千萬不要擔心害怕,慢慢來,好嗎?”


  顧錦璃仰頭看著沈染,彎唇輕語,她的笑輕鬆明媚,宛若今日的陽光,漸漸驅散了他心中的惶恐。


  沈染臥床已久,不論是筋脈還是肌肉都會有些萎縮無力。


  其實他今天能不能站起來,對於顧錦璃來說也是未知的。


  她能做的就是讓他感到放鬆,不要有任何的壓力。


  顧錦璃緩緩後退兩步,“沈世子,你先站起來試試。”


  沈染看了一眼顧錦璃,又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母親和妹妹,輕輕頷首。


  他雙手撐著身下的椅子,先試著伸出了左腿。


  左腿雖有些綿軟,但還是穩穩的落在了地上。


  他看了看自己的右腿,心中一時忐忑。


  他抬起頭,她正站在兩步之遙處含笑看著他。


  她穿著一身淺藍的長裙,那抹藍如同他頭頂的天穹,讓人一望便覺得心中朗然。


  她的眼睛明亮光華,無聲的鼓勵著他。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雙臂更加用力的支撐著自己的身子,緩慢的將右腳落在了地上。


  他鬆開了手,身子踉蹌的搖晃。


  小廝要上前去攙扶,卻被沈染喝止了,“不要過來!”


  他努力的維持著身體的平衡,直到身體重新適應站立的感覺。


  看著他穩穩佇立,承恩侯夫人的一顆心升起又落下,短暫的放鬆後,卻是更加緊張。


  眾人都在看著沈染,因為她們都知道,隻有沈染能穩穩的邁出一步,他才算真的重新活過來。


  顧錦璃朝沈染伸出手,目光堅定的看著他,“沈世子,走過來。”


  對於病人來說,最重要的是家人的陪伴,而最值得信賴卻是他的醫生。


  她在用自己的自信和冷靜感染他。


  沈染望向那隻伸向她的手,小小一隻,看似柔弱無力。


  可就是這樣一隻手將他從地獄深淵之中拖了出來。


  春日象征著希望,可對他來說,隻有她才是。


  他緩緩挪動腳步,朝著他的希望和光明邁出了那最艱難的一步。


  她的笑顏明媚如陽,目光燦然如星,她美好的配得上世間所有的稱讚,美好的讓人不敢遐想。


  他緩慢而小心的挪動著腳步,一步,兩步……


  她則緩緩向後退去,一步,兩步……


  她離他總是那麽近,似乎隻有咫尺,他伸出手便能握住她的手。


  可他們之間卻又那麽遙遠,遠到似乎隔了山海,他用盡一生都無法跨越……


  ……


  沈染在眾人期盼的注視下走出了第一步,第二步……


  直到他失了力氣,向前跌倒,一直盯著他的顧錦璃才手疾眼快的托住了他的手臂。


  他站穩身子,抬起眼眸,望見的是她含笑的眉眼和輕顫的睫羽。


  “恭喜沈世子!”


  她揚起嘴角,麵上的潺潺笑意似融入了輕和的微風。


  極美,極清。


  沈染站直身子,輕輕抽回了手臂。


  眸中那翻湧的情緒早已被他迅速掩下,他在趕過來的小廝的攙扶下,向後退了一步,鄭重的拱手一禮,“多謝顧小姐。”


  雖非救命之恩,卻是再造之德。


  “沈世子不必多禮,我是大夫,理應如此。”顧錦璃虛扶了他一下,淡淡回道。


  承恩侯夫人和沈嫵也快步走了過來,承恩侯夫人早已泣不成聲,沈嫵亦在旁邊默默流淚。


  沈染的希望亦是他們整個承恩侯府的希望,若是沈染今生不能再站起來,便意味著他們侯府已走上滅亡。


  承恩侯夫人啜泣一會兒,忙擦了一把臉上的淚,屈膝便要跪謝顧錦璃。


  顧錦璃忙一把扶住了她,惶恐道:“夫人這般可就折煞我了,您千萬不要這樣!


  我與阿嫵是好友,是您的晚輩,您怎能對我行此大禮!”


  “顧小姐,謝謝你,真的謝謝你……”承恩侯夫人心中感動不已,卻不知該說什麽表達,隻握著顧錦璃的手,一遍又一遍的道謝。


  沈嫵走過來扶住她,笑中含淚,“娘,我與錦兒是好友,你以後便將她當做女兒看待就好,不必與她客氣。”


  “那是自然。”承恩侯夫人以帕拭淚,連連道:“顧小姐以後不管有什麽事情都請盡管與阿嫵開口。


  承恩侯府如何護著阿嫵,便會如何護著顧小姐。”


  顧錦璃無奈的看了沈嫵一眼,見她一邊哭著一邊對自己笑,便沒再推辭。


  她又叮囑了沈染一些事,便福禮告辭,將這份喜悅留給他們一家人去品嚐。


  沈染笑著與她告別,他笑得如沐春風,眸中是落落的溫柔,不藏一絲曖昧。


  直到她轉身離開,他眼中才敢露出些許的感傷。


  剛才,是他第一次走向她,也是最後一次。


  以後,他如何護著阿嫵,便會如何護著她……


  溫涼的馬車就停在承恩侯府門前,顧錦璃踏上馬車,見溫涼以手撐額,正在閉目小憩。


  她沒說話,抬手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喝了起來。


  喝了一杯清清甜甜的白茶,顧錦璃又覺得有些餓了。


  她抬眸輕瞄了溫涼一眼,見他仍閉著眼眸,便悄咪咪的拿了一塊點心小口吃了起來。


  “好吃麽?”


  冷不丁的聽溫涼開口,顧錦璃嚇了一跳,一下子就被糕點噎住了。


  溫涼見她捶著胸口,忙為她倒了杯茶,撫背為她順氣。


  見她氣息平穩,溫涼才蹙眉望她,語氣帶著絲絲不悅,“我很嚇人?”


  聽出了溫涼語氣中的不善,顧錦璃連忙搖頭,一本正經的看著溫涼道:“怎麽會呢?你那麽好看,哪裏會嚇人?”


  溫涼輕挑了一下眉,斜睨著顧錦璃,“我很好看?”


  顧錦璃連連點頭。


  “與沈染相比呢?”


  濃濃的醋意撲麵而來,顧錦璃給了他一個小小的白眼,“既是吃醋,剛才為何不跟著?”


  “吃醋?”溫涼莫不在意的輕笑一聲,兀自啜茶不語。


  他之前跟著她是因為兩人的關係尚未確定,他總不能讓她有機會與沈染有太多的接觸。


  可現在他們已對彼此坦然,他就應該她足夠的信任和空間。


  但是,該吃的醋還是要吃的。


  不過,不能承認就是了。


  顧錦璃也端起了茶盞,輕輕抿茶,目光卻始終落在鬧小別扭的溫涼身上。


  她家傻涼涼,真可愛!

  馬車慢悠悠的行駛在青石板路上,車外是繁華喧鬧的街市,濃濃的煙火氣息讓人心中安定。


  “你的鋪子讓玉華公主她們入股了?”


  顧錦璃笑著點了點頭,“鋪子瑣事多,我一個人的確忙不過來。


  玉華公主和阿嫵她們都想到了很多不錯的點子,待玉顏閣開張,生意定然興隆!”


  見她笑意盈盈,溫涼也輕輕彎起了嘴角,“你可選好掌櫃了?”


  店鋪的東西雖然重要,但掌櫃的能力也舉足輕重。


  顧錦璃賣了一個關子,“已經選好了,待鋪子開張你就知道啦!”


  溫涼其實早已知曉,但還是抿唇輕輕一笑,眼中溢滿了寵溺的柔光。


  馬車忽然停下。


  溫涼蹙眉冷聲問道:“外麵怎麽了?”


  墨蹤下車探查了一番,才回來稟告,“主子,前麵的馬車壞了。”


  “你去幫忙處理一下。”溫涼淡淡開口,並未有何不悅。


  雖是馬車卡住,但能和她多待一會兒也是好的。


  墨蹤卻是遲疑著,“可是……”


  “不用麻煩了,我坐你的馬車也是一樣的!”


  驕縱清脆的女聲在馬車外響起,溫涼下意識看向了顧錦璃,顧錦璃則挑了一下眉,似笑非笑。


  溫涼竟還敢吃她的飛醋,明明自己一堆的爛桃花!

  溫涼一時摸不清她的思緒,隻心裏有些不安,生怕她會將他與這勞什子臨安郡主扯在一起。


  溫涼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沉聲道:“等我片刻。”


  臨安郡主站在溫涼的馬車旁,眉目飛揚,笑容恣意。


  路上圍了些許看熱鬧的百姓,她也渾不在意。


  甚至覺得她與溫涼的事情傳開才好,也好讓某個沒有自知之明的小賤人知曉。


  車簾被挑開,臨安郡主探頭張望,報以最絢爛的一抹笑。


  她穿著一身淺金色繡牡丹花的長裙,發簪赤金點翠步搖,華貴不可逼視。


  “溫涼!”


  望見他謫仙般的麵容,她翹唇一笑,露出了少女方有的嬌羞。


  可她的愛慕柔情得到的卻隻是溫涼冰冷的一瞥,以及不耐的語氣,“讓開!”


  臨安郡主並不灰心,她抓住馬的韁繩,宛若一個賭氣的小女孩,抿著嘴望著溫涼,“我就不!”


  她長著一雙微有上揚的丹鳳眼,平日看起來總有幾分淩厲,可此時她滿眼委屈,竟是也頗為楚楚含情。


  “溫涼,我不是非要攔著你,可我的馬車壞了,我剛才下車的時候又崴傷了腳,我實在是走不了了。


  你就載我回郡主府嘛,若是不順路那我先跟著你回王府也不是不可。”


  尋常閨秀自是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般話,可臨安郡主肆意慣了,根本就不在意任何人對她的看法。


  顧錦璃聽著都氣笑了,遇到這種自說自話的人,怕是溫涼也不好應對了。


  溫涼隻冷漠的看著她,仿若沒有感情的冰雕,“你的事與我何幹?我為何要幫你?”


  臨安郡主振振有詞,“便是陌生人遇難,你出手相幫不也是應該的嗎?

  更何況我們自幼一起玩樂,難道你就忍心看著我一籌莫展嗎?”


  溫涼看著她,目光泛起了點點波動,就在她以為他要妥協的時候,他輕點了一下頭,淡淡吐出兩個字,“忍心。”


  四周頓時傳來了窸窸窣窣的笑聲,臨安郡主心口悶疼一下,但很快就調整了過來。


  她清楚溫涼的性子,被他拒絕也在預料之中。


  既是她選擇了溫涼,就已經做好了容忍他臭脾氣的準備。


  她迅速平複了心情,始終保持著嘴角燦爛的笑意,她正欲說什麽,卻忽聽馬車內傳來了一道女子清甜悅耳的聲音。


  “阿涼,馬車怎麽還沒走呀?”


  聲音清若曠穀鶯啼,甜若玫瑰蜜糖,隻聽聲音便可想象其主人的如花美貌。


  溫涼眸光怔了一瞬,下一刻便湧上了無盡的歡喜。


  阿涼,她叫他阿涼……


  這稱呼他喜歡。


  “再等一會兒,馬上就可以走了。若是餓了,就先吃兩塊點心。”他側眸輕聲說道,眼中含著溫柔寵溺,任誰都聽得出他語氣中的輕柔嗬護。


  臨安郡主呆滯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著溫涼。


  她驚愕於溫涼的馬車裏竟有一名女子,更震驚於溫涼居然會有如此溫柔繾綣的模樣。


  他們自小相識,從小溫涼便不喜言笑,那雙幽黑的眸子總是冷冰冰的。


  可也正因如此,她覺得他特別,所以才格外的喜歡他。


  原來他並非沒有感情,而是他將自己的柔情都給了另一個人。


  “馬車裏的人是誰?”


  她收起了嘴角的笑,丹鳳眼中一片淩厲,本就豔麗的容貌更顯露出幾分咄咄逼人來。


  “與你何幹?”


  溫涼輕輕放下了車簾,冷眸看著她。


  母妃尚未進京,在兩府婚事定下前他不希望有任何變故。


  臨安是個瘋子,他不能讓她有一點危險。


  臨安郡主眼眸一眯,索性也不再詢問溫涼,而是直接對著馬車喊道:“你是誰?為什麽坐在溫涼的馬車裏?”


  可她的問話如石沉大海,沒得到任何回複。


  她眼神更冷,竟是敢仗著溫涼無視她!


  她雙拳緊握,又慢慢鬆開,望著溫涼冷冷一笑,“溫涼,你什麽時候竟也染上去煙花之地的毛病了?


  你若是喜歡會唱曲跳舞的女子,我府裏有許多身家清白的歌姬,送你又有何妨?”


  眾人一聽,瞬間恍然。


  大梁雖不重男女大防,但也沒有未婚男女共成馬車之理。


  除卻臨安郡主這等肆意妄為的貴女,也就隻有煙花女子才會毫無避諱。


  眾人看溫涼的眼神一時都曖昧起來。


  原來宛若謫仙一般的溫公子竟也與普通男子一樣,會流連煙花之地。


  溫涼墨眸漸深,絲絲縷縷的殺意從他的眼中溢出宛若無形的絲線繞在了臨安郡主的脖頸,讓她感到窒息。


  她下意識的想要後退,可想到馬車裏的女子,她咬緊銀牙,毫不退縮的直視著溫涼。


  馬車裏突然傳來清靈的笑聲,一隻玉手挑起車簾一角,露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那隻手瑩白似玉,纖細無骨,指甲上未塗蔻丹,粉嫩的猶如初春的桃花。


  溫涼蹙眉,正欲將她重新藏好,卻見她調皮的挑了一下眉,眨眼而笑。


  顧錦璃掀開車簾一角,含笑俯視著臨安郡主。


  她臉上覆著麵紗,又有車簾遮擋,臨安郡主無法看清她的容貌。


  “你是何人,為何不敢以真麵目示人!”


  顧錦璃淺淺一笑,她抬眸望了溫涼一眼,眼中盡是柔情。


  “我不方便讓眾人窺視我的真容,因為……我已定親。


  我是,溫涼的未婚妻子。”


  ------題外話------


  沈染小哥哥真的很好對不對?


  快來看啊,錦兒要徒手掰桃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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