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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順眼 5000+

  沒有人同情趙文漪,她敢利用溫涼公子算計別人,罪不可恕!


  眾人也明白了為何溫涼不怪罪顧錦璃,畢竟沒有人喜歡被人利用。


  眾女望向顧錦璃,目光都帶著豔羨,隻恨自己今日為何沒有得罪趙文漪,不然這個機會是不是就落在她們頭上了?


  傅冽看了一出戲,心滿意足,然後用胳膊肘碰了碰宋達,唯恐天下不亂的道:“宋達,你剛才說什麽來著,你要負什麽?”


  宋達臉色微微漲紅,剛才是一股激勁,現在那些話他哪裏還好意思說,支支吾吾的道:“我……我是想說,我來負責給大家倒酒!”


  傅冽撇撇嘴,輕蔑的翻了一個白眼。


  沒膽量的家夥!


  宋連皺了皺眉,也覺得宋達剛才有些古怪。


  暖閣內的氣氛一時冷了下來,宋碧蘿忙笑著對宋碧涵道:“大姐姐,我讓婢女準備的東西都已經弄好了,我們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宋碧涵也想著調節一下暖閣內的氣氛,忙點頭應下,“好啊,這麽幹坐著也是無聊,我們不如做些好玩的。”


  宋連笑著道:“你們想玩什麽?先說來聽聽,若是太幼稚我們可不參加。”


  宋碧涵揚揚嘴角,抬手讓婢女走進來,兩個婢女每人手上托著一個蓋著紅綢的托盤,上麵放著各式的絹花。


  “雖是遊戲也必須得有賞罰,我們每人抽一朵絹花,抽到同樣絹花的公子小姐結成一組。


  屆時咱們可文鬥可武鬥,輸的罰酒,贏的有獎,如何?”


  宋連聞後一笑,“罰酒自可,可這彩頭二妹可想好了?可不能拿一般的東西糊弄我們啊!


  而且既是比試總要有個見證人,屆時誰輸了賴賬可不好。”


  宋碧涵小嘴一翹,不滿的道:“大哥慣會笑我,一會兒我就告訴祖母去!”


  “二丫頭要告訴我什麽啊?”


  暖閣外傳來老夫人慈愛爽朗的笑聲,眾人連忙起身,恭敬見禮。


  隻見宋大夫人攙扶著宋老夫人邁進暖閣,宋老夫人神采奕奕,雙眸明亮,一點都看不出是一個年近六旬的老人。


  宋大夫人穿著一身青碧色的長裙,端莊素雅,嘴角含笑的跟在宋老夫人身邊。


  “都坐下都坐下,不要拘謹。我就是閑來無事,想看看你們玩鬧。”宋老夫人慈愛的笑道,目光劃過顧錦璃,笑容更盛了兩分。


  顧家丫頭性子討喜,模樣也好,若不是沒有拿得出手的孫子,真想把小丫頭留在自家。


  宋老夫人看向宋碧涵,“二丫頭,你剛才要與我說什麽?”


  “祖母!”宋碧涵親昵的挽住宋老夫人的手,撒嬌著說道:“孫女提議比試,大哥笑我拿不出好彩頭,還說我輸了會耍賴呢!”


  “那是你大哥不對!


  我記得你大哥前兩日得了一塊上好的魯硯,讓他拿出來做彩頭!”


  宋連故作不舍之態,抱怨道:“祖母真是偏心,明明是二妹提出的比試,卻叫我這個做兄長的出血。”


  眾人聞後皆笑,氣氛頓時愉快輕鬆起來。


  宋老夫人從手上退下一個玉色澄淨的鐲子,“這鐲子是我當年從北燕繳回的戰利品,聽聞是北燕皇後之物。


  我已經佩戴了十餘年,今日便與那魯硯一同當做彩頭添上,誰若是贏了,這兩樣東西便歸屬於誰了。”


  眾人聽著興趣更深,皆躍躍欲試。


  特別是一眾少女,待聽到那鐲子的來曆,一個個眼睛泛光,隻比看見溫涼時暗淡一丟丟。


  她們不缺珠寶首飾,可這玉鐲是北燕皇後之物,豈是尋常物件可比?

  本來隻有三分認真,現在卻都變成了十分。


  “那咱們到底比什麽呢,到底是文鬥還是武鬥呢?”宋碧涵一時犯起了難。


  其實宋碧涵更傾向於武鬥,武鬥並不是指讓一眾小姐們拿著刀槍棍棒比試武功,投壺射箭皆算武鬥,玩著自是要比琴棋書畫更熱鬧。


  男子喜歡鬥武,女子卻定然更喜歡展示才藝,倒是讓宋碧涵犯起了難。


  宋碧蘿輕聲開口,提議道:“二姐姐,不如這樣,文鬥武鬥由著各位公子小姐來選。


  想要魯硯的便選文鬥,想要玉鐲的便選武鬥,如何?”


  宋碧涵覺得這建議不錯,點頭應下。


  宋達心裏暗自琢磨,姑娘家定是更喜歡玉鐲,他若是能和顧大小姐一組,定要把那玉鐲子贏回來。


  宋達的小心肝直跳,偷偷瞥向顧錦璃。


  每看一眼,半邊身子就酥麻一下。


  而且他對這位顧大小姐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好像兩人並非第一次相遇,而是淵源頗深。


  這讓宋達更加確信,他是真的喜歡上了顧錦璃。


  想到自己有了喜歡的姑娘,宋達的臉蛋不禁變得紅撲撲的。


  溫涼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目光中帶著點點冷冽。


  偷偷摸摸的看人,居然還會臉紅,還真當自己動心了不成?

  婢女端著托盤走向一眾公子小姐,托盤上擺著各色的珠花,精巧討喜。


  顧錦璃並不想湊這個熱鬧,正要推拒,宋碧涵眼尖的看到了,忙道:“錦璃,你就選一朵嘛!


  若是不想展示才藝,一會兒你和我一同選武鬥,咱們投壺射箭可有意思了!”


  見顧錦璃還在猶豫,宋碧涵又道:“我瞧著婉璃妹妹是想要玩的,你這樣一來倒是讓她都不好意思玩了。”


  顧婉璃一聽,連忙紅著小臉擺著手,“我沒我沒……”


  看顧婉璃明顯口是心非的小模樣,顧錦璃無奈一笑,抬手選了一朵絹花。


  她剛才已經出盡了“風頭”,本想低調一些,可她又不忍讓顧婉璃失望,便想著一會兒渾水摸魚走個過場就好。


  溫涼收回視線,眼睛因長時間盯著某一處而有些酸澀。


  可他看到了,顧錦璃拿的那一朵絹花是殷色的紅梅。


  瞥了一眼婢女手中的托盤,兩邊托盤上擺的絹花是一樣的。


  而這個托盤裏的紅梅絹花還沒有人拿。


  他並非是想與顧錦璃一組,隻是念著顧錦璃之前替他踩過斷橋。


  他不喜歡虧欠別人,若是能幫她贏了玉鐲,便兩不相欠了。


  溫涼垂眸啜茶,清冷的氣質與周圍的熱鬧自動隔絕開來。


  倏然,一直漫不經心的目光突然變得冷戾起來,因為五皇子傅決正對那朵紅梅絹花伸出魔爪……


  傅決的心情很低沉。


  今日他還真是倒黴,幫著謝斌說話,被溫涼氣個半死。


  幫著趙文漪說話,又被傅凜冷嘲熱諷,結果倒是不如不幫。


  他沒什麽心情玩樂,可若是隻有他一人不參加,傳到父皇耳中定會以為他性子傲慢。


  更何況父皇最是看重宋府,他如何也不能在宋府生事。


  這般想著,傅決便隨手伸向了距離自己最近的那一朵紅梅絹花。


  可就在此時,一隻白皙如玉、骨節分明的手橫伸出來,將他手邊的那朵絹花拿走了。


  傅決詫異抬頭,見溫涼正凝眸注視著指尖上捏的那一朵紅梅絹花,“這絹花做的倒是精致,我看著尤為順眼,謝殿下相讓。”


  傅決:“……”


  他什麽時候答應相讓了?


  而且他怎麽沒看出那朵絹花有什麽與眾不同來,溫涼分明就是要與他過不去!

  三皇子傅凜樂得看兩人針鋒相對,笑嗬嗬的說道:“難得有溫公子看上眼的絹花,五弟便成人之美,再另選一朵便是。”


  傅決冷笑,“三皇兄說的倒是輕巧,感情不是三皇兄相讓了。”


  傅凜笑得坦然,“可惜我沒五弟眼光好,未能挑中讓溫公子看上的絹花,不然讓了又有何妨?”


  傅決氣得冷笑不止,這般說來他還得為自己眼光好而高興了?


  傅凜隻覺今日心情舒爽的很,嘴角的笑一直沒有落下。


  傅決與溫涼鬧得越僵,他越是高興。


  平陽王府與宋府都深得父皇寵信,雖說父皇留下溫涼有以他為質的緣由,但多疑是每個帝王的通病,這不影響平陽王府的地位。


  畢竟,揍過皇帝卻能安然無恙,從古至今也隻有平陽王一個人了吧!


  那是多年以前的事了,他們無緣得見。


  隻聽母妃說,平陽王那一次可是將父皇揍的頗慘,鼻青臉腫的一個月都沒能上朝。


  臣子揍皇帝,那種情景他們實在想不出來。


  就連野史都不敢這麽編,平陽王的確是個了不得的人。


  傅凜看向溫涼,溫涼雖不動手打人,但這性子也沒好到哪裏去。


  可成大事者就要能屈能伸,隻要溫涼能助他,受些委屈又有何妨?


  眾女聽到溫涼也拿了絹花,連忙側過頭去,想看看溫涼拿的是什麽。


  可溫涼卻早已將絹花攥入手心,無法窺見。


  眾女一邊失落一邊祈禱,隻希望自己能拿到與溫涼同樣的絹花。


  她們對溫涼並沒有癡念,畢竟如溫涼這般完美,隻適合遠遠觀望,哪裏敢據為己有。


  況且她們就算有那個野心,也沒那個實力呀!


  可若是能有一段與溫涼公子相處的回憶,那麽往後餘生回味起來都會覺得甜。


  一眾貴女的心中燃起了熊熊的小火苗,顧錦璃覺得暖閣裏的溫度一下子飆升了起來。


  見顧錦璃麵露疑惑,宋碧涵輕笑出聲,與她解釋道:“一看你平日裏就鮮少出門,瞧著就是個沒見過世麵的。


  溫公子很少出門,但隻要有他出現,便是寒冬臘月氣氛都會變得火熱。


  有一次,溫公子曾在街上騎馬而行。


  結果駐足圍觀的人太多了,最後還是五城兵馬司出來維持秩序,才沒有發生事故,在那之後溫公子就再也沒在街上騎過馬。”


  如意聽得直點頭,宋二小姐說的不錯,她家小姐就是個沒見過世麵的,竟然連溫公子有多優秀都不知道。


  就像剛才,能跌到溫公子懷裏那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結果小姐竟是隻福了一禮,連句話都沒說。


  氣得她都想伸腳再把小姐絆倒了!


  顧錦璃聽了,心想著若是溫涼在現代,這人氣絕對可以秒殺一眾當紅小生,堪稱流量之王。


  這般想著,顧錦璃越發下定決心,一定要離這種渾身發光的人遠一些。


  她隻想低調賺錢,然後一家三口遠走高飛,一點都不想沾上這種人的光華。


  宋達和宋連做為主人家自是隻能選剩下的,看著托盤剩下的兩朵花,一朵是白色的茉莉,一朵是黃色的菊花,宋達哪個都不喜歡。


  這兩種顏色看起來怎麽那麽不吉利呢!


  感覺像是在預示他的感情要無疾而終一般。


  “三弟,你先選吧!”宋連大方謙讓道。


  宋達擰著眉,糾結了一會兒,還是將手伸向了白色的茉莉花。


  這顏色雖是素淡了點,但好歹比黃的強,他第一次喜歡一個姑娘,絕對不能黃!

  眾人皆選好了絹花,宋老夫人從另一個小托盤上抽了一張木簽,展開後,笑著念道:“碧荷生幽泉,朝日豔且鮮。不知哪位抽中的是荷花呢……”


  一少女嬌羞的站起身來,含羞帶怯的瞥向男賓的方向,待同樣抽中荷花的某公子站起身來,少女嘴角的笑瞬間沉了下來。


  不是溫涼公子……


  那還有什麽意思?

  少女的臉色變得太快,讓那位公子恨不得自己從未站起來過。


  過分了吧,要不要嫌棄的這麽明顯?


  少女心情低落,沒有興致表演才藝,便選了投壺。


  扔了幾箸,投的那叫一個準,百分之百全投在了外麵。


  可憐那公子也沒了興致,隨便投了兩下算是了事。


  開玩笑,同伴一個沒投進,他就是全投中了又有什麽用?


  接下來的幾組都差不多一般情況。


  宋連瞥了一眼溫涼,心中歎了一聲。


  唉……溫公子還不如不參加呢,倒是攪得眾人都沒了興致。


  宋老夫人沒受他們影響,仍舊心情頗好,又隨手抽了一簽,念道:“蘭草堪同隱者心,自榮自萎白雲深。春風歲歲生空穀,留得清香入素琴。”


  這簽是蘭花,顧錦璃正想著,便見坐在宋碧涵身邊的沈嫵款款站起身來。


  沈嫵對著宋老夫人福了一禮,舉手投足間盡顯名門貴女的風華,不辱蘭花的高潔。


  傅凜心下一喜,麵帶笑意的站起身來。


  沒想到他竟和沈姑娘抽到了同樣的絹花,今日還真是太幸運了。


  承恩侯是皇後的母族,皇後膝下沒有皇子,隻有五公主一個女兒。


  若是能娶到承恩侯府的小姐,那必定大有助益。


  而且不論身份,承恩侯夫人出身世族大家,所教養出的子女皆乃人中龍鳳,沈家有女百家求,他定要好好珍惜這次機會。


  這般想著,傅凜忙露出了最溫文儒雅的笑,對著沈嫵輕輕點了點頭。


  宋碧涵拉了拉沈嫵的袖子,笑得燦爛,“阿嫵,你要玩些什麽?要不要比試射箭?”


  承恩侯夫人出身世家,承恩侯卻是武將出身,沈家兒女皆文武雙全。


  沈嫵歉意一笑,“射箭怕是不行了,我前兩日不小心傷到了左手,大夫說要靜養兩天。”


  “啊?你傷到了手臂?

  什麽時候的事啊?怎麽傷的?


  嚴不嚴重?還疼不疼?”


  看著宋碧涵擔心不已的模樣,沈嫵眼中劃過一絲歉意和無措。


  顧錦璃捕捉到了沈嫵的神色,眸光微動,小聲開口道:“碧涵,你先別擔心,有什麽問題,待一會兒再細細問。”


  沈嫵微微一怔,隨即揚起嘴角含笑對顧錦璃輕點了一下頭,感激顧錦璃為她解圍。


  她其實沒有受傷,隻是不想與任何一位皇子扯上關係。


  承恩侯府身份特殊,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不但會影響侯府,也會影響皇後姑母。


  她和涵兒自小交好,看好友為她擔憂,心中不禁愧疚,同時又有些為難。


  這些問題她怎好回答。


  隻是沒想到顧大小姐竟會留意到,還出言幫她解圍。


  怪不得涵兒會對她親近,原來這竟也是一位心思通透又善良溫柔的姑娘。


  沈嫵露出得體的笑,對傅凜說道:“三殿下,小女不慎傷了左手臂,許多事都做不得,但是還能寫幾個大字。


  三殿下若是不嫌,不知可願與小女寫幾個字來?”


  不親近也不能刻意疏遠,皇後姑母沒有嫡子,以後也不知會是哪位皇子成為儲君,萬不能與誰結怨。


  傅凜雖覺得可惜,相較於撫琴跳舞、投壺射箭,寫字終究少了點意思,但還是大方的應下。


  傅凜正想著該寫點什麽既不露骨又能體現風花雪月的詩詞來,便聽沈嫵聲音清朗的道:“老夫人,我想為您寫一幅字以祝老夫人鬆鶴長春,不知您可會嫌棄?”


  看著沈嫵含笑望著她的模樣,宋老夫人心中暗歎,真是個聰慧的丫頭。


  她哪裏會拒絕,便笑眯眯的點頭道:“哪裏會嫌棄,我房中正缺一幅字,你們若是寫得好,我便裱起來掛上。”


  傅凜本來有些失望,一聽宋老夫人這話頓時又來了興致。


  雖說今日很難和沈小姐有何進展,但若是能博得宋老夫人歡心,父皇知道定也會高興。


  看著傅凜和沈嫵提筆寫字的模樣,顧錦璃卻隻覺得古代的女孩子活的是真累啊。


  明明想要拒絕,卻還要不動聲色,不能讓對方不快。


  女孩們都活的如此小心翼翼,朝堂之上的男子隻怕更是如履薄冰。


  想到如意說溫涼是皇帝扣下的質子,想來這些年應也過得十分艱難吧。


  這般想著,目光便不由向溫涼的方向望去……


  這一望,正望進一雙幽黑清冷的眸子。


  顧錦璃嚇得連忙收回視線,心跳如鼓。


  她竟然和他對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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