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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一章 布裏裏

  這個古裏古怪的圓球,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老板按照張獨眼所說的,走到圓球跟前,朝那個小洞看了看。


  圓球肯定是中空的,透過那個小洞,就能看到裏麵的東西。這一眼看過去,老板似乎就隱然被吸引了,他的腰身漸漸弓了起來,又朝著小洞湊近了一些,聚精會神的看著。


  片刻之後,老板直起了腰,扭頭對張獨眼說道:“還能看的更清楚一些嗎?”


  “現在不行。”張獨眼搖了搖頭,說道:“不過,我一直在盡力,你放心,這件事,最後給你辦妥了就成。”


  老板顯然有點不甘,可他也知道,這事情急也急不來,如果沒有充足的時間,肯定辦不好。現在自己若是一味的催,那就是給張獨眼施加壓力了。


  他帶著一絲留戀,又朝那邊看了一眼,然後就收回目光,嘴角露出了笑意,說道:“這事,已經難為你了,這麽短的時間,辦成這樣,不錯。”


  “你能這樣想,那是最好不過。”張獨眼總算鬆了口氣,忙不迭的把老板朝外麵讓:“這地方太小,又悶又憋屈,咱們還是到外頭去吧。”


  兩個人離開了這個很隱蔽的地下密室,走出密室的出口時,那個年輕的瞎子就在門口蹲著,愣愣的發呆。聽到張獨眼和老板的腳步聲,年輕瞎子站起身,朝旁邊躲了躲。


  他們出來之後,重新回到了精舍,張獨眼潑掉冷茶,重新燒水泡了一壺,這一次,老板倒是沒有拒絕,端起來嚐了嚐。


  “茶還不錯?”


  “不錯,很久沒有喝到這樣的好茶了。”老板淺淺的喝了兩口,放下茶杯,說道:“這件事情辦妥了之後,還有另外一個活兒,也需要你辦一下,殺一個人。”


  “殺人?”張獨眼楞了楞,這麽多年了,老板找自己辦的事情,都是些稀奇古怪的棘手事,張獨眼已經習慣。


  可是,老板從來不會叫張獨眼殺人,對於張獨眼來說,殺人算是大材小用了。


  “對,殺一個人。”老板又喝了一口茶,站起身,說道:“這件事辦完,就動手殺了對方,到時候,我會跟你說那人的名字。”


  “我已經多年手不沾血了。”


  “手上沾透了血,就沒有什麽沾血不沾血這一說。”


  老板靜悄悄的來,天還沒亮的時候,又靜悄悄的走,來去無蹤,誰也不知道,他又一次來過槐樹莊。


  眉尖河上,總會停泊著一些船,這些船多半都是載客的客船,有時候走的遠了,來不及回家,就要停在岸邊,休息一晚。更有一些水上人家,吃住都在船上,完全把船當成了自己的家。


  西頭城下遊的眉尖橋下,一條船靜靜的漂在水上,看著普普通通的船,內裏卻相當考究,飄著一股很醇厚的酒香。


  杜青衣,蘇日雲,還有王換,三個人圍著一盞昏沉沉的燈,正在喝酒。他們不知道喝了多長時間,旁邊的酒壇已經差不多空了。


  這些天,王換一直都在這條船上度過,他沒有下船,也沒有跟任何人聯絡,他估計,衛八應該能看出端倪,如果真的到處晃悠,不是什麽好事。


  他被憋的有些想發瘋,所幸的是,杜青衣還算夠義氣,也一直呆在小船上,隻有蘇日雲,經常帶著人跑來跑去。


  蘇日雲是前天回來的,回來了之後,在船上蒙頭睡了很長時間,醒過來就跟他們一起喝酒。


  雖然在喝酒,可今天他們三個人都有點心不在焉,他們都知道,衛八和豬油飯前些天外出了,走的非常隱蔽。


  到了這種關頭,王換和杜青衣都大概能感應到,衛八這次外出,肯定和白石頭有關係,蘇日雲後來說,她叫人查了,衛八和豬油飯是趕著一輛馬車走的。


  對於這種情況,杜青衣這樣的江湖家族都沒有辦法,因為她得到消息晚了,衛八動身之後,這邊才知道衛八悄悄離開了西頭城,對方先走一步,而且是衛八這樣的硬角色,想要追趕,就很困難了。


  不過,關鍵時刻,蘇日雲說,她想想辦法。後來,她派出去了一個人,那個人也是賀蘭鷹的人,蘇日雲他們一般不會招攬自己族群之外的人加入賀蘭鷹。


  這個人平時在賀蘭鷹裏很低調,總是很少說話,沉默寡言,蘇日雲說,這個人叫布裏裏,在非常非常古老的部族語言中,布裏裏的意思,就是什麽都知道。


  大概是衛八和豬油飯出發之後的第三天,布裏裏才從西頭城動身。布裏裏走了之後,王換覺得這都是徒勞無用的,人已經走了兩天了,朝哪兒走的,走的究竟是哪條路,這都一無所知,追也不可能追得上。


  不過,蘇日雲沒有氣餒,依舊讓布裏裏出發了,等布裏裏出發之後,一直沒有帶來什麽消息。他們在小船上等著,就是為了等待布裏裏。


  直到這個時候,王換依然沒有任何信心,他微微有了那麽一點點醉意,看看蘇日雲。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蘇日雲也有了醉意,把快要空了的酒壇子拿起來,說道:“你不了解布裏裏。”


  “是,你也不了解衛八。”


  “我不需要了解他,我隻知道,布裏裏一定能追上他,而且跟蹤下去,最後看看,他們把馬車開到了什麽地方。”蘇日雲仿佛對布裏裏有著充足的信心,一點都不在意王換的懷疑,接著說道:“不然,我們打個賭,布裏裏回來的時候,他必然帶回消息。”


  “我不跟你打賭。”王換喝下碗裏的最後一口酒,朝後縮了縮身子,從衣兜裏掏出煙,點燃一支,說道:“不過我很好奇,你對這個什麽.……布裏裏的信心,到底是怎麽來的?”


  “布裏裏有個誰也比不上的本事。”杜青衣在旁邊說道:“他可以聽得懂鳥獸的話,他可以知道,花花草草,大樹小樹想表達什麽。”


  王換有點想笑,覺得杜青衣就好像是在哄一個三歲孩子,他微微仰起頭,靠著身後的牆。


  這支煙還沒有抽完,岸邊就傳來了兩聲鳥鳴,杜青衣立刻站起身,鑽出了船艙,這兩聲鳥叫,就是同夥的暗號。


  蘇日雲也跟著從船艙裏鑽出來,王換雖然有些醉意,但經過蘇日雲和杜青衣的講述,他心裏突然也萌生了那麽一絲希望。


  三個人都鑽出來的時候,杜青衣的人在岸邊簇擁著一個又黑又低的漢子,那漢子渾身風塵仆仆,竟然真的是走了許久的布裏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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