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開棺驗屍i.
雖然這是個邪念,王換自己也知道,可是,他控製不住自己。
挖墳掘墓,這在鄉下人的眼裏,是最無恥也最可惡的行徑,王換之前挖的墳,是自己家的祖墳,而且事出有因,還情有可原,可常青老人的墳,畢竟不是王換的祖墳,這樣挖開的話,是不會被人原諒的。
王換已經顧不上這麽多了,他和中邪了一樣,一定要看看,這座墳裏,埋葬的究竟是什麽人。
他的心,一直都陷在一種矛盾中,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這世上,或許就沒有對錯之分,在別人眼裏,他挖了人家的墳,肯定不對,可對於他來說,挖開了墳,可能會找到一點線索,這跟秀秀的事情,息息相關,他不覺得自己有錯。
王換佯裝站起身,要離開,山民看他要走,還朝外送了送他。
王換走到了小院的附近,那個山民在這兒也耽誤了很長時間,山路難行,他急匆匆的回到墳頭跟前,把尚未燒完的紙錢燒掉,又丟下一點供品,隨後便挎著籃子離開了。
山民估計是急著回家,走的很快,片刻間就沒了蹤影。王換並不著急,他躲在半山腰附近,等待著夜幕降臨。
時間流逝的很快,王換等了這麽長時間,周圍再沒有出現一個人,天色黑下來的時候,他才起身,重新來到了墳頭跟前。
他拿起了那把鐵鍬,在挖下第一鏟子之前,王換有些猶豫,這畢竟是常青老人的墳,最起碼山民是這樣說的,這樣挖開一個對自己有恩的人的墳墓,合適嗎?
但他的猶豫,隻是那麽一瞬,這件事太過蹊蹺了,王換不知道裏麵到底有什麽原因,他必須得想辦法尋找答案。
挖墳和別的事情差不多,盡管很為難,但隻要有了第一次,那麽後麵就不會太難了。第一鏟子挖下去,王換的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快,鏟子在不斷的翻飛,墳包漸漸被挖開了。
山民說的沒錯,常青老人是被一些山民匆匆下葬的,棺材埋的不深,上麵隻蓋了一層土。
棺材是那種最劣質的瓤材木板做出來的,即便在鄉下,隻要不是家裏特別窮的人,也不會用這樣的棺材。棺材不耐腐蝕,埋到土裏,如果土壤稍微潮濕一些,用不了兩年就要糟腐,而且還會被蟲蛀。
當棺材被挖出的時候,王換忍不住感覺到惡心。棺材果然被蟲蛀了,上麵到處都是蟲眼。
他沒有用火把,害怕會引起偶爾途徑的山民的注意,盡管惡心,但王換還是不得不仔細的看。
他蹲在土坑的邊緣,全神貫注的望了望。月光映照下來的時候,棺材上麵千瘡百孔的蟲眼,突然像是一隻一隻的眼睛,在衝著王換眨動。
王換被嚇了一跳,直接坐到了地上,但是,等他再晃晃腦袋,望過去的時候,棺材上隻不過是一些蟲眼而已。
他不是正經下坑的土龍,但也有相應的經驗,其實,這口爛糟糟的棺材根本不需要什麽技巧,直接用鐵鍬就能把它撬開。
王換跳進坑裏,真的用鐵鍬把棺材給撬開了,棺材已經糟腐不堪,在撬動棺材的時候,王換已經有了判斷,這口棺材肯定在地下已經埋了有一段時間,否則的話,不會糟腐的這麽厲害。
棺材蓋被撬動之後,直接碎成了幾塊,棺蓋碎裂的時候,一股難聞的氣味,撲麵而來。
這種氣味很奇怪,裏麵有屍體腐爛之後的屍臭,還有別的形容不出來的氣味。屍臭已經很淡了,說明,屍體已經腐敗殆盡。
棺材裏有一具屍體,皮肉差不多爛光了,隻在邊角遺留著一些汙糟的屍水。
王換可以確定,屍體的確下葬好幾年了,在他們家鄉,有一句老話,叫做七年化屍,就是說,死者的屍體下葬大概七年左右,皮肉會腐爛光,隻剩下一具骸骨。
根據這具屍體的狀態來看,大概,也就是五年到七年之間。那個山民沒有撒謊。
屍體隻剩下骸骨,肯定已經分辨不出原來的相貌了,但是,王換看到了屍體的頭發,花白的頭發。
他的眼神一陣莫名其妙的浮動,挖開棺材,隻是為了尋找一點線索,隻不過,棺材裏麵,除了這些花白的頭發,能和常青老人對照上,別的就再沒有任何證據了。
常青老人死了嗎?這是常青老人的屍骨嗎?王換在棺材的旁邊,又陷入了迷茫之中。
在那麽一瞬間,王換甚至有點懷疑,常青老人是不是帶著秀秀的屍體,去了別的地方?但是,這樣做,總要有契機和理由,而且,常青老人不可能連個招呼都不打,就決定這麽重要的事,常青老人很明白,秀秀是王換的命根子。
他搞不懂了,糊裏糊塗,過了很長時間,他才從坑裏爬出來,慢慢的把已經碎裂成幾塊的棺材板給重新拚湊起來。
接著,他又填上了土,從旁邊挪了一點舊土過來,把墳頭掩飾了一下,不讓人看到挖掘過的痕跡。
做完這些,王換終於決定走了,這次是真的走,再不會想出什麽亂七八糟的歪點子。
王換下山的時候,也停止了思考,如果一件事情注定沒有答案的話,那麽再想下去,其實就是給自己增加負擔。
他從常青山下來,在山下眉尖河畔慢慢的走,等著坐船。經過這件事,他再也沒有逗留的念頭了,隻想早一點走。他想找個人,好好推測一下這件事,他相信,這個世上絕對不會有無緣無故的事情,而這件事,一定也是如此。
常青山附近,並不是個熱鬧的地方,王換一直走了很遠,才找到了一條在河道慢慢轉悠的小船。
小船朝著西頭城的方向行駛了過去,王換一句話也不想說,靜靜的坐在船上發呆,掌船的船家是個看著很機靈的中年人,跟王換搭腔王換也不理。
船家像是好脾氣,和王換說話,王換不回應,船家笑了笑,便不再說話了,自顧自的掌船。
這一走,又是整整一個白天,到了夜幕降臨時,距離西頭城已經不太遠了,大概還有二十裏左右,到了這裏,船家突然把船朝旁邊靠了過去。
“我不是在這裏下船。”王換終於開口了,這裏到西頭城還有二十多裏,靠自己雙腿去走,得走很長時間。
“你原來會說話啊。”船家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你不是在這兒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