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門

  “站住。” 這時候，身後忽然人語驚響。 藍諾被嚇了一大跳。 回頭看時，黑熊似的身影就站在離她不到兩步的位置，而那人手裏的斧子已經抵在了藍諾的脖子上。 “你是何人？” 聽他問話的聲音，應該是個中年男人。 “我……我叫藍諾，奉師長之名來次探尋舊物，敢問閣下？” “小小年紀淨胡扯！誰家的老師會讓學生半夜爬到這鬼地方來？何況你，根本不像個學生。” 藍諾心裏苦笑。 原諒她當學生時不羈放縱愛自由，還沒到出師的年齡就混成了滿身江湖老油條的氣質。 “那你又是誰，半夜穿成這樣到山上來，分明是有鬼？” “哼！賊喊捉賊倒是挺熟。” 男人把斧子又往前遞了遞，不想給她分毫反手的機會。 這樣的致命威脅也不是全無可解之處，隻是要先想辦法放鬆這人的警惕性。 “說！到底是誰派你來的？” “山神大人贖罪！” 藍諾推開一步果斷匍匐在地。 正在那男人莫名其妙之時，一塊彈丸大小的石頭便“啪嗒”一聲打在了他的膝蓋上。 藍諾順勢撲上去，把人繳了械，一個側滾反手便將人按在背後緝下。 那斧子便抵在了男人頸上，藍諾一揮手，將他的氈帽批成兩半，月光下，男人的頭發被點染上了霜色，更顯滄桑。 “你殺了我吧！” 他掙紮著大喊，看樣子是一心求死。 “我殺你做什麽？老實交代你是誰？奉了誰的命令守在此地？” 這意思差不多的問話，約莫十幾息之前，男人也問過藍諾。 此時的情形實在有些諷刺。 他倔強地嗤了一聲，並不答話，頗有些大義凜然的氣概。 “不說，我就把你丟進湖裏泡著。”藍諾威脅著，將人往那湖邊推搡。 清冷的月色，清冷的水，微風吹皺，泛著粼粼波光。四周山石沙粒中閃爍著星辰似的光點，乍看之下，美得不似人間。 “小丫頭，你若是聰明，最好現在趕緊離開。” 男人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到了這種時候竟還有膽量威脅藍諾。 “否則，莫說老夫不給你留活命的機會。” 空氣靜默了三秒。 他以為身後的女子已經被自己嚇唬住了，然而……隻聽噗通一聲，天旋地轉之間，他的視線被水花沾濕，口鼻裏灌了不少水。 身子浮在半空中，不上不下。幸而夏夜的水溫不低，泡在裏麵竟還有些舒服。 他忙趁著神誌清醒，身上還有些力氣，連忙脫掉了厚重的外套。 那外套是用熊皮和虎皮相間縫製，裹在身上十分厚重保暖。 山間風大，老年人出來巡夜，裹著種大皮草特別抗風。 更何況是老妻磨了半年的線活兒才給他做了這麽一件，就這麽扔到池子裏，怪可惜的，可眼下卻也顧不到這麽多了。 老男人奮力往岸上爬，明明伸手就能夠到岸，然而偏有個殺千刀的把他的頭往池子裏又按了按。 “如何？水裏冷不冷？想上岸不？求我呀！” 藍諾惡作劇地說，這時候竟也不著急去找那“天命”了。 “你這……咕嚕咕嚕……” “老夫定要……咕嚕咕嚕……” “咕嚕……女俠饒命……咕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