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兒
風起雲湧,竹浪滔天。 藍雅每每往前一步,都覺得周圍阻力在源源不斷地增強。 人力有時盡,風力無止境。 大約走到竹林中央的時候,她終於抵擋不住,從竹林上空跌落實地。 肩頭舊傷,火灼火燎般地疼。 藍雅實在沒想到,還沒有開打,就這麽輸了。 她謹慎的後退,直到背後靠在冰冷的竹子上。 而她麵前,早已等在此地的蘇沫卻是以逸待勞,眼下正目露凶光,手裏持劍,朝她一步步逼近。 所謂天時,地利,人和。 藍雅不甘心。 她絕不是敗在了實力上。 慢著! 這丫頭竟然能如此迅速的趕到自己落下的地點,看來她對這竹林中的機關也是了如指掌。 若是能從她手中套出“百裏竹林”玄陣的解法,豈不是一件大好事? 真是天助我也! 藍雅心中暗喜,那雙清泠的瑞鳳眼中浮現出狡猾的神態。 “不是說正兒八經的打一場嗎?好啊!我應戰了。隻不過我現在身上有傷,你就算贏了也勝之不武。身為桑丘掌門,還是應該要點臉,對不對?” 盡管嘴上討饒,可說話之時,藍雅已經悄悄握了把竹葉在左手中。 她是個左撇子。 眼角下那滴淚痣容易偽裝,可這一點卻很難。 後天練成的右手劍,很難比天生的右手劍順暢,尤其是藍若茗那種層次的高手,就更難模仿了。 她也曾經試圖超越藍若茗的右手劍,隻可惜,最後她雙手都廢了,從此失去了用劍的資格。 可這樣也好,拿不起銅劍。她學會了用很輕巧的東西做武器。 那些東西隨處可見,也許是一把樹葉,也許是一根羽毛。隻要在她手中,萬物皆可為利器。 除此之外,她還有一顆和靈活的頭腦。比起算計和殺人,她天生比藍若茗多一份慧根。 此時她有傷在身,處於下風,自然不敢貿然出手。 隻有言語激將,逼這丫頭顯露破綻才是上上策。 “你以為,我會上你的當嗎?讓等你回去把傷養好,姑奶奶還有本事揍你一頓解氣?” 蘇沫說這話時臉不紅,心不跳,理不直,氣很壯。 日光灑在她的劍刃上絲毫不反光。別說是白天,哪怕是在月夜,也有十分的優勢。 “你這柄劍是,無涯劍?” 藍雅忽然來了興致。 “算你識貨。若是你現在求饒,發誓與師兄一刀兩段,姑奶奶還能留你一個全屍。” “能討到您這樣心地善良的離婚妻,觀左上輩子是造了什麽孽啊?” 藍雅依舊嘲諷不迭,然而,她指尖的葉片已經對準了蘇沫的頭發和衣衫。 紅衣女子暗自期盼著,將這丫頭修理地她爹娘都不認識。 可她不會殺了蘇沫。 倒不是因為惹不起桑丘,隻是怕以後沒人陪她玩而已。 然而在蘇沫並不這麽想。 當日觀左回山之時,她看了眾人不少眼色,全都是眼前的女子所賜。此番瞞著觀左進後山,便是要把此事做一個了斷。 “姑奶奶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可想好了,這裏是‘綠獄’,是我的地盤。既然你要在此服刑,理當敬我三分……” “羅裏吧嗦,你還打不打?” 話音未落,三片竹葉已經飛向蘇沫。 可這時候,風向發生了一點偏轉,竹葉指向的目標變成了蘇沫的額頭和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