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兵天下(二十年紀念版)第二十六章 陷阱冰潭
- 第二十六章-
陷阱冰潭
傭兵公會和盜賊公會這麽偏袒艾米，還有另外一層原因。
易海蘭把最終決戰地點選擇到妖精森林後，本次決戰的票價像熱氣球一樣急速上升，10個金幣的票價，現在已經被炒到100個金幣也買不到一張——自古以來，妖精森林一直是人類的禁地，100個金幣別說還可以去觀看舉世無雙的擂台大戰，就算進妖精森林到此一遊也絕對值了。
而以艾米的經營手段，當然不會在一開始就把所有的票都拿出來銷售。事實上，小傭兵團每10天隻放出200張票，隨著票價一路高漲，艾米決定給所有北部戰區的骨幹老兵和軍官幹部發發福利，也沒有別的，就是以20個金幣的價格把麵值10個金幣的門票強行賣給老兵——這20個金幣隻需要在1個月內交回來就行。這邊票還沒進手，那邊艾米就已經把風聲放了出去，老兵們還沒有出小傭兵團總部大門就被大群的黃牛黨攔住了，號稱90個金幣一張，全部吃下。
對於兩大中立合作夥伴，艾米大筆一揮，各批了1000張票的額度，以麵值的價格賣給傭兵公會和盜賊公會。兩大公會觸角發達，知道哪個貴族家裏錢多，直接送票上門，徹底避免了黃牛黨從中牟利的可能性，最終，狠狠賺了一筆——據說幾位負責人都表態，會讓所有直屬職員過一個幸福美滿的節日。
麵對兩大中立組織明顯的不中立態度，易海蘭心底一聲長歎，隨即提交了決戰先後順序名單。易海蘭當然是最後出戰的，指定的選手自然是艾米。大惡魔王路西勿羅倒數第二出場，而那迦族英雄最先出戰。
小傭兵團可以任意安排大青山和池傲天的出場順序，也就是大青山和池傲天可以任意挑選自己的對手。一天後，小傭兵團給出的出戰順序是：池傲天、大青山、艾米。
自從天下擂台的內幕被易海蘭義憤填膺地揭露後，麵對這精心設計的擂台，天下所有賭民們都傻了眼：古人誠不欺我，真是十賭九騙，久賭必輸呀！這……莊家還真有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刀啊！
小傭兵團賭博中心的賠率馬上發生了巨大變化，最新的賠率已經不是小傭兵團勝還是負的問題，而是小傭兵團讓一場是否還會勝，就這樣的盤子，小傭兵團的賠率還是達到了1：1.6，而惡魔島的賠率則是1：2.1。
魔法曆九年春一月十八日開始，四個最大的樹屋酒吧開放了天下擂台決戰傳送陣，哦……有一點必須說明，本傳送並非免費，所有人需要根據自身體重支付相應金幣，一般是每10斤一個金幣。據說，有不少人類英雄因為囊中羞澀，提前三天就開始節食。
哎，可惜，他們就忘記了一點，這傳進去是收費的，那傳出來，怎麽可能是免費的呢？不過還好，黃金腦閣下急客戶所急想客戶所想，已經在天下擂台的附近安排了當鋪。隻是，這當鋪在妖精森林裏絕對壟斷，價格上難免就有點……
所有被傳送者在傳送之前都被以書麵形式準確告知——“（在妖精森林裏）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如果有任何非禮之處，處罰結果很簡單——直接砍下相應部位，然後逐出妖精森林。
大部分買高價門票的男人，心裏多少有那麽一點點到妖精森林看美女的想法。當然，如果有可能，最好也像黃金腦艾米閣下那樣，騙幾個純情精靈妹妹回家暖腳——對於精靈妹妹的優點當年池寒楓殿下可是曾經留下顛撲不破的千古名言。所以，看到這留諸於紙麵的文字性警告，很多男人下意識地夾了夾腿，小臉蛋頓時紅撲撲的。
小傭兵團專門抽調了2000多位直屬於小傭兵團的森林精靈和草原精靈負責天下擂台的一應事務，所有的客人被安排在還正在修建的精靈城內居住，任何人不經同意，不得走出精靈城半步。除此之外，在飲食等方麵，小傭兵團照顧得倒是極為周到，專門請了幾大菜係的廚師，有的甚至是宮廷廚師，各種飲料酒水，一天24小時不間斷供應，價格竟然比外麵的還要低一點兒。
每天，小傭兵團還派專人把關於本次大戰的最新賠率送到各個客人手中。為了擴大總下注金額，現在黃金腦賭博中心又開了新盤，三局擂台戰都各自開了盤口，而且下注量已經降低到一個銅幣，顯然，黃金腦賭博中心真是下定決心謀殺掉最後一個銅子。
……
小傭兵團給出決戰順序後，易海蘭安排了數十位人類騎士訓練其他兩位勇士，尤其是針對那迦族勇士。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池傲天在過去幾年中，多次代表小傭兵團出戰，所有人都知道，池家二少的長劍走的可不是正規騎士劍技的路子，每每從最意想不到的角度刺出致命一劍，刁鑽、陰險、詭詐……這些貶義詞匯全用上，才能準確形容池二少長劍的歹毒。
易海蘭專門從地下殺手公會請了幾位黑帶高手給那迦勇士喂招，每天把迭迦達爾累得賊死。
春一月二十日七時，天下擂台終於如期召開。
天下擂台最好的席位留給了參戰雙方和中立方，小傭兵團位於東側，惡魔島位於西側，兩大中立組織坐在兩者之間。惡魔島這一次幾乎是傾巢而出，從最高統帥易海蘭以下一共來了100多位中高級軍官，四大暗黑龍騎士來了三位，大惡魔王來了十多位。小傭兵團一共占據了200多個席位，除了北部戰區和小傭兵團的眾多軍官幹部外，池寒桐父子、白少陵甚至還有剛剛晉升的範大公爵也從冰封大陸趕來了，另外就是數十位精靈長老。
這一次黃金腦博彩中心大賺特賺，因此艾米也變得異常大方起來，專門拿出1000張票贈送給友好勢力，比如兩大矮人王國、神聖沙漠帝國等等。
艾米還有一層用意沒有說出來：這種擂台賽最重視的就是現場氣氛，這1000張票全部挨在一起，所有來觀戰者必然都希望小傭兵團獲勝，到時候山呼海嘯的支持聲必然會給惡魔島帶來很大的壓力。
艾米現在多少有些算無遺策的良好感覺。
時隔四個月，易海蘭、艾米再次會麵了，艾米嘿嘿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臉，易海蘭馬上想起了四月之前的事情，臉色多少有些尷尬。
“這些年，我覺得我做得最英明的一件事情，就是把易兄從湛藍聖境裏弄出來。”艾米換了角度開始打擊魔帥，“握個手吧，這一戰之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說不定就再也見不到了。”
易海蘭微微一怔，確實如此，兩軍之間的擂台戰，就如同古代騎士之間的決鬥，戰死幾率超過百分之五十，甚至還曾經出現決鬥雙方同時重傷不治的先例。
艾米笑嘻嘻地伸過了手，魔帥下意識地也伸出了手，結果，兩個人手掌握在一起，易海蘭的臉色瞬間就變了，艾米特熱情地把另外一隻手也握了上來……
“你……這個混蛋，不是說手套、戒指都算進攻性武器，不能戴麽？”易海蘭牙縫裏不時吸著氣。
艾米笑得陽光燦爛，戀戀不舍地鬆開了手，從右手四個手指上摘下了鋼指的指箍，扔在桌子上：“我沒事戴著玩的，上擂台前我一定會摘下來的，要不……參戰的時候你來保管？”一邊說著，一邊把指箍推到魔帥麵前。
易海蘭用力揉了揉已經變紅的手指，無奈地搖搖頭，向兩大中立組織負責人點點頭：“我們已經準備好了。”
“我們也沒有問題。”艾米笑眯眯地向負責人鞠了一躬。
大盜離叁高舉銅錘敲響了桌子前麵的小金鍾，簡短的開場白後立刻切入正題：“先生們，女士們。首先，感謝諸位不遠千裏來觀看本次擂台賽。根據上古時期規則，兩軍之間擂台戰參戰雙方生死自負，特此聲明。下麵，請第一對參戰者進入擂台，小傭兵團參戰者為大名鼎鼎的骨龍騎士池傲天，哦，當然，今天他不能駕馭自己那威風凜凜的骨龍；惡魔島參戰者是上古遺民那迦族勇士迭迦達爾，這是一個典型的那迦族名字，名字的每一個字都帶偏旁部首走之，他們的行走速度大概僅次於諸神。”
池傲天臉色一如平常的冰冷，一言不發，從傳送陣登上擂台。
與此同時，那迦族的勇士從惡魔島軍官群中蛇行而出。對於絕大多數觀眾而言，那迦族都隻在傳說中出現。
眼前的迭迦達爾，身高2米左右，頭上無發，一對非常小的耳朵，細長的眉毛，細長的眼睛，扁平到極點的鼻子，尖嘴，一條黑紅色的舌頭不時從嘴裏伸出來，似乎沒有脖子，左側長了四隻手臂，而右側長了五隻手臂。那迦族背上鱗片的顏色均為藍綠色，越是發藍表明實力越強大，迭迦達爾尾部的顏色直逼湛藍隕石巨劍，前胸和腹部則是雪白色的鱗片。最上麵的兩隻手臂各握一把長一米的柳葉單刀，刀身表麵上不時流動過一道道雪色。
那迦族勇士仔細打量了這個帶著死神稱號的男子一番：個子很高，體形非常勻稱，渾身上下一身漆黑的勁裝，烏黑的長發用紫色發帶簡單係了一下，飄灑背後，戴著雪白手套，一手挽黑紅色的星瀚長劍一手握純黑騎士步戰圓盾。黑色武器衣衫與白皙皮膚互相襯托著，背後是一望無際的妖精水境，看上去頗有如詩如畫的意境，即使與以俊美著稱的森林精靈們相比，池傲天也絲毫不遜色。
讓迭迦達爾感到吃驚的是，這個年輕的人類眼睛裏的神色——對於他們這些相貌完全不同的異族軍官，艾米諾爾軍人和居民眼睛裏必定會流露出詫異、恐懼、痛恨、憎惡等神色，而眼前這個年輕人的眼睛裏卻什麽都沒有——更確切講，仿佛自己完全不存在。再想想池傲天此前的諸多傳說，那迦勇士心底不由得一凜。
“尊敬的離叁先生，作為參戰者，我們要求實地走一下擂台。”易海蘭提議。
“沒有問題，這是正當到不能再正當的要求。”離叁微笑著衝著易海蘭點點頭，“下麵，參戰者自由檢查擂台設施，時間五分鍾。”
白色的沙漏馬上扣了過去。
池傲天早就在這個擂台上走過場子，微微向後退了一步。
那迦勇士尾巴用力搖動著，貼著東南角的牆壁，以寸為單位，慢悠悠地走遍了整個擂台，在行走的過程中，還不時俯下身子，用四五隻手掌在地麵上揉按上幾下。
池傲天冷眼看著。艾米在觀眾席上叭嗒著眼前的情景，突然笑眯眯地問易海蘭：“易兄，我怎麽覺得你們出場的這個勇士一舉一動裏有陰謀的味道。你先給我透露點內情，反正我現在也無法通知池傲天。”
“內情？”易海蘭瞪大眼睛看著艾米，就像一個剛剛被先什麽後什麽的少女，滿臉無辜痛楚的樣子：“這一切不盡在你掌握之中麽？我們能有什麽內情？我們都被你騙到了妖精森林。”
艾米仔細想了一下，還是不得其解。
那迦族勇士仔細走了一圈後，沙漏裏的白沙所剩無幾，離叁用力敲響了小金鍾！
池傲天慢慢拔出了星翰長劍，長劍劍尖隨即縮在小圓盾之後，所有觀眾透過明亮的水晶板看得清清楚楚，黑紅色的長劍尖尖在小盾牌後快速遊走，顯然在尋找合適的攻擊部位。
“砍斷它！砍斷它！”大部分觀眾都知道，池傲天手中的長劍是創世神親手鍛造的神兵利器，在這柄劍問世之後，劍鋒所到之處，不論是武器、防具還是巨龍，所向披靡。這也是觀眾們認為池傲天所能獲勝的最大保障。
那迦族勇士兩柄柳葉彎刀交錯相碰，在空中拉出一道銀色閃電的弧度，一對豆粒大小的瞳仁閃爍著精光。
池傲天所經曆的戰爭中，絕大多數都是以進攻為主，這次也不例外，看對手已經準備好了，池傲天小圓盾在胸前擺動了一個40°的弧，大步向前猛突了兩步，黑紅色長劍突然從下方挑刺出來！
但是，就是在這一刻，整個看台上數萬人突然同時爆發出一聲驚呼！近半人的臉色驟然大變。
池傲天穩健的身軀突然向前一滑，似乎腳下站不穩，差一點摔倒在地上，也就是在這一刻，那迦族勇士閃電一般掠過六米多寬的擂台，兩把柳葉刀在空中拉出兩道耀眼的光芒，狠狠剁向站立不穩的池傲天！
池家二少臉色大變，他還沒有猜出來，為什麽向前第一步沒有任何事情，而向前第二步腳下竟然仿佛踩到了冰上！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池傲天超人的反應能力救了自己，左手用力向前旋轉投擲，把圓盾旋轉著扔了出去——池傲天的圓盾正麵有四根半尺多長盾刺，那迦族勇士右手柳葉刀奮力劈出，圓盾被劈開了三分之一左右，四根盾刺被削斷了兩根；那迦族勇士左手的柳葉刀掛著風聲從左上方劈了下來，刀頭指向池傲天右肩。
池傲天身軀還在向前傾倒，看著柳葉刀劈下，池傲天左手用力一拍地麵，身體略微穩住，星翰長劍馬上斜向反挑，長劍和柳葉刀當的一聲撞在了一起，兩道銀色的光芒四濺而起……那把刀竟然沒有受到任何損傷！
池傲天借著劍力，從那迦族勇士柳葉彎刀下半尺的地方滑了過去，快撞牆的時候，左手用力拍了一下牆壁，才站穩腳步。
在擂台戰之前，有好事者把小傭兵團三大主官做了評估，就以純武力而言，池傲天首屈一指。因此，沒有任何人能想到，池家二少剛一伸手，就差一點慘敗！
“剛才你的部下在擂台上做了什麽？”艾米冷冷地問易海蘭，池寒桐父子兩人坐在不遠處，伸著耳朵仔細聽。
“做什麽？”易海蘭笑容可掬，“其實什麽都沒有做。不過，有一點不知道艾米閣下是否知道，那迦族人在很久以前也有類似蛇類冬眠的習性，當然，不會像蛇那麽一睡半年。為了儲備冬眠的營養，他們在夏秋兩季會大量吃掉食物，最終，在體內儲藏大量的脂肪。現在，那迦族其實已經不再冬眠。因此，為了處理多餘的脂肪，每年春季，那迦族勇士會利用鱗片壓縮體內的脂肪，最終把這些脂肪順著鱗片擠迫出來。你知道，惡魔島地方小，人還窮，就怕浪費東西，所以很多那迦族人喜歡用這些脂肪來打理自己活動的空間，這樣不論他們居住在什麽環境裏都能保證他們行動迅速。”
“我怎麽聽說那迦族在太平滑的地麵上移動很慢？”艾米褐色瞳仁裏露出一絲疑惑。
“是。不過，有了他們那重脂肪後，他們平坦的腹部就可以在脂肪油上滑行。怎麽樣，如果你覺得池二將軍無法獲勝的話，你可以和離叁先生說一下，直接判負就好。可惜，如果這一場是大青山閣下出戰，那我們獲勝的幾率就非常小了，聽說冰封大陸的勇士們早就習慣在平滑的冰麵上作戰。”易海蘭優哉遊哉地和艾米建議。
哦，艾米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不再多說一句話，當然更沒有叫停擂台戰的意思。
池傲天在擂台上反應相當快，連續兩次側滑後，又回到了自己剛才站立的地方——在檢查擂台時，那迦族勇士處於保密考慮，並沒有檢查池傲天附近地麵。池傲天身體一穩，雖然隻有兩尺見方的騰挪空間，星瀚長劍還是在瞬間變成了一條飄忽不定的黑色響尾蛇……
那迦族勇士立刻感受到了壓力，在平時他喜歡六隻手臂持武器，三隻手臂持盾牌，現在驟然少了武器和盾牌，馬上感覺到自己全身上下似乎漏洞百出，而黑紅長劍連續兩次從他意想不到的角度刺出，差一點就刺中。如果不是柳葉刀的品質，如果不是他可以急速躲開，或許，已然被刺中。
那迦勇士馬上改變了策略，以池傲天為中心，巨大的尾巴急速搖動，兩米高的身軀在地上畫出了一道圓圈，兩把柳葉刀不停地從各個角度砍向池傲天，一擊不中，立刻遠退。
池傲天嘴角掛著冷笑，這樣的攻擊，對於池傲天來說根本不算什麽，比霍恩斯的戰斧淩厲差得不是一點半點，而且更重要的是，那迦勇士柳葉刀釋放出來的力量並不大，更不可能像霍恩斯那樣用戰斧直接劈斜了手中長劍。
如果那迦族戰士技僅如此，雖然可以對池傲天形成壓迫性攻擊，但是這一局很有可能就是平局。
迭迦達爾眉峰馬上皺了起來，平局不是他能接受的。
那迦勇士又加快了速度，並且開始逆時針和順時針不停變換著盤繞方向，兩把柳葉刀圍著池傲天砍出一片刀山火海，迫使池傲天不得不減少攻勢。
接連旋轉數十周後，迭迦達爾速度開始慢了下來，兩把柳葉刀的速度也有些慢悠悠起來，頭上甚至見了汗水。這個家夥剛才一定忘記了自己在外圍盤繞地是大圈，而池傲天旋繞地是小圈。
那迦勇士攻勢稍弱，星瀚長劍的攻擊圈馬上擴展到兩米左右，那迦勇士很不甘心，連續幾次突入星瀚長劍的攻擊範圍，希望用左手刀架住星瀚，右手刀給池傲天致命一擊。
池傲天抓住一個破綻，逼上兩步，長劍狠狠刺向了那迦勇士的胸膛，想不到，迭迦達爾的速度突然又加快了，而且長長的尾巴甩過了180°，從池傲天後方拍了過來，池傲天不得不在油滑的地麵上連閃兩次才躲開……
嘩……
北麵看台上馬上又爆發出一陣驚呼！這那迦族勇士也忒狡猾了，竟然示敵以弱，把池傲天拉出來後，用尾巴在池傲天剛才死守的地麵上抹上了同樣一層脂肪。
抹完脂肪後，那迦勇士停了下來，看著眼前已經顯得很狼狽的對手，嘴角露出了一層層冷笑。
“投降。吾也素知汝之勇名。”那迦族勇士古大陸通用語說得倒是字正腔圓。
池傲天冷笑一下，伸手從地上揀起已經破爛的盾牌，一聲不吭，雖然腳下跌跌撞撞，但是手中的長劍卻依舊義無反顧地指向那迦族勇士。
唉……易海蘭不禁微微搖搖頭，這個池傲天什麽時候都是這樣一副臭脾氣。剛才，如果艾米真的叫停擂台戰而認輸，估計，第一個不答應的就是池傲天本人。
天時不如地利！這是用兵學中一個常識，是用無數鮮血換來的顛撲不破的常識。
池傲天劍技再好，也不可能突破這個常識。腳下踉蹌中，池傲天身邊頓時險象環生，迭迦達爾微笑著，身體仿佛失去了重量，在擂台上左右急速移動著，兩把柳葉刀拉出一道道閃電，從意想不到的方向劈向池傲天。
艾米右手五指下意識地敲動著桌麵，霍恩斯緊緊握住背後的戰斧，嘴裏嘟囔著：“就該讓我上去。”確實，對於霍恩斯、大青山、艾米甚至包括淩雲、忽爾都等等……除了池傲天之外小傭兵團幾乎所有高級軍官而言，這油滑的地麵都不會有任何一點點影響。
池長雲剛準備站起來，被池寒桐元帥冷冷瞪了一眼，馬上又坐了下來。
“艾米閣下，這局……”作為中立者，離叁的立場必定偏向於小傭兵團，他更知道池傲天對小傭兵團意味著什麽。
離叁想不到的是，就在他回頭和艾米商量是否認輸的一刹那間，整個看台上突然響起了一陣驚呼！離叁再回頭，擂台上的戰鬥已經陷入生死一瞬！
就在剛才，迭迦達爾猛地衝了上去，兩把柳葉刀突然交到兩隻偏下的手臂，從斜下方一左一右向上挑向池傲天，池傲天想不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變化，躲閃不及，不得已，用盾牌封堵，盾牌應聲被柳葉刀削成三段，犀利的刀鋒在池傲天手臂上留下一道長5厘米的口子，鮮血突突流了下來。
柳葉刀交錯中，根本沒有任何停頓，馬上交給了另外兩隻上麵的手臂，兩把刀隨即一上一下同時劈了出來！
所有人一陣驚歎！沒有人能夠想到，那迦族勇士竟然有這樣的用刀式。
池傲天連續後退兩步，腳下已經滑成一片，那迦族勇士的速度發揮到極點，急速跟上，柳葉刀閃電般不停劈下。最終，威風凜凜的池家二少不得已轉身逃跑……
看台上一片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