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盜亦有道
- 第七十章-
盜亦有道
大魔法師和魔導師陣營裏都有湛藍島本土魔法師，他們多少聽說過相關的內容，有人就在下麵給身邊的外來魔法師們簡單講了一兩句。冥牙大法師連忙豎著耳朵聽，原來，魔法井水擁有九種屬性魔法能量，每一滴井水都處於完美的狀態，缺點是很難盛放，不論是金屬還是石器抑或是木器，井水落上去就會被器具的屬性所“汙”染，立刻失去了應有的效果。
這種看上去透明的海螺並非是真正的海螺，而是魔法水井裏生活的一種淡水螺，壽命極長，據說能有千年之久，和其他所有的普通螺不一樣，這種螺正麵的螺線順時針而反麵的螺線逆時針，因此又被稱為雙紋螺。百年之後的雙紋螺有拳頭大小，千年後的雙紋螺有海碗大小，由於它就生活在魔法井水中，所以是盛放魔法井水的唯一器具。
哦……還有這樣的事情？
就在魔法師們的閑聊中，兩位候選人按照敖廣大魔導師的指點，揭開螺蓋，讓魔法井水落在舌尖上，魔法能量隨即順著舌頭滲透到體內。大魔導師閣下還專門交代了一句：“魔法井水隻能用來恢複體內的魔法能量，多喝無用，會馬上順著身體消散掉。”
隻喝了四五滴，低階魔法精靈已經開始從碧和林雨裳身體裏向外流動——第一次品嚐魔法井水的魔法師們多數都會浪費一些，兩個女孩把雙紋螺還給了辦事員。
“碧公主，請問第二局比賽，你選擇香料、符咒、魔法陣三者中的哪一種？當然，您也可以棄權，由長老團來替你選擇。”敖廣大長老臉上充滿了笑意，對於他而言，能夠順利選擇出國王陛下是他最大的心願，現在距離這個心願已經很近了。
碧想了足足有十分鍾。
在整個眾神大戰期間，在所有女孩子中，碧最有心計，隻要能達到目的，碧很少顧忌方式。這樣的人，如果換成男子，鐵定會是一個負麵人物，但是，從曆史角度而言，碧不是。這不僅僅是因為性別問題，碧每一次所選擇的目的，就處在她當時的角度和時間，是她必須去達成的目標，她不得不做。
碧在考慮，三選一的答案中，到底哪一種對自己有利。
確實很難選擇。林雨裳進入梅西斯雪山地底後不久，碧借口魔法潮汐時間有限，越早出去重建魔法帝國根基越穩，提早離開了地底。因為離開的早，所以，她並不知道在其後的時間裏，三位絕地大長老又教給了林雨裳什麽。
隻有一點可以確認，三位絕地長老顯然也沒有把自己當做唯一的候選人，在最開始，他們隻看好艾米，實在無可選擇的時候，才選擇了自己。林雨裳拿著所有的鑰匙來到地下後，又講述了她與艾米的關係，三位心如古井波瀾不驚的長老臉上竟然都露出了一絲喜色。今天再回想起這些往事，再加上豬八戒的橫空出世，這些無疑都指向了不利的方向。碧又知道三位絕地長老把暗戒給了艾米。
還有，如果沒有三位絕地長老的暗中指點，以艾米為代表的小傭兵團怎麽可能那麽順利地登上距離神界最近的天空之城？怎麽可能一下子就得到了阿波羅大法杖？在不了解真實情況下，碧這種猜疑不無道理。
所以，碧很擔心，在自己離開後，說不定，三位絕地長老傳授給林雨裳更全麵的魔法知識。
再加上水係天生就克製火係，碧很擔心第二局如果自己失敗，那麽到第三局的時候，林雨裳手裏擁有豬八戒這樣的頂級火土兩係防禦套戒，似乎已經立於不敗之地。如果……三位絕地長老針對火係魔導師的特點，再交給林雨裳幾件魔法裝備，自己已經是必敗的局麵。
思前想後——這四個字真的是碧公主現在真實的境地。
最終，碧公主輕聲問敖廣大魔導師：“長老閣下，這是很難選擇是事情，在魔法的應用中，這三項缺一不可。既然是我來選擇，我能不能選擇除了魔法陣之外，其他兩種都必須使用，融合在一起決出勝負呢？”
在林雨裳到達地底之前，碧曾經和首席絕地大長老苦學了一段時間的香料和符咒的應用，在這個過程中，碧得到了一根六畜毫毛筆——那還是首席大長老自己使用多年的一支筆，而且首席大長老兩次提到，這是最後一根李渡大師親製的六畜毫毛筆。在離開地底之前，碧就擔心林雨裳未來會出來搗亂，所以把地底剩下不多的香料每樣拿走了一大半，剩下的隻夠林雨裳用來學習——碧還是留了七分香火情分，她隻是不想林雨裳出來給自己找麻煩，而絕不是希望林雨裳缺席這一堂很重要的課程。
敖廣長老一愣，馬上明白了碧的真實目的，他也想起了碧手裏的那根六畜毫毛筆，有了那根筆，就能把符咒和魔法香料完美的結合在一起。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敖廣長老點了點頭決定放水，大聲宣布：“第二局，比賽內容為魔法香料與魔法符咒綜合測試。”
包括其他五位長老在內的大多數魔法師都愣了，雖然他們中大多數人對於香料和符咒隻是一知半解，但是，就是在一知半解的情況下，他們也知道這是兩個決然不同的魔法領域。碧公主既然這麽選擇，一定是她的強中之強。但是……這似乎又與《帝國寶典》中所提到的三選一相違背。
觀禮台下馬上就有了小聲地議論，盜帥楚留香也下意識地掃了一眼相關條款，眉峰微微跳動了一下。
盜蹠之徒，問於蹠曰：“盜亦有道乎？”
蹠曰：“何適而無有道邪！夫妄意室中之藏，聖也；入先，勇也；出後，義也；知可否，智也；分均，仁也。五者不備，而能成大盜者，天下未之有也。”
楚留香對於盜祖關於盜亦有盜的回答，深以為然。敖廣此時的回答顯然有失公允，考慮到魔法師公會和未來魔法帝國，盜帥也隻能選擇沉默。
林雨裳的眉頭皺得更緊，和碧判斷的一模一樣，在地底學習的時候，首席絕地長老閣下提到過六畜毫毛筆，而且很明確地告訴她，那支筆已經被碧公主帶走，她學習符咒的時候，想了其他辦法才勉強通過。魔法香料所剩的也不多，怎麽節省怎麽節省，最終剩下的香料甚至放不滿一個盤子。就這些香料，林雨裳還都留下了……萬一，再有魔法師闖入地下，剩下不多的香料起碼夠長老們示範一下，雖然少，總比沒有強。
碧很驚訝地看著林雨裳從結界袋裏一口氣取出了三支筆，碧對六畜毫毛筆非常熟悉，尤其是李渡大師親手製作的六畜毫毛筆，每一支的頂端有鑲嵌了一根非常細的黑色鏈子，看上去像絲，星光下不時閃爍的寒光，隻有真正有眼力的人才知道那根比頭發絲粗不了多少的鏈子是用海底寒鐵打造的。現在，林雨裳手裏握著的三支筆，頂端都鑲嵌著同樣的黑色鏈子，三條寒光閃爍。
這怎麽可能？碧有眩暈的感覺！難道是絕地首席長老在騙自己？！她無法想象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這種感覺在林雨裳拔下三支六畜毫毛筆筆帽的一瞬間煙消雲散。
原來，這三支筆隻是空有李渡大師的筆杆，而筆杆以下則根本不是充滿靈氣的六畜毫毛，事實上，是林雨裳的頭發。
“大魔導師閣下，”林雨裳很客氣地向敖廣長老求援：“我這裏沒有魔法香料，不知道魔法師公會是否有？如果有，是否可以先給我用一下？”
敖廣一愣，但是，馬上他就想明白為什麽碧公主會選擇綜合項目比賽，更想明白了為什麽林雨裳手裏的三支六畜毫毛筆看上去為什麽有些不對勁，再想遠一點，敖廣馬上又想到了息壤龍。難道真的隻是像碧公主所說，她根本不知道息壤龍的真實價值？
魔法帝國如果真的有這樣一位心機深沉的國王陛下，是福是禍，真有點前途未卜了。
一邊想著，敖廣打開結界袋從裏麵取出了自己用的魔法香料，其他幾個長老也都拿出了自用香料。
林雨裳用手撚了起來，在鼻子下麵聞了聞，眉頭又是微微一跳。這些香料在純度和品質上已經很不錯了，但是，香料並不是越純越好，顯然，魔法師公會在香料方麵距離魔法帝國至少差了10代香料女孩微微搖了搖頭，眼睛裏露出了一絲遺憾。
紫茴魔導師想了想，顫抖著雙手從結界袋裏掏出了13個小金屬盒子，林雨裳很詫異，為了保持足夠的幹燥，香料不應該存放在密閉的金屬盒子裏。擰開盒蓋一看就更詫異了，魔法香料什麽時候竟然變成了牙膏？難到，魔法師公會又有了新的發明？
白玉般的手指勾了一點放在鼻子下麵一聞，林雨裳臉上馬上露出了喜色：“長老閣下，這樣的香料有沒有粉末狀的？”
心驚肉跳中紫茴大師生怕林雨裳突然冒出一句：“這是什麽垃圾？”現在林雨裳明顯是在說這香料好，紫茴大師下意識地反問了一句：“您是……說這香料很好很純淨麽？”
“是呀。”林雨裳不知道紫茴大師曾經被人惡意高度濃縮式提煉的故事，當然是實話實說：“這個香料在使用效果方麵，比剛才那些香料強很多很多，就算梅西斯雪山地底的三位長老提煉出來的香料也不過如此。唯一可惜的是，我現在需要的是真正能用的香料，而您這個香料還是半成品，需要經過幾十天的錇幹並重新磨成粉才可以使用。”
哇，聽林雨裳這一番話，紫茴大師差點沒樂開了花，本來他也一直擔心自己被忽悠，現在看來，可敬的冥牙灰袍老前輩確實盡心盡力地為自己苦熬了一夜，想起之前自己患得患失的心情以及心裏對冥牙這樣仁慈、樸實、善良、嚴於律己、寬以待人的前輩那些不敬的想法，慚愧的淚水悄然湧上了紫茴大師的眼簾。
不過，紫茴大師還是不得不抱歉地向林雨裳搖搖頭：“唉……我的一位老前輩辛苦幫我也隻弄了這一些，我還沒有來得及繼續加工。真的很抱歉。”
林雨裳不知道紫茴大師嘴裏的老前輩竟然是艾米，否則，女孩的牙齒會被酸得滿地亂跑。所以，林雨裳隻能苦笑……撰寫符咒的毛筆本來已經天差地別了，魔法香料竟然還有同樣的差距，這第二局已經沒有必要比了。現在就算把首席絕地大長老閣下請到這裏，也不可能贏得比賽。
天空中突然傳來一陣羽翼在空氣中滑翔的聲音，主觀禮台上的魔法師們還沒有分辨出到底是什麽，界島上的數萬魔法師轟然炸開了鍋！
“那是什麽？！”
“天哪！”
“天使！”
“我不是在做夢吧！”
“天降異象，魔法帝國，終將新生！”
“媽呀！”
……
無數人瞪大了眼睛，無數人雙手顫抖，每一句話跟著的都是感歎號！
在天空中，不知道何時竟然出現了一位天使！潔白的羽翼筆展，數縷白紗在風中緊緊裹在魔鬼般的嬌軀上，然後是令人窒息的容貌。
天空中數十位幻獸騎士都驚呆了，傻傻地看著這天使展開雙翼，輕靈地來到主觀禮台上，潔白羽翼輕輕合攏，天使徑直落在了林雨裳的麵前。接著，天使微微笑了，彎彎的笑眼，彎彎的長睫毛，彎彎的嘴角，這一瞬間，包括林雨裳在內的所有人，全都醉了……被天使善良、純潔的笑容所陶醉。
一陣極其美妙的聲音從天使嘴裏飄了出來，神語！天使果然在說神的語言！魔法師們多少都會研究神語，畢竟在傳說中，魔法是從神界流傳下來的。因此，幾乎每一個大魔法師都聽懂了其中幾個最常用的神語，比如，你，很好，美麗……
“林雨裳，國王！林雨裳，國王！”
台下一半以上的魔法師們振臂高呼，他們的喊聲山呼海嘯一般在整個界島上空回蕩。
一位國王候選人竟然驚動了神界的天使前來助陣，而且剛才精靈國王殿下也明顯是為了幫助林雨裳才露麵的，魔法帝國王位舍林雨裳還有誰？如果水係魔法師們知道剛才那個笑得很賊的小屁孩竟然是名動八表、威震八方的冰係神聖巨龍使大人，那會更堅定他們必勝的信心。
天使從懷裏拿出兩樣東西，一支毛筆，還有一個銀色托盤，笑盈盈地遞給了林雨裳。
林雨裳不是聖人，她現在也傻了，呆呆地接過了筆和銀色托盤，把托盤放在身邊的條幾上，隨手拔下了筆帽，一股輕靈的六色光芒隨即從筆尖上飄動了起來，接著，林雨裳又下意識地擰開了托盤，托盤由兩個部分組成，下麵是一個15格的銀盤，一圈13格是盛放13香的，中間的太極格是用來調配香料的；上麵是一個非常平滑沒有任何格的盤子，這是用來使用香料的。這東西林雨裳也有，是古代魔法師們使用香料的標準銀盤。
主觀禮台上所有人看到這兩樣東西，比看到天使還驚訝！那支毛筆明顯就是六畜毫毛筆，而且是一支沒有怎麽用過的新筆，而那銀盤裏的香料明顯和碧公主案幾上擺放的香料在同一個層次上。
看到了這支李渡筆，再想起紫茴魔導師此前所說的話，又想起之前理查德的話，台上六位長老同時把目光轉向了右側觀禮台最高處的那位人。
“冥牙老前輩，這是您送來的麽？”紫茴大聲詢問。
冥牙？水無痕猛地想起自己聽到過這個名字，銳利的眼睛死死盯住對麵觀禮台上的人。
冥牙？前輩？什麽意思？
眾所周知，紫茴大師已經是魔法師公會輩分最高的人，怎麽可能還有他的前輩？多大歲數的魔法師會被他尊敬的稱為老前輩？界島上所有人的眼睛第二次光顧了右側觀禮台上的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