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火焰妖君
- 第五章-
火焰妖君
八尊阿修羅、修羅法相化做繁星消散，花語平原東麵的天空徹底放亮了。
從法諾斯大營東南方向，撲撲拉拉又飛來一群狂鷲，衝在最前麵的狂鷲身上坐著人類騎士，後麵的狂鷲背上扣著空騎鞍，嘶鳴聲中，狂鷲群低空掠過法諾斯大營。
被雙修羅大祭祀烈焰洗禮一番後，西帝君大本營徹底亂成了一團。噴火龍和火蛇瘋狂噴射下，數以萬計的軍人直接被烈火化做了灰燼，這其中不乏千人長、軍團長這樣的高級軍官，各個大營，兵找不到將、將管不著兵，看到天空的狂鷲群，也無法集中足夠的遠程部隊。
狂鷲群飛到西帝君大營上空，地麵上各個地方都響起了尖銳的呼哨聲，狂鷲聽到這聲音，尖叫呼應著四散開，迎著呼哨聲衝了下去！
剛才的大火中，潛伏到神聖教廷第13軍團的小傭兵團狂鷲劍士營以常慶為首的20多位縱火犯傷亡非常小！第一，塔揚可是清楚地叮囑他們，在2月2日，日出之前，一定要找一個非常堅固的地方躲避從天而降的攻擊；第二，拜火教火祭司親手製作的火焰魔法盾卷軸起了決定性的作用。
火焰魔法盾，也是1000年都沒有出現的老古董了。這個魔法在物理防禦方麵，僅次於神聖教廷第二次轉職後長老釋放出來的神聖護盾，在火係魔法免疫方麵，堪比一塊免死金牌，就連傳說中魔法帝國製作的火係魔法套戒四枚套大概也不過是旗鼓相當罷了。遙想當年，火焰魔法盾卷軸一般都是各大魔法物品店的鎮店之寶，僅原材料就夠買一根中品的法杖了。
這還多虧這1000多年來，拜火教一直沒有出現火祭祀，因此存下了不少極品魔法材料，塔揚可惦記了很久，這一次就消耗的七七八八。
在火焰魔法護盾中，小傭兵團員們還是被天空中的異象嚇了一大跳，一個個都快把舌頭咋到肚子裏——塔揚這陰人當然不會把這麽絕密的東西告訴底層執行人員了。
看著空駕的狂鷲撲打著從天而降，接著，很快就又帶著騎士衝天而起。這一次，智商低於80的人也能猜到正確答案，不僅是大火的答案，還有，為什麽大多數人喝酒後會有種種不良反應！苦笑，西帝君集群全體高級軍官隻能報以苦笑！
自古以來，民眾自發勞軍就是一個不成文的慣例，否則哪裏來“簞食壺漿”這個成語。
遇到勞軍物品，所有軍隊都會笑納，就算謹慎起見，也不過是讓勞軍者先吃先喝，觀察半個時辰就行。誰能想到，邪魔塔揚能會提煉出工業酒精這種鳥東西，摻到酒裏後，看上去、聞上去甚至喝上去都和真正的酒沒什麽大區別，甚至中毒症狀和烈酒中毒症狀都非常相似。
狂鷲劍士升空後匯合了從南側接應的袍澤，5～10人為一群，低空盤旋在西帝君大營的上空。最外麵的少年們從背上抽出了手弩——這是在沙漠帝國搞到的沙漠作戰專用的製式手弩，接著，又從背上解下了一個口袋，遞給了被護衛在中心的夥伴。
口袋打開後，是一根一根的魔法卷軸，清一色的赤紅，與平時所見到的卷軸不同的是，這一捆捆卷軸上不時飄動出雲嵐般的火係魔法精靈，而且，與人類世界通用的卷軸相比，這些卷軸的個頭也大很多。兩個征兆都隻說明了一點問題——這些卷軸內所封印的魔法力量強悍到某一個程度。
這些偉大的卷軸無一例外全部madein龍界，是《天龍八部》合同的標的物之一。
綠兒大人重返人間前，可是專門找到了龍神派洛特親隨護衛冰係神聖老巨龍德羅易拉談了談人生與理想。
主要議題就是關於，德羅易拉作為合同簽約一方到什麽時候繼續履行合同約定中的各種義務，而綠兒大人作為合約另外一方的合夥人，已經準備好了充分享有合同賦予他的各種權利。
簽訂《天龍八部》的時候，德羅易拉雖然覺得有一點點遺憾，不過總體而言這份協議還算是互利互惠。等到具體執行的時候，看著綠兒大人一邊抖動著合同，一邊不懷好意地看著自己龍穴裏所有值錢的物件，包括自己幾個未成年的孫女還有兩顆沒有孵化出來的龍蛋，德羅易拉感覺這故事情節有點老套，怎麽就像龍界版的楊白勞、黃世仁。
……
在龍界，頂級老大是龍神派洛特，不過，做到大哥大這個位置，最根本的職責是“製定規矩”，嚴令大家按照規矩行事。一般都不怎麽管下麵小弟的事情。派洛特下麵，就是火係神聖巨龍使紅夜，專門負責對內製裁違背派洛特大人規矩的強悍巨龍，物理戰力方麵，整個龍界沒有任何龍能和紅夜抗衡。按照艾米的理解，紅夜就是龍神陛下身邊頭號金牌打手。
其他五位神聖巨龍使，暗黑係神聖巨龍使一直躲在惡魔島不出來，水係神聖巨龍使失蹤可很多年了。因此，這兩係的神聖巨龍在龍界地位是最低的。黃金係神聖巨龍情況還比較好，雖然天生受製於火係神聖巨龍，不過，他們可是派洛特的本命係，待遇不會太差。剩下就是風係和冰係神聖巨龍，此前也一直受到紅夜派係的壓製。
現在好了，東方紅，太陽升，龍界出了綠大人。
所有成年巨龍都清楚地意識到一點，綠兒還不到300歲就已經是五階巨龍了，就算以後不會越級到六階巨龍，以綠兒現在的體魄，再發展個三四千年，估計這家夥的物理戰力絕對可以和現在的紅夜相媲美，而魔法戰力肯定會超過紅夜——綠兒大人在三階的時候就已經能夠召喚冰係精靈使聯手釋放禁咒係魔法。到那時，火係神聖巨龍的好日子肯定就到頭了。因此，除了火係巨龍外，其他五係巨龍都緊密團結在以綠兒大人為核心的未來一代龍界領導班子的周圍，就等著綠兒大人實力再度提升後，一舉推翻紅夜派係，然後再狠狠踩上一萬隻腳。
事實上，現在明白事理的火係神聖巨龍已經開始夾著尾巴做人了。
因此，冰係神聖老巨龍德羅易拉哭著臉打著綠兒大人的幌子開始在龍界大肆收集各種裝備、卷軸、金幣後，進展可以說相當的順利。巨龍們出於本性一般不會直接提供金幣、紫金幣、魔法武器什麽的，在卷軸方麵可是大方得很——巨龍以前沒有封印卷軸的習慣，龍界裏有大把的原材料。尤其是火係神聖巨龍中，每天晚上都一麻袋一麻袋往德羅易拉家裏扛優質火係卷軸。這三千年河東，三千年河西，大家都想留點香火情。
神聖巨龍和普通巨龍親手封印的卷軸威力絕對超過了人類大魔法師封印的同級卷軸。唯一遺憾的是，巨龍封印的卷軸由於施加了過於強大的封印術，必須用微量的魔法力激活後才能使用——這個條件本來不算過分，在巨龍中，就算從蛋殼裏爬出來的小菜龍，身上可也帶著魔法力量。
這個條件放到梵崗城後，就顯得比較苛刻了，由於以火係、冰係等破壞性魔法為主，森林精靈們身上的木係魔法元素天生排斥根本無法使用。還好，小傭兵團狂鷲劍士營裏，有一定比例的戰士是從小傭兵團魔劍士營淘汰下來，比如常慶，他們雖然無法釋放出2階以上的魔法，但是，用來催發巨龍封印的魔法卷軸卻是足夠了。
這些小傭兵團員，雙腿夾著狂鷲的兩肋，用腰力給狂鷲指引著方向，牙齒死死咬住口袋一角，左手從口袋裏掏出卷軸，右手撕開後用力砸下去。人多的地方、沒火的地方、有大帳篷的地方，瘋狂地砸！
這裏麵表現最凶猛的就是狂鷲劍士營隊長常慶，他原本就喜歡火係魔法，被從魔劍士營淘汰的時候還哭過一鼻子，現在有這樣一個機會讓小夥子能夠不受限製地糟蹋高階魔法，再加上他又是冰雪大陸軍人世家出身，小傭兵團最早的一批骨幹，對於法諾斯、神聖教廷恨之入骨。狂鷲劍士營隊長駕馭著自己的狂鷲瘋了一樣緊緊貼著地皮，追著地麵上瘋狂逃跑的人群，把火係卷軸砸得和下雨一樣密集。
隻有像砸地鼠一樣瘋狂砸過神聖巨龍和普通巨龍封印過的卷軸的人，才能真正體會到人類魔法師與巨龍在魔法力量上的巨大差距。
就以常慶砸出去的火係入門魔法“火球術”舉例，人類大魔法師封印的火球術卷軸落地後，最多能爆出兩三個碗口大小的火球，而普通巨龍封印的火球術一落地往往會爆發出十數個碗口大小的火球，至於神聖巨龍封印的火球術就更誇張，在爆炸出超過20個大火球的同時，有很高的幾率爆出一個中階火焰係魔法精靈，這個魔法精靈落地後竟然還處於攻擊狀態——天，召喚火焰精靈這已經是三階魔法了……
常慶最後也不知道自己當天一共砸出了多少個卷軸，唯一有感覺的是，砸完卷軸後，一個禮拜自己的右臂抬不起來。而事實上，由於當天常慶砸出去的火焰卷軸超過了300個，因為每一個卷軸都是常慶用自己的魔法力量激活的，而每一次激活都意味著瞬間釋放出大量火焰係魔法精靈，砸到最後，常慶右手肘關節以下部位竟然凝聚了大量的最低級火焰係魔法精靈，在常慶本人不知道的情況下，這些魔法精靈最終順著魔法力量的逆行通道進入了體內，潛伏了下來。
狂鷲劍士、狂鷲弓箭手連續兩輪補射，無疑是落井下石、火上澆油，百裏聯營中本來還有些地方沒有著火，石油燒餅加魔法卷軸下餃子一樣混合著落下來，堪比幹柴烈火。
空中看下去，這場大火順著梵水河從西北一直向東南延伸，兩邊都看不到頭。
金色的火蛇被呼嘯的北風攜裹著瞬間躥起數十米高，炙熱的火蛇甚至舔掉了低空盤旋狂鷲的尾翼；
天上偶爾落著雪花，地上濃煙突突突噴向天空，營盤裏的狼煙和馬糞都被燒著了，一股濃濃的味道蹂躪著所有人的眼睛和鼻子；
數以十萬計的戰馬、地行龍等坐騎被大火、濃煙炙烤著，相當一部分身上的毛發已經沾上了火星，發了瘋一樣嘶鳴著，在大營裏橫衝直撞，馬蹄下去，不斷有人被踏得滿地翻滾；
大多數軍人沒有穿衣服就從帳篷裏掙紮了出來，相當多數的人幹脆還光著屁股，光著屁股也在大營裏瘋狂地跑，不跑不行，那裏全是火，沒有火的地方就是發瘋的坐騎……其實也根本無處可跑，左右兩側全部是壕溝，還是三條，一個軍團隻有一條幾米寬的通道，現在真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
就算衝過獨木橋又能怎麽樣？呼嘯的北風早就把一些燃燒的茅草、帳篷吹到百裏聯營南側，幹了整整一冬天的茅草劈劈啪啪地全部被點燃了，以極快的速度向南蔓延，散發著高熱吞噬著地麵的氧氣。
……
看到火起，曲建紅興衝衝帶領遠征軍騎士團踩著水下石壩過了河，接著從西向東貼著第一道壕溝前進，後續的騎士紛紛把背後背著的木屑大口袋扔進壕溝指定位置，利用這個辦法在三道壕溝中搭出一條路，順利通過三道壕溝後，按照既定步驟，騎士們帶動坐騎衝向了汗血鐵騎大營——衝上去挺快，退下也挺快。
法諾斯大營的大火已經逆著風把大營北側的土牆、瞭望塔、箭塔、木寨、據馬等等所有能點著的全點著了，站在地行龍背上向大營裏看，目光能看到的地方，全部是騰起兩人多高的烈焰，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更不要說去強襲了。
就算騎士有壯士斷腕的氣魄，坐騎龍和坐騎駱駝也不會幹這事：“這哪裏是去突襲大營，分明是準備去搞一次全駝燒烤大餐，真當牲口都二百五呀。”
騎士們還不死心，順著壕溝邊一口氣跑了10多裏地，敵人營盤裏基本上大同小異。“這仗他奶奶的沒辦法打了！”曲建紅一邊抱怨著一邊命令部隊順原路返回。
巴爾巴斯率領的骷髏軍團也白跑一趟，而且比曲建紅狼狽很多。他們看到火起後，興奮地衝過了梵水河，利用骷髏軍團特有的掘地技能一口氣衝進了聖殿騎士團大營，結果，剛一鑽出地麵，馬上被無邊的熊熊烈焰全方位熱烈擁抱住，手裏的洗月彎刀瞬間被燒得通紅，全都退了火。如果不是骷髏上有死神陛下的靈氣保護，偉大的骷髏軍團估計一個都跑不了，全得被黑袍牧師現場給變成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