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遊騎四起
- 第九十一章-
遊騎四起
魔法曆7年春1月，花語平原北部法諾斯聯盟軍處境很尷尬。
繼續進攻？是肯定沒有這種可能性了。本來就有點打不動了。這幾天據斥候回報，從神聖沙漠帝國大營又向梵崗城增援最少兩個軍團。聽到這樣的消息，就別說普通士兵和神聖教廷的軍團長了，法諾斯本土軍團長一個個臉色都陰沉到極點。
原地固守？似乎……這倒是一個不錯的想法。雖說有點被動，但是，采用這種戰略最大的優勢在於三點：
第一，現在是在神聖教廷的一畝三分地上，不論後勤補給還是調動兵力，對於法諾斯聯盟軍其實就是左手交右手的事情。
對池傲天遠征軍和神聖沙漠帝國可就完全不是一回事。現在花語平原北部，早已經是空無人煙赤壁千裏，等於是幹淨徹底的堅壁清野，池傲天遠征軍原來最具破壞性的以戰養戰被斷了根。沙漠帝國的狀況……就更糟糕。教廷這些年對沙漠帝國的滲透可不是白廢功夫，沙漠帝國國庫裏才有多少餘糧？為什麽300年前沙漠帝國屢屢四處掠奪其他國家？那是被自然環境逼得，不得不通過這種方式喂飽一張張嗷嗷待哺的嘴。這300年來，沙漠帝國軍隊總數一直控製在12萬左右，現在一下子漲到20萬以上，不論財力還是軍隊補給環節受到的都是毀滅性挑戰，如果這麽耗下去，不出半年，沙漠帝國國庫裏連飯量稍微大的耗子都會被活活餓死。
第二，馬上就要進入雨季，雨季來臨後，花語平原北部會出現大量的季節河，除非通過大陸公路，否則想象旱季這樣一天一夜機動一百多裏，想都不用想，草地上大量出現的沼澤，能把池傲天幾萬遠征軍吞得一個不剩。如果想再跳躍，那就去大陸公路上打正規野戰吧。野戰中，交戰雙方如果戰力上差五倍以上，戰爭結果基本沒有什麽懸念。
第三，如果再有兩到三個月時間，調集更多的戰爭物資，訓練更多合格士兵，恢複士氣，聯盟軍一舉攻克梵崗城也不會是難事。
但是……一直以機動性、大範圍跳躍著稱的池傲天匪幫會乖乖地呆在梵崗城裏？
起碼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不是這個樣子。
攻城剛剛停止，梵崗城遊騎四出，向東、向南、向西，三個方麵起碼派出去有50支以上的部隊，其中一半以上沿著梵水河一路捋了上去，隻要是個拐彎處，就一定會下去人摸一摸河水的深度和河底的情況。
白癡看了這些也知道池傲天到底想要做什麽。
為了防止池傲天遠征軍強渡梵水河衝破聯軍大營，諾頓負責西北線、蒙頓負責東南線，在大營兩側一口氣又各挖出了三道壕溝，每一道壕溝深四米寬五米，用挖壕溝的土順方向建築了兩道土牆。保險起見，三條壕溝順著梵水河向西南、東北又各挖出去15裏。
這法諾斯聯盟軍大營真得像鐵打的金城湯池一般。
龍騎士寒寒在私下裏有過如此評價：“汗血傭兵團全盛時期，全部戰力投入一點，一舉擊穿大營的可能性為零。”這樣的話由五大A級傭兵團中正麵突破最犀利的汗血鐵騎傭兵團第一副團長說出來，其權威性不言而喻。
防禦工作即使做到如此地步，50萬聯盟軍統帥諾頓將軍身上的壓力卻絲毫沒有減輕。
直到此時此刻，直到站在這個位置上，諾頓才明白此前達海諾大人在西征軍中給自己講過的一段話的真實含義：“戰戰栗栗，日慎一日，近賢進謀，使人知節，言語不慢，忠心誠畢，此十萬人之將也。”據達海諾大人稱，這是上古奇書《長短經》中最有名的一段論述。
現在還是己方處於絕對優勢，兩年多前，僅一萬戰力的西征孤軍跨越萬裏大洋直接插到惡魔島敵人的背後，開辟第二戰場，挑戰泛大陸第一強國。那時，達海諾元帥的壓力比現在不知道大了多少，也難怪元帥大人曾經長歎一聲：“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不知道，如果達海諾將軍站在自己這個位置上，會如何處理眼前的瑣事。諾頓嘴角苦笑連連，隨後，下達了大營南北兩側繼續加深防兵壕溝、加固土牆、在大營內設置防衝步兵壕溝的命令——反正士兵閑著也是閑著，不給他們找些事情做，反而容易惹是生非。
教皇陛下和諸位大主教們最近也很忙，為了防止再次出現骷髏軍隊突襲大營，高級牧師們全力製作三種卷軸。監測亡靈、偵測隱形、束縛亡靈。這幾種卷軸配合使用，即使亡靈大規模從地底偷襲，也很容易探測出來並抗衡一小段時間。
諾頓閣下在這裏丟臉了，法諾斯大陸所有土著居民由於智慧限製，很少有能成為魔法師和牧師的，現在看到用手一撕，一個個強大魔法鋪天蓋地落下來。魔法的效果讓年輕的統帥大人的心像少女看到了白馬王子一樣撲撲亂跳，立刻含蓄地建議紅衣大主教們最好能夠給每一個軍團提供1000個以上的卷軸。這樣的話剛剛說出來，包括神聖教廷軍團長在內的所有人類都用白眼球向統帥大人行注目禮。
搞什麽搞？統帥大人這個建議還真不是一點半點的白癡。首先，任何一個魔法師或者牧師能封印魔法卷軸，必須是自己能夠熟練釋放的魔法，越熟練越好，勉強封印自己剛剛掌握的魔法，在封印過程中有超過百分之八十的幾率會出現魔法反噬，給封印者造成巨大傷害。
其次，所謂封印，就是把自己的魔法力量封印在卷軸內，封印所需要的魔法力量肯定超過被封印的魔法——說白了，把一個四階魔法封印到卷軸裏，最少需要用五階以上的魔法力量，那麽同時使用到的魔法力量就是四階＋五階。
因此，封印一個四階以上的魔法卷軸，對於高階魔法師和牧師而言，絕對是魔法力量的挑戰，往往會把他們全身的魔法力量吸取得幹幹淨淨，必須冥思數日才能夠再次恢複正常。
最後，魔法卷軸的製作材料也要求相當苛刻，最低級的魔法卷軸需要用上品宣紙；二階、三階魔法卷軸需要紫羔皮為載體；四階以上的魔法卷軸需要的是相對應係的地行龍腹部從外往裏數第三層軟皮；五階魔法卷軸需要大洋裏一種能夠自由釋放超階閃電魔法的鰩類尾巴尖上的皮。
在傳說中，還有禁咒以上的魔法卷軸，大多數魔法師根本沒有見過，據說是一種生長在龍界的藍色植物，這種植物的果實搗碎軋汁，曬幹固化後變成薄膜，這層比紙還薄的膜就是禁咒係魔法的載體。
禁咒以上還有大禁咒係魔法卷軸，隻有魔導師才能用自身能量釋放這種卷軸，需要以相應係的巨龍脖子下方胸口上方的龍皮作為載體，而且必須帶著完整的逆磷……
在大禁咒係魔法之上，史料記載中還有天禁咒級魔法的魔法。傳說中，天禁咒級的魔法能夠直接重創諸神，而且，這個級別的魔法也隻能以魔法卷軸釋放出來——就算是魔導師的身體也不能承受這個級別魔法所帶來的重壓，另外，這種魔法卷軸的使用者也必須是擁有無限魔法力量的大魔導師。
想封印天禁咒級魔法，必須是十位以上的各係大魔導師聯手，而且必須封印在與創世神界開天辟地之時曆劫而生的那一棵黃金古樹的百萬年以上的黃金樹葉上。在人類曆史上，魔法帝國立國數千年，天級禁咒魔法一共封印了不過九個，也就是曆史上絕無僅有的“魔法九重天”，這九個魔法分別被命名為：振倫、紫明、太液、神宮、青華、碧風、丹雨、景霄、玉景。這九大魔法也直接對應神界的九重天，是直接把神界九天的力量封印在卷軸中，據史料記載，天級禁咒每一個都是唯一性，一旦被封印後，除非這個卷軸被釋放，否則，沒有任何辦法再次封印同一個天級禁咒卷軸——即使主神聯手也不可能逆天力而為。
魔法帝國覆滅之時，大魔導師基本死傷殆盡，殘活下來的多數也耗盡了魔法力量，絕地大長老團隻能以6000多位大魔法師和魔導師聯手引發釋放了“神宮天禁咒”，以這個禁咒為核心在封印空間的同時壓縮了時空，也正是因此，艾米、大青山一行才會有機會見到最後幾位魔法帝國絕地大長老。
很多沒有魔法常識的人多數和諾頓將軍一樣，臆想著能成箱成捆地得到魔法卷軸，甚至能像羊倌扔石子一樣用卷軸釋放出來的魔法砸死數以千計的敵人，根本就是扯淡。絕地大長老團首席大長老般殷實的家底也經不起後世子孫這麽造（注：眾神大戰後期，繼承了無數魔法力量，堪稱天底下最偉大的羊倌也沒有這樣的實力）。
鐵手攔江對諾頓這樣的異族高級軍官很有好感，咳嗽了兩聲隨口說了點別的事，替諾頓解了圍，同樣出於好心，鐵手攔江事後還專門安排了一位大魔法師級的高級傭兵幹部陪諾頓聊天，給統領大人狠狠補了補課——露怯其實沒啥，最怕的是，作為一個高級軍官，魔法是必需的常識，否則就可能犯下大錯：西林島最後一刻小傭兵團奇跡般逃脫鐵證如山。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魔法曆7年春1月的法諾斯聯盟軍，想打不敢打，想守又怕池傲天匪軍溜掉，從上到下，從裏到外，可以說是緊張到了極點。
池傲天軍團明顯加快了步伐，有幾個晚上趁著夜色派出大隊一級的軍隊活動，不知道是準備渡河還是強襲大營，近半數法諾斯聯盟軍軍團聞風而動，半夜沒有睡覺。結果……天明前，池傲天匪軍竟然又施施然撤退了……
這還算好的，更可氣的是那一頭敢和神聖巨龍騎士對撼的火係巨龍騎士，沒事就到法諾斯聯盟軍大營附近遛彎散步消食，抽冷子就搞搞偷襲，法諾斯聯營長達100裏，真是防不勝防，最後搞得法諾斯四位龍騎士不得不日夜值班。
這個苦難日子……啥時候才能過去呢？
類似這樣的話，在各個大營裏都能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