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五鼓虎魂
- 第二十五章-
五鼓虎魂
這個噩耗是從行走於沙漠帝國和教廷的商旅處獲得的。
龍騎士們在一個小綠洲中補充食物和水的時候，遇到了這個剛從艾米帝國長途跋涉而來的小商隊。
在艾米諾爾大陸上，這樣的小商隊非常多，由於本錢少，他們不能像大財團那樣壟斷某些區域的特產，為了謀取更豐厚的利潤，他們不得不進出相對危險的區域。這一次，由於池傲天遠征軍在花語平原上連續作戰，導致多條大陸公路被切斷，根據樹屋酒吧裏傳出來的信息，一向從艾米帝國腹地進口糧食的神聖沙漠帝國在一個月前已經開始動用戰爭儲備糧了，可靠消息，沙漠帝國的大貴族們願意用此前10倍的價格收購糧食。很多小商隊正從大陸各處糴了糧食趕來掙這筆錢。龍騎士們眼前這個隻有20多個傭兵護衛的小商隊也是其中之一，他們是從史坎布雷西側一個已經歸順緬陽帝國的小城出發的，在出發之前，他們中大多數人親眼看到數千獸人和1000多人類士兵從西北的森林開拔下來，他們親耳聽到，那些人類士兵在談著攻克漢堡城的消息。
獸人們多數說的還是法諾斯語言，隻是可以聽出“漢堡”這樣簡單的音節，人類士兵可都是艾米諾爾本土居民，說得都是大陸通用語。小城裏的居民早就知道了法諾斯軍隊正在圍攻漢堡城，看到這麽多的士兵，有心人當然不會放棄這樣的機會了，不少傭兵或者魔法師工會的人甚至商人、吟遊詩人等以各種借口接近了他們，最終得到了不完全消息：“法諾斯3位魔導師和8位紅衣大主教建造了一座飛行的城堡，利用這座城堡日日夜夜攻擊著漢堡城，此時，漢堡城堅固的城牆已經被推平了，這些軍人此時下山是為了去追捕從1000多米高的山崖上爬下去的帝國軍人。”
4個龍騎士全愣了——小傭兵團所有的家底此時全部在漢堡城，就算沒有艾米和大青山，還擁有近萬的將士和無與倫比的天險，怎麽可能被攻克？更不用說還有千餘位精靈弓箭手和諸多魔導師、5位龍騎士。4個人怎麽也不相信這個消息。但是，這些商人也不會故意欺騙人。
最後，隆和淩雲商定，隆與關山陪兩人連夜返回漢堡城，如果漢堡城沒有事情，則盡快再回來，如果確實……那就在漢堡城參戰。淩雲與忽而都繼續尋找失蹤了的池傲天軍團。
隨後，淩雲和忽而都在之後的近一個月裏幾乎踏遍了花語平原每一個角落，再後來，聽說教皇和緬陽帝君將參加聖殿竣工大典，兩個人以流浪戰士的身份接近了原羅德城。
……
“閣下是何人？！”教皇對池傲天並不熟悉，沒有認出眼前這個人。隻是，在祭祀光明神和戰神的大殿中，竟然出現如此詭異的情形，教皇殿下已經把眼前這個少年男子劃入了妖孽一類。
“嗤——”黑衣少年竟然不屑地笑了出來，雖然少年出現的極為詭異，但是，少年陽光十足的笑容卻讓聖殿前數十萬人心神震蕩。一個男子，笑容竟然可以用傾城傾國來形容，這樣男子的魅力實在是無法形容了。台下一些年輕女子甚至發出了欣喜的嬌呼。
兩個白衣少年的心猛的向無底深淵沉去——這不是池傲天，無論相貌如何相似，但是，池傲天副團長絕對不會有這樣的笑容。
“閣下是何方妖魔，竟然敢冒犯兩位主神的威嚴？”黑衣少年的笑同樣動搖了教皇殿下的神誌，還好，教皇殿下很快恢複了神態。
“哦？主神？”少年人回頭看了看聖殿上的字，黑色長發隨風飄蕩：“那又怎麽樣呢？難道，這地方允許你們來得，允許主神來得，允許眼前這些百姓來得，就不允許我來得？這不是天大的笑話了呀？”
“閣下……和池傲天閣下什麽關係？”金發王者沉聲問。
池傲天？聽到這樣的問話，聖殿前一片驚呼聲。
連續數個月無邊的殺戮，池傲天在神聖教廷內絕對是如雷貫耳這樣的知名度，或許有人不知道現任教皇殿下的名諱，但是，絕對不會有人沒有聽說過池傲天。台下甚至已經顯現出一陣陣的慌亂。
“他？”黑衣少年臉上的笑容更加濃重了：“我和這個人沒啥交情。”沒有想到，與池傲天相貌極其相似的黑衣人竟然推得幹幹淨淨。
“那……閣下來此做什麽？”教皇殿下聽到池傲天這個名字，臉色已經微微發白，作為神聖教廷最高權力者，教皇殿下對於池傲天的經曆非常了解。
“哦……沒有什麽呀。”黑衣少年閑散地在台上走了幾步：“我聽說，這裏要蓋一座大廟……哦……錯了……看看，我又用錯了詞，抱歉，是蓋一座大殿。”說著，少年仰頭看著似乎要頂天立地的大殿：“我挺喜歡這裏呀，就想過來商量一下，是否可以讓我住一段時間呢？”
“閣下，這裏是供奉戰神和光明神的地方，閣下如果想住進來，必須成為神職人員。”教皇殿下對於眼前這個人的身份還判斷不明，難道……真的是池傲天？教皇殿下用話套著這個生死大敵。
“是嗎？”黑衣少年臉上的笑容更加濃鬱了：“那倒也沒有什麽？請他們兩個搬出去就好了，反正，我看他們在這裏有不少地方呀，可我……可憐得很，卻一個地方都沒有。”
“胡說！閣下怎麽敢冒犯主神的威嚴。來人，把這個狂徒斬殺於此，用他的血來祭祀兩位至高無上的神祇！”從這樣大逆不道的言語中，教皇殿下立刻判斷出了這個少年的真實身份——除了池傲天之外，還有哪個人敢於這樣。想來，此前那些行為是這個天殺少年為了迷糊人的行為吧。
台下立刻有數十個教兵以及高級牧師衝了上來，雪亮的長劍瞬間刺入了每一個人的眼睛。
“唉……何苦呢……難道，就不能減少一些殺戮嗎？”看著從四麵圍上來的教兵，黑衣少年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動搖。
如同玉石一般的食指和中指輕輕放在紅潤緊抿的嘴唇上，一股細細的黑色氣團從嘴唇裏噴出盤繞在指尖上，隨即，少年右手連連扣動，豆粒大小的黑色氣團射向了身前的五麵大鼓……
“咚……”
“咚……”
“咚……”
“咚……”
“咚……”
黑色氣團敲擊在鼓麵上，似乎是5位力士全力擊鼓一樣，鼓架子明顯受力下垂，巨大的鼓音像氣浪一樣向四周傳去，衝在最前麵的教兵們被氣浪猛的掀飛，後麵的高級牧師甚至被掀得從台階上滾了下去。
教皇和雷諾爾兩個人浮動在空中，感覺自己幾乎要被鼓音吹走……這是什麽人？
“這必然是一個妖魔，膽敢擾亂兩位主神！快！召集聖殿騎士和雷諾爾殿下的狂龍騎士！”教皇一邊吩咐著，一邊給台下的幾位紅衣大主教打著手勢。
為了防止有人來搗亂，教廷早已經布置下了防禦部隊，命令剛剛發出，聖殿四麵同時豎起了一麵麵大旗，不僅僅是聖殿騎士團和狂龍騎士團，甚至從遠處開進來一個法諾斯軍團。教兵們用槍杆在圍觀者中用力拍打出數條通道，騎士們帶動坐騎呼嘯而進。
“忽而都，召喚巨龍！讓他們先在高空飛舞，一旦召喚立刻下來。”淩雲一邊說，一邊掏出了龍笛。
兩隻巨龍離這裏不遠，聽到龍笛聲，立刻呼嘯而來。
雷諾爾看到極高的天空中突然出現了淡淡的雲團，眉頭立刻緊緊皺在一起，作為龍騎士，他當然知道，這種淡淡旋轉的雲團是巨龍或者龍騎士為了掩飾自己的痕跡最常用的辦法，隻是……龍騎士來這裏做什麽？難道……
聖殿騎士團的幾個首領都是幻獸騎士，帶著已經翻身下馬的屬下快速來到大殿前，所有的聖殿騎士都嚇了一跳——池傲天？眼前這個人赫然是池傲天！在牛腰一戰中，聖殿騎士們都看過池傲天的畫像，絕對是此人，想不到，這個人竟然逃脫了西西裏河陽的大火，膽子大得跑到了這裏。
“池傲天！閣下需要贖罪了！”聖殿騎士團團長聖約瀚從幻獸背上拔出了銀白色長戰刀。
“嗬嗬……都說了，你們認錯了。”黑衣少年臉上的笑容並沒有因為數百位騎士手中雪亮的武器而動搖：“不過，這也沒有什麽，該來的，該做的，該還的，都是遲早的事情。”少年一邊說，一邊走，一邊揮動右手，在每一麵鼓上輕輕一拍。
在眾目睽睽下，五麵大鼓在拍擊中應聲而倒……鼓架子摔成了碎片，一陣塵煙淡淡升起。
啊？眾多聖殿騎士們不知道眼前這個人要做什麽……
但是……就在鼓架倒地之後，就在塵煙漸漸消失之後……
最先倒地的鼓架子的一隻手骨食指輕輕敲擊了花崗岩地麵一下，“叮——”清脆的聲音像金屬琴弦音一樣刺入每個人的耳廓。
弦音未落，10隻白色的手骨同時動了起來，它們靈巧地在摔壞的鼓架上跑來跑去，不斷拆下一根骨骼，“嗤——”一麵鼓皮被撕開……
很奇怪的是，這10隻白色的手骨明顯分成了5對，每一對中的一隻手主要工作是拆，而另外一隻手的工作則是在“建”——對，就是在建，更準確地說，是在粘，把一根根骨頭，一片片骨皮，就著鼓架子堆裏的一團黑氣，粘在一起。
不僅僅是百萬圍觀者，不僅僅是聖殿騎士，甚至是兩位王者，都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偌大的天地中，除了黑衣少年，所有的人眼睛都在死死盯著地麵上那堪比世上最靈巧的能工巧匠的骷髏手指。
就在人們呆呆的眼睛中，五個手指飛快地上下爬動、粘貼中，五麵巨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五個人類的骷髏架。
幾乎是同一時刻，五隻手同時完成了自己的作品，它們最後一個動作都是拿起另外一隻手粘在了一隻小臂上，接著，已經粘好的手指拿起了它們，點了一些黑色的氣團粘在了另外一隻小臂上。
五個人！
這絕對是五個人！即使是台下絲毫不知情的信徒們也都知道了，眼前這五麵大鼓原來是用五個人的骨架作成的！
此時，才看出來，這五個人，或高大雄偉，或清靈敏捷，或低矮有力……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一個人不同的特色，每一個骨架都有每一個骨架的不同風格。
每一個骨架的右手握住屬於自己的那一點黑色氣團，在一瞬間，黑色氣團突然幻化成長劍、戰錘、長弓、法杖、細月彎刀。
“這是死靈係的妖魔，快圍上去，我們釋放神聖係魔法！”兩位紅衣大主教反應最快，對於死靈係生物，神聖係魔法是它們天生的克製魔法，即使是一個剛入門的小牧師，也能輕鬆殺死這種低級骷髏！